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幽月腳步一頓,凌厲的鳳眼微微一挑,冰冷的話從紅脣中流出,“威脅我?”
南宮晨的手指又緊了幾分,南宮烈的臉色已經開始發紫。
“你殺吧。”鳳幽月隨手卷起袖子,一臉渾不在意,“你殺了他,我再抓了你。到時候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着,她提着鳳血劍,十分悠然的想南宮晨一步步走去。
南宮晨心中一慌,身上露出了破綻。
就在這時,被他緊緊鎖喉的南宮烈忽然暴起。一手抓住他的手腕,身子詭異的向一旁扭曲,同時打出一道玄力!
南宮晨心中一驚,迅速打開防禦罩,同時,五指成爪抓向南宮烈。
南宮烈冷笑一聲,眸光劃過寒厲之色,五指成拳,帶着破空氣流,直直襲向他的胸口。
砰——嘩啦!
淺色防禦罩發出巨大的撞擊聲,緊接着,碎的四分五裂。
南宮烈的鐵拳穿過防禦罩,毫不留情的砸在南宮晨的身上。
頓時,南宮晨好似一個破沙袋,倒飛出去,結結實實的砸在了天闌殿的大柱子上!
噗!
鮮血狂噴而出。
咔擦!
隱隱有骨裂聲響起。
南宮晨的脊柱和大柱子發生巨大的撞擊力,他只覺得後背一麻,下半身頓時沒了知覺。
身子緩緩從柱子上滑下,重重砸落地面,又噴出了一口鮮血。
南宮晨掙扎着擡起頭,看着南宮烈,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你……你怎麼會……”他怎麼會如此厲害!明明半個月前還和他的實力相當!
南宮烈從龍椅上緩緩走下來,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
南宮晨自然不知道,鳳幽月在離開萬瀾國前給了南宮烈一大瓶鍾靈瓊漿。那些鍾靈瓊漿,足以讓他變成一個大玄師階的高手。
之前,十名玄王階虎視眈眈,他爲了留下力氣保護母親蕭吟,並沒有動手。
如今,鳳幽月來了,他再也沒有後顧之憂!
南宮晨,實在是入不了他的眼!
“南宮晨,如今,你還有何話要說?”他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眼中不見一絲同情。
南宮晨的心,頓時慌了。
他掙扎着爬過去,緊緊抓住南宮烈的小腿,驚慌失措道,“大哥,這一切都是袁天哲指示我做的!我不是自願的!大哥,你饒了我!你饒了我!”
南宮烈冷冷的看着他,眉心微皺,向後退了兩步。
南宮晨不死心的爬過去,痛哭流涕道,“大哥,我說的都是真的!你我本是兄弟,都是袁天哲挑撥的!都是他!大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南宮烈的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疙瘩,實在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弟弟。
鳳幽月將蕭吟的傷止住血,扭過頭來看見這一幕,覺得眼疼。
“南宮烈,快殺了吧!看見他影響胃口!”堂堂皇族,就算輸也要輸的有骨氣。南宮晨如此貪生怕死,也不知是隨了誰。
鳳幽月撇撇嘴,涼涼的看了南宮無奇一眼,看的對方後背一涼。
“皇上臥病多日,身體可還好?”她淡淡的問,語氣不見任何波動。
南宮無奇張了張嘴,不知怎的,冷汗唰唰往下流。
“看來是不太好啊。”鳳幽月將蕭吟扶到貴妃椅上坐下,雙手環臂面無表情的看着南宮無奇,“身體不好就要好好靜養。皇上年歲也大了,沒事兒養養花種種草,也是一件美事。你說對嗎?”
南宮無奇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在對方冰冷的注視下,諾諾的點了點頭。
鳳幽月勾了勾脣,滿意的笑了。
南宮烈聽到了少女不耐煩的抱怨,眸光一厲,緩緩提起了手中的劍。
南宮晨見求他不得,臉上一陣扭曲,忽然痛哭失聲的衝鳳幽月大喊,“月兒!月兒救我!我是你晨哥哥呀!”
