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煜見鳳幽月看過來,翹起嘴角,笑着和她打了個招呼。
對於這個男子,鳳幽月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當初剛來瑤城時,喬思寧在天香樓找他們麻煩,正是元煜幫忙解了圍。不僅如此,他還看出了自己擁有強大的煉器血脈,不僅沒有覬覦,反而還給她提了不少建議。
後來進入學院後,元煜去了煉峰,雖然二人很少見面,但是關係還是不錯的。
這時,元煜忽然站起身走到司青身邊,同他換了個位置。
“好久不見,本公子可是聽說了你的不少趣事。”俊朗邪魅的男子風度翩翩的坐下,託着下巴笑看着面前的少女,一雙鳳目中帶着壞笑。
“你倒是喜歡聽八卦。”鳳幽月含笑罵了一句,凌厲的目光在他身上細細一掃,心中一驚。
比起幾個月前,元煜身上的氣勢更強了。
“你突破了?”
“好眼力。”元煜勾脣輕笑,雙手抱臂靠在椅子上,“前幾日剛剛突破靈階四級煉器師。”
說着,他眯起眼睛盯着她看了半晌,“我倒是看不出你的修爲。”
“有什麼好看的,不過是個玄階煉器師,哪有你厲害。”鳳幽月搖搖頭,在心中感嘆了一聲。不愧是煉器世家出來的弟子,天賦真是不可小覷。
靈階四級煉器師,這在年輕一代中,可以說是出類拔萃了。
“一般般罷了,比起我大哥來,我這隻能算是開胃菜。”元煜不滿的撇了撇嘴。
元家大公子,鳳幽月是聽說過的。和元煜一母同胞,比他大十歲。是元家百年難得一見的煉器天才。三十多歲的年紀,就成爲了一名靈階六級煉器師。
這在北幽域中是很少見的。元家也因此,在北幽域的地位又有了一個新的突破。
比起這位天才的元家大公子,元煜的這點成績的確是不夠看。
兩人說話間,各種美味佳餚水一般的端了上來,滿滿當當的擺在白玉圓桌上,散發着濃郁勾人的香氣。
在拍賣會耗了好幾個時辰,大家早已經飢腸轆轆。現在聞到了這誘人的菜香,更是食指大動。
待坐在第一排的衆人拿起筷子後,大家紛紛開動。
鳳幽月夾了一口菜,這味道雖然不如雲陌的手藝,但是可以說是十分美味了。
“雄風拍賣行的菜色,算是鳳棲國的上等。”嚴逸飛用公筷爲鳳幽月夾了些特色菜,介紹道,“嚴家專門聘請了幾個大廚,專爲拍賣行工作。他們的手藝愈發精進了。”
鳳幽月點點頭,對嚴家的經營手段又高看了幾分。
“嚴伯伯眼光獨到。”她誇了一句。
嚴逸飛的手一頓,笑了,“雄風拍賣行並不歸父親管理,是我大哥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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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鳳幽月驚訝的叫了一聲,嚴逸飛的大哥,豈不是嚴家大公子?
在瑤城,若說嚴家年輕一代,大家只知嚴逸飛,卻沒有幾個人提起他的大哥。
鳳幽月心中一動,腦海中迅速涌出許多親兄弟相爭的狗血橋段,看着嚴逸飛的目光不由得帶上了幾分擔憂。
“瞎想什麼呢?”嚴逸飛一見少女眼珠亂轉,就知道她沒想好事,擡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頂,“我大哥比我大了二十歲,早已經成家。他年少成名之時,我還未出生。而且,父親早已經將繼承人的位置給了他。”
鳳幽月眼珠一轉,壞笑着問,“那師兄不覺得難過嗎?”
“有什麼難過?”嚴逸飛淡漠的臉皮無奈的抽了一下,“自我出生後,父母親一直忙碌不斷,是大哥親手將我帶大的。他對我就如半個父親,就連大嫂也是真心爲我。況且,以我的性格,並不適合做嚴家家主。比起那些瑣事,我更喜專心修煉,鑽研武道。”
如此龐大的世家,竟然還有真心的兄友弟恭,鳳幽月不由得爲嚴西元的教育方式點了個贊。
聽嚴逸飛一說,她對嚴家的印象更好了。
“那嚴大公子今日爲何沒有出現?”
