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方陵已來到了側院,舉步進去,卻見蕭雪正站在院子裡,桌子上有着一個包袱,上面搭着那把長劍。
皎潔的月光下,美 人如玉,白衣勝雪,或許世間再找不到如此絕美的場景了。
而一看到這情形,方陵便是心頭一震,下意識的明白了即將要發生的事情,蕭雪的體質已經到了能夠吸取本命真血的境界,她終於要離開了。
雖然這女人又孤傲又冷豔,但是方陵卻忍不住的被她所吸引,尤其是那初吻之時,每每還會出現在夢裡,若是說不喜歡她,那便真是在騙自己了。
然而方陵更清楚,蕭雪既然要離開,那自己便是攔不住的,一個凡人怎能留得住一個仙門弟子?
聽到腳步聲,蕭雪淡淡的回頭望來,神情平靜如水,更有種拒人千里的冷漠,似乎從方陵的臉上看出來他知道將要發生的事情,她便慢慢走了過去,臨得近了,輕啓朱脣道:“準備好了嗎?可能會有一點點痛。”
方陵勉強一笑,硬是將心頭那種苦澀壓了下來,他一個大步走上去,一手攬住她的細腰,主動的含上她的朱脣,淡淡的香氣撲鼻而來,柔潤的豐脣宛如水做的一般。
蕭雪本以爲自己做好準備,能夠心如止水,但是當腰身乍被那一隻虎掌握住,兩脣相觸時,芳心也不由得一顫,這個總不會放過輕薄自己機會的壞小子,果然到最後都不守這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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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知爲何,心頭竟也有種酸酸的感覺,三個月來的點點滴滴不由自主的浮現在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然而,她畢竟是修道之人,十幾年的苦修絕不會因爲這心頭一顫便毀於一旦。
一狠心,她一口咬破了方陵的嘴脣,運用心法開始吸取寄存在其體內的本命真血。
痛,是那種撕離肉體的疼痛,那股火熱滾燙的熱流象從腹部被拽出,順着血液流入了蕭雪的口中,所接觸的嘴脣也變得熾熱如烈火一般。
待到一切歸於平靜,方陵抹了抹嘴角的血跡,壓抑住心頭的酸楚,勉強笑道:“我好象還欠了你一個要求。”
看着眼前少年的笑容和那嘴脣上被自己咬出的血痕,蕭雪莫名鼻子一酸,暗暗的深吸口氣,竭力的平靜着語氣道:“那就繼續欠着吧。”
方陵認真問道:“我們還會見面嗎?”
蕭雪終於完全的鎮定下來,走到石桌前拿起包袱和劍,淡淡說道:“若有緣,即會再見,若無緣,也只是笑談。”
說罷,她便推門而去,白衣飄渺,轉眼間已了無蹤跡,這一走,不再有半點留戀。
待到她走後不久,蘇氏從後院那邊走了出來,看着房間大敞開着,方陵站在院子裡發呆,不由問道:“陵兒,蕭姑娘呢?”
“走了。”方陵這纔回過神來,淡淡一笑道。
蘇氏恍然明白過來,不由得輕輕一嘆道:“你這傻孩子,你若是挽留,她豈會不留下來,
我這做母親可看得出來,這丫頭看起來冷冷漠漠的,但是對你也有好感呢。”
方陵不由一笑,輕嘆一聲後,突而問道:“母后,若是我有一天也要踏上成仙之道,你會同意嗎?”
蘇氏淺淺笑起來,走過來撫着他的頭道:“天下的母親對自己孩子的希望便只是平安而已,而母后所希望你做的,只是走自己的路,無論是做個平民百姓,做個一國之君,還是成仙得道,只要你喜歡,娘都支持你。”
方陵感慨萬千,慎重的說道:“謝謝母后,不過兒臣答應你,若是我有一朝一日踏上修真之道,一定也會讓母后長生不老。”
蘇氏忍不住笑了起來:“本宮纔不稀罕什麼長生不老呢,我只是想呀,若是你能把這蕭丫頭追到手,給娘生下幾個胖孫子,娘就滿足咯。”
方陵聽得一愣,旋而哈哈大笑了起來,沒想到母后這麼認真的人居然也開起玩笑來。
蕭雪啊蕭雪,日後你可別怪我追着你不放,誰叫我這個大孝子的母親要讓你給我生幾個胖孫子呢?
唸到這裡,方陵心頭的感傷一掃而過,終有離別,卻一定也有再見之時,他日再見,必不會再放你離去!
將母親送回房裡,方陵準備去冶煉廠視察下情況,剛走出宅子,便見到郝鐵牛風風火火的趕過來,慌張的稟告道:“殿下,大事不好了,山賊來了!”
