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江越城拿着法杖朝着齊長老虛點了一下,面無表情的說道:“噬!”
話一落下,齊長老眼睛一下子恢復了神采,彷彿脫離了鬼魂控制一般,見到江越城在面前,他頓時大怒,便要揮劍刺過來。
然而動作才一起,一陣劇痛在腦海中傳來,痛得齊長老嚎叫一聲,長劍落地,他雙手抱着腦袋,跪倒在地上,痛苦的發出陣陣悲嚎。
“你……你好狠的手段!”陳海賦不由怒吼一聲,唾口大罵道。
江越城不以爲意的一笑道:“我這法杖之上蘊涵着九百九十九個極陰的怨念嬰魂,凡是被嬰魂入侵者,都會承受它們所帶來的極度怨念,這種怨念再加上法器本身所帶着的毒藥,將會讓對手承受難以想象的痛苦,最後——極痛而亡!”
衆人聽得不由倒抽了口涼氣,臉色大變,方陵聽得冷笑一聲,一點也沒有同情的意思,這些長老一個個視人命如草芥,平日裡不知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如今遭受這樣的痛苦,倒是符合天道邏輯了,或者說,從這一點上看,江越城倒是做了件好事。
江越城傲然說道:“對付這二人的不足百隻嬰魂,尚剩下八百多隻,足夠諸位享受了,你們若是想一起上,那就來吧!”
陳海賦陰沉着臉,怎麼也沒想到事態會變成這樣,本來的對手如今成爲需要聯手的對象,而這個平日裡在長老院中也毫不起眼的傢伙居然成了勁敵。
羅長風沉聲說道:“陳長老,要想活命的話,就只有擯棄前嫌,合力殺敵了。至於那天晶靈狐的事情,等咱們殺了他再做打算!”
陳海賦也知道活命要緊,微微點點頭道:“那我們兩系人馬一左一右,分散開他的注意力。”
江越城傲立當場,絲毫沒有將兩邊人馬放在眼裡,此時孟系人馬六人中,中毒死亡一人,被控制的又有猴面長老和齊長老,僅剩下三人,鄭系人馬五人中,江越城叛變,被孟系擊殺者兩人,同樣剩餘了三人,六人分散開來,呈六角形包圍着江越城。
看着這場面,蕭雪小聲說道:“不知道這打起來究竟誰勝誰負,江越城的法器着實厲害,但是陳海賦這些人可也不是吃素的,六人聯手堪稱恐怖啊。”
方陵微微眯起眼說道:“恐怖是恐怖,但是那些鬼嬰卻是無孔不入,咱們靜觀其變,必要的時候,先殺江越城!”
蕭雪點了點頭,那法器確實是令人毛骨悚然,就連她也寧願對上幾個高手,不想對付這至陰邪器。
這時,隨着陳海賦一聲咆哮,他突地屈身一掌拍在地面上,浩大的真勁頓時將三十丈內的金磚震裂,地面爆發出層層勁道,直朝上涌。
幾乎同時,羅長風也做了如此舉動,兩人各佔一角,如此一使力,整個大殿中心的地面一瞬間全部塌陷。
江越城倒沒料到對手來這招,看着周邊的金磚塌陷,不得已躍身而起,就在這一躍而起的
同時,四個角的長老已撲射而來,各自揮動武器,釋放出渾厚強橫的罡氣,意圖將江越城一招擊殺。
以江越城的修爲來說,面對六個天融境級的高手,只要被一掌擊中,那就只剩半條小命了。
只是江越城躍至半空後,反而臉上堆滿笑意,他突然大吼一聲:“千魂出竅!”
但見至陰邪器上紅光大盛,不止是嬰骨的雙目中,整個杖上都釋放出道道紅光,隨着淒厲的呼嘯聲,數以百計的嬰魂剎時從杖中放出,朝着四長老撲飛而去。
衆長老都豁地大吃了一驚,誰也沒想到江越城一上來就釋放出這麼大數量的鬼嬰,若是剛纔那幾十隻,幾人還是有信心能夠避過的,而且此時衆人還身在空中,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
有兩個閃得快的堪堪逃出,另外兩個逃得慢的則被鬼嬰所侵蝕,從空中掉下來後,便捂着腦袋痛苦嘶吼起來,宛如齊長老一般。
再看齊長老,此時居然已不堪痛苦,七竅流血而亡。
不過江越城也並非全身而退,雖然鬼魂所釋放的陰氣抵消了周圍大量的勁道,但是他己身也承受了一些,一落地時,也忍不住吐了口血。
“千風聚首!”
陳海賦大吼一聲,手中的拂塵朝下一樣,拂塵上的數百塵絲頓時鑽入地下,江越城看得仔細,連忙朝上一跳,剛一起跳,下方的金磚立刻爆炸開來,無數的塵絲朝他追來。
江越城冷笑一聲,揮杖一移,便將被控制的長老移了過來,做了替身,塵絲宛如鋼絲般扎進那長老身體裡,那長老頓時成了個血篩子,哪裡還有命在?
