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三聖者宣佈白羽門挑戰寰坍洞的戰事,白羽門的歷史並不算長,但是其有着獨特的法門和修煉之法,所以短短數百年時間便迅速的崛起,成爲了一線大門派。
白羽門此次是蓄足了氣勢而來,它瞧不上排末位的靈犀門赤城宗,直接挑戰排名第七位的寰坍洞,可謂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不過,寰坍洞的法門亦是以奇著稱,手下能人輩出,白羽門雖然力敗對手,獲得了挑戰的資格,但是真正和寰坍洞的人對上,這才知道十大仙門確實是名不虛傳,前兩場敗得是一塌糊塗,草草收場。
霸弓門挑戰十禁島的戰事,比起前者自然要激烈得多,因爲霸弓門也是歷史上的十大仙門之一,其門人的法器皆和弓有關,一旦施展法術,那是漫天箭雨,鋪天蓋地而來,兇猛非常,所以冠以“霸”名。
霸弓門和十禁島之間的切磋並非是第一次,上一屆盛會,霸弓門便曾挑戰過,只是以失敗而告終,這次捲土重來,便是要力爭能夠重回十大仙門之位。
結果卻是事與願違,經過百年時間發展,十禁島的整體實力更加強悍,三局兩勝力壓霸弓門,成功保位。
三大門派接連挑戰失敗給整個挑戰賽蒙上了一層陰影,待到上仙宮出場挑戰靈犀門的時候,門人的心情都顯得十分沉重。
事實上上仙宮在獲取資格的連番戰戰鬥中已經十分吃力,挑戰賽一開始便迅速失利,堪堪兩場便收尾,敗給了靈犀門。
四場大戰耗時近五日工夫,對修真者來說不過彈指間的事情,而在這過程中,獸修者不斷髮回來監視的結果,方陵對邪道那邊的動靜可謂是瞭如指掌。
上仙宮戰敗,唯一還有挑戰資格的非十大仙門便是鬥神宗,全場的目光立刻集中到了兩派之上,本來方陵和赤城宗便有過一段恩怨,如今輪到兩宗對決,縱然這恩怨已解,但是卻又爲這場對決增添了幾分沉重,就好象血管裡的每一道血液都凝固了似的。
更何況,連續四大門派戰敗,就好象一個魔咒般,就要看鬥神宗是否能夠打破這個魔咒了,不過赤城宗畢竟佔據着十大仙門之位數百年,根基深牢,這一戰究竟誰能勝出亦是懸念重重。
三聖者自也清楚方陵和赤城宗之間的衝突,雖說剛纔大義釋仇,但是嶽午雷這邊是否真的放得下,這也是一個問題,所以三聖者都不急着宣佈戰事的開局。
果不其然,嶽午雷清了清了嗓子,身爲赤城宗之主,這一舉一動都是被衆人看在眼裡,這小小的動作立刻引起了同道們的反應,全場迅速安靜下來。
嶽午雷朗聲說道:“方宗主此次果真是有備而來,讓本宗亦大開了眼界,不過以方宗主的地位,在剛纔那一戰不施展鬥神宗名聞四域的鬥神訣,反倒是用獸修法門,實在是有些不大妥當。”
這話聽起來三分調侃,但未嘗不帶
着幾分奚落,身爲一宗之主,不用宗派最成名的法門,反倒是用些旁門左道,確實有些不合常理。
方陵聰慧過人,心知這嶽午雷說這話絕不只是逞逞口舌之利,多半還有其他用意,他便微微一笑,朝諸位同道拱拱手道:“嶽宗主說得在理,本宗這樣的打法確有不妥之處,不過奈何這規定一人只能出場一次,否則本宗必定展示一下鬥神訣的奧妙。”
嶽午雷大笑道:“方宗主真是個爽快人,連本宗都忍不住想要看你大展威風了。相信諸位同道這一路也都看到,雖然鬥神宗出場數次,連裴大總管這樣的高手都出了場,不過,這連番大戰,卻曾將鬥神訣發揮得淋漓盡致,實在是不夠盡興。”
衆人都被嶽午雷的話牽引着,紛紛點頭稱是,當年鬥神宗橫霸南天域,鬥神決名揚天下,如今鬥神宗出場數戰,第一戰築基期對易元教,法陣倒配合得不錯,不過,畢竟築基期修爲太低,這鬥神訣也發揮得有限,而和易元教的金丹期之戰雖說是裴東昇出馬,但是那也是險勝,和軒義門築基期之戰更是打得艱難,而金丹期之戰,也使用躲貓貓的戰術,而難得有方陵出場對付南斗門,卻用的又是獸族法門,確實是未能盡興,未能過癮,未能看到真正千年前鬥神宗的風貌。
同時,這話裡還有着另一番意思,那就是向大家暗示來這裡是看鬥神宗的絕學,你若是拿什麼獸修者鬼修者之流來擋道,豈不是本末倒置。
方陵何其聰明,又怎會聽不懂這話中的用意,對方如此煽動民意,是在用話堵自己,讓自己斷了動用鬼修者和獸修者的念頭,如果沒有這兩大陣營參戰,那赤城宗所面對的便只是長風宗和望月宗,在嶽午雷看來,勝算能提高數成。
方陵便含笑說道:“那依嶽宗主的意思,要如何才能盡興呢?”
