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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都山脈的黑市位於一座名叫蜘蛛山的地方,據說此地道路橫支錯結,宛如蜘蛛網一般,若是不知道路的外地人進去,極容易迷路,所以無論買家還是賣家,進入這裡都要僱傭嚮導,嚮導的僱傭費不菲,足足要2兩白銀,但是卻可以保證一路的安全,這對於入山是十分重要的。
嚮導的僱傭並不用自己挑,到了山口的驛站自然會分配,這些嚮導其實就是山上的山賊,只是如今再不做打劫那麼辛苦的事情了,帶帶人就能收錢,省事又省力。
帶方陵等人入山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似乎過久了富足的生活,長得肥頭大耳,尤其是腆腆的肚子只怕要耷拉到腿上,那身上隨便一刮都能刮上一桶油來。
肥頭嚮導騎着一匹矮馬,慢悠悠的走在前面,嘴裡還哼着山裡的小曲兒,方陵驅馬走上前去,和他並排而行,笑問道:“大哥尊姓大名呀?”
肥頭嚮導早在見到這一行人的時候,便知道肯定是官家公子,望族子弟之類的,否則絕對培養不出如此的氣質,更不會有這麼一羣威風凜凜的跟班,尤其是那兩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簡直美得不象凡人,多看一眼就能要人老命。
要知道,無論是官家公子還是望族子弟,打心裡都是瞧不起山賊的,來這黑市也只當是個消遣做樂的地方,反正銀子大把大把花在哪裡也是花,所以對於當嚮導的山賊,聊天攀談的那是絕無僅有。
對於山賊而言,也並不一定都瞧得這些富家子弟,畢竟很多子弟都是頂着祖輩的名聲,實際上真有多富足也不見得,很多也只是來黑市瞧瞧熱鬧罷了。
見到這氣質少年走到身邊主動問話,肥頭嚮導也不由有幾分意外,把語氣弄得很平靜的說道:“我姓佘,單名一個彪字。”
“原來是佘大哥,看佘大哥這富足的樣子,在這山裡當嚮導應該也是個肥水差事吧?”方陵笑呵呵的說道。
佘彪被方陵這一聲聲大哥叫着,不由心裡也樂開了花,雖然現在錢是有錢,但是身份和地位仍就是山賊,能瞧得他的也就是其他山賊了,如今被這麼個望族少年稱呼爲大哥,自己便彷彿臉上抹了佛光一般,臉上也就沒有那麼僵硬了,他輕咳了一下,不無自豪的說道:“這嚮導雖然不算個肥水差事,不過一年到頭下來,銀兩還是能賺個不少。說句實在話,可不比外面那些小店老闆們差呢。”
方陵把他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從這三言兩語對方的表情變化中,便已經大致分析出此人的性格弱點,他故作意外的道:“這帶人入山一趟不過一個時辰,去了山裡又可以接着帶人出山,又是一筆生意,一天來回五六趟,那可就能賺上足足十幾兩銀子,一個月下來豈不有三百兩銀子的收入,這還不算是肥差?”
見到少年這意外的表情,佘彪臉上不無有幾分得意,要知
道,象一般的縣官一個月的俸祿也才幾兩銀子,一般的小商人一個月能夠賺上幾十兩那也是不錯了,象這一個月能賺上三百多兩,那也是需要有一定產業的商人才行,而在這裡每天帶帶人進山出山便能賺這麼多,的確會讓人羨慕不已,他便自然而然的笑道:“咱們這八都山可是一個大金礦呀,所以咱們也就不當山賊了,無論在黑市裡做什麼工作,那都有大把大把的銀子流到手裡,所以一個月幾百兩銀子在這裡根本不算什麼,但是要想賺到真正的大錢那就只有在內城才行。”
“內城?”方陵不解道。
佘彪便笑道:“公子看來是第一次到這裡呀,連內城都不知道。”
方陵誠懇的說道:“正是第一次來,所以還請佘大哥幫忙指點迷津。”
佘彪更覺得有幾分自豪,清了清嗓子,擡高几分音調後才道:“咱們這八都山黑市就建在蜘蛛山上,看起來就象一個城池一般,到了晚上那可是滿山燈火通明呀。不過,這城裡卻是分爲了外城和內城兩部分。外城建在山腰及以下的部分,任何買家和賣家都可以在這裡進行交易,不過內城就不一樣了,任何買家要想進入內城首先就需要支付五百兩白銀的入城費。”
“五百兩白銀?”方陵希奇道,“這麼高的入城費可不是普通人能付得起的呀。”
佘彪傲笑道:“這是當然,能夠真正內城的那就是腰纏萬貫的有錢人,而且這五百銀子說來貴,但是實際上卻並不虧呢。”
“莫非是因爲內城裡販賣的物品也和外城有所區別?”方陵琢磨道。
佘彪倒沒想到少年如此聰明,一點就透,便呵呵笑道:“公子所猜不假,買家入內城需要支付五百兩白銀,賣家要進城不需要支付銀兩,但是所登記的販賣物品其價值至少在一千兩白銀以上!”
