壽慶把打聽來的情況一五一十回稟:“王爺,五年前運送賑災糧款的官船是由船舶司新制的,奴才查訪了當年製造那一批官船的工匠,遍尋無果,不是返鄉沒有音訊,便是犯了疾病一命嗚呼。”
尉遲雲臻推測道:“這麼說來,的確是官船上出了問題。有人打了官銀的主意,或者想陷害本王,反正世人都道本王不學無術,有負父皇信任,即便是背了黑鍋也不足爲奇。自此之後,父皇對本王愈發不信任,認爲本王是扶不起的阿斗。”
壽慶有感而發,道:“王爺,這些年您受委屈了。”
那些精心的算計,他過去不以爲意,不代表現在就此放任。但眼下更讓他費心的是,賭桌上遇到的兩個外族人,僞裝成賭徒的身份,但真實的身份絕不簡單。此行來長安城打着經商的幌子,背後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壽慶忙不迭點頭,“奴才去明月樓打聽過了,公子們都說那兩人面生,第一次來明月樓,別的小曲兒一概不聽,就點了三四個小公子陪着一起開賭局。”
尉遲雲臻道:“能來明月樓的人,不是有錢,就是有勢,他們在賭桌上說了些什麼?”
壽慶回話,“奴才問了那些小公子,都是閒談長安城的是是非非,東加長西家短的。”
尉遲雲臻凝神思索了會兒,若是有心人要探風聲,賭桌、青樓、茶坊,應該是最好的去處。看似無心的閒扯瞎聊,才能讓人摸不清頭腦,找不到路數。“哪些是非?”
“記得奴才問了,但公子們都說不記得了。”壽慶再一回想,道,“回王爺,公子們說起王爺您娶了顧相爺的千金,是轟動長安城的一樁大事。
尉遲雲臻無奈地笑了笑,他娶個正妃不算大事。可坊間關於他取向的謠傳愈演愈烈,自然是戳着脊樑骨地笑話顧府千金所嫁非人了。
幾天後,繡雲派人去王府給顧夭夭送了信,初二上兜率寺去祈福。
夭夭特別興奮,虛長這些年紀,還沒去過兜率寺,都說兜率寺香火鼎盛,菩薩靈驗。過去府上每年都去祈福,從來沒有她和她孃的份,如今不同,母憑女貴,誰敢不給顧夭夭面子,否則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兜率寺在長安城近郊的兜率山上,出城到上山祈福估摸已經是午後了,晚上在寺中偏院廂房中過夜一宿。翌日請住持高僧做一場大法事,再原路返回長安城,如此一來一往需要兩日。
夭夭計劃一同前去兜率寺,可來回需要兩日時間,要是偷偷溜出門,一定會被抓現行的,爲今之計只有硬着頭皮與尉遲雲臻直說,請求得到他的批准。
這幾日尉遲雲臻怒眉深鎖,不知道誰又惹怒了他,整個人吃了鞭炮似的,隨時要找人開火發飆。可明日就是初二,再耽誤下去就來不及了,她左思右想,決定單刀赴會,用上畢生的馬屁功力。
繡雲派人送信之時,還給她送了一盤荷花酥。她讓採青去蒸籠中翻熱,她正好借花獻佛,所謂吃人家的嘴短。沒準一個開心,就欣然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