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水球中,三十 六個骷髏頭開始慢慢鬆動,最終分離開來,露出下面一根根森白的嬰兒骨骼。
緊接着,聚寶盤開始迅速分裂,骨骼朝外散開,一件件稀罕的材料陸續分離,這些材料散發着各種顏色的毫光,奇形怪狀,但是無一不蘊涵着濃密的天地之氣,應該都是極難尋獲的罕見靈物。
而粗略一數,聚寶盆居然分裂成了上百樣材料,這些材料順着水球中的氣息緩慢旋轉着,剎時間整個石廳裡異光閃爍,耀眼非凡。
方陵被這聚寶盆的變化震撼得久久不語,然後目光慢慢移動到手中的匕首上,臉上露出燦爛的笑意來。
果然,這匕首真的就是解仙匕!修真界中傳說的法器居然在身上藏了整整三天,實在是太意外了。
方陵簡直就是喜出望外,不過他立刻又愣了愣,暗罵自己愚蠢,忘記了詢問霍峻遠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聚寶盆大概是由什麼材料組成,什麼材料是最核心的。
雖然取下任何一個材料都會影響到法術的完整性,但是有的材料只是起到輔助作用,如果取不到核心的材料,那縱然破壞了法器卻無法讓四個公子活過來。
三個四補丹才能夠勉強支撐起分解,自己已經不可能再來一次了。
他使勁咬咬牙,定神看着這百樣材料,和外形有關的是絕對不能取走的,那麼就只能取裡面的,而裡面的幾十樣材料每一樣看起來都很重要。
這半分思考時間裡,水球已經呈現出不穩定來,裡面的水氣開始波動,似乎隨時都可能消失一般。
方陵心知時間不多了,他再一次掃過這些材料,最終把心一橫,探手進去將裡面的一枚珊瑚色晶體抓了出來,剛抓出來,水球便迅速的收縮,百樣材料象被人重新塞在了一起,在水球消失不見的時候,聚寶盆又重新恢復了原狀,骷髏頭裡幽火閃爍,似乎並沒有受到影響。
珊瑚晶體一落在手裡,方陵頓覺得有些刺手,差點沒將這東西丟開,他連忙運起殘餘的氣勁抵禦,這纔好受一些。
將珊瑚晶體塞進腰袋中,方陵邁着無力的腿,疲憊不堪的走進石洞裡,靠在石壁上喘了幾口粗氣,待到身體終於恢復了一些力氣之後,這才伸手按在了石人身上。
石人心口上的天地之氣依舊似有似無,然而當方陵輸入進去一縷天地之氣後,發現石人 體內的天地之氣居然有隨之增強的樣子。
方陵頓時鬆了口氣,身體能夠接受外面的天地之氣,那說明法術對於石人身體的侷限已經開始消失,隨着天地之氣來軟化石質,他的肌體應該會慢慢恢復,直到甦醒過來。
方陵心頭就象掉了一塊大石頭一般,他抱起兩具石人朝着礦洞深處走去,來到一個隱蔽處,這才又進了寸鼎。
他一走進去,便將發現解仙匕的事情告訴給了霍峻遠,這也是方陵第一次提起寸
鼎和解仙匕的來歷。
縱然是霍峻遠也聽得目瞪口呆,啞然失聲道:“什……什麼?這就是解仙匕?”
方陵拿出珊瑚色晶體說道:“我也覺得太匪夷所思了,不過這是我從聚寶盆裡取出來的材料,有它證明,大哥應該相信了吧。”
霍峻遠接過去一看,暗噓了口氣道:“這是血精石!”
