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武青顏所料,長孫益陽輸的徹頭徹尾,褲衩子都快套在腦袋上了,不過長孫子儒和三大元老商議了之後,並沒有當即對他問斬,而是對他進行了關押。
至於那些爲長孫益陽賣命的人,長孫子儒本來是打算全部收監的,不過武青顏卻不同意,畢竟身爲大夫的她,看不得一條枉死的生命。
長孫子儒到底是尊重了她的意見,把那些鬆散的士兵收編進了大齊的軍隊,只不過這批軍隊不歸大齊所有,只是長孫子儒一個人的軍隊。
其實武青顏這樣的提議也是爲了保險,就算長孫子儒大獲全勝,那也是新帝登基,朝中動盪不堪,若是不用一些強制的手段,又怎能服衆?
只要長孫子儒有了自己的部隊,那些朝中的大臣和長孫益陽瓦解的官員,就算是心裡再不舒服,也不得不屈服。
而至於易和軍……
長孫子儒最爲頭疼的還是這個來自於民間的散軍,武青顏瞧着那一派視死如歸被抓去天牢的易和軍首領,拍了拍長孫子儒的肩膀。
“你去談你的事情,剩下的交給我處理。”
其實武青顏也不想再參與這些朝中的鬥爭,但是她沒有辦法,長孫子儒晚一天登基,她就少了一天爲長孫明月尋找解藥的機會,所以爲了幫長孫明月爭取到更多的時間,她就是再累再不願意,還是要咬牙堅持的。
兩日後,大齊,天牢。
武青顏在魅影的帶領下,再次走進了這骯髒狹窄充滿着黴氣的地方,她有的時候自己想想都忍不住的想笑。
目測要是論古代的女子哪個進天牢次數最多的,她敢稱第一,就絕對沒人敢稱第二了。
“二皇子妃,這易和軍的首腦姓錢單子一個均,以前是朝廷的人,不過後來因爲一場朝中變革而棄官從民,錢均口風緊,又受過軍隊的訓練,所以想要讓他服從,簡直就是比登天還難。”
對於這個錢均,饒是魅影如此少言寡語的人,也是忍不住的犯難。
“況且如今易和軍並沒有全部緝拿,還有一部分的部隊在外,二皇子現在還掌握不到在外的人數,所以並不曾對錢均用刑,強迫他歸順朝廷。”
魅影跟在長孫子儒身邊這麼長的時間,說實話人並沒有少殺,也沒少做逼問的勾當,可是他從來沒有碰見過錢均這般棘手的人,打不得,罵不得,明明是造反的範軍,如今卻要像是供大爺一般的供養着。
武青顏皺了皺眉,隨着魅影的話音落下,她已經站定在了錢均的牢房外,正在吃着雞腿的錢均,瞧見了武青顏,輕蔑的哼了一聲,繼續大口咀嚼着手裡的雞腿。
魅影早就習慣了錢均如此,只是擔憂的朝着武青顏掃了一眼,在他看來,無論二皇子怎麼疼寵這個和三皇子不清不楚的二皇子妃,她歸根結底都是個女人,既然是個已經習慣了高高在上的女人,又哪裡受得住其他人的輕視?
所以他肯定,武青顏會暴怒,會生氣,會盡說些難聽的話。
可是,武青顏並沒有像是沒有擔憂的那般,甚至是連臉上輕鬆的表情都沒有改變一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她慵懶的靠在了牢房外面的牆壁上,挑着眼睛瞄着裡面大吃二喝的錢均。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還真是個和她差不多得滾刀肉,或者說比她的面子還要大,想當初她第一次進天牢的時候,別說是雞腿了,就是想要喝口水都難。
可如今看看人家,雞腿牛肉,美酒清水,這樣的日子哪裡是在坐牢?根本就是在養大爺好嗎?要是她的話,她寧可一輩子都出不去。
錢均在武青顏的注視下,似乎是吃飽了,又喝了幾口酒,才轉眼朝着魅影看了去:“怎麼?好吃好喝的伺候我,怕是討好不了我?所以又找了個娘們來打算伺候我?”
魅影眼裡閃過深深的厭惡:“錢均你休要胡說,這是我們的二皇子妃,再過不久便是大齊的皇后娘娘。”
錢均髒兮兮的臉上連半分的驚訝都沒有,只是將目光平視的轉移在了武青顏的面頰上,上下的打量了一番之後,嗤笑:“原來大齊二皇子的眼光也不過如此麼。”
“你閉嘴!”魅影低吼。
武青顏其實心裡的火也攻了起來,這個錢均還真是個好樣的,他這話看似是在譏諷她,實則其實是在質疑長孫子儒,如果長孫子儒要真的還是二皇子也就算了,可現在放眼大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再過不久長孫子儒將會是大齊的天子?
