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顏趴在窗口望了望,院子裡靜悄悄的,可她卻來不及多想,拉着秦月出了屋子。
秦月不知道這大冷的天,又是一大清早是要幹嘛,難道在屋子裡躲着看熱鬧豈不是更好?
可隨既他便是看見了另他更爲驚訝和不解的事情。
只見武青顏出了屋子之後,便不再搭理秦月,而是徑直的走進了雪堆了,然後一屁股坐下,狠命的用積雪往自己的臉蛋上拍着,沒一會的功夫,白皙的臉蛋便是紅腫了起來。
然後,她又是將頭髮鬆散了開,將面頰上積雪融化後的雪水全都堆積在了眼瞼的附近。
秦月看的目瞪口呆,有那麼一瞬,他覺得面前的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
另一邊。
宮女的叫聲很大,不一會便驚動了整個太子寢宮裡的人,就連長孫益陽也是迷迷糊糊的被喊醒。
“什麼事情如此吵鬧?”長孫益陽沙啞着嗓子,昨兒個被武青顏折磨到了後半夜,這如今天還沒亮便是被喊醒,他渾身都難受的要命。
剛剛進門的小太監聽了這問話,趕緊回道:“一個宮女不知道受了什麼驚嚇,正在四處亂喊着。”
長孫益陽又倒回到了牀榻上,閉眼之前隨口一問:“掃院子的?”
宮裡的怨氣是最重的,而且又馬上到年關,那些孤魂野鬼便會攪合的人不得安寧,每年到這個時候,總是會有一兩個宮人瘋了似的喊自己見着鬼了,也不是很稀奇。
小太監搖了搖頭:“負責洗漱的宮女,奴才剛剛見着好像是從遼國公主屋子裡跑出來的。”
“恩……”長孫益陽剛要睡着,可總感覺哪裡不對,再次仔細想了想小太監的話,豁然坐起了身子,“你剛剛說什麼?”
小太監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奴才說,那宮女好像是從遼國公主屋子裡跑出來的。”
這下,長孫益陽睏意全無,當即披着衣服直接出了屋門,難道是遼國公主出了什麼事情了?不管如何他得趕緊去瞧瞧,遼國公主現在可是個寶貝疙瘩。
小太監見長孫益陽披風都沒穿,趕緊站起了身子,拿着披風追了出去:“太子殿下,天冷啊!”
長孫益陽卻像是完全沒聽見一樣,直勾勾的朝着裡側的寢宮走着,恨不得腳下踩着個風火輪。
早上起來打掃院子的宮人從來沒見過太子如此,不禁也是好奇的跟在了他的後面,一行人就這麼匆匆的進了拱門。
武青顏坐在雪堆上半天,屁股都涼的開始疼了,忽然聽見了腳步聲,不禁丹田運氣,嗷嘮一聲的嚎了起來:“哎呦我地的天老天啊——”
秦月正好奇着武青顏這是要什麼,被這冷不丁的一嗓子嚇得差點沒蹦起來,可眼看着走進來的長孫益陽,他只能忍着驚訝退身到了一邊。
所有跟進來的宮人被這一嗓子嚎的都是一個激靈,感覺腳下的地都是顫了幾顫,就連長孫益陽也是停下了腳步,朝着聲音的來源看了去。
武青顏不管不顧,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嗷嗷叫喚着:“這日子可是沒法過了,好端端的幹嘛就把我的子儒給搶走了?搶了不說還打人?難道遼國人就不講究王法了麼?”
長孫益陽聽着這話皺眉,邁步走了過去:“你怎麼好端端坐在這裡?”
武青顏一個雪球子就朝着他的面頰飛了過去:“你瞎?我都這樣了,你是怎麼看出來我好端端的?”
長孫益陽哪裡想到武青顏敢對自己動手?當即被那雪球砸了個正着,滿臉的雪。
周圍的宮人瞧見了,心裡都是跟着出了口氣,平常他們可沒少受太子的氣,如今這一雪球打的好,似乎將他們塵封了多年的憋屈都發泄了出來。
“你……”長孫益陽怒,正想伸手抓她,沒想到武青顏躲過他長臂的同時,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死命地開始搖。
“太子殿下您可要給我做主啊!昨兒晚上那遼國公主半夜抽風跑到我房裡搶人,連拉帶扯的把子儒給帶走了,我不幹,她還動手打人,你看看我這臉蛋被打的,腫的我爹估摸都認不出來我了!”
長孫益陽本是想要發火,可聽了這話,他哪裡還有功夫謾罵?整個人都驚呆了。
剛剛這個女人說什麼?遼國公主和長孫子儒……
“太子殿下。”秦月從一邊走了過來,也是滿臉的委屈,“剛剛這位姑娘說的都是實話,秦月半夜便是被公主給攆出了屋子。”
事情鬧到了這個地步,秦月只能說太過於佩服武青顏了,如果說這個女人只是一心想要扶持自己的男人登基,那麼他可以笑她是癡人,可是他卻從未曾在武青顏的臉上看見過這個癡的神色。
他太瞭解一個女人喜歡愛慕一個男人的神情,就這一點武青顏都沒有,又何談癡心於二皇子?
可這個女人若不是喜歡二皇子的話,又爲何要如此的費盡心思?
