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段王爺氣得哈哈大笑,腰上的肥肉抖了三抖,“誰人不知你是大齊出了名的癡兒,給我兒看病?你當本王三歲?”
武青顏汗顏,這事是捋不清楚了,眼看着那些家丁更近了自己一步,不禁又是退了退腳步,雖然她自信一般人奈何不了她,但如今這麼多人,她又非銅牆鐵壁,光是人壓人都能壓死她。
況且她絕不能在段王府吃癟,絕不能讓梅雙菊那杆子人見了便宜又得了笑話!
段王爺見她半天不說話,只當她是裝不下去了,大手一揮,再次一吼:“給本王抓起來!”
“等等。”又是一聲同樣的話語響起,但並不是出自武青顏之口。
段王爺一愣,轉臉朝着聲音的來源望了去,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府門口,還戳着一輛馬車呢。
щщщ¤ⓣⓣⓚⓐⓝ¤c○ 隨着衆人的側目,韓碩先行跳下了馬車,彎腰拿出了腳凳。
長孫明月就這樣,在萬衆矚目的光線之中,放下了手中的書卷,慢悠悠的走下了馬車。
站在府門口的家丁忍不住的驚豔,哪裡來的男兒?竟然如此的絕色。
段王爺見了來人,當即雙腿一軟,忍下怒氣,換上一副討好的嘴臉,趕緊上前幾步:“小王見過三皇子。”
長孫明月眸色平和,掃視了一圈周圍提着棍子的小廝,微微一笑:“段王府還真是好大的排場。”
段王爺一個愣神,生怕長孫明月誤會,彎着老腰解釋:“三皇子誤會了,這些人並不是針對三皇子的。”
開玩笑,就算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對三皇子刀劍相向啊!
“是麼。”長孫明月淡聲反問,“既然不是針對本王,那就是針對本王的側妃了?”
側……側妃?
這兩個字,可是把門口的人砸的不清,誰能想到,這個灰頭土臉,沒有一件像樣飾品的的女人竟然是三皇子的側妃?
尤其是段王爺,驚訝的程度不亞於被雷狠狠地劈了一下,轉眼看了看武青顏,又瞧了瞧長孫明月,一個如天上神仙,一個如地上爛泥,這……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家人啊!
“三皇子會不會是認錯人了?”段王爺老臉一抽,笑得那叫一個難看。
他前段時間還真是聽別人說過,長孫明月確實被皇上指了婚,但具體是誰,他不甚清楚。
可是他怎麼想,都絕對不會是眼前這個武家癡兒。
長孫明月早就料到段王爺會有此懷疑,微微一笑:“本王倒是不覺得認錯了人,不過到底是不是,還要問問這位姑娘。”
他看似一句簡單的詢問,倒是狠狠地打了武青顏的臉一下。
段王爺有些摸不着了頭腦,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過是三皇子一句話的事情,爲何非要問那個武家的癡兒?
門口的家丁是各種的好奇,外加各種的不相信,紛紛朝着武青顏看了去,那眼神之中無不是帶着譏諷,嘲笑。
是啊,誰又會相信,堂堂各國女子瘋狂愛慕的大齊三皇子,竟然有一個傻子媳婦?
一時之間被推上風口浪尖的武青顏,看着仍舊微笑的長孫明月,牙齒磨得咯咯作響,要不是現在自己滿身麻煩,真想一拳將他那俊臉打得凹進去再扣不出來。
她剛剛不過是在馬車上腹誹了一句不稀罕當他的女人,現在好了,他竟然逼她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前讓自己承認是他的女人。
好一個小肚雞腸的腹黑男!
段王爺見武青顏遲遲不肯開口,心裡又惦記着爲自己的兒子報仇,趕緊陪着笑臉道:“想來三皇子一定是認錯了人,這個癡兒已經癡傻到了一定程度,您看她那一身髒兮兮的樣子。”
長孫明月眸色寧遠,氣定神閒:“那還真是巧了,本王的側妃也說了今日要來給段世子看病的,既然是本王認錯了人,那這事本王就不好過問了。”
武青顏無語問蒼天,原來人家是一早下了網,就等着來兜自己。
這個萬惡的男人,根本不是在街道上看熱鬧,而是早就知道她要來段王府,到了門口又不下馬車,只等着自己四面楚歌時,悠哉悠哉的來強迫自己承認是他的女人。
雖然她不知道他是從何時看出她的心思的,但如今正事要緊,被這個男人擺一道,總比讓梅雙菊看了笑話來得好。
“長孫……”武青顏剛想喊出他的名字,卻覺得自己失言了,趕緊上前了幾步,拉住了他雪白的袖子,“武側妃見過三皇子。”
長孫明月很是滿意,垂眸對着她低笑:“乖。”
我乖你奶奶個腿!武青顏氣得往死里拉他的袖子,眼見着那雪白的袖子,印上了一個雀黑的五指印。
“這……那……”段王爺見此,一雙眼睛瞪得溜圓,一會掃過武青顏,一會掃過長孫明月,就是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長孫明月眼中閃過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聲音低柔的很:“本王剛剛說了,本王的側妃今日是要來給段世子看病的,不知道以上幾個字的意思,段王爺哪個不理解?”