他如此的譏諷連連,就是在質疑天子,也難怪魅影要動氣了。
明明已經是階下囚,卻還不知死活的敢說出這樣的話,這是算準了長孫子儒不敢在他的身上下重刑是吧。
“沒話說的話就趕緊滾,別在這裡耽誤老子睡覺!”錢均轉身想要躺下,卻眼中忽然迸濺出了一道厭惡的目光,“大齊難道真的就沒人了?竟然打算讓一個娘們來和我談!”
他眼中的厭惡看似是對着武青顏的,就連魅影都沒有察覺出來不一樣,但武青顏卻看得清楚,錢均眼裡的厭惡並不是針對她的。
你給老孃等着!你這突毛狐狸!
武青顏再次深深的看了錢均一眼,轉身朝着牢房的另一側走了去,在確定錢均聽不見,看不到的距離停下腳步,對着魅影耳語了幾句。
魅影愣了愣,似乎很是詫異。
武青顏卻示意他放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按照我說的辦,若是我弄不明白這個錢均,我就把腦袋切下來給他當球踢!”
魅影點了點頭,按照她交代的去辦事了,武青顏招呼過來了幾名天牢的侍衛,把牢房門打開,將錢均壓了出來。
眼看着那些士兵給錢均帶上了手銬和腳鐐壓坐在了椅子上,武青顏優雅的坐在了他的對面,笑眯眯的看着他。
“怎麼?你不會是打算用色誘和我交談吧?”錢均脣角一挑,色迷迷的看着武青顏,“也對,爲了討好未來的君王,爲了能夠坐穩皇后的位置,就算是付出一點也是情有可原的。”
“說說看,你想怎麼討好我?是先從我的舌頭開始?還是先從我的腳趾開始?”錢均一直在自說自話着,“不過我好心奉勸你一句,你最好還是先從我的腳趾頭開始舔,因爲我敏感的地方在腳趾頭上,哈哈哈!”
這樣骯髒不堪的話,就連站在一邊的侍衛們抖有些聽不下去了,可武青顏連臉色都沒變換一下,只是對着身邊的侍衛示意了一個眼神。
侍衛瞭然,端起身旁的水桶,一桶水潑在了錢均的身上,毫無防備的錢均被嗆的直咳嗽了起來,一邊擦着臉上的水漬,一邊惡狠狠的瞪着武青顏。
武青顏單手支撐住自己的下巴,眯眼看着他:“白日夢可是做夠了?如果沒做夠的話你繼續,我不介意再多潑你幾桶,只是我可不保證下次潑出來的就一定會是水了。”
錢均擰眉:“你在威脅我?”
武青顏哈哈一笑:“怎麼會,實事求是不算威脅,空口無憑的大話纔是威脅。”
她說着,把剛剛那個倒沒了清水的水桶拉到了自己的腳下,在錢均的注目下,她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藥瓶,不過是第一滴在水桶裡,那水桶片刻之間便被腐蝕成了一灘爛糠。
錢均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武青顏的腳下。
武青顏不緊不慢的收回了小藥瓶,笑着揚起了面頰:“看樣子錢首領的白日夢是真的醒了,既然醒了的話,我們就好好談談吧。”
錢均在驚愣之中,揚起了一絲詭異的笑容:“你以爲這點本事就能嚇唬住我?別忘記了,現在在城裡可還有我的部隊,只要我有個三長兩短,我的部下會毫不猶豫的殘害百姓,燒殺搶奪,你可曾想過,若是百姓動盪,二皇子這個新帝還要如何登基?”
武青顏笑看着他:“你這是在威脅我?”
千軍臉色上的得意之色盡顯:“你說呢?”
武青顏無聲的挑了挑脣,不再說話,平靜的看着錢均,讓人猜不到她此刻心裡的所想。
錢均本以爲武青顏是在和他拿轎,也沒有太在意,可是隨着時間一點點的流了去,他慢慢的有些坐不住了。
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意思?到底是害怕還是不害怕?到底想不想和他繼續往下談?
她就這麼杵在自己的面前,要說在想其他的事情並不像,因爲她的目光一直注視着他,可若是她什麼事情都沒想,只是在研究要如何和他談條件,爲何她一雙清透的眼裡不見半點算計和思量的痕跡?
慢慢的,錢均沒了耐心,在半個時辰之後,終於忍不住的開了口:“臭娘們,是你根本就做不了主,還是你一直就沒想和我談?”
武青顏面色不變,聲音淡淡:“這就沒耐心了?我還以爲你有多大的能耐。”
“你……”
錢均還想要說什麼,可忽然見魅影從遠處走了過來,他一隻手微微的舉起,似乎在拖着一個類似於盤子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