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遵命,來人,帶路!”
獄官連忙應聲,方陵來意如此明確,身份又擺在那裡,這獄官雖然在地牢之地是威風八面,但豈敢忤逆方陵。
走進城堡之內,卻是一個小城,外圍皆是官吏小兵們的住宅地,而中心位置纔是地牢的所在。
冥鬼地牢共有地牢一百零八層,每一層都需要特製的鑰匙才能夠開啓,而每一層也有重兵把守,層層守衛森嚴。
每一層都是螺旋形的建築,通道環繞朝下旋落,通道修建得極爲險峻,站在通道邊上便可望到下幾層的情形,當然若是從這上面直接跳下去,便會落入法陣束縛之中。
沿途而下,入目處盡是黑黝黝的磚石和一束束的鬼火,而在經過監牢之時,便會目睹各種刑具和正在被酷刑折磨的人。
修真者正因爲體質比凡人強過太多,因而使用的刑具和酷法也超乎凡人之想象,剝皮剔骨完全都是小兒科。
這氣氛相當的恐怖,好似腳下所踩之處都是鮮血染紅的一般,而那些受刑者不時發出鬼哭狼嚎的慘叫聲,此起彼伏,令人毛骨悚然。
壓抑的氣氛加上各種慘叫,就象一把把刀子在身體裡刮來刮去似的,若是普通人進來,要麼被嚇尿,要麼噁心得直吐,但方陵卻是面不改色,柳青絲亦是神色淡定之極,但內心深處都覺得刑天武的手段實在太過殘忍,就算如何重刑之人,採取這些極端的酷刑手段實爲下策。
二人對望一眼,都確認沒有用其他方法進來當真是明智的選擇,就算真個能夠潛入到地牢的入口,光是這裡面的一百零八層關卡那就能將人逼入絕境。
獄官便不由獻媚道:“方公子當日約戰靳少名,一舉將其斬殺,氣魄之過人讓下官仰慕已久。”
方陵呵呵一笑道:“我這一路走過來,所到之處都是井井有條,足見大人的治理能力,待我出去,必定在大哥面前爲大人你說幾句話。”
“這……多謝方公子,多謝方公子。”獄官雖然人高馬大,這地牢的通道也足夠寬敞,就算自立走路,腦袋也離通道頂部差了一大截,但他此時卻是受寵若驚,一副勾頭哈腰之狀。
監管地牢責任重大,雖名爲心腹,但其實官職不高,可謂吃力不討好,萬一出了問題還得被問責,而且負責監管這裡的人多是能力不足被調至此地。
雖說這裡面也有着不少的油水,但光靠發死人財畢竟不是長久之策,若方陵能夠在州君面前美言幾句,那升遷不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嗎?
一路朝下走去,越過一百層的時候,方陵便感覺到了純淨的陽氣從下方而來,每朝下走一步,陽氣的濃度就成百千倍的朝上涌,不過幾層監牢,就好象跨越了築基期到化神境的距離一般。
到達第一百零五層,朝下層方向一瞥,便見到下一層的地面上生長出無數的須藤之物,這些原始的植物攀爬在間間囚牢之
上,朝內延伸而去,將受罰的魔道纏縛住。
獄官又解釋道:“這一層名爲古藤之牢,這些藤蔓上蘊涵着異常強烈的陽氣,纏繞在人身上之上,每一根尖刺都會扎入肉身之中,其所釋放的陽氣足以直接穿透防禦,在囚犯體內釋放,隨着時間的推移,藤蔓的生長,所造成的傷害會日益加大。”
繼續朝下走,待來到第一百零七層,便見到一個巨大的湖泊。
整個地牢的建造都是圍繞着一根通天柱螺旋環繞而成,每一層根據需要不同分不同的格局,這巨大的湖泊恰是圍繞在通天柱而成,河水純淨如碧浪,上面升騰着重重霧氣,而湖泊周邊則挖有渠道,水流過去,滲如周邊的各個監牢之中。
獄官解釋道:“這一層名爲純陽水牢,從地底升起的陽氣凝虛轉實,在這中央區域匯聚成了一條純陽之河,建牢之時,工匠們引水成牢,但凡是被關在這裡者,根據罪行高低,修爲高深,輕者浸水半身,重者全身,日夜承受陽水侵蝕之痛。”
越過這一層,地牢的最後一層終於出現在眼前,還未走近,便被門縫中釋放出的強烈光芒給耀得睜不開眼睛。
獄官說道:“這乃是最後一層,名爲聖光石窟,在那裡陽氣凝聚於萬石之上,石頭由內至外散發出純陽之力,囚犯就被關押在一個個石窟之中,日夜承受陽氣曝曬。”說到這裡,他又遲疑一下道,“方公子,這最後一層裡所關押的都是兇狠至極的魔頭,每一個手上都染着千萬條人命,而且其能耐也是相當厲害,雖然他們被囚禁在監牢中,但仍然無法完全限制其能力,所以方公子一定不能夠靠近任何一座囚牢五里範圍,否則下官可承擔不起後果啊!”
