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深受震驚的衆人面面相覷,這才明白方陵的實力簡直就是深不可測,這所謂的薩滿巫師在他的面前竟然是如此脆弱,真是不堪一擊啊!
如果有這樣一個敵人,那簡直是睡覺都睡不安穩,但是幸好的是,方陵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
衆人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連忙跟着方陵趕往前殿,就在衆人離開之後,一道黑影突而從天落下,卻是一頭碩大的蒼鷹。
蒼鷹用嘴輕輕叼了叼格努的手臂,象在呼喚他一般,格努此時瀕臨死亡,但是靠着驚人的意志力,他緊緊捂住噴血的脖子,用盡最後的力氣憋出幾個古怪的聲音,然後倒地氣絕。
蒼鷹又用嘴啄了啄了他,發現他再無動靜,頓時仰天發出一聲悲鳴聲,然後一展翅膀,高飛而起,朝着府外飛去。
方陵等人從殿外走出,進到城主府中,府裡的守衛見到一堆薩滿巫師出來,哪敢阻攔,紛紛躬身讓出道,於是一羣人便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城主府,一路暢通無阻。
一出府,衆人相互望了一眼,暗暗鬆了口氣,臉上更洋溢着幾分興奮,此時街道上人滿爲患,都在朝着廣場方向擠去。
衆人朝着人 流偏僻的地方快步行去,在一個巷子裡將袍子脫下,丟到了一邊,然後在方陵帶領下,趕到了魯北等人租用的小院。
用暗號敲開 房門,便露出了郝鐵牛的身影,因爲事先早有安排,所以郝鐵牛很清楚方陵身後這些人是誰,他神情一點都沒有變化,恭敬的叫了聲少爺。
方陵側身讓衆人先進去,隨口問道:“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郝鐵牛躬身回答後,領着衆人來到了後院的馬廄前。
馬廄裡有着九匹駿馬,每一匹都配好了馬鞍之類,上面還綁着包袱。
郭武德等人沒料到方陵居然連馬匹都準備好了,暗道他想得周到。
大家都是望族子弟,居於北方之地,對於各類馬匹優劣知之甚詳,一見到九匹馬,便覺得眼前一亮,每一匹都是體格健壯,肌肉結實,足見是能跑長途的好馬,而每一匹的價格也絕對不菲。
方陵也看着這些馬匹着實不錯,暗道魯北辦事牢靠,淡笑道:“時間倉促,也不知道有沒有準備周全,不過這些馬體格都不錯,包袱裡放着換洗的衣服還有一些銀兩,想來郭兄你們一路南下是不成問題了。”
衆人都是一羣熱血男兒,在城裡多年唯一想的事情就是能夠重獲自由,若非有方陵幫助,就算有逃出來的機會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後了。
然而方陵不僅幫助衆人逃脫,就連馬匹行囊都準備好了,如此細心周到又怎能不讓人感動。
衆人不由得眼圈一紅,就算是七尺男兒也止不住熱淚盈眶。
方陵又哪裡不知道衆人心裡所想的事情,老實說這幾個望族子弟確實也都有幾分才氣,爲人也都忠厚耿直,他也頗想和幾人深交,不過現在卻
不是時候。
郭武德則是聽出話外之音,吃驚道:“方兄,你不和我們一道回國嗎?”
方陵微微一笑,意味深長的道:“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郭武德雖然不知道他所說的重要事情是什麼,但是越發覺得少年身份不簡單,於是拱拱手道:“大恩不言謝,那我們就此告辭,但是方兄一定別忘了要寄書信過來!”
衆人也都紛紛拱手,言辭懇切,方陵溫和的說道:“諸位放心,等此番事了,我會親自來拜訪的。”
衆人聽他承諾,頓時大喜,一人牽起一匹馬出了院門,和方陵告辭之後,騎馬朝南門而去。
衆人一走,方陵也算了了一樁心事,轉頭沉聲說道:“走,我們去看看丁幕忠那邊的情形!”
二人出了院子,輾轉走一段路程,便來到了另一個院子裡,魯北等人正在後院的幾顆大樹上潛伏着,這大樹樹葉濃密,倒是監視對方的好地方。
見到方陵來了,宋影兒從樹上轉過頭來,頭上還頂着幾片樹葉,看起來頗有幾分俏皮。
方陵呵呵笑道:“影兒你先下來,我上去看看。”
宋影兒應了聲,輕鬆的跳了下來,方陵一躍落到樹幹上,透過樹葉縫隙朝外望去。
視野所及是一大片的民居,每家的格局都差不多,丁幕忠一行人租用的院子只隔了幾棟民居,站在樹幹上很容易看清楚裡面的一舉一動。
護衛們分佈在前院後院,充當警戒,正廳的門大打開着,丁幕忠和杜龍坐在椅子上,正在下着一盤唐棋,顯得頗爲悠閒。
方陵又扭頭一看,便看到了在遠處的另一棟民居屋頂上,露出薩滿巫師的半張臉來,如此一來,己方和丁幕忠、薩滿巫師三方明顯是形成了一個三角形。
方陵從樹上跳下來,郝鐵牛也上樹換下了魯北。
方陵開口問道:“他們沒有什麼異常動靜嗎?”
