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無所謂的由着武青顏打量着,淡然的將雙手合十放在桌子上,面帶微笑,不驕不躁。
聰明的男人武青顏並不是沒見過,或者說,論心計城府的話,面前的這個秦月比不過長孫明月和長孫子儒的分毫。
但,這兩個人一個昏迷不醒,一個不可能爲她所用,若是以後她真的要必須在後宮暫住的話,有一個爲自己考慮的軍師,也是不錯的。
“你要什麼?”武青顏心中的所想啞然而止,輕輕地開了口。
當然,她想收了秦月是後話,主要是看他究竟想走到多高的地方,若是當他的野心並不是她能夠掌控的話,就算這人是個人才,她也不可能再去觸碰。
她確實是在給自己招能人干將,但她並不喜歡麻煩。
秦月仍舊笑着,聽了她的話,目光再次落在了她的面頰上:“秦月只想站着做人。”
“恩?”這話,倒是出自武青顏的意料之外了。
秦月笑着又道:“秦月出身貧寒,因有這麼一個還算看得過去的外表,所以被親人送去了小倌館,秦月不能說心比天高,但秦月卻不想一輩子奉承在女人的身下,亦或是男人的玩弄之中,若是姑娘可以給秦月一個站着的未來,秦月願意爲姑娘赴湯蹈火。”
和剛剛的裝腔作勢相比,他現在的話倒很是真實,可饒是如此,武青顏卻仍舊不敢輕易下判斷。
“我要的人,一定是乾淨的。”
她還喝多,她還知道秦月之所以能進宮,是因爲長孫益陽的關係,在她沒有十全把握這個秦月不是長孫益陽的人之前,她是絕對不會考慮任何後續的事情。
秦月恍然,輕笑着點了點頭:“姑娘拭目以待,秦月一定會讓遼國公主嫁給二皇子,而並非是太子殿下。”
這下,武青顏又愣住了。
她還真是再次小看了這個叫秦月的男子,沒想到他竟然連自己的目的都掌握的一清二楚。
不過既然是如此的話,她就等着拭目以待好了,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才知道。
長孫益陽帶着太監走回來的時候,武青顏和秦月已經恢復了最初的樣子,一個心高氣傲的喝着酸梅湯,一個焦急的等待着太監取酒。
長孫益陽擰眉看着武青顏好一會,不耐煩的對着身後的小太監揮了揮手:“倒酒去!”
小太監點了點頭,給武青顏倒滿了酒,可就在小太監正要給遼國公主倒酒的時候,門外忽然響起了清亮的通報聲。
“二皇子到——”
武青顏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氣,這廝終於是來了,再不來她也要挺不住了。
二皇子?已經困得上下眼皮打架的遼國公主聽見了,登時來了精神,嫌棄的看了一眼擋在自己面前的小太監,一巴掌把小太監推到在了地上。
“礙事!”
小太監趴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出。
長孫益陽自我燃燒了一個晚上,如今眼看着長孫子儒如三月春風一般的走了進來,再是忍不住面頰抽搐了起來。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倆人一前一後的,是專門來砸他場子來了!
長孫子儒客氣的朝着長孫益陽笑了笑,似乎完全沒看見他那好似能殺人一般的目光,轉身便朝着武青顏走了去。
秦月一直都聽聞大齊的二皇子和三皇子俊美的好似神仙下凡,他一直以爲這些不過是百姓的以訛傳訛,如今一見才驚覺原來世間竟然有如此俊美的男子。
再次看了看身邊的武青顏,他也終於知道,爲何自己的美色對於她來說,沒有一丁點的效果了。
“怪不得一直找不到你,原來你在這裡買醉呢。”長孫子儒微微傾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她潮紅的臉蛋。
武青顏撒嬌似的對着他笑了笑,頑皮的拉住了他垂下來的髮絲:“你也不陪着我喝酒,我只好自己出來尋樂子了。”
說着,故意看了一眼身邊的秦月:“你看,除了你之外,還是有美男願意陪我喝酒的。”
秦月沒想到武青顏竟然會說起自己,怔愣之間,只見長孫子儒的目光已經落在了他的身上。
不過長孫子儒並沒有開口和他說什麼,因爲不過是一眼,他便是已經看出了秦月的身份。
秦月當然覺得長孫子儒的忽視,對他來說是一種侮辱,不過他面色不變,仍舊直直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武青顏見此,心下倒是讚賞了一下,倒是個寵辱不驚的人物。
“你也該和我回去了。”長孫子儒說着,直接打橫將武青顏抱了起來。
武青顏卻不依不饒,指着直勾勾看着這邊的遼國公主:“我還沒和公主喝完呢,不和你回去。”
順着武青顏的所指,長孫子儒終於將目光落在了遼國公主的身上。
遼國公主沒想到長孫子儒竟這般就看向了自己,一時的緊張,趕緊從桌子上直起了腰身。
正想着如何開口,不想長孫子儒已經抱着武青顏走了過來。
“秀秀一直都如此的頑皮,喝起酒來更是沒大沒小的,還請遼國公主見諒。”
遼國公主面帶着幾分羞澀,平日裡面對男子的霸氣全都消失不見:“二皇子嚴重了。”
長孫益陽瞧着一邊事不關已的秦月,怕再這麼下去,好不容易被他穩定住的遼國公主魂再被勾引飛了,趕緊也是走了過來。
“既然你來了,就帶着你的人回去吧,天色不早了,耽誤的公主的休息可是不好。”長孫益陽是連客套都懶得客套了,直接下起了逐客令。
長孫子儒倒是沒說什麼,轉身要走,武青顏卻一把拉住了遼國公主的袖子,佯裝着耍起了酒瘋。
“公主您還沒喝進行吧!咱倆再喝一會?”