方陵倒沒多驚訝,只是證實了自己的猜測罷了,黑市貿易的物品價格本來就低於市場價,也就是說,如果在這裡買上一千兩白銀的物品,到市面上去賣至少多賣兩三百兩甚至更高的價,所以,雖然五百兩白銀是個坎,但是若資金雄厚,眼光獨到,那買到合適的物品倒手一賣,只怕這入城費也只是利潤的零頭罷了。
他早在來黑市之前便已經做出了判斷,如果要慢慢的去接觸黑市裡的人物,蒐集各種情報,再篩選出可能和青衣坊有關聯的人物,光靠魯北這十幾個侍衛只怕耗費一兩個月都不一定會有成效。
當然,如果運氣好,或許十天半月也能夠有效果,但是,方陵從來不靠運氣,他向來相信經過慎重計算後的計策纔是最可靠的,所以一開始便要從上層出發,從黑市重要人物那裡找到可靠的情報。
他便嘖嘖讚歎道:“這內外城確實獨具構想,看來山主大人手下也有着不少能人異士呀。”
整個八都山脈都掌握在名爲八都山賊的山賊團伙手中,在和軍隊勾結,建立了黑市之後
,整個山賊隊伍也改變了稱呼,本來的山賊首領佘皓陽便自稱爲八都山主,並且給手下的人也都封了職位,顯得比較正規。
好象這稱讚的是自己一般,佘彪倍感榮耀的道:“公子這話可說對了,可別看咱們八都山都是些山賊,這裡面可也是藏龍臥虎呀,不過要說起能人,最厲害的就是最受山主器重的帳房先生江子富了。”
“能夠管理這麼大一個黑市的帳目,看來此人確實有些水平。”方陵說道。
佘彪笑道:“那是當然,江先生以前可是在私塾教書的,只是惹上了人命官司,不得不落草爲寇,後來受到咱們山主器重,便做了黑市的帳房,把整個黑市的帳那可是算得清清楚楚呀,每天販賣多少,盈餘多少,算得滴水不漏。”
方陵卻又故作疑惑道:“不過,我這一路上過來,看到不少買家賣家進山身邊可都帶着許多高手呀,這山上日進斗金,若是被那些江洋大盜盯上,只怕也有危險呀。”
佘彪卻是哈哈大笑,擺擺手道:“公子多慮了,這一點山主大人可早有準備呀。首先入城費的五百兩,並非是買家可以帶任何數量的人進入,凡是超過一定3人,多餘的每個人都需要支付五百兩白銀,其次,山上有衆多修爲高超的守衛,而且早在黑市建立時,山主便請來了一位擅長機關密術的前輩高人,在整個山主府設下了重重機關,尤其是象帳房這種要地,門都是機關門,如果不用鑰匙打開,那會立刻引動機關。”
方陵聽到這裡,微微眯了下眼,限制人數倒也罷了,倒是這山主府如此麻煩,居然還設下了各種機關,這樣一來,對自己也是個不小的麻煩呀,畢竟雖然如今修爲達到行氣境穩定期,但也不能保證潛入山主府不會觸碰到機關,萬一打草驚蛇這就麻煩了。
拐過最後一個山頭,蜘蛛山便出現在了視野間,山如其名,整個山並不算高,但是十分龐大,加上分開的的八條過渡的山麓,宛如一隻巨型蜘蛛。
山腰下分佈着零散的住宅,而山頂上則圍繞成了一圈城牆,在山下無法看清楚內城的情形。
佘彪來到這裡,也下意識的望了山頂一眼,目光中明顯有幾分仰慕。
方陵沒有放過他的這一絲眼光,而從談話也得知,要想進入內城,就算是山賊也需要支付五百兩的入城費才行,這對於一月才賺三百多兩的下層山賊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賭注。
更何況,要想在內城盈利除了足夠的資金外,還需要相當的眼力,因爲並非是任何一件東西拿出去就一定能夠馬上脫手,如果無法短時間內脫手,就會造成資金的積壓,這對於資金並不雄厚的下層山賊也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所以,象佘彪這種只能在山外做嚮導的,是絕對沒有進過內城的。
不過,他雖然只是個下層山賊,但是畢竟是山賊的一部分,若是將他籠絡好,便能充當一個重要的耳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