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有種東西叫疫苗麼?”簡蘇看着那人,神情很是古怪,幽幽的問道。
那人聞言一怔,還未搞明白簡蘇到底在說什麼,簡蘇就又淡淡的笑了笑,輕聲道:“你們怎麼可能會知道,我這幾日一直在找感染了疫病之後還沒有死去的人,剛剛好你就送上了門來,”
“你什麼意思?”那人倏地睜大了眼睛,不解的看着簡蘇。
“我是什麼意思,你一會就知道了。”簡蘇極淡的勾了一下脣角,然後就直接轉身走了出去,容銘看着簡蘇眼神中一閃而過的冷意,也就立刻跟了上去。
“蘇兒,你是要做什麼?”容銘跟在簡蘇的身邊,眼神中有着絲絲擔心之色,沉聲問道。
“沒什麼,取些東西,救人罷了。”簡蘇腳步不停,語氣極淡的說道。
“蘇兒,你如今可是不願意與我多說一句話了麼?”容銘聞言眸色稍暗,輕嘆一聲問道。
簡蘇微頓,轉身看着容銘,眼神中滿是晦暗之色,沉聲道:“王爺,生死關頭,我實在沒有心情與你談論這些問題,王爺若是無事,就早些回去休息吧,不要過來了。”
“蘇兒,我只是擔心你,不想你這麼爲難自己。”容銘聞言一怔,看着簡蘇面上的淡漠之色,立刻擡手抓住了簡蘇的手腕,沉聲說道。
“王爺,我有沒有在爲難自己,與你實在沒有太大的關係。”簡蘇低笑了一聲,擡眸定定的看着容銘,沉聲說道。
容銘神情驟變,如何也沒有想到他不過離開幾日罷了,簡蘇竟然已經變成了這樣。
簡蘇卻是沒有時間再與他繼續矯情下去,該說的話都已經說過無數次了,便是她曾經欠他頗多,生死一線,她也已經還清了,她不是什麼聖人,非要等到自己的命沒了,纔會覺得自己還清了,時至今日,容銘還是苦苦的執念於過去。
簡蘇將自己的手腕從容銘的桎梏中掙扎出來,神色淡漠而又疏離,沉聲道:“王爺,你放過自己吧,也放過我。”
此話一出,容銘的臉色瞬間變的難看了起來,眼神中滿是暗色,好似聽到了天大的事情。
簡蘇卻是沒有心情再在乎這許多,直接就轉身繼續朝着前面走了去。
一路向前,不過一會子的功夫,簡蘇就已經走到了太醫院,傳說中的鬼醫竟是一名女子,只穿着一襲素衣的衣裙,明明已是春日,卻是依舊帶着一個兜帽,將整個容貌擋在了裡面。
簡蘇緩步走到鬼醫的面前,沉聲道:“可有研究出什麼來麼?”
簡蘇低沉的聲音傳來,正拿着藥草的鬼醫動作驀地頓了頓,然後便又低了低頭,聲音帶着一股子奇怪的喑啞的滋味,“已經有了些眉目,王妃不必憂心。”
“勞煩鬼醫了,我剛剛也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想和鬼醫溝通一番。”簡蘇輕輕的點了點頭,並沒有注意到那鬼醫不自然的舉動,沉聲說道。
“王妃請講。”鬼醫點了點頭,恭聲說道。
簡蘇當即就將自己的想法跟鬼醫說了一遍,鬼醫聞言當即也笑了笑,輕聲道:“王妃所想的事情和在下的想法不謀而合,但是至於結果如何,王妃只能靜候了。”
“我知道,一切就都勞煩鬼醫了。”簡蘇點頭,眼神中滿是揮之不去的暗色,沉聲說道。
“王妃放心。”鬼醫點頭,直接應了下來。
見此,簡蘇也就轉身離開了太醫院,漫無目的的在宮內閒晃,看着宮內熟悉的景象,簡蘇的心中卻是沒有一點着落,好似最重要的主心骨不見了,其餘的事情,其餘的人,也就都變得不重要了。
路過一處假山的時候,簡蘇驀地頓了頓,看着不遠處的宮殿,脣邊不由勾起了一抹極淡的笑意,她記得,她和聞人遲初見的時候,便是在這個地方,那個時候的聞人遲,還真是有些可怕。
簡蘇一路回憶,一路慢行,等着走到宮殿的時候,冬寒正在一邊候着,看見簡蘇,立刻就迎了上去,“夫人。”
“你怎麼來了?”簡蘇極淡的看了一眼冬寒,語氣平靜的問道。
“夫人,你可累了麼?奴婢扶你回去休息。”冬寒上前扶着簡蘇的手,溫聲說道。
“不必,我不累,也睡不着。”簡蘇輕輕的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
“夫人,奴婢知道你擔心主子,但是如今主子不在身邊,夫人更是要好好照顧自己纔是,不然過兩日主子回來了,看見夫人這般消瘦,豈不是會心疼死。”冬寒卻是固執的拉着簡蘇,不斷的開口勸道。
“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但是我真的不累,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先下去吧。”簡蘇搖頭,將自己的手抽出來,目光極淡的看着前方。
“夫人!”冬寒哪裡願意,當即繼續開口喊道。
簡蘇卻是個更固執的,直接就朝着前面走了去,冬寒站在身後,看着簡蘇越發消瘦的身形,咬脣道:“夫人,奴婢聽說主子的情況很不好,你可要去看看主子?”
此話一出,簡蘇頓時停了下來,背對着冬寒,面上勾起了一抹澀然的笑意,“冬寒,我該如何去看他?”
說罷,簡蘇便緩緩閉上了眼睛,只覺得周圍的空氣讓她愈發的壓抑,好似快要窒息了一般,冬寒聞言也瞬間怔住,站在簡蘇的背後,看着簡蘇身上緩緩透出的沉寂,然後悲痛的低下了頭。
“安國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我該讓人帶兵攻打安國了。”許久之後,簡蘇驀地睜開了眼睛,裡面是一貫的淡漠薄涼,寒聲說道。
說罷,簡蘇就直接朝着自己的房間走了去,冬寒聞言也急忙跟了上去。
翌日一早,徐國就傳出了戰神容銘再次領兵出征的消息,彼時,整個皇宮還陷入在一片死寂之中,簡蘇從夢中驚醒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冬寒站在面前,不斷的說着剛剛發生的事情。
容銘出征了?
簡蘇腦子裡接受着這個消息,等到終於回過神來的時候,驀地從牀上坐了起來,披上外衣,直接出了宮門。
而此時的容銘騎馬站在城門外,身後跟着數十萬大軍,容銘擡頭最後看了一眼徐國京都,然後就策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