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遲低頭看着簡蘇,感覺到她肩膀輕輕的顫動,驀地擡手攬住了簡蘇的肩膀,輕輕的拍着簡蘇的手背,輕聲道:“丫頭,人生在世,歲月無情,戰場殘酷,睿王自小從戰場中踏血而出,他心不動乃是正常,你才堪堪進入戰場,便已經經歷了這麼多,已是許多人無法抵達的高度,丫頭,若是累了,便歇歇……”
簡蘇安靜的靠在聞人遲的懷中,心中涌動的情緒一點一點的平息下去,緩緩睜開眼睛,擡頭看着聞人遲平靜的神情,驀地笑了笑,擡手揉了揉聞人遲的臉頰,輕聲道:“阿遲,你這樣說話,倒是有些不像傳言中殺人如麻的國師了。”
聞人遲極淡的笑了笑,眸色幽暗的看着簡蘇,淡淡道:“丫頭,本座便是本座,世人眼中模樣,傳言之中種種,都不過是隻言片語罷了,怎麼,丫頭你還相信傳言了?”
簡蘇看着聞人遲的眼神,輕輕的搖了搖頭,相信什麼傳言,在傳言之中,她不也是個前後勾引了王爺和國師的女人麼。
“丫頭,再過兩日便是燕王世子大婚了,到時候,本座有一份禮物送給你。”聞人遲伸手輕撫着簡蘇的臉頰,幽幽的聲音中含着一絲徹骨的寒涼。
簡蘇輕輕的點了點頭,靠在聞人遲的懷中,緩緩閉上了眼睛,一顆漂浮的心終於落定,簡蘇剛剛本就是在休息,卻不想被墨三和容銘吵醒,如今簡蘇靠在聞人遲的懷中,不過一會子的功夫,也就睡了過去。
聞人遲低頭看着簡蘇安靜的睡顏,擡手輕撫了一下簡蘇的臉頰,然後彎身將簡蘇抱起來,緩緩的朝着牀榻走了過去。
白日逐黑夜,黑夜覆白日……
轉眼之間,便到了習闌和傅清歡大婚的日子,整個安國張燈結綵,熱鬧非凡,簡蘇這兩日也見了簡楓,還有偷偷跑來的顏回。
一輛豪華的馬車在燕王府面前停下,聞人遲一身玄衣,從馬車上走下來,然後擡手遞給簡蘇,簡蘇挑眉,按着聞人遲的意思拉住了他的手,被他從馬車上抱了下來。
聞人遲帶着簡蘇走進燕王府,在正廳招待賓客的習冉一眼便看到了簡蘇,眼神中當即就閃過了一抹深色。
“和靜郡主平安歸來,還真是可喜可賀啊。”習冉朝着簡蘇這邊走近,含笑說道。
簡蘇目光極淡的看着習冉,淡笑道:“多虧了王爺手下留情,本郡主這才能來參加世子的大婚。”
“國師近日可好?”習冉極淡的點了點頭,雖說戰場之中,各爲其主,但是哪能一點都不結仇,習冉將目光放下聞人遲的身上,含笑問道。
聞人遲幽幽的掃了一眼習冉,勾脣道:“尚好。”
“如此便好,國師和郡主裡面請。”習冉笑了笑,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在,直接擡手請聞人遲和簡蘇進去。
大婚如期舉行,習闌和傅清歡一起牽着紅綢緞走進來的時候,簡蘇脣邊的笑意也就愈發深了一些,習闌擡眸看着簡蘇,眼神中驀地閃過了一抹暗色。
那日他帶着傅清歡離開宅院之後,就得到了聞人遲將簡蘇帶走的消息,本以爲聞人遲定然會來找他的麻煩,卻不想聞人遲一直未去,習闌想了想,就自己上門拜訪去了,卻不想又吃了閉門羹。
今日乃是他的大婚之日,看着聞人遲和簡蘇並肩坐着,簡蘇笑的淺淡而又溫和,但是偏生是這樣的笑意,讓習闌的心中生出了極爲不好的預感。
“一拜天地!”
禮官朗聲喊着,簡蘇偏頭看了一眼聞人遲,見他神色依舊淡淡的,眼神中不由閃過了一抹好奇之色,也不知道聞人遲說的驚喜到底是什麼,如今已經開始拜堂了,聞人遲卻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難道還要跟以前看的劇和小說一般,不等到最後的夫妻對拜,什麼都不會發生麼?
簡蘇胡思亂想着,習闌和傅清歡也已經拜過了堂,剛剛要擡頭舉行第二拜,外面卻是驀地傳來了嘈雜聲,簡蘇一瞬間來了精神,擡眸看去,只見容昊在衆人的目光下,硬生生的闖了進來。
看到容昊,簡蘇的眼神中也不由閃過了一抹震驚之色,要知道容昊以前可是一個翩翩公子,這幾日也不知道到底經歷了什麼,一身華服穿在身上,竟顯得空蕩蕩的,以往充滿野心的眸子如今也變得異常陰沉。
“你是何人,居然敢大鬧燕王府!”習冉也沒有想到會突然有這麼一個變故,下意識的就朝着簡蘇和聞人遲的方向看了看,然後站起身來,怒聲說道。
“本王乃是徐國的商王,你們燕王府好不知羞,居然迎娶本王的王妃的爲妃,這件事傳出去,你們就不怕被天下人恥笑麼?”容昊冷笑一聲,直接朝着蓋着紅蓋頭的那名女子走了去。
“放肆!”習闌哪裡會讓容昊如此輕易的取下紅蓋頭,當即冷斥一聲,寒聲道:“這裡乃是安國,不是徐國,你的王妃又怎麼會是何家二小姐,你休要胡攪蠻纏!”
“本王胡攪蠻纏,還是你們背後偷人!”容昊冷笑一聲,看着近在遲只的女子身子正在不斷的顫抖着,眼神中的寒意頓時更加深了一些,冷聲喝道。
自從傅清歡消失不見,他便被容涵厭惡,後來更是讓聞人遲奪了皇權,他堂堂商王,竟然被關進了暗牢裡,被人日日折磨,那日聞人遲帶着他上路,他本以爲這一生就要這麼沒了,卻不想聞人遲告訴他一個驚天秘密。
傅清歡居然改名換姓,成爲了何家二小姐何雲,不日就要和習闌成婚成爲燕王世子妃,憑什麼,他如今如此落魄,傅清歡卻是活的風生水起。
聞人遲承諾他,只要他能毀了這場婚禮,就將他從暗牢裡放出來,還讓他做他的王爺!
“你放肆,來人,把他給本世子拉下去!”習闌的眼神中驀地閃過了一抹怒意,當即擡手,冷聲下令道。
“本王乃是徐國商王,你們這樣做,是要與我徐國決裂麼?”容昊哪裡會被習闌這樣的架勢嚇到,人在生死麪前,向來會變得無所畏懼,容昊冷冷的看着習闌,狠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