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瞬靈香果也終於成熟,周定邦將靈果採摘之後,一躍落至大山之上,將靈果恭敬的獻予魔帝。
此時早有護衛捧着玉匣站在一邊,魔帝擺擺手,周定邦便將靈果放於玉匣之中,玉匣中寒氣四溢,將靈果包裹,使之可一直處於成熟狀態,不會衰敗。
待關上匣子,周定邦便大聲說道:“沒想到二位大人的修爲如此之高,輕描淡寫便制住了兩頭兇獸,如此修爲,只怕我軍中將領也找不出幾人,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衆人紛紛稱是,不少臉上震驚之色未去,這震驚並非演戲,確實是發自內心。
兩頭兇獸的實力比起之前的兩頭兇獸更強,而且,困住兇獸和將其重創來說有異曲同工之妙,而且二人困住二獸都只花了一招,這也就是說,兩人的戰力比起左帥李元鷹或者大日王巖木來說,都是絲毫不遜色的。
一直以來二人都被冠上文官的帽子,而二人也從未在公開場合施展過身手,就算以前有狩獵的機會,因爲都是分開狩獵,所以真正見過二人實力的幾乎沒有。
如今二人展現實力,讓衆武將都爲之一震,再不敢其輕視之心,而這卻也給了周定邦機會,他話鋒一轉,陰陽怪調的說道:“刑天武以一文臣之身便敢謀反,據說一身修爲也是頗爲不俗,即有朝權在身,又有精進之武修,如此文武雙全者謀反,當真是可怕得很呢。”
這話用意再明顯不過,武將者只有兵權在身,兵權一被剝奪,便什麼都不是,但文官卻不一樣,文官掌握着內政,其權利極大,如果再加上一身可怕修爲,震懾下臣,更能讓武將爲之賣命的話,那威脅的級數比起單純的擁有兵權的武將而言便更不知高了多少倍。
張中翰二人連忙跪下,前者一臉凜然的大聲道:“陛下明鑑,我等一心忠肝義膽,絕不敢有半點二心!”
魔帝並未立刻回答,只是目光落在二人身上停留了一下,便是這一停留便讓文臣們心裡咯噔一下。
就算二相如何的表忠誠,也不敢和魔帝對視,連忙低下頭,一臉惶恐之色。
伴君如伴虎,君信你時,可一飛沖天,但若君有疑心,那隨時都可能跌下雲端,衆臣最怕的便是魔帝的懷疑,而這也正是周定邦的用意所在。
他當然知道,光憑几句話,和張中翰二人展示修爲,是絕不可能讓魔帝對二人有所懷疑,但只要在這裡埋下一顆種子,日後再借着各種事端攻擊,當這種子長大之時,便可摧毀掉文臣勢力,武將則可再獲強權。
魔帝呵呵長笑道:“本帝自是相信二位大人的忠誠,許予你們高位便是最好的證明。周卿家,你這提醒是多慮了。”
周定邦跪下來,大聲說道:“臣自然也相信二位大人對陛下的忠誠,只是,刑天武叛亂一事實在是讓臣坐立不安,有話在口,難以下嚥,所以不惜得罪二位大人,也要將話說個明白,望陛下了解臣的一片苦心!”
他如此表着忠誠,自然希望能夠更加得到魔帝的器重,只要有了魔帝的信任,再獲大權並非難事。
魔帝含笑道:“周卿家能如此爲本帝着想,能如此爲我魔界社稷着想,不枉費本帝對你的器重。”
“臣誓死效忠陛下,願將一切逆臣賊子誅之,以彰顯陛下之英武功德!”周定邦大聲說道。
魔帝笑了笑,似有稱讚之意,爾後卻突似想到一事,慢慢說道:“說起刑天武,倒讓本帝想起來了,今個來這裡,並非只是爲了狩獵,好像還有什麼事情要交代似的。”
曹界勳一直冷眼旁觀着兩相兩帥之間的暗鬥,未曾說話,此時才小聲提醒道:“陛下,您叫了大禮官方居正和刑天武的義弟到這裡。”
“哦……”魔帝這纔好像回憶起來,淡笑道,“倒是有這件事情,方居正何在啊?”
方居正連忙趕到前方,跪倒在地,大聲應道:“臣方居正叩見陛下。”
這二品大員朝中數量並不少,因爲二品也分爲正次品級之分,再加上一等官員一大堆,佔據着朝堂前列,所以在如此近的距離和陛下來個照面,卻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
所以就算方居正如何的鎮定,此時也竭力控制着激動的情緒,讓語調緩慢一點。
魔帝騎在龍獸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爾後淡淡說道:“方居正聽封,在此次剿滅霸陵州叛亂一事中,你果斷有謀,佔領先機,才使得叛亂之事未曾進一步惡化,此功績不可謂不大,故擢升爲次一品官階,調任監禮院左侍郎之職,賞靈星三顆!”