鳳幽月的手一頓,腦海中涌出一些模糊不清的記憶。
那是她五歲的時候,南宮晨九歲。那年,鳳蒼帶着癡傻的她來皇宮參加宮宴,陰差陽錯之間,負責照顧她的宮女不小心將她丟在了後花園。
那時她傻,卻也知道害怕,自己一個人悶頭哭了起來。
太監宮女都去忙活宮宴了,後花園鮮少有人出入。她哭了許久,也沒將大人哭來,卻哭來了一個小男孩。
小男孩一身華貴錦袍,長得跟精心雕琢的玉娃娃一樣。他見她哭,便皺着眉將她帶出了後花園。
在離開的路上,她又笨手笨腳的打碎了一個琉璃晶瓶,那是皇上最心愛之物。後來,還是鳳蒼求了情,又因爲她本就癡傻,再加上那個小男孩兒的求情,皇上才饒了她的罪過。
鳳幽月想起來了,那個小男孩就是南宮晨。那天因爲他救了她,所以她親暱的叫他‘晨哥哥’。
“原來是你!”她眼睛微眯,緩緩開口。
南宮晨眼睛一亮,“是我!月兒,我是晨哥哥!我就是那個晨哥哥!月兒你還記得我?!”
鳳幽月抿着脣,沒有說話。
南宮烈的視線在兩人身上游移片刻,眸子漸漸沉了下來。
他緩緩舉起劍,渾身的殺氣已經凝成實質,下一刻就要刺穿南宮晨的胸膛。
南宮晨心中一慌,“月妹妹!救我!救我!”
話音剛落,便聽鳳幽月清冷的聲音傳來,“住手!”
南宮烈的手一頓,扭頭看向她,神色晦暗不明。
鳳幽月邁下臺階,一步一步朝南宮晨走去。
一雙水眸定定的看着他,眼睛深處閃爍着詭異的光芒。
“你是那個小男孩。”她走到南宮晨面前,站定,居高臨下俯視着他,聲音清冷卻十分肯定。
南宮晨用力點點頭,“我就是!那天是我將你帶出後花園,又在父皇面前幫你求情,你還……”
“閉嘴!”鳳幽月忽然粗暴的打斷了他的話。
南宮晨張了張嘴,眼中帶着愕然。
“你也好意思跟我提那次?”鳳幽月危險的眯起眼睛,聲音如玉珠落盤,清冷乾淨,“那一日,是你打碎了琉璃晶瓶,爲了找個替死鬼才尋了我去。南宮晨,你以爲我不記得?”
南宮晨臉色一白,眼中有慌張之色閃過。
“月妹妹,你一定是弄錯了,我……”
“我當年是傻,但不代表記不住事情!那琉璃晶瓶我從未觸碰到,只是從它旁邊走過而已,又怎會摔得那樣粉碎?當日後花園空無一人,除了我,便只有你進來過。南宮晨,你敢說不是你弄壞的?”鳳幽月毫不客氣的拆穿了他的謊言。這些事情,真正的鳳幽月自然想不明白,但是她雖然傻,卻保留了那段記憶。鳳幽月只要稍微回憶一下,就發現了其中的不同尋常。
且不說不到十歲的南宮晨有多深的心機,單說她當時就是一個傻子,沒有任何玄力,又怎會一走一過就碰壞一個琉璃晶瓶?而且摔得那樣粉碎!
除非,這晶瓶在此之前就被人碰壞了!
皇宮的後花園不是誰都能進入的地方,只有後宮嬪妃和皇子們以及貼身奴才可以進入。當日大家都忙着宮宴,後花園根本無人進入,又有誰會摔碎那個晶瓶?
再一想到南宮晨一直以來的德性,鳳幽月敢發誓,如果不是他弄壞的,她把自己腦袋擰下來當尿壺!
對於小時候的事情,鳳幽月並不在意。她氣憤的是南宮晨竟然還有臉提起!她氣憤的是i南宮晨竟然連一個癡傻兒的真心也要哄騙!
對於那個癡傻的鳳幽月來說,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援手,但卻也能夠讓她記住一輩子!
如此玩弄對方的感情,簡直就是該死!
“南宮烈,把劍給我!”鳳幽月一把搶過南宮烈手中的劍,殺氣騰騰的看着南宮晨,手腕一翻,一劍刺入他的心口!
噗哧——!
長劍刺入身體,噴出一道血花。
南宮晨的眼睛驟然睜大,不可置信的瞪着一臉寒意的少女。
“南宮晨,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騙那個癡傻兒!”鳳幽月一把抽出長劍,然後再一次刺了進去。
“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再提起那段卑鄙的往事!”長劍再次抽出,然後,再刺進去。
“南宮晨,你欠鳳幽月一條命!不,你欠她的,何止是一條!”鳳幽月眸中泛着熊熊火光,若不是南宮晨的教唆,鳳幽雪不會派人去殺鳳幽月。那那個癡傻兒就不會死!