“他外出辦事去了。”嚴逸飛給二人盛了兩碗清湯,“父親已經將半個嚴家的事務都交給了大哥,也算是對他的一番歷練。他現在很忙,我已經兩個多月沒見到他了。”
鳳幽月端着湯碗將湯一飲而盡,吧嗒吧嗒嘴,感慨的嘆了口氣。
欲帶皇冠,必承其重。
晚宴進行了一會兒,氣氛逐漸熱鬧了起來。拘束的大家開始活泛了。
各方勢力都指望着通過這次宴會,能夠交好其他人。飯局,是最好的交際場合。
陸續有許多人從飯桌上離開,搓着手去勾搭自己需要的人。
鳳幽月這一桌都是年輕人,並沒有受到特別的重視,倒是比其他桌安靜了許多。
就在這時,埋頭吃飯的元煜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你們先吃,我離開一下。”
說完,元煜起身離開,沒過多久,鳳幽月便看到他帶着一老一少向宋星子的桌子走了過去。
那應該就是元煜的父親和大哥。
元家父子三人來到宋星子一桌,在元煜的介紹下,元家家主和元家大公子熱情的對各位長老進行了問候。
七星長老們也並非是孤傲之人,元家在鳳棲國乃至北幽域都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能夠交好自然是大家希望的。
兩方寒暄了一番,鳳幽月豎起耳朵聽了半天,覺得肉麻的不行。索性埋下了頭吃着自己面前的菜。
沒過一會兒,一陣腳步聲響起。
鳳幽月茫然的擡起頭,看到元煜父子三人出現在自己面前。
“這……”
“父親,這就是軒轅峰主的兩名愛徒。”元煜對嚴逸飛和鳳幽月使了個眼色,含笑道。
元家家主一雙凌厲的虎目在師兄妹二人身上掃過,鳳幽月只覺得自己似乎被一隻強大的野獸盯住了,後背發涼。
不愧是能當上家主的人,僅是一個眼神就讓人心尖發顫。
她連忙同嚴逸飛站起身,抱拳行了一禮,“元家主,元公子,久仰大名。”
元家家主雖然看似古板,卻不是一個目中無人的人。他對二人回了一禮,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都說軒轅峰主兩位愛徒乃是龍鳳之姿,如今一見果然令人難忘。犬子性情頑劣,日後在學院還望二位多多照看。”說着,他對大兒子使了個眼色。
元家大公子立刻拿出兩枚青色玉佩遞給二人,彬彬有禮道,“家父一直對軒轅峰主十分敬佩的,這是一點薄禮,希望二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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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逸飛眸光一動,看了鳳幽月一眼,拱了拱手道,“多謝元家主和元公子,元師弟性情爽朗,晚輩很是喜歡。”說着,他接過了兩枚玉佩。
鳳幽月也跟着道了聲謝,並衝目光復雜的元煜眨了眨眼,換來了對方的一個無奈的笑。
元家主和元大公子見二人接了禮物,臉上又帶上了幾分笑意。父子二人不再多言,拱了拱手,離開了。
元煜待二人離開後,坐回了位置,看着嚴逸飛和鳳幽月摸了摸鼻子。
“你有個好父親。”鳳幽月手中把玩着那玉佩,羨慕的看着元煜。
元家是北幽域有名的煉器世家,作爲家主,元父怎麼會對她這個晚輩主動親近?嚴逸飛是嚴家子孫,可她卻是個碌碌無名的小人物。元父這樣親近他,無非就是希望她能夠在七星對元煜多多照顧罷了。
畢竟,軒轅問天對她的愛重,是大家都看在眼裡的。
能夠放下自己的身份和麪子,來討好她一個小輩,這樣的父親,讓她感到敬佩。
元煜也知道父親和哥哥的良苦用心,他心情複雜的嘆了口氣,心裡又酸又甜,又帶着濃濃的感動。
鳳幽月看他眼圈有點紅,好笑的勾了勾脣,專心致志的研究起手中的玉佩來。
“這是法器。”元煜揉了揉眼角,“是我父親親手打造的,能夠增加百分之十的防禦力。滴血認主就好。”
元家家主親自煉製的法器?鳳幽月眼睛一亮,立刻滴了血,然後將玉佩掛在了腰間。
這樣的好寶貝,有多少都不嫌多啊!
