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她高興?沒有在心裡詛咒她早些去死就很好了,簡蘇在心中輕嗤一聲,然後微笑着看着王梨落,輕聲道:“那還真是多謝表妹了,表妹日後也會遇見這麼一個人的。”
“借王妃吉言了。”王梨落勉強勾了一下脣角,擡眸極快的看了一眼簡蘇,然後緩緩站起身來,輕聲道:“姨母身子不舒服,還需要梨落伺候,梨落就不陪王妃多聊了,先告退了。”
“王妃身子剛好,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清歡也告辭了。”傅清歡見狀也跟着站了起來,然後從袖中掏了紅色的請帖遞過去,看着簡蘇的微笑道:“王妃,三日後清歡要在府中舉行百花宴會,不知王妃可否願意賞臉?”
簡蘇微微挑眉,接過大紅的請柬,點頭微笑道:“多謝傅小姐相邀,只是本王妃身子不好,怕是不能前去了。”
“百花宴會不過是京中小姐聚在一起賞賞花罷了,沒有什麼操勞的,王妃到徐國不過月餘,怕是還沒有見過京都百花齊放的樣子吧,不妨三日後去清歡府中一賞,就當是散心了。”傅清歡毫不意外簡蘇的拒絕,當即笑的越發真誠了一些。
百花齊放的樣子,她在現代見多了,一堆名貴的花堆在一起,花紅柳綠的,看的久了實在無趣,都不如草原上的小野花看着賞心悅目。
簡蘇垂眸看着請帖,兀自沉默了一會,半響後還是笑着看向了傅清歡,點頭道:“那就三日後再見了。”
見簡蘇答應了下來,傅清歡當即微笑點頭,然後跟簡蘇告別,跟在丫鬟的身後離開了院子。
等着傅清歡走後,忙完回來的慕青也就走了進來,看着桌上的請帖,開口道:“王妃,你真的要去麼?”
簡蘇點頭,從椅子上站起來重新朝着牀榻走去,同時淡淡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啊!”
而此時的傅清歡出門後瞧見正掩面朝着褚玉苑走去的王梨落,眼神中也不由的閃過了一抹算計之色,當即快步趕到王梨落的身側,輕聲道:“王小姐這是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王梨落聞言一愣,立刻捏着帕子輕輕的擦了擦眼角,抿脣道:“讓傅小姐見笑了,梨落只是不小心被風迷了眼睛。”
“那王小姐一定要多多注意些,女兒家的眼淚極爲珍貴,可不敢白白浪費了去。”傅清歡脣邊勾起一抹淺笑,從懷中拿了帕子遞過去,溫柔的說道。
“多謝傅小姐。”王梨落聞言心中微暖,擡手接過帕子,輕聲道謝。
“王小姐客氣了,王小姐自幼跟在襄太妃妃身邊,想來定是極受寵愛的,王小姐剛剛的樣子,若是一會子讓襄太妃看見了,太妃定要心疼了,這一心疼,怕是恨不得將那些惹了王小姐落淚的風都給揮散了呢。”傅清歡輕輕搖了搖頭,看着面前眼眶紅紅的王梨落,意味深長的說道。
“傅小姐說笑了。”王梨落脣邊泛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微笑着說道。
傅清歡輕勾着脣角,淡淡道:“清歡怎麼會說笑呢,襄太妃疼愛王小姐,乃是衆所周知的事情,那些欺負王小姐的人和物,襄太妃自然不會輕易放過的。”
“傅小姐的意思是?”王梨落此時若是還聽不出來傅清歡話中的深意,那可就真的是個蠢貨了。
傅清歡輕笑着搖了搖頭,淡淡道:“清歡沒有什麼意思,王小姐應該是要回去看望襄太妃了吧,清歡這就不打擾了,先告辭了。”
說罷,傅清歡就繼續朝着前面走了去,王梨落站在原處,若有所思的看着傅清歡的背影。
“小姐,你剛剛爲什麼要跟王小姐多說那些話呢?那個王小姐一看就是個軟弱可欺的,哪裡能幫的了小姐的忙。”丫鬟海瑤不解的看着傅清歡,小聲的問道。
傅清歡聞言脣邊的笑意不由愈發的深了一些,輕聲道:“這你就不懂了,表面看起來越是柔弱的女子,下起手來的時候也就越發狠毒,王梨落深愛睿王,卻被王妃搶了先,你說她能不嫉妒麼?”
“小姐說的是,只是王小姐無權無勢,生父也只是個小官,哪裡幫的了小姐的忙呢?”海瑤聞言輕輕的點了點頭,想了想又繼續問道。
“王梨落的身後可是還有一個襄太妃呢。”傅清歡垂眸看着自己指甲上圖的上好的丹蔻,輕聲道:“像王梨落這樣沒有什麼心思,又單純無腦的人,稍一挑撥就會爲我所用,好掌控不說,便是事敗,也只是王梨落自己愚蠢,與本小姐又有何關!”
“小姐果然思慮周全。”海瑤這才明白了過來,當即重重的點了點頭。
傅清歡輕輕笑了笑,回頭看了一眼遠在身後的院子,眼神中滿是暗色。
褚玉苑中,襄太妃剛剛醒過來,王梨落端着藥碗坐在襄太妃的牀前,規規矩矩的服侍着襄太妃用藥。
眼看着一碗藥到底了,王梨落的眼眶卻是驀地紅了起來,一滴清淚順着臉頰而落,徑直的落入了碗中。
襄太妃見狀一怔,正要發怒,王梨落卻是徑直的站了起來,將藥碗放到一邊的桌角,然後重重的跪了下去,哽咽道:“請姨母責罰。”
到底是疼了多年的侄女,看着王梨落如此,襄太妃心中的怒意也漸漸消散了去,示意一邊的夏嬤嬤扶着王梨落站起來,輕聲道:“梨落,你這是怎麼了?”
“姨母……姨母,梨落心裡苦啊!”王梨落紅着眼睛看向襄太妃,豆大的淚珠簌簌而落。
“哎呀,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你就直接跟姨母說,若是有人欺負了你,姨母斷斷不會饒了她的!”襄太妃見狀心中頓生不忍,立刻擡手擦了擦王梨落眼角的淚水,擔心的道:“莫要哭了,哭壞了眼睛,可怎麼辦呦。”
“壞了便壞了吧,反正梨落日後也不能再見到表哥和姨母了,要這一雙眼睛還有什麼用。”王梨落聞言頓時哭的更加兇了一些,擡手輕輕的攥着襄太妃的衣角,哽咽道:“姨母,梨落捨不得你。”
“又說胡話了不是,日後怎麼會看不到姨母呢,姨母還要留着你嫁給銘兒,做姨母的兒媳婦呢。”襄太妃輕嘆一聲,示意夏嬤嬤拿帕子過來,同時輕聲的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