這一切,都是因爲這個男人!
心中的恨意熊熊燃燒,鳳幽月搞不清這恨意是她自己的,還是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的。
她一劍一劍刺入南宮晨的身體,每次拔劍,必定帶起一片血肉。
血液迅速流失,很快的,南宮晨的身體被捅成了篩子。
他渾身抽搐的躺在地上,氣若游絲,看着鳳幽月的眼中充滿了絕望和不甘。
少女再一次抽出長劍,緩緩舉起,渾身玄力暴漲。
“南宮晨,你去死吧!”致命一劍,傾天而落!
就在這時,一股0磅礴恐怖的威壓忽然鋪天蓋地的涌入天闌殿中。
緊接着,鳳幽月和南宮烈齊齊臉色一白,身子倒飛出去。躺在地上的南宮烈,被一股颶風迅速捲走。
“老大!”小冥臉色一變,“老蛇,你保護老大!寶寶去追人!”
說罷,它化爲一抹流光,消失在天闌殿之中。
沙漠冥蛇迅速移動蛇身,將鳳幽月和南宮烈穩穩的捲住,輕輕放在地上。
“噗!”
鳳幽月剛落地,便吐了一口血。
南宮烈一臉慘白,只覺得渾身的玄力盡數枯竭。
“剛剛那是什麼……”他氣若游絲的問。
鳳幽月抹掉脣角的血,臉色凝重,“應該和那些玄王階高手是一夥的。”
鳳府門前出現的盔甲軍隊,天闌殿的那十名玄王階,還有剛剛強大到讓他們連反抗都沒機會的神秘人,應該都是一夥的。
南宮晨……什麼時候認識了這樣厲害的人物?
鳳幽月皺了皺眉,目光不着痕跡的掃過貴妃椅。
“南宮烈,你可知舒玉嬌的身份?”
南宮烈怔了怔,吞了幾顆丹藥,皺起了眉,“舒玉嬌是丞相之女。她的母親……”他頓了頓,面露疑惑,“對啊,她的母親是誰?”
舒玉嬌是當今丞相舒城的嫡女,據說她的母親,也就是舒城的正妻,早早就去世了。南宮烈仔細回想一下,他似乎從未聽舒城提起過這位妻子,也從未了解過這女人的來歷。
“她不是世家之女或者某個官員的女兒嗎?”鳳幽月吞了把丹藥,調息片刻,臉色緩和了一些。
“不是。”這時,一直沉默的蕭吟忽然開了口,“舒玉嬌的母親,是個孤女。”
孤女?
鳳幽月和南宮烈互相對視一眼,臉上均帶着訝然。
“母后,您怎麼知道的?”
蕭吟苦笑着搖了搖頭,“舒玉嬌與我作對了二十年,我若是不仔細查她一番,又怎能在這宮中抱住你我母子的性命?”說着,她不着痕跡的掃了一眼南宮無奇,眼中平靜無波,早已沒有了年輕時的嬌羞。
南宮無奇身子一震,頭微微向一旁扭開,一副逃避的模樣。
蕭吟脣角微勾,譏諷的輕笑一聲,“當初,爲了瞭解舒玉嬌的弱點,我對丞相府調查了一番。她的母親名叫姬妍,是舒城一次外出時,偶然碰到的。他將她帶回萬瀾國後,沒過多久便將她娶爲正妻。第二年就生下了舒玉嬌。”
鳳幽月聽得眉頭緊緊皺起,這裡面的疑點太多了。
“舒城的背景很深,他的父母怎能允許他娶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爲正妻?”
“這個我也不清楚。”蕭吟搖搖頭,“當年,舒城的確有一個指腹爲婚的青梅竹馬。不過在他將姬妍帶回來後,就取消了和那名女子的婚約。最奇怪的是,他的父母似乎也並不反對,看起來好像對姬妍嫁給舒家很熱衷似的。”
這就很奇怪了。
舒家是名門望族,怎麼可能爲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說悔婚就悔婚?
鳳幽月不太相信舒城的父母是那種‘只要兒子喜歡他們怎麼都願意’的人,而從舒城這些年的行事作風來看,他這個人心機頗深,並且非常功利,絕非一個癡情的人。
“那後來呢?姬妍是怎麼死的?”
“說起她的死,的確有幾分古怪。”蕭吟眉心微蹙,蒼白的臉上多了幾分凝重,“當年姬妍死的時候,舒玉嬌還很小。據舒城說,姬妍是突然病重而死,讓大家沒有任何準備。她死之後,聽說舒城悲痛欲絕,連葬禮都是草草了事的。”
一個男人若是深愛一個女人,即便再悲痛欲絕,也該親手操辦她的葬禮,而非草草了事吧?