段王爺就算窩了一肚子火,也不敢再揚言將武青顏就地正法,勾起一抹不敢得罪的笑意,試圖想要遮掩自己眼中未消的怒火。
“三皇子說笑了,三皇子裡面請,武!側!妃!裡面請。”他後面那三個字咬的極重,足以說明他有多怒火中燒。
不過像他這樣沒有實權的人,靠的就是耳目聰明,眼下長孫明月明擺了偏袒武青顏,他就算是再心疼自己的兒子,也只能忍了這口氣。
長孫明月是他得罪不起的人,長孫明月身後的熹妃,更是他得罪不了的。
“那就有勞段王爺了。”長孫明月說着,拉着武青顏的手,在所有家丁震驚的目光之中,帶着她進了端王府。
指尖微涼,似一滴冷水落在了武青顏的心上,側眼看着身邊的如畫男子,實在想不明白爲何這些人都如此的懼怕他。
難道只是因爲這個腹黑三有錢有權麼?
段王爺一路連頭都不敢回,在前面默默地領路,繞過了翠竹軒,走過了紫雲廊,半盞茶的功夫,便是到了段世子所住的院子。
轉過臉,換上一副討好的笑,段王爺剛想開口說自己能不能跟着進去,卻見長孫明月先行鬆開了武青顏的手,搶在他之前開了口:“走了一路,也是感覺渴了,不知道段王爺可否陪本王小飲杯茶?”
段王爺敢說不麼?他不敢!被長孫明月噎得差點沒翻白了眼睛的他,緩了口氣,對着側廳深處了手臂:“三皇子這邊請。”
“嗯。”長孫明月微笑着頷首,瞥了一眼獨自站在門前的武青顏,再是不遲疑的隨着段王爺去了側廳。
他的笑容雖然好看,卻讓武青顏的心尖顫了一下,這個男人,故意將段王爺引開,就是爲了給自己一個安靜看病的壞境。
不得不說,他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心細如塵的樣子,然武青顏有些喘不過氣。
想要從他的身邊逃開,也許並非初想的那般簡單,看來,她這次還真是遇着對手了。
推開門,屋子裡瀰漫着濃濃的湯藥味,不遠處的牀上躺着一個人影,似睡得很不踏實,聽見了她邁步進來的聲音,乾啞的開了口:“給我倒杯水。”
嗤!武青顏抽了下脣,轉身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走了過去,還真是大爺,眼睛都沒睜開,就知道指使人了。
牀榻上,躺着一個年輕的男子,眉目清秀,面色白皙,雖是緊閉着雙眼,卻仍舊清雅的緊。
“給。”
聽見了武青顏的聲音,男子慢慢睜開了眼睛,接過茶杯放在脣邊,喝茶的同時,一雙上挑的桃花眼下意識的掃了一下武青顏的臉。
見武青顏滿臉塵土,粗布麻衣,根本不是他院子裡的侍女,擰起了長眉:“你是誰?”
武青顏瞥了他一眼,轉身打開了自己帶來的藥箱:“武青顏。”
男子聽了她的名字,變了臉色,手中的茶杯直接朝着她的面頰扔了去:“你還真是好大的膽子!打了我之後竟然還敢出現在段王府?”
武青顏側身閃過了那還帶着水的茶杯,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氣:“請問段世子哪隻眼睛看見是我動的手?”
段染聽了武青顏的話,愣了愣,他昨夜被人痛打了一頓,確實沒看清那人的長相,只是今兒個自己的爹爹前來,說是武家的武青顏動手打了自己,他便順着先認爲主了。
武青顏見段染僵在那裡,晃動了一下手中的銀針:“既然段世子沒看見,就別躺着說話不腰疼。”
段染瞧着武青顏手裡那明晃晃的銀針,瞪圓了眼睛:“你……你想幹嘛?”
“幹嘛?”武青顏抿脣一笑,“段世子長的如此貌美如花,我拼了命的混進段府,段世子覺得我想要幹嘛?”
這個段躺槍雖然無辜,卻如此粗心的在別人府上喝的酩酊大醉,被人利用了還不知道,她要是不嚇嚇他,怎能讓他長點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