魯北搖了搖頭道:“觀察了三天,基本每天的行徑都是一樣的,足不出戶,除了吃飯、睡覺就是下棋。”
方陵眯起眼問道:“這麼說,只有那個買菜的出過門了?”
魯北點點頭,卻很自信的說道:“但是臣敢擔保,那個買菜的絕不可能傳遞任何消息給其他人,每天早上他出去,我都是親自跟蹤監視的。”
魯北乃是皇宮侍衛出身,監視人自然是有獨特的一套,方陵朝着外面望了望,街道上鑼鼓齊天,可見薩滿節已經開始了,按照慣例,整個過程只會持續半個時辰而已,而丁幕忠居然沒有半點動靜,莫非他沒有將鑰匙藏起來,而是就貼身放在身上嗎?
不,方陵不能夠冒一點險,如果在沒有見到鑰匙或者打聽到鑰匙可能存在的地方就下手,那麼很可能將會失去得到鑰匙的機會,誰也不知道丁幕忠是不是個硬骨,而且在薩滿巫師也同時監視的情況下,是沒有機會去審問他的。
他躊躇了
一下,坐在了院子的石凳上道:“你把他們每天做的事情詳細的說一遍,不要漏過一件事情。”
魯北便仔細的答道:“丁幕忠每天的活動很有規律,剛入辰時就會起牀,在院子裡練練拳腳,看樣子是沒有武功,只是活動下強身健體,然後吃早飯,早飯後就和杜龍一起下棋,吃過午飯後開始午睡,下午又和杜龍一起下棋,吃過晚飯後就早早的休息了。”
“這還真是挺有規律的。”方陵平靜的說道,“那其他人呢?”
魯北繼續回道:“杜龍是丁幕忠的貼身護衛,無論是吃飯睡覺都會守在一邊,可謂是寸步不離。另外三個護衛分別守在前院和後院的過道處,因爲院子不大,所以基本上三人都能夠看見對方,沒有和外人接觸的機會。唯一一個和外人有接觸的就是充當廚師的護衛,每天負責外出買菜和做飯。”
方陵微微思忖着,天機侯能夠派丁幕忠來做交易,可見此人的確不簡單,事情可謂安排得滴水不漏,但是任何事情太過完美反而給人一種設計的感覺,方陵有一種直覺,這樣的完美是一種假象,是爲了掩飾什麼東西而存在的障眼法。
但是,這個障眼法該如何去拆穿呢?
方陵一時間也想不過出所以然來,便又問道:“巴特那邊帶了多少人?”
魯北迴道:“一共有12人,他們佔據了兩個院子,每天在屋頂上趴着監視,也十分的謹慎。”
“謹慎?”方陵卻是搖頭笑了笑,“這丁幕忠不是個普通人,又豈會不知道有人在監視他們?他們偏偏有持無恐,便是因爲自認爲誰也不知道鑰匙究竟在哪裡,所以確定那些人不敢輕舉妄動。”
“那我們該怎麼才能找到鑰匙的線索呢?”魯北一籌莫展的道。
方陵蹙了蹙眉頭,也難以回答這個問題,這時,宋影兒已在屋子裡砌好了一壺茶水來,端了過來,茶葉是從封地帶來的,爲的便是讓衆人不用喝馬乳飲料。
方陵品了口茶水,微微一笑道:“茶香內斂而不散,入口柔而不澀,這茶葉好,影兒你砌茶的手藝更好啊。”
宋影兒被誇得眼笑眉飛,柔聲說道:“這砌茶的手藝可是娘娘親手傳授的呢,正宗的宮廷手法,若是不好喝那纔怪了呢。”
方陵不由呵呵笑了起來,將茶水喝盡,隨口問道:“影兒你在這裡觀察了三天,有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
宋影兒搖了搖頭,卻又捉狹的笑道:“奇怪的地方倒沒發現,不過我感覺丁幕忠和杜龍有點問題。”
“什麼問題?”方陵希奇道。
宋影兒便掩起小嘴,吃吃的笑了起來:“這個丁幕忠似乎有龍陽之好的嗜好。”
“什麼?你是說他喜歡男人?”方陵不由吃了一驚。
魯北在一邊聽着,也不由憋起笑來,宋影兒直言道:“當然,若不是喜歡男人,哪有護衛護得那麼緊的,連上個茅廁都要跟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