鳳幽月神色古怪,覺得舒城和姬妍這兩口子的確有些詭異。
就在這時,天闌殿大門被風‘忽’的一下吹開,小冥怒氣衝衝的從外面飛了進來。
“他孃的!氣死寶寶了!竟然沒抓到!”
鳳幽月伸手將它抱在懷裡,順了順它的毛,問,“對方比你厲害?”
“我呸!”小冥頓時炸了,“寶寶是神獸!那傢伙連我一根小手指都不如!不過……”它頓了頓,忽然有些泄氣,“那傢伙不知身上藏了什麼寶貝,竟然連我也追不上他。不過老大,寶寶把他打傷了!沒有個一年半載肯定好不了!”
鳳幽月鼓勵的給了它一個贊,問,“你看清他的模樣了嗎?”
“沒有。”小冥搖搖頭,“那傢伙用了幻器,模糊了自己的模樣。”
“幻器?那是什麼?”鳳幽月挑眉。
“幻器也是武器的一種,老大等你以後接觸煉器就明白了。它可以改變人的身形和容貌,就是個障眼法。”小冥動了動毛茸茸的小耳朵,一溜煙爬到鳳幽月的肩膀上蹲下,“老大,那傢伙應該是二等國的。他使用的幻器等級不高,材質一般,即便是一等國的普通世家,也比他用的好。”
小冥擁有屬於神獸的記憶傳承,它對九幽大陸上的勢力分佈還算清楚。只一眼就看出了那幻器就是個殘次品。
二等國?
鳳幽月眯起眼睛,眉眼微涼,有意思!
……
南宮晨被搶走了,追是肯定追不回來的。不過鳳幽月刺了他那麼多劍,即便不死,這輩子也別想再修煉了。至於那個帶走他的神秘人,被小冥一道霹靂雷重傷,沒有個一年半載是好不了的。
皇宮的事塵埃落定,鐵騎營大部分人全都投降。南宮烈也十分遵守承諾,對他們沒有任何責罰,相反還出言安慰。
鳳家那邊,有了鳳長昊這個玄皇階和小火,區區一票盔甲人根本不是問題。當鳳幽月那邊結束後,鳳長昊殺掉最後一個玄王階高手,綁了孫霸天和袁天哲還有袁天培,一切塵埃落定。
一場風波,從上午鬧到深夜,終於轟轟烈烈的結束。
皇宮中一片清冷,血腥氣瀰漫了半片天空。
蕭吟的傷是舒玉嬌在金鳳殿撒潑時造成的,當時南宮烈不在場,她傷的有些重。
不過有鳳幽月在,這些傷也不是問題。她留下了一堆治療內傷的丹藥,便匆匆離去了。
南宮烈也知道她心繫鳳家,沒有做過多挽留,只是派出一隊御林軍隨她出宮,幫鳳家忙忙瑣事。
鳳幽月回到鳳家時,已經是深夜了。原本應該早已經滅了燈火的鳳府,今夜卻是燈火通明。
許多鳳家下人們聚在鳳府門前,手中拎着水桶,將一桶桶清水潑灑在地面上,清洗着白日留下的血跡。
鳳幽月剛從馬車上走下來,便聞了到一股血腥氣。味道不濃,但久久不散。
她皺了皺眉,這個月鳳家門前的人命似乎有些多。
“幽月小姐回來啦?”正在指揮衆人工作的鳳家總管見到她,眼睛一亮,快步走了過來。
鳳幽月點點頭,掃了地面一眼,“鳳伯,等天亮了用柚子葉煮些水,灑在門前,去去味道,也去去晦氣。”
鳳家總管‘哎’了一聲,:“小姐放心,正煮着呢。天亮後保證門前乾乾淨淨的!”
“辛苦了。一會兒我跟爺爺說說,這個月給大家漲工錢。”
鳳幽月的話,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身上的幹勁兒更足了。
“爺爺和四叔呢?”
“家主和四爺都在前廳,幾位長老也在。”鳳家總管道。
鳳幽月‘嗯’了一聲,擡腳走進鳳府。隨她而來的一隊御林軍則留了下來,幫鳳家衆人一起清洗地面。
鳳家,前廳。
鳳長昊一身黑衣,四平八穩的坐在首位上。在他的一旁,坐着一身月白色長袍的徐墨涼。
大殿正中央,鳳蒼和二長老等九位長老,以及鳳清巖等人,按照輩分高低,從前到後齊齊站定,然後跪了下去。
“鳳家晚輩,拜見老祖!”