“血精石是什麼?”方陵希奇道。
霍峻遠蹙眉說道:“在發生過大戰的地方,成千上萬屍體的血液會順着土地滲透到下方,被一些特殊的礦石所吸收,這些礦石經過千萬年變化,不斷吸收血液和屍氣,會有一小部分變化成這種血精石,此物在凡間來說可謂是至邪至惡之物,普通人碰一下就會被吸走精血,身體漸漸僵硬成石。如果我猜得沒錯,這東西就是聚寶盆最爲核心的材料。”
方陵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剛纔摸着有些刺手,原來是想吸我的精血。”
霍峻遠嘖嘖稱奇的看着解仙匕,然後定神的看了方陵一眼,長嘆一聲道:“二弟你真是仙緣深厚,這修真者的法器比仙門弟子的法器不知道強橫多少倍,對各門弟子而言乃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更何況,這兩樣法器就算在修真界也是不可多得的寶物,每一個都不是普通貨色,只怕隨便一樣能夠引得兩大仙門爭鬥,然而就是這樣的寶物偏偏落入你這個凡人之手,就連爲兄也真是羨慕得要死啊。”
方陵不由呵呵笑了起來,心頭卻有了更深的謎團,那白衣女子究竟是什麼人,居然有着如此兩樣寶物,又爲什麼讓它們落入凡間,只是如果鮮血真是解印的關鍵,那麼她應該是楚國皇室中人才是,也只有等到重回皇城才能加以判斷了。
待到在寸鼎中調息完畢之後,方陵估摸着太陽落山之後,這纔出了寸鼎,開始朝沿着礦洞來到了金礦的入口處。
他豎起耳朵探詢了一下週圍的動靜,判斷看守睡覺之後,便破壞了門外的鎖鏈走了出去,然後輾轉來到外面。
對於那門口的法陣,方陵早已想好對策,他施展內勁將門口的一側牆壁震鬆了一點,使得鑲嵌在門口的一顆玉石掉了下來。陣柱掉了,法陣自然也就消失了,這樣便不會讓人懷疑有人闖進去過,而以爲是山體不結實所致。
做好這一切,方陵將兩個石人綁在馬背上,騎着赤焰朝益州城方向而去。
如今時間剛好過了三天,離墨香召集四大守將還有2天的時間。半天之後的傍晚,方陵來到益州城的綢緞莊,令人飛鴿傳書前往青冢城,將消息傳給墨香,否則萬一墨香按照自己命令,不惜斬殺四大守將來一統四鎮就麻煩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方陵帶着兩具石人前往了刺史府,袁得康一聽說方陵來了,連忙出來迎接,比起初次見面的不冷不熱,如今的袁得康是臉上笑開了花,躬躬身道:“殿下,您好歹也支會一聲呀,讓下官到城門
那裡去迎接纔是。”
方陵淡笑道:“袁大人太客氣了,你是公務繁忙,如今我還要過來打擾已是諸多不便了。”
袁得康打了個哈哈道:“殿下這可說笑了,您這荊棘谷一戰可是打得敵人聞風喪膽,下官也沾了你的光呢。”
方陵呵呵笑了笑,話鋒一轉道:“那本王到這裡來的目的,袁大人你該知曉了吧?”
袁得康連忙端正表情,嘆了聲道:“下官略知一二,其實前兩日我便召集了四大望族,曉以大勢,不過這四大家實在是矛盾太深,而且一個個剛愎自用,下官雖然苦口婆心勸解,卻也無能爲力啊。身爲定州的父母官,卻無力管教這幾個老頭子,還請殿下恕罪啊。”
方陵對這一點絲毫不意外,要想在定州這北方之地站穩腳,沒有地方勢力的支持是不可能的,袁得康又不夠強勢,被這四大望族吃得死死的也是理所當然了,他微微一笑道:“袁大人別慌,本王此次來便是給大人解圍來了。”說着,他朝着馬背上一指。
袁得康看得一頭霧水,一時間不知道方陵是什麼意思,這馱兩個石人幹什麼?更奇怪的是,石人居然還穿着衣服,繫着玉佩,陡然間,他一下想起來了什麼,失聲驚叫道:“殿下,這該不會是……”
方陵知道他猜出什麼來,打斷道:“袁大人知道就好了,你現在就以本王的名義將四位家主請到大廳來。”
袁得康雖然不知道方陵要怎麼樣收服四人,但是見他居然連失蹤的鄭伍兩位公子都找了回來,也暗暗佩服不已,立刻轉身去辦事。
沒過多久之後,在刺史府的大廳裡,方陵便見到了鄭伍白魏四大家主。
鄭家家主鄭天生,如今五十來歲,乃是失蹤公子鄭銘的三伯,據說以前便對這個侄子相當疼愛,比起其父親還有之而無不及,所以自從二十年前事情鬧出來,他便一直對白魏兩家採取非常強硬態度,發起過多次商業上的競爭攻勢。
伍家家主伍文豪,六十來歲,是失蹤伍公子的二伯,此人手段老道,精於官商兩道,雖然外表上看起來比鄭天生要和藹,但是做起事情來卻比鄭天生更狠。
白家家主白海濤,魏家家主魏相,二人也都是當年公子的長輩,感情深厚,同時也是爲了對抗鄭伍兩家,而被推選出來的強硬派。
四人來到大廳裡,兩派人各坐一邊,神色冷峻,一下子就將大廳裡的氣氛降到了零點,四人當然知道石城王的目的,所以對他也顯得不冷不熱的,至於對袁得康那更是沒用正眼瞧過。
一兩百年的歷史,使得四大望族在定州勢力根深蒂固,盤枝錯節,是動不得惹不起的角色,就連袁得康很多時候也不得不求助於四人。
所以袁得康對於四人的傲慢態度,雖然心頭懊惱,也只是睜一眼閉一隻眼,只求四人在石城王面前給自己多留點面子,不然何其尷尬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