遼國公主本是不想讓長孫子儒這麼快的離開,如今見武青顏這般說,自然是忙不迭的點頭:“好,我們繼續喝。”
長孫子儒微微皺眉:“秀秀,不得和公主無理。”
遼國公主卻笑着道:“這哪裡算什麼無理?既然是喝酒就要盡興,不如二皇子也留下一起坐一會?”
長孫子儒見此,無奈的嘆了口氣:“給公主添麻煩了。”說着,抱着武青顏坐在了秦月隔壁的桌子邊上。
遼國公主搖了搖頭,眼中藏不住欣喜:“不麻煩,不麻煩。”
長孫益陽瞧着這幾個人,氣就不打一處來了,這裡好像是他的寢宮吧?怎麼就沒人問問他怕不怕麻煩?
接下來的時間,說好聽了是喝酒,說難聽點就是武青顏和長孫子儒單獨秀恩愛的時間。
長孫益陽在一邊看的目瞪口呆,他還從來都沒想到,一向對人對事都不是很關心的長孫子儒,竟然真的有如此溫柔的一面。
坐在正座上的遼國公主,一雙眼睛就黏在長孫子儒的身上,眼看着長孫子儒對武青顏的溫柔呵護,恨不得將武青顏扔出去,然後自己窩進他的懷裡撒嬌。
秦月在一邊看得透徹,看樣子這二皇子是知道遼國公主的心思,所以纔會特意前來,爲的就是秀恩愛刺激遼國公主。
又是酒過三巡,武青顏罪得已經開始耍酒瘋了,說什麼就是不和長孫子儒走。
長孫益陽實在是怕這倆人在他這裡勾搭遼國公主,忙着上前幫忙,好讓武青顏能夠被長孫子儒給拖走。
哪知,他剛一走過來,武青顏直接一腳踹在了他的身上:“你算是個什麼東西?竟然也敢靠近我?”
長孫益陽氣得鼻子都歪了,指着自己:“我是東西?”
武青顏呵呵一笑:“那你不是東西?”她說着,靠在了長孫子儒的懷裡,“子儒,面前的這個不是個東西,那他是什麼?”
長孫子儒無奈的嘆了口氣,十分抱歉的對着長孫益陽道:“太子殿下,如今秀秀醉成這樣,實在是不宜見風,今兒晚上我和秀秀只能暫時打攪了。”
長孫益陽聽了這話,自然是不同意:“這怎麼行?你也說了她醉成這樣,若是大半夜耍起酒瘋來,豈不是我也要陪着一起遭殃?”
長孫子儒還要說什麼,武青顏卻忽然從他的懷裡掙脫了出去,一溜煙朝着後面的寢宮跑了去。
長孫益陽瞧了,更是振振有詞:“你看看,你自己看看。”
長孫子儒嘆了口氣,剛要去追,卻忽然發現自己的手腕一緊,回頭,只見遼國公主晃晃悠悠的正拉着他。
“我看她也着實是喝多了,不如今兒晚上就一起都留下來吧,你們也別折騰了。”
長孫益陽沒想到遼國公主竟然鬆口了,本來一堆涌到嗓子眼的話,只能吞了回去。
長孫子儒感激的對着遼國公主笑了笑,擡步朝着後側的寢宮追了去。
遼國公主癡迷於他剛剛的那一個笑容,怎麼也無法自拔,如果要是這樣的男子能和自己一夜的話……
長孫益陽瞧出了她的心裡所想,頭疼的招呼着秦月:“你先陪着公主下去休息。”
秦月起身,走到了遼國公主的身邊:“公主,這邊請。”
遼國公主點了點,轉身欲行,卻在腳邁過門檻之時,沙啞着又道:“勞煩太子殿下將二皇子安排在我的隔壁,我與那二皇子未來的皇子妃很是投緣,沒準小睡一會還要繼續暢飲。”
與二皇子的女人投緣?是想挨着二皇子更近一些吧!
長孫益陽心知肚明,卻爲了討好,只得點頭應付:“公主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