“大人放心,這話我謹記就是。”方陵回道。
獄官這才放了心,他親自拿出佩在腰間的一把大鑰匙,將監牢的大門打開,剛纔只是從門縫釋放出的光芒以讓人眼睛都睜不開,如今大門一開,那光線更好似滔天海浪一般涌了過來,讓人宛如處在陽氣風暴之中。
對於獄官和手下人而言,一個個都運足了防禦力,抵禦着這純淨的陽氣,而對於方陵二人卻如沐春風一般,那陽氣順着鼻孔涌入胸腔之中,彷彿飲了瓊汁仙露般的,身心舒泰,萬病盡除。
獄官親自帶着二人走入最後一層監牢,其他人則留在外面,待適應了這光線之後,一片壯闊的地下山河異景出現在了二人眼前。
山脈如虎龍之勢,蜿蜒生長,奇峰無數,險峻萬千,仰天看那石頂,掉掛着密集的石鐘乳,一滴滴蘊涵着飽滿陽氣的泉水從上方滴下來,而山下也有着一股股地下泉水從各個地方冒出來,匯聚成一條條的地下河。
山高千萬丈,闊不可計量,誰能料到這魔界下方竟如此廣闊的陽氣之境,方陵幾乎確定這裡的陽氣純度比起九幽山底便要高出一截,如此一來,前來這裡的理由就更加充分了。
而二
人也明顯的察覺到了一股股微弱的魔氣,深藏在這山脈各處,數量不算多,不過十幾人,但可以想象有資格被關在這裡的人其身份和地位絕對都是不同凡響。
“桀——桀——”
沙啞的笑聲突然從前方一座山崖之上冒了出來,那裡有着一個幽深的洞窟,一個身材幹瘦的老頭兒從深處走到了洞窟邊上,洞窟口用一根根八級靈石建造成了欄杆,洞窟周邊更是插着一把把正道法器,構造成正道法陣,以束縛此人。
那老頭兒的臉上掛着僵硬的笑容,一雙眼睛瞪得渾圓,就這麼死死的盯着方陵二人,然後一條如蛇般的長信子從口中探出,舔了舔乾燥的嘴脣。
這傢伙的目光陰森而貪婪,看得讓人背生冷汗,毛骨悚然,他低沉的笑道:“兩個娃兒長得好生標緻,來,過來讓老夫好好的瞧一瞧。”
他的腔調十足的古怪,聽起來好似有無數個聲音一共奏響似的。
“龔老頭兒,有本官在這裡你也敢放肆,還不給我滾到裡面去!”獄官大喝一聲,將這風中隱約的共鳴聲震散。
爾後低聲說道:“方公子小心,切勿聽信這老頭之言,這老頭兒乃是萬年前被上代州君親自捉拿到的兇魔,此人修煉了一身魅言之術,可以製造幻象迷惑他人,當年此人每行走一個星球,無論修真界還是凡間的生靈都被他抹殺得一乾二淨,用以噬血而提升其修爲。好在他被囚萬年,修爲受到壓制,其魅言之術倒沒有傳說中那麼厲害,但仍是要小心爲上。”
兇魔並未搭理獄官,更未被他所嚇倒,他仍然站在洞窟口子那裡,虎視耽耽的看着二人。
方陵故作好奇的道:“這裡不知關押了多少兇魔?”
“有二三十個。”獄官答道。
“那怎麼我察覺到氣息的只有十幾人,莫非還有些人有能耐將氣息給隱匿起來不成?”方陵問道。
獄官便笑道:“這倒不是,活着的確實只有十幾人,剩下的都早死了。但方公子你也知道,這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能夠被關押在這裡,這些兇魔可都有着相當的能耐,所以按照規定,死後三千年時間內,其屍身都不得移動。”
方陵暗道這裡果真是銅牆鐵壁,就算死了還要在這裡待上三千年時間,無論想用什麼秘法逃脫,只怕也承受不住這裡純陽之氣的侵蝕呢。
既然明確這裡只有十幾人,那事情就好辦多了,他又隨口問了一些事情,每一樣其實都是有明確的目的,只是在獄官聽來只是獵奇而已,畢竟誰到了這地牢之極的地方,都忍不住生出好奇心來。
當然方陵所問,獄官是知無不言,他巴不得多說些話,展現一下自己,好增加在方陵心裡的地位。
待到問完,方陵才說道:“這裡的陽氣當真充沛得很,用以練功實在是再好不過了,恰好近日無事,我可能要在這裡待上一陣,大人該不會有意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