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傾城跪的是雙腿都發麻了,口乾舌燥的聲音也啞了,看她卻不管不顧,仍舊哭求着那些官員,眼看着那些官員眼中慢慢鬆懈了下去,是她得意的偷笑。
這是她和長孫益陽最後的協議,也是她唯一一根的救命草,所以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她都必須要達成。
長孫益陽如今帶着士兵往裡攻打,只要她把這些官員哭求的起了惻隱之心,宮門前得軍心也就算是徹底的散了,而她只要等着長孫益陽坐上皇位,她就是順理成章的皇后娘娘了。
她不害怕長孫子儒會拿她如何,或者說她巴不得長孫子儒拿着她如何,因爲只要長孫子儒動彈她了,她就更有理由說服那些其他的將士和官員,一個連懷着孩子的女人都敢下狠手的男人,又怎麼會顧忌他們?
可就在她眼看着自己離勝利越來越近的時候,忽然聽得了一聲女子的嬌呼,她愣了愣,轉頭看去,只見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子靠在了長孫子儒的懷裡。
武傾城記得這個女子,以前是三皇子的妾室,現在竟一招爬到了二皇子妃的位置,似乎不單單是如此,她前些日子還聽聞,這個女人是濮陽元老失散多年的嫡女。
她的心,沒由來的一慌,想起以前和這個女人過招時,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樣子,不禁有些坐立不安了起來。
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是能在這個女人的身上找到以前武青顏的影子。
武青顏靠在長孫子儒的懷裡不依不饒着:“子儒,你是真的沒辦法?還是說不忍心了?”
長孫子儒嘆了口氣:“自然是沒辦法。”
武青顏忽然挑脣一笑:“既然如此的話,子儒不妨把太子妃交給我來照顧?我保證會好好的照顧她。”
長孫子儒知道這個時候武青顏是把所有的責任往自己的身上抗,雖然心裡是有疼惜的,但眼下卻也只能將計就計。
他滿眼寵溺的看着她好一會,才點了點頭:“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武青顏開心的一笑,踮腳佯裝親密的聞了聞他的面頰:“就知道你最疼的是我。”
周圍的官員瞧着此情此景,均是紛紛的後退了幾步,誰也不說話。
在他們看來,二皇子妃這是吃醋了,而二皇子又是疼寵二皇子妃,所以便將太子妃交給了二皇子妃,這是完全合情合理的,他們沒有必要多想什麼。
倒是武傾城,看着慢慢朝着自己走來的武青顏,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蹭了蹭:“你想要做什麼?別忘了,我可是太子妃!”
武青顏好脾氣的點了點頭,蹲下身子平視着她:“原來您還知道您是太子妃啊!”
武傾城滿是防備:“你什麼意思?”
武青顏笑了:“既然你是太子的妃,就應該去太子的面前哭訴,求着太子殿下不要再攻城,您被太子棄之如破鞋的扔在宮裡,不但不對太子殿下有半分的怨恨,反倒是幫着太子殿下求情,您到底是太過單純了,還是另有所圖呢?”
一句話,將武傾城心裡的算計全都掀了起來,以至於那些站在宮牆的官員,都是如醍醐灌頂的點了點頭。
怪不得太子妃這般,原來竟然是和太子合起火來算計他們。
武傾城看着那些官員釋然的臉,心急又怨恨,瞪着武青顏自是不承認:“你說什麼我聽不懂,我現在懷着的可是太子殿下的孩子,你們若是一味的阻止太子殿下而傷害了我,那是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武青顏哈哈一笑,“還真是好笑了,你懷着誰的孩子誰纔會心疼,我們這些無關緊要的人疼什麼?不過你倒是有一句話說的沒錯。”
武傾城愣了愣,不知道爲什麼,她現在真麼都覺得面前的這個女人正在算計自己:“什麼?”
“你壞的是太子殿下的孩子,既然如此的話,就真的應該讓他心疼一下。”武青顏說着,招呼着那些站在兩側的大臣,“你們把她綁了掛在宮牆上,也許太子殿下一個心疼或者是心軟,就是放下屠刀也說不定。”
那些官員本來是不應該聽從武青顏的,畢竟戰場是不應該由女人才參與的,不過他們這些人着實被武傾城哭的頭昏腦脹,如今好不容易有一個名正言順可以讓他們耳根子清淨的辦法,他們哪裡還會猶豫?
眼看着那些個官員吩咐着士兵,拿着繩子朝着自己走來,武傾城嚇得大喊大叫:“你們反了!你們想要做什麼?你們不能這麼對我!”
武青顏冷冷一笑,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爲何不能這麼對你?武傾城,你還拿着石頭當寶貝?真以爲你肚子裡的野種可以瞞天過海?”
武傾城一愣,忘記了反抗,四肢冰涼的看着武青顏,面前的這個女人明明是那樣的陌生,可她剛剛說出來的話爲何是那般的耳熟?
那些士兵趁着她呆愣的功夫,已經將她五花大綁了起來,在官員的指揮下,剛剛還要死要活哭天抹淚的武傾城,真的被吊在了宮牆上,成了一根純天然的臘腸。
武青顏悠哉的靠在牆頭往下望着,瞧着武傾城那已經白了的臉色,不忘火上澆油:“太子妃,您可要好好的懇求太子殿下別再打了,這刀劍無眼,萬一要是哪根箭哪把刀插在了您的身上,那可不是鬧着玩的呦。”
武傾城恨得咬碎了滿口銀牙,卻一個字都罵不出來,渾身顫抖的朝着下面的戰場瞄了去,希望能夠看見長孫益陽的身影。
長孫子儒沒想到如此棘手的事情,被武青顏如此輕鬆的解決了,滿眼的讚賞。
“魅影。”他招呼魅影過來,“送二皇子妃……”
然,沒等他把話說完,武青顏便是直接打斷了:“我先不回去了,在這裡透透氣。”
長孫子儒愣了愣,他還是第一次聽聞有人在戰場上透氣的。
武青顏用肩膀撞了撞他的胸口:“你媽來了,你懂的。”
一句話便了然,長孫子儒無奈的笑了:“你竟是也有想要躲的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