這一句話就等同於確認了不會派遣獸修者和鬼修者上場,也等於將鬥神宗的前途完全押在了長風望月二宗之上。
耿青雲等人早有心裡準備,神色未變,而羅辰等鬼修者獸修者,早得方陵授意,自然也不會流露出什麼異樣的情緒,對他們而言,在這裡露不露一手並無關緊要,因爲在他們的主戰場可並非是在這裡,對付正道始終是要留一手,打起來毫無興致,但若是對付邪道,那便可大殺四方,何其痛快?
見方陵這樣回答,嶽午雷內心狂喜,直道這小子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被自己幾句話一激就上了當,當着全天下人的面表明不動用獸修者和鬼修者,真正的聰明人理應留有後手纔對。
嶽午雷此時再無憂慮,哈哈大笑幾聲,然後聲音一沉道:“要讓大家看得盡興,那咱們就將這三場規則變一變,第一場就直接來元嬰期修真者對戰如何?”
三場對戰,看起來哪一場排在前面並沒有太大關係,但是實際上只要認真一想,其中卻暗含着玄機。
嶽午雷此話一說,全場頓時振奮,因爲從出場到現在,鬥神宗尚未派遣過元嬰境修真者出場。
第一場仗,其實十分重要,這關係到一個門派整體的士氣,如果失敗,士氣受損,還要揹負着沉重的心裡壓力。
而三場仗中,如果門派處於同一水平狀態,那元嬰境修真者之間的差距是最小的,因爲到了這個境界,可以說是修真已有大成,對法門的研究都有着獨立的見解和領悟,各種法術那也是如火純青,雙方實力不相上下,打起來自然是要施展出渾身解數,才能擊敗對手。
但是,若是仔細一想,便會有人發現嶽午雷佈下的陷阱。
築基期和金丹期修煉的都是鬥神訣的中篇,由於長風望月二宗本身就是鬥神宗分支,所以有基礎在,大半年時間能有所小成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到達了元嬰境界,修煉的則是鬥神宗的上篇。
中篇之學和上篇比起來,不過是螢火之光,其中差距只怕是天淵地塹,根本就不在一個級數上,而要領悟這上篇之學並且融會貫通,那所需要的時間絕不是以年來計算,至少也需要百年光陰,才能略有小成,若想大成,至少得花上五百年時間。
所以,如今兩宗人馬中的元嬰境人物,在鬥神訣上定無太大進展,這樣一來,和赤城宗元嬰境修真者之間的差距定會極大。
如果築基期之戰輸了,士氣必定受到影響,但並不足以陣腳大亂,但是如果最強的元嬰境修真者輸了,那其影響只怕是致命的。
嶽午雷提出調整對決的意見,實際上就是一支毒箭,要斷了鬥神宗的後路。
明眼人是心裡清楚,但是嘴上絕不會多說半句,因爲兩宗比拼除了實力,各種策略的運用也在規則之內,嶽午雷如此做,只能說他足夠聰明,並無不妥之處。
而且嶽午雷成功的煽動了衆人的情緒,諸多同道都齊齊望向方陵,希望他能夠允諾規則的改變,讓衆人一睹鬥神訣真正的威力。
嶽午雷嘴角勾笑,不免有幾分得意,認爲這一下是戳着了方陵的死穴。誰叫他剛纔當着所有人的面暗示了只會出戰人修者,如今可謂是騎虎難下。
畢竟,如果出戰的元嬰境修真者是鬼修者或者獸修者,那就算是赤城宗的頂尖高手,也不得不小心對付,其勝率難以估量,但若出戰的是兩宗人馬,那勝負已然沒了懸念。
方陵心裡又何嘗不是在偷笑,嶽午雷以爲算計了自己,卻孰不知是挖了坑自己往下面跳,他故意沉默一會兒,並不答話。
嶽午雷咧嘴一笑,故意拖長話道:“方宗主,你該不會是沒有信心了吧?既然要挑戰我赤城宗,若連這點信心都沒有,那又何必來挑戰呢?不如直接認輸算了!”
赤城宗上上下下頓覺揚眉吐氣,暗道宗主好手段,把方陵逼到絕路,而衆人所看到的正是方陵窘迫的姿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