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方陵這麼說,黃龍虎等人都是一愣,宋影兒忍不住掩嘴一笑,心道殿下真喜歡捉弄人,誰不知道擊敗三國聯軍就可以解除目前的危機,偏偏說出這樣的話來吊人胃口。
沈靈也不由哈哈大笑起來道:“殿下真是風趣,這個答案可是誰都想得到,關鍵是要靠什麼樣的方法才能擊敗三軍呢?”
方陵調侃完,這才淡淡說道:“三軍之所以攻勢驚人,是因爲三軍呈三角之狀,三路併發,看似獨立,又可相互支援,配合得當,要想擊潰三軍,就必須破壞它們這種合力的攻勢,簡單的說,就是破壞掉着三角中的一角!”
黃龍虎這才點了點頭,沉聲說道:“目前三角之中,最容易擊潰的便是益州國大軍,因爲在定州邊界上,它們已被殿下解決了八萬多兵馬,在北方防線已出現了很大的缺口,而且士氣大大受到影響。而東州大軍是八王之中最爲強盛的勢力,不易對付,安西郡王國的兵力雖少,但是其背靠八王之中的永郡王國和景州王國,一牽而羣動,也不好下手。”
方陵微微一笑,輕描淡寫的道:“既然是這樣,那本王就和黃將軍一起來解決掉這益州國大軍好了!”
黃龍虎聽他說得這麼輕鬆,不由覺得他太過輕視敵人,正色說道:“益州國大軍由諸侯國南方將軍常柏統帥,駐守於離東穹關有百里遠的潭城,兵力爲15萬。常柏此人出生文官世家,自小不僅飽讀詩書,而且又好學武功,是益州國將領中難得一見的文武雙全的將軍,更何況,此人並非紙上談兵之輩,曾在邊關之地屢任守將,擊退過吳國的數十次進攻。”
方陵沉吟道:“常柏此人我也聽聞過他的名聲,聽說此人三十歲即成名,其名氣在益州國四大將軍中居首,更重要的是,此人並非單純的莽夫,頗有政治頭腦,爲人圓滑,極難對付。”
黃龍虎接着說道:“常柏的確難以對付,從目前和他交戰這十幾仗看來,此人的確堪稱老謀深算,要想在戰場上,在對付其他兩軍的同時擊潰他只怕不容易,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奇襲潭城!”
方陵微微一笑道:“黃將軍不是隻說不做之輩,有了決定而並未付諸行動,可見這奇襲潭城並非是輕鬆的事情。”
黃龍虎不由多看了少年一眼,暗道石城王爲人聰明,只聽自己這一句話便分析出了自己將要說的事情,他便說道:“潭城雖然不算什麼險關要地,不過城外一條護城河卻成爲了天然的緩衝帶,這條河呈圓形環繞這潭城,但凡要進入城市都需要渡河才行。”
方陵微微沉吟道:“這麼說,黃將軍就困在了這條河上?”
黃龍虎坦然說道:“不錯,末將幾經思考如何奇襲潭城,趁早滅掉這一角之兵。不過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渡河幾乎是不可能的,無論用什麼方法一定也驚動城裡的士兵,且不說城裡十萬
人馬守城,難以攻下,到時候在周邊城市的兵馬一旦得到消息,我軍便會成爲甕中之鱉,圖損兵力罷了。”
方陵聽到這裡,反倒是一笑道:“這麼說,益州國大軍便是藉着這潭城難攻,所以才穩住了陣腳。不過,越是這看起來不易奇攻的地方,越是有着驚天的破綻。”
黃龍虎聽他說得這麼輕鬆,也不由有幾分不悅道:“殿下,這話說來容易,做起來可不是這麼簡單呢。潭城自古也是軍事要地,以易守難攻而聞名,此地據河而守,城內囤積着數以百萬計的箭矢,一旦遇襲,只要據城射箭,隨便挺上幾天都沒問題。”
方陵依舊是輕鬆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就親自前往潭城一趟,去看一看這護城河究竟有多厲害!”
