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人都被麟棋這個舉動嚇了一跳,就在大家都不知道麟棋這是怎麼了的時候,只見麟棋從藥包的最深處,掏出了一個毫不起眼的小紙包。
秦月皺了皺眉:“這是……”
麟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我就一直覺得師傅的病來的奇怪,明明是被某種東西想要強制的颳去記憶,但她本身卻好像對那東西又有所排斥,現在我終於想明白了!”
原來,曾經在很久以前,還是在大齊藥鋪的時候,武青顏就教過麟棋怎麼治療強制性失憶症和突發性失憶症,只是那個時候的麟棋對於藥理來說,並不如現在這般吃的透,所以對武青顏交的東西領悟的很是笨拙。
武青顏爲了能夠讓麟棋能夠更快的適應,便編出了各種順口溜,以此來幫助麟棋鞏固所學到的知識。
而武青顏掛在嘴邊這句:“花園裡,地圃下,有你有我還有他,終一日,全走散,不見南山,只剩嵐……”
就是曾經武青顏交過麟棋的一句順口溜,要怪只怪他學的東西太多了,而且他身邊現在還沒接觸過失憶症的人,所以把這件事情就給徹底的忘記了。
如今他想起來了,事情就好辦多了,趁着他和衆人解釋的功夫,已經將藥給調配了出來,這種藥因爲不需要煎熬,所以還算是比較節省時間的。
只是……
眼看着麟棋就要將藥磨碎了之後餵給武青顏,秦月卻握住了他的手臂:“你有多大的把握?”
這件事情並不是兒戲,畢竟他們都不是當事人,若是麟棋一旦喂錯了藥使得武青顏的病情加重,或者出現其他的什麼狀況,都是他們現在所應付不了的。
麟棋原本還是挺有信心的,但是如今被秦月這麼一問,反倒是有些手抖:“我只是按照師傅以前告訴我的方法調配,至於到底是個什麼效果,我也不清楚,畢竟我沒有治療過。”
他這麼一說,雙喜也跟着害怕了:“你都沒治過,你也敢動手?若是把我家小姐給治壞了,看我不和你玩命!”
麟棋被雙喜這麼一嚇唬,本來心裡就沒底,如今更是不敢了:“那……要,要不算了?”
榮姑娘看了看眨巴着眼睛,好像對什麼都很好奇的武青顏,嘆了口氣:“不然就先等等,麟棋你再好好想想,可千萬別出什麼差錯纔好。”
麟棋點了點頭,正要把手收回來,卻沒想到原本趴在榮姑娘懷裡的武青顏忽然一把握住了麟棋的手,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張口就把藥沫吞進了嘴巴里。
這……
因爲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了,以至於等所有人都反應過來的時候,原本還好端端的武青顏,忽然吐起了白沫,不停的在榮姑娘的翻白眼抽搐着。
“小姐!”雙喜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主子?”秦月見榮姑娘已經抱不住武青顏了,直接上前一步,將武青顏打橫抱了起來。
麟棋整個人如遭雷擊的愣在了原地,不敢置信的看着武青顏的反應。
他明明一切都是按照武青顏曾經交代的做的,可是現在爲何卻是這麼一個效果?
如果師傅要是真有一個什麼三長兩短的話,那他也不用活了。
秦月抱着武青顏正要往外走,打算找宮裡的太醫給看看,卻不想纔剛沒有意識的武青顏,忽然一把握住了他的胸襟。
麟棋一愣,只見武青顏的神智已經恢復了不少,雖然臉色還沒有血色,但一雙眼卻漸漸的沉澱了下來。
已經哭成了淚人的雙喜並沒有看見武青顏的反應,她猛地一個猛虎撲羊的將麟棋壓在身下,伸手就卡住了麟棋的脖子。
“你還我小姐!還我小姐——!”
