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相男子三人打量方陵的同時,方陵也在迅速的思考着,他是一點不心虛,更沒理虧,正如天下逐鹿,意在中原,靈物這東西都是無主之物,能夠搶到手便各憑本事。
不過他非邪道,自然不會濫殺無辜,更何況以一敵三並沒有完全的勝算,除非能夠趕往外圍區域和蕭雪她們匯合,否則和三人武鬥都是極不明智的決定。雖然有龍王贈送的龍之幻身,但是這東西用在這裡實在是浪費寶貝。
三人既然知道自己偷聽到了甲嵬石的情報,自然不會那麼簡單放自己離開,所以單純的智鬥也是不行的,唯有智武相合,分而擊之。
見到幾人打量自己的目光,方陵很快便想到了對策,目前雖然形勢對自己不利,但是重知己知彼,對於赤城宗的事情他可是知道得不少,而赤城宗的對手就是同爲十大仙門的靈犀門。
二者之間因爲相隔得並不遠,所以難免有利益之爭,這種爭鬥自從千年前便一直存在,而由於兩派勢力極盛而演化得越加劇烈。
如此劣勢之下,自己的優勢便在於所穿的衣服並沒有任何關於任何關於門派的標誌,事實上,只要稍微有名氣的門派,其長老的服裝上都有着代表本門標識的徽圖之類,一來外出行事頂着門派的名義方便很多,二來萬一遇到邪道,對方忌憚門派名氣也不會輕易下手。
而沒有標識,情況一般來只有兩種,要麼出身小門派,要麼就是另有目的而故意隱藏。
方陵衣服上沒有門派標誌也很容易理解,在他看來,身份這東西總是有利有弊,碰到同道友人當然是好,但是若碰上宗派的敵人或者大的邪道,大門派的身份反而會引起對方的興趣。
更何況,方陵這一路上都是衆人同行,並非單獨行動,所以從衣服上是看不出門派來歷的。
只是這在官相男子三人看來,眼前的青年顯然是早有預謀,而這一點恰恰使得方陵的計策有了實行的基礎。
待到感知周圍,發現十里地內並沒有其他修真者的存在,官相男子這才冷冷發問道:“你是哪門哪派的修真者,居然在府邸偷聽,究竟有何目的?”
他一副官員頭頭的作派,盛氣凜然,但方陵一點也沒有心虛的意思,反是呵呵一笑道:“道友這話可就說錯了,這下界之地可沒說過不準上界修真者閒逛,在下在地府逛累了,找個地方歇歇腳莫非也有錯麼?”
官相男子沒料到方陵還會反駁,而且方陵這話也是說得也很在理,上界修真者是不會管下界之事,所以說上界修真者跑到下界走走確實不違背任何天規律條。
白面書生此時冷冰冰的說道:“歇歇腳是沒錯,但是偷聽人家說話可就是犯了大忌!”
方陵笑道:“這位道友也說差了,這地方可是我先到的,你們是後來,你們要說話我總不能把你們給趕走吧?更何況,我好象也沒聽到什麼重要的事情。”
白面書生冷哼道:“你倒是口舌如簧,不
過,聽了也就罷了,在宮兄翻看玉冊的時候,你卻偷偷釋放感知,想要偷看玉冊上的內容,若非宮兄有役鬼眼在身,豈不是被你看個正着?這偷看的行爲應該不是我們請你的吧?”
方陵嘿嘿一笑,嘻皮笑臉的說道:“人嘛,總是難免有好奇心,在下很奇怪三位道友爲何會對這凡間的靈物感興趣,所以一時忍不住起了點好奇心。反正在下也沒看到什麼,所以還請三位道友高擡貴手,就當不打不相識嘛。”
白面書生嗤笑道:“好個起了好奇心,好個不打不相識。不過我倒有些奇怪,到下界的修真者寥寥可數,咱們偏偏在這麼個偏僻的地府碰了頭,怎麼都覺得不是那麼正常。年輕人,你最好表明你的師門和你來地府的目的,否則,就別怪王某人不客氣了!”
他這一說,身邊壯實同伴的臉上便浮起冷冷笑容,手上的獅頭杖毫光微閃,後天級的先天之氣凝而不散,場中的氣氛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對方如此咄咄逼人,不肯放過方陵,這早就在方陵的預料之中,畢竟甲嵬石就是雙生樹,雙生果這樣的極品靈物誰也不願意落到他人手中,更不想走漏風聲。
而對方這樣子佔據主動,事實上卻是被方陵暗暗牽引着,他故作難色的說道:“在下屬於哪個門派還是不說的好,只怕說出來你們更不會放過在下了,但是在下向來崇尚和平,又何必打打殺殺呢?”