“什麼?殿下要親往?”黃龍虎不由吃了一驚道。
宋影兒倒是一點都不驚奇,含笑道:“黃將軍,咱們殿下最喜歡親力親爲,這潭城恐怕是一定要去了。”
黃龍虎不由微微蹙了下眉頭,能夠親身上陣已是不俗,還要親自去敵陣查探敵情,看來這石城王倒和普通的皇親貴族大不相同,他雖然對方陵那種輕描淡寫的態度有些惱怒,不過卻不由擔心他的安危,正色道:“殿下,我看這潭城你就不必親自去了,末將已經派了數十名探子在那裡探聽情報,就算坐在帳中,這百里外的事情也等於瞭如指掌。”
方陵深邃的一笑道:“有探子的情報的確能夠知道不少消息,不過,本王自有一套打探情報的方法。”
見到方陵執意要去,黃龍虎只得說道:“我看殿下 身邊的護衛不算多,這樣吧,殿下若真想去看個究竟,那我就派一些人馬……”
方陵一擺手道:“護衛多了反而礙事,若黃將軍真想和我合作,那不如就將你派去的探子聯絡方式告訴我好了。”
黃龍虎點了點頭,便說道:“那好,殿下先去休息一下,等會兒我就將探子的名單和聯絡方法告訴給你,再拿一個腰牌,好讓他們確信您的身份。”
待到方陵一行人去客房之後,廳裡便只剩下黃龍虎和沈靈。
沈靈微微一笑道:“舅舅,這殿下的氣勢果然非同一般呢,你的那些將領談起這潭城,個個是焦頭爛額,而殿下卻總是輕描淡寫,真是讓人期待他會有什麼方法可以解決眼前的難題呢。”
黃龍虎沉默不語,這石城王兩次大戰,施展奇謀,確實是與衆不同,不過要想在眼前的形勢下奇襲潭城,卻比前面兩戰更加艱難,若石城王真能如他說話那麼輕鬆的解決此事,那絕對是一個天賦奇才。
客房的佈置非常簡單,唯一的裝飾就是牆壁上的一副崢嶸有力的裱字。
方陵觀察完客房,坐到凳子上的時候,宋影兒早放好了行囊,鋪好了牀,砌好了茶水,論起服侍人的工夫,宋影兒絕
對不遜色於任何人,而且事情大小鉅細,總是做得週週到到的,所以才屢屢得到蘇貴妃的稱讚。
待到方陵坐下之後,她便遞過茶杯,然後走到他身後,雙手按在他的肩上,輕輕捏着,同時發着牢騷道:“殿下,這黃將軍真有點不識擡舉,咱們這麼幫他,他還不支持殿下。”
方陵吹動茶水,淡淡一笑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信念,他視皇權如天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而且雖然他嘴上說不支持任何一方,但是咱們幫他一解東穹關的危機,他也是欠了咱們一個大人情,等到日後本王入皇城,若是發生些什麼狀況,他也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有的事情並不需要說得太明白。”
宋影兒便輕輕點了頭,似有所悟的繼續按摩着,她的手勁輕柔中帶着一絲勁道,捏得方陵也不由頗爲享受。
餘味繚繞之間,方陵緩緩開口道:“影兒,分身鏡的事情,你似乎一句話都沒問呢?”
宋影兒沒料到他突然說起這事,微微一怔後,柔聲笑道:“殿下,莫非妾身在你心裡就是那種什麼事情都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麼?”
方陵微微搖着頭道:“那倒不是,只是我覺得有些事情你應該知道比較好,不過以你的聰明,應該已經知道了。”
宋影兒輕輕抿了下嘴,她和方陵相處三年,對他的一言一行甚至一個表情都能夠猜到其中的含義,在聽到沈靈講起分身鏡的故事之後,她明顯發現方陵對此事格外的熱衷,而且言行間透露着一種隱隱的興奮,這種興奮顯然並非和分身鏡這樣的法器無關,那麼原因就只有一個,就是那個尋找分身鏡的望月宗女門人。
宋影兒直覺的感覺到這個女人和方陵的關係,再聯繫起以前所知道的那蛛絲馬跡,答案已呼之欲出。
此時聽到方陵這麼一說,她頓覺心頭感動,於是微微搖搖頭道:“妾身心裡明白,所以不問,只希望殿下記得當初的承諾。”
方陵回過頭來,看着這俏立的絕色佳人,心頭不由暗歎一聲,這是何等善解人意的女子呀,無論什麼事情,她總是沒有半分怨言,總是那麼乖巧體貼,人生一世,能遇到這樣一個女子是八輩子也修不來的福氣。
想起從幾個月前從益州擊殺韓大仙,於幷州養傷之時的承諾,他重重的點頭,一字一句的說道:“就算天毀地滅,本王說過的話一樣算數,只要你想,這一生一世都可以留在我的身邊!”
宋影兒的小臉頓時綻放如花,眼眶微微一紅,她輕輕一低頭,額頭貼着方陵的額頭,吐氣如蘭的說道:“只要有殿下這一句話,妾身就放心了。”她伸手按在胸口上,柔情四溢的繼續道,“殿下就是妾身的一切,就是妾身生來所追求的一切,只要能夠在殿下 身邊那就是最大的幸福,除此之外,妾身什麼也不敢要,什麼也不想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