“什麼!”方陵劍眉一揚,也不由吃了一驚,他迅速的定下心神,沉聲問道:“他們在什麼地方?”
“第六座礦山!”郝鐵牛連忙答道。
“該來的,還是避不開啊。”方陵暗歎了一聲,吩咐侍衛到後院牽來兩匹馬,上馬後迅速朝城外飛馳而去。
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更何況是發現鐵礦山這麼大的事情,傳到山賊耳裡也只是時間問題。
方陵也深知財不露白的道理,尤其是在這山賊衆多的迷霧山下呢。只不過,挖掘礦山、修建冶煉廠,打鐵聲,販賣鐵器,不想鬧出動靜都不行,一切都不可能在暗地裡進行。
比起山道搶劫商人的貨物,鐵礦山的利潤何其之大。只是鐵礦山一向是掌握在各省府手裡,成爲國家重要的資產,那裡通常是重兵把守,誰也不敢惦記上,然而一旦國內發生叛亂,鐵礦山則是兵家必爭之所,誰得了鐵礦山,就等於有着源源不斷的兵器。
然而這豐縣之地卻不一樣了,城外便是重重迷霧山,山賊勢力龐大,所以在豐縣如今剛有起色的時候,他便已經構想着控制溪河二縣的勢力,調過兵力來保護鐵礦山。
只是沒有想到,在自己還未來得及實施這個計劃之時,山賊便已經來了。
因爲豐縣的兵力有限,所以出了在第一座正在開採的礦山周邊設有士兵警戒外,其他六座礦山只是派了士兵定時巡邏。
六座礦山並非是一條直線上,要從第一座礦山到達第六座,直線距離便有十里地之長,而要
走過去必須要經過崎嶇曲折的山路,路程更長,耗時需要近小半個時辰。
來到第六座礦山的時候,董滄海和三十幾個士兵正趴在一個小山坡上。
方陵遠遠的看着衆人,便下了馬來,讓郝鐵牛將馬繫好,自己則步行前往山坡,董滄海等人見到方陵來了,便都要起來行禮,方陵連忙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小心翼翼的趴了下來。
目光順着山坡朝下望去,只見數百米外的礦山下正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第六座礦山,是含鐵量最低的一座,同時面積也是最大的,其礦石在山腳南側露出,只需要挖下去三十公分便能夠看到。
此時,礦山腳下的石頭縫隙裡插着幾十只火把,把這裡照得通天亮。
不過由於這周圍都是大山,如果不是士兵巡邏到這裡,在縣城那邊是根本發現不了這裡在挖礦的。
一個個山賊正拿着工具挖掘着山腳的鐵礦石,然後便有專人將鐵礦石揀到空地處放置着,由人將其塞到特製的揹簍中,再有另外一批人揹着上了不遠處的山道。
挖礦的,揀礦的,運礦的,分工明細,秩序井然,加起來足有一百人左右,除此之外,在周圍還有負責警戒的,每個山賊都配有刀槍劍棍作武器。而且,在附近山道處巨石樹叢掩護着的地方,還有不少山賊搭着弓箭,加起來總人數足有近一百五十人。
方陵眉頭微微一蹙,對方果然是大手筆,看來一定是摸清楚了豐縣的兵力,這些山賊中年輕的也不過18、9歲,都是青壯年,無論從神情還是從行動來看,都不是新兵能夠對付的。
很快的,他的目光便集中在了一箇中年男子身上,這個男子大概三十五六歲,圓盤子臉,眉毛又寬又濃,眼神凜冽,他穿着一身虎皮衣,背上突着一個刀柄,此時正站在一塊大石頭上,雖然未發一言,但是從那姿態上看,應該就是這夥山賊的頭目了。
郝鐵牛此時已經繫好了馬,趕過來趴在一邊,一手握着刀,一邊憤然的道:“殿下,這些山賊也太囂張了,居然明目張膽的跑來搶鐵礦石,咱們要不要去殺他個措手不及!”
他這一說,一旁的血性男兒都毫無畏懼之色,一個個摩拳擦掌,異口同聲的道:“我們願隨殿下下坡殺敵!”
方陵雖然很是欣賞他們這種初生牛犢不畏虎,不過這卻不是衝動的時候,他信手指着那濃密的森林裡說道:“知道那裡埋伏了多少弓箭手嗎?這些山賊都是久居山林,估摸着不少人的箭術都很厲害,象咱們這樣衝過去,還沒到敵人面前,小命就都沒了。”
郝鐵牛等人不由一愣,定眼一看,才發現森林裡果然有許多散發着銀光的箭頭,一個個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方陵這一邊不是沒有弓箭手,但是縣裡有經驗的獵戶已經很少,教導了沒有多長時間,一個個準頭都沒有,遠距離作戰估計是不行的,近距離戰鬥呢,在人數和實力上又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