麟棋連掙扎都沒有,明明一張臉都泛起了青紫,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如今他將師傅給害死了,就算雙喜不殺了他,他也不會讓自己活下去的。
“你們太吵了。”
在秦月和榮姑娘帶着期望的目光下,已經恢復了意識的武青顏,皺眉看着雙喜:“你這丫頭從來就沒有消停時候。”
雙喜不敢置信的朝着武青顏看了去,在看見武青顏從秦月的身上跳下來之後,不由得愣住了。
武青顏雖然神智恢復了,但四肢仍舊沒有力氣,掛在秦月的身上,笑看着雙喜:“發呆可以,但你能不能先鬆手?不然麟棋就要被你給掐死了。”
雙喜在武青顏的笑容中,終於反應過來了,猛地朝着武青顏撲了過去:“小姐……”
榮姑娘也是走了過來:“主子,您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麟棋躺在地上翻着白眼,見武青顏好了,鬆了口氣:“師傅啊,您可算是好了,不然我就是嚇都快被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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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青顏也是沒想到一睜開眼睛就能看見這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人,但是眼下她實在是太過虛弱了,根本就沒有力氣去詢問。
倒是秦月看了出來,直接道:“你們先扶着主子去休息,我去讓人準備膳食。”
武青顏對着秦月報以一個理解的笑容,便由着榮姑娘等人往牀榻的方向攙扶了去。
因爲武青顏吃飯的點並非是用膳的時間,而且秦月在這裡皇宮裡又怎麼特權,無奈之下,只得找到了在其他寢宮暫住的公孫政,這才幫武青顏準備好了膳食,而……當然,公孫政也是隨着膳食一起來了。
武青顏對於見到公孫政這件事情還是很淡然的,畢竟這廝就是個守不住坑的主兒,來回四處遊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過在她吃飯的這段期間,榮姑娘與秦月還是將大齊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雖然韓碩並沒有讓他們說,但他們卻覺得這件事情不應該對武青顏有所隱瞞。
武青顏簡短的聽完了他們的話之後,並沒有馬上有任何的反應,而是轉頭朝着公孫政看了去:“公孫親王,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和我說的麼?”
她就不相信,當初長孫明月想要弒君的時候,公孫政這貨不知道,但她想不明白公孫政爲何不告訴她。
公孫政原本這次來就是打算告訴她實情的:“長孫明月弒君也是無可奈何,那個時候熹貴妃已經對你起了疑心,想要繼續着手查你的事情,長孫明月擔心你是武青顏的事情遲早會被熹貴妃給查出來,所以他才弒君登基,一來是查熹貴妃究竟爲何那麼對你念念不忘,二來是阻止熹貴妃繼續着手查你的事情。”
武青顏咬了咬牙,冷冷的笑:“這種事情不能直接告訴我麼?”
她其實更想說,公孫政還好你這廝跑得快,不然我現在早就煮了你吃肉了。
公孫政不自然的抖了抖,但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其實這事我也不是沒提前和明月說過,只是明月不想再把你攪合進來,所以……”
武青顏的秋後算賬可不是鬧着玩的,唯一能夠管住她的就是長孫明月,可現在山高皇帝遠的,他可不想好心捅了馬蜂窩。
武青顏點了點頭,雖然她話是那麼說,但她並不是不能體諒長孫明月的良苦用心,只是她沒想到,他竟能一個人將所有的事情都扛下來。
心疼,是她最大的感觸,所以她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去找到他……
但是在那之前!
武青顏扔掉手裡的雞骨頭,有力氣的站起了身子,一邊擦手,一邊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一拳朝着公孫政的面頰掄了去。
“砰——!”的一聲,公孫政被直接打翻在了地上,捂着瞬間就紅腫起來的面頰,對着武青顏哭笑不得。
他知道,這口氣肯定是要讓她發泄出來的,這樣他往後的日子也能稍微安心一點,不過就是……就是有點疼……
秦月看着公孫政面頰上的紅腫,點了點頭:“看樣子主子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雙喜是那種特別受不住感動事情的人,如今聽聞了長孫明月的事情,再一想到自己誤會了韓碩,哪裡還能站得住?
她當即拉住了武青顏的袖子:“小姐,咱們是不是現在就回去?”
武青顏摸了摸她的腦袋:“回去肯定是要回去的,不過先等我把該辦的事情辦完再說。”
所有人聽了這話雖然一愣,但是很快便是反應了過來,武青顏所謂的要去辦事,肯定是和她的生病有關係。
可能是大家在一起太過默契了,所以誰也不問不說,因爲在他們看來,在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武青顏辦不成的事情,當然……若是她真的辦不成,早就會找他們商量了。
武青顏用了兩個時辰,和公孫政討論完了出宮的事情,先讓公孫政去準備馬車,然後吩咐所有人收拾東西。
“太子妃……”小德子不知道何時走了進來,看着已經恢復如常的武青顏,又是喜又是想哭,“您,您可是好了?”
原本已經要出門得人,忽然都停下了腳步,武青顏看着小德子半晌,忽而就笑了,對着身邊的公孫政道:“不知道你馬車裡可還有座位?”
公孫政點了點頭:“自然是有的。”
武青顏笑,拎起小德子的脖領子交到了公孫政的手裡:“把這個也給我打包帶走。”說着,她當先邁出了寢宮的門開。
小德子不知道這是要做什麼,嚇得白了面頰:“這,這是……”
公孫政悠悠一笑:“上了賊船可就下不去了,當然……你也沒有說不的機會。”語落,他直接擡手敲昏了小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