就在這時,羅長風從後面趕到,一掌劈了過來,饒是江越城避得快,仍被餘風掃中,落地都有些站不穩,不過另外兩個長老也在這時着了道,被嬰魂侵入意識中,痛苦哀嚎起來,立刻失去了戰鬥力量。
場中便只剩下江越城、陳海賦和羅長風三人,江越城的傷勢算是最輕的,但是也是防禦最薄弱的,陳海賦二人則是體力匱乏,一旦動手,只怕就是最後最強的招數。
嬰魂在屋頂上空中盤旋來去,似乎在尋找着有利的時機,陳海賦二人對望了一眼,同時大喝一聲,施展出最強的絕學,朝着江越城襲去。
這一招充滿了憤怒和仇恨,亦帶着最強的意志和野心,江越城哪敢接這樣的招數,迅速的朝着後面狂退而去,同時,無數的嬰魂從天而降,密密麻麻的撲向陳海賦二人。
江越城終是被強橫的颶風掃中,重重撞在了金殿的牆壁上,落地時大吐了好幾口血,只覺得渾身五臟移位,腳步虛軟,小命只剩下半條。
不過,當他擡起頭來時,卻是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咳着血,因爲陳海賦二人終抵不過嬰魂的侵蝕,此時正跪在地上,痛苦號叫着。
江越城狂笑出聲,一副天下在手的興奮感,就在這時,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從背後出現,然後便是一
陣劇痛,看着胸口冒出的匕尖,他頓時愣得說不出話來。
江越城顫身轉過去,捂着噴涌鮮血的胸口,待到見到方陵時,難以置信的叫道:“林……林方,你怎麼會在這裡?”
方陵一手奪過他手裡的至陰邪器,將解仙匕在袖子上一抹,微微一笑道:“江長老,你還記得陳海賦在八都山釋放血龍時所遭遇的三個仙門弟子嘛,區區就是其中一人。”
“什……什麼?”江越城宛遭雷擊一般,嘴脣劇烈顫抖中,直是說不出話來,身邊的侍從居然是正派仙門的弟子,這樣的事實讓他難以接受。
緊接着,他便涌起一腔憤怒,怒吼道:“你竟然敢壞老夫大事!”
方陵淡淡一笑道:“江長老,成大事者不但要有野心,還要有着足夠的能力和智慧,可惜,這兩者你都欠缺了一籌,不過看在你讓這些爲禍人間的長老在死前都受了一番苦痛,我就給你一個痛快吧。”
“不!”江越城大吼一聲,轉身欲逃,只是他忘記了,自己的胸口早就被方陵背後一刀刺中,心臟刺破,血流如注,哪裡還有逃跑的力氣,三步之後,便重重倒在了地上。
江越城死不暝目,明明一切照着計劃行事,連陳海賦和羅長風這樣的頭目都敗了自己手下,卻輸給了一個潛伏在身邊的仙門弟子,這是何等的恥辱和嘲笑,只是他已經沒有力氣在想這個問題了。
江越城一死,嬰魂頓時歸於法杖之中,只是活着的人也只剩下半口氣了,方陵用解仙匕切斷法器,毀掉嬰骨,頓時,那些被煉化的嬰魂又從中冒了出來,只是失去了法器的依託,它們已成了無主孤魂,等待地府鬼差的到來,或可再入輪迴。
此時,方陵身上有閃過一圈星光,顯然是因爲擊殺江越城,解救了一千嬰魂而得到了功德值。
他慢慢朝着陳海賦走去,此時脫離嬰魂纏身的陳海賦雖然清醒着,但是被毒化的靈魂和肉身已然讓他暫時失去了行動力。
乍見方陵二人出現在這裡,不由得大吃一驚,他更搞不明白,爲什麼如此機密的核心要地裡居然會有望月宗的門人。
眼看方陵越走越近,陳海賦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感覺到死亡也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方陵蹲下身來,也不和他說廢話,伸手按在他的胸口上,淡淡說道:“陳長老,一路走好,記得下輩子做個好人。”
陳海賦倒沒料到他說這番話,頓時一愣,發出一聲淒涼的笑意,英雄末路,莫過於此,枉他爲了達到這個位置耗費數十年心血,卻要死在一個少年手中,怨恨頓從心起,他用盡最後的力氣怒吼道:“下輩子,老夫一定會報這奪命之仇!”
方陵嗤笑一笑道:“那就希望陳長老你還投胎之後還記得這碼子事了,不過,若是你下輩子再落入邪道,再被我遇到,你的下場依然不會改變。”
說罷,方陵掌心勁道一吐,震碎了他的心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