“司青!”突然,一個低沉冷淡的聲音在一旁傳來。
聽到熟悉的名字,鳳幽月一怔,擡頭看去。
只見一個身着青色錦袍的中年男人,目光沉沉的盯着司青,渾身散發着不悅的氣息。
司青淡漠的看了他一眼,也沒起身,只是冷淡的問,“何事?”
中年男子被他這無視的態度氣的臉發青,雙眉頓時豎了起來。
“喬小姐是怎麼回事?我給你寫了多少封信,你爲何遲遲不回我?!”他又氣又怒,一想起幾個月前喬家找上門的場景,就心裡憋悶不已。如今這種憋悶,全都化爲了對司青的憤怒和不滿。
“司雲呢?她爲何不在?你們兩個今晚跟我回客棧,好好說說喬小姐的事!”
男人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與司青同桌的人,都紛紛看了過來。
鳳幽月皺了皺眉,隱隱猜到了這男人的身份。
他應該是司青和司雲的父親,那個爲了巴結喬家,恨不得賣兒賣女的人。
“司家主,”司青將筷子‘哐當’一聲扔在盤中,凌厲的目光冷冷的看了過來,“你以爲這裡是司家?七星院規,弟子不得隨意出入學院。若是我和司雲違規離院,你擔待的起嗎?”
司父一噎,喘了幾口粗氣,氣呼呼的看着司青。
“你這是在威脅我?!”他尖聲道。
“不敢。”司青冷冷一笑,“喬思寧的事情,學院早就給了喬家交代。司家主今日這樣興師問罪,難道是對學院的判決不滿?若是如此,我不介意帶你去院長面前好好說一番!”
司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氣的渾身哆嗦,“你、你……我是你父親!”
司青勾脣,嘲諷的笑了一聲,笑得司父臉色發黑。
“你、你你還有沒有點孝心!”司父氣的忍不住,伸手在白玉桌上砰砰拍了兩下,震得桌子上的菜跟着抖了抖。
這時,一根筷子從半空飛過,哐啷一聲落在了他手邊的盤子裡。
“吵什麼吵?還有沒有點素質!”不耐煩的聲音響起,少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還能不能讓人好好吃飯了?!”
司父猛地扭過頭,看到了一臉不耐的少女。在她的面前,酒杯裡的桃花釀灑了出來。而她本人,正擰着被沾溼的衣袖,臉色發黑。
“你……”
“這位大叔,你要訓人是你的事,但是這是七星的地方,你這樣是不是不太給咱們面子?”鳳幽月將潮溼的袖子擰乾,可月白色的衣袖上卻染上了一片粉色。她的臉黑成了鍋底,冷氣森森的看着司父。
“你……”司父張了張嘴,恨恨的說,“你可知我姓什麼?”
“我管你姓什麼?”鳳幽月擺了擺手,挑眉一笑,“難不成跟我姓?”
一桌人轟的一聲笑開了,就連沉着臉的司青也翹起了脣角。
司父被氣的火冒三丈,大掌在桌上猛拍一下,發出‘砰’的一聲。
“放肆!”他大吼。
這一嗓子,震住了全場人。
宋星子一桌皺着眉向這邊看了過來,葛天君皺了皺眉,起身向這邊走來。
“發生了何事。”
司父見了葛天君,臉色微變,心中好似有一盆冷水澆落。
“葛院長,這人鬧事兒!”鳳幽月十分乾脆的指向司父,委委屈屈道,“我的桃花釀都灑了。”
葛天君嘴角一抽,無奈的瞪了她一眼,然後板着臉看向司父。
“這位是……臨安司家主?”他認出了司父的身份,又看了一眼司青,心中瞭然。
司父沒想到葛天君竟然能認出自己,受寵若驚的行了個禮,換上一臉訕笑,“葛院長,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不知司家主找我七星弟子所爲何事啊?”葛天君含笑着問,在‘七星弟子’四個字上加了重音。
司父臉色微變,聽出了對方話語中的含義,眼珠一轉,道,“犬子無禮,在下只是……”
“他是來質問司青喬思寧的事的!”鳳幽月打斷他的話,戳着牙花子,十分欠揍的說。
司父臉皮抽動,恨不得把這丫頭吊起來往死裡抽。
“喬思寧?”葛天君思索了一下,“你說的是那個在試練中屢次挑事的喬思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