不過不管是什麼,她從昨兒晚上到今天的步步爲營,還是讓他誠心誠懇的佩服。
好一個冰雪聰明的女子。
長孫益陽一張蛤蟆臉上,寫着大大的懵逼二字……
周圍的宮人聽得目瞪口呆。
起身想要進屋,卻發現自己的大腿被武青顏抱的死死的,甩都甩不開,就在他忍不住要拉武青顏頭髮的時候,只見從屋子裡走出來了兩個身影。
長孫益陽放眼一看,不是長孫子儒和遼國公主還有誰?
遼國公主其實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只是記得昨兒晚上自己喝了許多的酒,然後被秦月攙扶回了房間裡,就在她想要和秦月進一步接觸的時候,然後就……
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她渾身痠痛,本想讓秦月幫忙給她按摩一下,卻不想睜開眼睛卻看見了長孫子儒竟然躺在她的身邊。
長孫子儒其實從頭到尾什麼都不曾說,但光是看他和自己那光着的身子,她心裡其實已經明白了。
雖然中間的過程記不得了,但她仍舊沾沾自喜了半天,自己終於和這個男人在一起了。
只是長孫子儒冷冷淡淡的,也不看她,更不和她說話,聽聞見了宮女的尖叫聲之後,便自顧自的起牀穿衣服。
她知道長孫子儒昨兒個可能是被自己硬拉過來的,而礙於自己的身份,他也不能拒絕,況且她太過了解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饒是不喜歡,可面對新鮮的女子身體,還是要有本能的需求。
眼下,她既然已經和長孫子儒發生了關係,那她就賴定他了,她就不相信時間長了,他還會一直對自己不聞不問的。
如此想着,她不禁甜蜜的一笑,挽住了長孫子儒的手臂,親暱的喚了一聲:“二皇子……”
瞧着遼國公主如此嬌羞的樣子,長孫益陽只覺得晴天一聲悶雷響,劈得他那叫一個外焦裡嫩。
自己辛苦了一夜,竟然最後是給別人做了嫁衣。
武青顏見該來的人都來了,該看的也都看了,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她也不用再扯着嗓子嚎了,轉眼瞧着長孫益陽那快要昇天的樣子,忍不住勾脣偷笑。
其實不管遼國公主到底同不同意嫁給長孫子儒,現在也都要嫁了,畢竟是失身了,不管在遼國她怎麼的浪蕩,但這裡畢竟是大齊。
況且昨兒個她倒是見遼國國主似乎很是看好長孫子儒,所以就現在的狀況來看,遼國公主算是到手了。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本宮聽聞太子寢宮傳來尖叫,可是出了什麼大事?”
熹貴妃和遼國國主在其他元老的陪伴下相擁的走了過來,冷不丁一瞧見立在門口的長孫子儒和遼國公主也是一愣。
不過很快,遼國國主便是反應了過來,瞧着自己女兒那嬌羞的神色,滿意的點了點頭。
“熹貴妃,看樣子我的公主似乎已經選好駙馬了。”
熹貴妃其實心裡是歡喜的,因爲這就證明了長孫子儒得到了整個遼國的兵力支持。
轉眼朝着武青顏看了看,眼中倒是多了一絲的其他東西,對着身後的濮陽元老道:“濮陽元老說的親事,本宮答應了。”
她本來還以爲這個妾室不過是個目光短淺的女子,怕長孫子儒像是長孫明月一樣,爲了一個女人就什麼都不顧了。
不過現在看來,這個女人倒是個聰明的,知道爲自己的男人謀權。
濮陽元老愣了愣,如今這二皇子和遼國公主都已經如此了,可熹貴妃卻同意了他的婚事,這倒是讓他詫異的,不過有總比沒有好,長孫子儒選擇的路,註定不會只有一個女人。
“謝熹貴妃成全。”
反正他的女兒嫁了之後是皇子妃,未來就是大齊的皇后,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倒是一邊的遼國國主,疑惑的皺眉:“熹貴妃這是何意?”
熹貴妃淡淡地一笑,滿眼的強勢:“本來昨兒個本宮已經讓人擬好了請婚的說辭,答應了讓二皇子迎娶濮陽家嫡女大小姐爲皇子妃,畢竟人家兩個人是情投意合,我這個當母妃的也只能成全,可是本宮沒想到現在又多出來了一個遼國公主,本宮倒是歡喜能和遼國國主做親家,但就是不知道遼國國主同不同意讓遼國公主做這個側妃了。”
最開始她還犯愁讓濮陽家大小姐和遼國公主誰做正誰做偏的問題,但是現在看來,問題已經迎刃而解了。
遼國公主如今已經失身給長孫子儒,她就是不嫁也要嫁,不然這事要是傳了出去,遼國的顏面何存?堂堂的公主竟以放浪到了其他國家,這饒是遼國國主再疼女兒也容忍不了的事情。
既然如此,她索性就讓遼國公主做小,讓濮陽家的嫡女做大,正好賣給濮陽元老一個人情不說,以後她求濮陽長老辦事也方便。
遼國雖能給予長孫子儒兵力上的支持,但那畢竟是天高皇帝遠,只要長孫子儒登基稱帝,遼國也就算是沒什麼太大用處了,但濮陽家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