魔帝說話時,隨行的文書官揮筆疾寫,不漏一字的紀錄在案。
方居正則激動的埋頭謝恩,雖然只是次一品,但怎麼說也是一品之列,有都少二品官員一生都沒有希望登上一品之位,如今能憑藉謀反一事上位,可謂大喜之事。
監禮院乃是司禮監的上級機構,左侍郎可謂其中的二三號人物,權力自然也大得多,至於賞賜靈星三顆,更是讓人垂涎的封賞。
待魔帝擺擺手,方居正退下之後,魔帝慢條斯理的說道:“方陵何在啊?”
方陵二字一出,全場諸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但見方陵大步走出,雖然這裡都是魔界最上位者,但他全未在這氣場下有任何的怯意,步履沉穩,更帶着幾分行雲流水般的瀟灑。
光是這一點,便讓人不由得刮目相看。
在衆人看來,方陵雖爲州君所認的義弟,也算見過一定的世面,但那州府之地和帝域所在全然不在一個檔次上,他面對州府之官,或可高人一等,但在這裡,卻是個連螞蟻都不如的草民,理應驚慌失措,理應惶恐不安纔對。
然而,方陵卻顯得淡定從容,如此大氣便讓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方陵行了跪拜之禮,站起身來欠着身,論禮數那也是中規中矩,讓人找不到一點漏洞。
魔帝淡淡說道:“
方陵吶,本帝且問你,刑天武是否當真獲了帝運?”
一個字牽扯到帝運上,即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意外料之外是方陵沒想到魔帝如此直接,不拖泥帶水,直接切入正題,意料之中者,是關於帝運之事是必定逃不過詢問的。
方陵最擔心的,就是被人懷疑到自己擁有帝運,所以他自然早就想好,把自己和這運道的關係被撇清楚,否則,無論自己目的如何,魔帝又豈能容得下一個帝運者在自己面前呢?
他便正色說道:“草民不知,但據說刑天武吞龍得運乃是在包括賀將軍和方大人在內的數百人之前,可謂衆目睽睽,想來只怕不假。”
他這話回答得也絲毫讓人起不了疑心,畢竟事實如此,當刑天武得運時,方陵尚在海島之上。
便聽魔帝說道:“若刑天武真個得了帝運,你居然還能夠將他斬殺,莫非你這人的運道竟比帝運還高?”
這話是輕描淡寫,但文臣們聽着卻是滿含殺機,比帝運還高的人,魔帝又豈能容忍?隨便找個藉口必定將他消除掉。
周定邦等武將嘴角勾笑,便要看看方陵如何回答,一個不好,小命就得丟掉。
只見方陵連連搖頭道:“陛下聖明,得帝運者,確非凡人能夠誅殺。草民之所以能夠成功擊殺刑天武,乃是因爲有兩位大人相助,二位大人乃是陛下的要臣,他們因爲忠誠於陛下所以在運道上亦佔了高位上風,得已將刑天武這逆賊壓倒,因而草民纔有機會擊殺他!”
聽方陵如此說,張中翰不由微微頷首,頗有讚賞之意,本來在魔帝面前,是難得的邀功機會,若得重賞,日後高官前途無量,但方陵卻謙虛的將功勞都放到方居正二人之上,如此一來,便沖淡了運道之說,而且顯得禮數週全,可謂回答得滴水不漏。
周定邦等武將倒沒料到這男子居然回答得如此漂亮,一個個都皺了皺眉。
在武將們看來,方陵儼然是文臣一手捧出的新星,因爲他畢竟是先和大禮官牽上線的,加上平剿謀反之事,文臣很可能借勢而上,獲得更大的權力,武將必定遭到進一步的壓制。
但,方陵特殊的身份卻使得他宛如一把雙刃劍,若利用得當,反而可以打壓文臣。
周定邦便大聲說道:“方大人和賀將軍確有不俗的運道,但恕臣之言,帝運者非常人,刑天武雖是逆臣,但即得帝運便有壓倒性的優勢,而且他的修爲亦是達到渡劫境中期,若沒非凡運道,豈能轉敗爲勝?方公子真是避重就輕!”
然後,他咧嘴一笑,邪邪說道:“若方公子真沒有非凡運道,那這事情反倒更好結實,方公子即是刑天武的義弟,這古人都說,人者,臭味相投,刑天武籌備數千年而謀反,可見城府極深,方公子只怕在城府上也不遜色他人,或許,方公子是早有預謀,想要借刑天武之肩進入帝域發展,所以他早就在刑天武身上做了手腳,因而纔可以取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