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冷風帶着瀑布直下的水流灌進山洞之內,水花濺溼了簡蘇的裙襬,將大紅色染至深紅。
簡蘇手指微微收緊,站在原處,目光復雜的看着容銘,好半響後才脣瓣翁動,輕聲道:“王爺,剛剛……”
“蘇兒,你是不是忘了,你始終都是本王的王妃?”容銘聞言立刻開口打斷了簡蘇的話,他不想從簡蘇的口中再次聽到聞人遲的名字,容銘脣邊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沉聲道:“蘇兒,本王知道你根本就不在乎這個身份,或者說,你從來都不稀罕成爲本王的王妃,可是不管如何,你如今都是本王的王妃……”
“王爺,感情的事情是勉強不了的,我知道這件事情是我的錯,是我不該這樣,可是……你我之間的婚事,本也是一場國家的之間的合作……”簡蘇輕輕咬脣,眼神中滿是複雜之色,努力的想着說辭,想要讓容銘明白她的意思。
容銘聞言卻是淡淡一笑,擡眸定定的看着簡蘇,輕聲道:“蘇兒,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只是你不願意罷了……”
此話一出,簡蘇的話戛然而止,垂在身側的手掌也倏然之間握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見此,容銘的眼神中也不由的閃過了一抹自嘲之色,許久之後才恢復如常,眸底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冷意,淡淡道:“蘇兒,不管你如何說,若是本王永遠不會放你走,你會如何?”
“王爺,事已至此,何必執着呢?”簡蘇聞言一怔,擡眸看着容銘沉着堅定的眼神,不由輕嘆一聲,放輕了語氣說道。
“多年之前,父王深愛一個女子,可是父王最後還是娶了母妃,那女子直接離開,父王當時沒有執着的留下她,後悔了一輩子,如今本王不想再沿着父王的路走一次,本王想要將你留在身邊!”容銘聞言當即淡淡的勾了一下脣角,眼神中的堅定之色越發深了一些,沉聲說道。
簡蘇聞言眸色瞬間深了起來,許久之後才輕嘆一聲,毫不在乎的在容銘的面前席地而坐,淡淡道:“王爺,我想你應該誤會了老王爺的意思。”
“老王爺之所以後悔了一輩子,是因爲他懊悔當時沒能堅持本心,沒能拒絕與襄太妃的婚事,並不是後悔沒有留住她,當年,若是那個烈性的女子留了下來,說不定到最後她會鬱鬱而終,老王爺放她離開,就是希望她能夠好好的。”簡蘇神色平靜,長裙順着涼風揚起,墨發也散亂了起來,語氣平和的道:“王爺,我曾經聽過一句話,如果真的愛一個人,最好的方式是放手來成全……”
容銘神色一震,聽着簡蘇的話,垂在身側的手也漸漸握緊,眼神中滿是暗色,許久之後才道:“說了這麼多,蘇兒,你還是希望本王能放了你吧?”
簡蘇沉默了一會,然後才點了點頭,輕嘆道:“王爺,我不想否認,我確實有這個想法。”
“本王的身邊就真的那麼難以待下去麼?”容銘神情失望而又悲痛,啞聲問道。
“王爺,其實你真的很好,只是我們不太適合而已,這件事與你無關,只是我的錯。”簡蘇輕抿着薄脣,語氣極淡的說道。
“你曾說你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生活,若是本王能夠拋去睿王的身份,跟你一起走,你可願意跟本王在一起?”容銘沉默了許久,然後霍然擡起頭來,好似下了什麼決心,沉聲說道。
簡蘇久久怔愣不已,半響後才輕嘆道:“王爺,你不要胡鬧了,你乃是一品睿王,手中掌握着幾十萬容家軍,你退了,容家軍要怎麼辦,襄太妃要怎麼辦?睿王府上下所有人該怎麼辦?”
“而且,兩個人在一起,應該是一起攜手並進的,而不是一個人放棄自己的所有,只爲了成全另一個人的想法,王爺,你明白麼?”簡蘇擡眸平靜的看着容銘,輕聲問道。
“你說得對,本王是一品睿王,哪裡退得了,又能退到哪裡去?”容銘忽的自嘲的勾了一下脣角,緊握的手掌間滲出絲絲的血跡,目光寒涼孤寂的看着山洞的一角。
簡蘇心中輕嘆一聲,今日若不是因爲容昊,她怕是再也不會和容銘這樣長談這麼久……
簡蘇偏頭看了看山洞外的景象,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也不再看容銘,輕聲道:“王爺你先休息一會吧,我出去看看,今日的天氣,看着像是要下雨的,若是今日沒有人來救我們,只怕今夜就不好過了。”
容銘沉默,並沒有回答,簡蘇也不在意,剛剛走到山洞前,又忽的停了下去,轉身看着容銘,有些遲疑的道:“王爺,我記得睿王府不是自己的聯絡方式麼?王爺,你身邊可帶了什麼聯繫暗衛的方式麼?”
容銘聞言不由擡眸看了簡蘇一眼,見她神色間隱隱有些焦慮,這才緩緩從袖中掏出了一樣東西拋給簡蘇。
簡蘇擡手接住,道了聲謝就直接走了出來,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剛剛情況如此危急,容銘也不曾想傳消息給君杉,大抵就是想要跟她單獨聊聊吧,現在若是她不問,容銘也絕不會自己說出來吧。
走出山洞外,看着已經陰沉的天空,簡蘇揚手,一道翠綠色的煙火極快的在天上綻開,簡蘇輕嘆一聲,站在距離山洞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安靜的低着頭。
上天讓她來到異世,到底是想讓她明白什麼,難道只是簡單的讓她嘗一下被優秀的男人喜歡的感受麼?蒼天啊,要不你還是把我送回去吧,我寧願做個萬年單身狗!
簡蘇正想着,一道幽冷的目光倏地從遠方傳來,簡蘇目光一凜,心中暗道不好,一擡眸看見來人,又不由的放鬆了一下,微笑着朝着來人走了去。
“師父,你是過來救我的麼?”簡蘇神情溫和的看着簡蘇,自然的問道。
聞人遲聞言卻是幽幽一笑,眼神中滿是陰冷壓抑的寒芒,徑直的擡手握住了簡蘇的手腕,直接把簡蘇壓在了一個大樹上,以一種絕對壓迫的姿勢居高臨下的看着簡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