白面書生冷冷看着他道:“聽你的口氣,好象貴門派和我們赤城宗還有些恩怨?”
方陵一笑道:“是不是恩怨在下不清楚,只是無論門派之間有再大的利益之爭,在下都不想和三位起衝突。”
見到方陵聽到赤城宗之名,一點也沒有怯弱的意思,反而侃侃而談,白面書生早就起了疑心,畢竟年紀輕輕就到達這種境界,天資如此出色,絕對是大門派的長老,那麼範圍便縮小很多,再加上此人口中透露出是本宗門有恩怨和大的利益之爭,他心頭陡然一動,聲音一沉道:“你是靈犀門的人!”
方陵故意臉色微微一變,然後苦笑道:“王兄這雙眼睛可真是夠毒的呀,這樣也能被你看出來?”
聽到方陵承認,王姓男子三人臉上頓時陰沉起來,甚至還帶着隱隱的殺機。
一見對方的作態,方陵卻絲毫沒有擔心,因爲一切正朝着自己設計的方向發展。
王姓男子陰沉着臉道:“好個靈犀門的長老,藏頭露尾,偷聽竊取,果然是靈犀門的風格。既然被你聽到甲嵬石的事情,那我王子言就不會讓你輕易離開了!”
方陵一臉無辜的說道:“王兄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在下就算偷聽了點事情,但是對這什麼甲嵬石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呀。”
他說話時故意眼珠閃爍,官面男子見都識廣,自認爲捕捉方陵的漏洞,沉聲說道:“王兄,這個人在說謊,他一定隱藏着什麼。”
王子言一拉臉道:“年輕人,你當真不知道甲嵬石的事情?
”
方陵似乎看到救命稻草一般,連忙說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也只是跟着……”
他說到這裡,話頓時戛然而止,似乎發覺說漏了嘴。
王子言咧嘴一笑,對方雖然也是修真者,但畢竟只是一個前期修爲者,無論氣勢還是心性都遠不如自己,一句誘導便將對方誘出了真心話,他自以爲佔了上風,傲然說道:“話都說到這裡,不如把事情說完。我答應你,只要事情解決,就放你離開!”
方陵遲疑了一下,問道:“王兄說話可當真?”
王子言含笑道:“自然是當真。”
方陵深吸一口氣,便回道:“好吧,事實上我是跟着一位前輩來的,我們本是來地府下界一件遺失的法器,結果聽到了一些關於雙生果的線索,於是便來到了八珍地府中,前輩先進了典籍庫中尋找一番,後來察覺到你們來了,便帶着我在旁邊查看,後來被你們發覺,前輩便讓我先逃。”
聽完這話,官相男子突而一驚道:“是了,我感覺到探察的感知能力十分濃郁,不似一箇中期修爲者能夠釋放出來的,只怕當時想要偷看玉冊的是另一個人!”
王子言更是恍然大悟過來,一咬牙道:“好一個調虎離山之計,他故意將我們引開,不爲別的,便是要從居府主那裡所想要的情報,從而搶先一步!”
官相男子大驚道:“原來是這樣,那不能再等,我立刻返回府邸!”
王子言沉聲道:“我陪宮兄一起去,要確保將此人拿下!”說完,官相男子已經釋放出了役鬼眼。
王子言則朝着壯實男子頷首示意了一下,瞥過方陵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殺機,然後役鬼眼釋放一團光芒,將二人包裹其中,三者同時消失不見。
方陵嘴角勾出一絲不經意的笑意,他最頭疼的便是官相男子的這法器,所以支走對方是最首要的目的,就算對付兩個後期級高手,他也能夠逃脫的機會。但是現在事情的結果比想象的還要好,只剩了一個人。
方陵朝着壯實男子說道:“這位道友,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壯實男子漠然的看着他,說道:“當然可以,我吳開會親自送你上路!”
上路二字一落,他募地一杖擊在地上,頓時間地動山搖,十里地內似乎發生劇烈地震一般,方陵竟被這股巨力震到半空中。
吳開冷笑一聲,將獅子杖頭朝着方陵一指,宛如石雕般的獅子彷彿活過來般,張開大嘴,噴出一大口光束,光束過處,空氣被燒得“滋滋”作響。
方陵冷哼了一聲,沒想到赤城宗的長老也不是什麼好鳥,一出手就是狠招,若是普通中期修煉者,只怕這一招就能秒殺掉。
不過,方陵修煉的乃是熊族法門,錘鍊的乃是五感之源,體質比同級修真者高出不少,但是,他並沒有立刻展露身法來抵擋這一招,因爲王子言二人回到府邸後,不消一會兒便會知道自己所說的是謊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