“晚輩拜見老祖!”
“拜見老祖!”
當鳳幽月走進來時,便看到衆人齊刷刷跪了一地,被嚇的一愣。
“這……”
“丫頭,過來!”鳳長昊眼尖的看到她,笑着衝她揮揮手,然後對大家道,“起來吧。都是自家人,無須多禮。”
鳳蒼等人紛紛起身,擡眼看着鳳幽月走到鳳長昊身邊,行了個晚輩禮。
“老祖,身體可還好?”
“都好。”鳳長昊含笑看着那張和自己有七分相似的俏臉,眼中十分喜歡,“託你這丫頭的福,如今已經是三階玄皇。”
三階!
玄皇!
鳳幽月眼睛一亮,之前她回來的匆忙,只知道鳳長昊破了玄皇階。如今再細細一看,眸中閃過驚喜之色。
“老祖,您的元神……”凝形了!
鳳長昊淡笑着點了點頭,“一切都是你的功勞。”
“不,這都是幽月應該做的。”鳳幽月連忙搖頭,眼中的驚喜幾乎要溢出來,“再說了,老祖如今成爲了玄皇階的高手,我就又多了一條金大腿!這等好事,別人盼還盼不來呢!”
鳳長昊一怔,然後放聲大笑,“哈哈哈!你這孩子,說話實在有趣!”
徐墨涼在一旁也笑了,他暖暖的看向鳳幽月,嘆了口氣,“這些日子多虧了這丫頭,我才能挺過來。”
鳳長昊扭頭看着他,眸光中有愧疚、有心疼,還有濃濃的愛意。
“一切都過去了,以後不會再留你獨自一人。”他將徐墨涼的手緊緊握住,徐墨涼臉色微紅,有些擔憂的掃了一眼衆人,十分擔心鳳家人會介意他的身份。
然而令他驚訝的是,鳳家人似乎早就知道了一般,扭頭的扭頭,望月的望月,聊天的聊天,一片裝模作樣的和諧。
徐墨涼訝異的眨了眨眼,疑惑的看向鳳長昊。鳳長昊淡笑不語,只是瞥了鳳蒼一眼。
平日裡十分穩重的鳳蒼,露出一個孩童般的微笑,還帶着一絲驕傲。
他早就提前給大家說了,並且各種敲打衆人不許露出異色。鳳家如今齊心協力,自然也不會因爲鳳長昊和徐墨涼的關係而產生嫌隙,反倒是因爲徐墨涼陪伴老祖幾十年,這讓大家都對他多了幾分感激和敬重。
徐墨涼見到這一幕,心中有暖色劃過,看着愛人的目光又多了幾分溫暖。
鳳長昊緊了緊握着他的手,嘴角勾起,仍顯瘦削的臉上露出一抹令人安心的笑。
鳳幽月剛回來就被塞了一嘴口糧,她表示心很酸。眼巴巴的看了看同被塞了一嘴狗糧的鳳蒼,問道,“爺爺,今日傷亡如何?”
提到這個,走神的衆人紛紛轉過頭來,齊齊看向鳳蒼。
鳳蒼端着茶杯的手一頓,在衆人的注視下勾起了一抹奇怪的笑意,“重傷兩人,輕傷二十三人。”
“那死亡呢?”鳳幽月急問。
“沒有死亡。”鳳蒼淡淡看了她一眼,含笑回答。
鳳幽月一怔,沒有死亡?
“丫頭,這次多虧了你設計的那些武器。”四長老摸着鬍鬚,輕聲笑道。想當初,鳳幽月讓大家制造那些東西時,他們都納悶這麼笨的東西能幹嘛。經過這兩次的戰役後,他們對那個叫大炮的東西,多了幾分震驚。
太厲害了。
這要節省多少人工成本啊!
“對,你設計的大炮起到了很大作用。除此之外,大家的實力提高,也是獲勝的關鍵。說起來,這還是要歸功於你。”鳳蒼毫不吝嗇對孫女的讚揚,誇得鳳幽月都有點臉紅了。
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髮,坐到一旁,咕嚕咕嚕將茶水一飲而盡。
“宮裡也搞定了,不過南宮晨被人救走了。”
鳳幽月將天闌殿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大家聽得唏噓不已。
“南宮晨竟然被人救走了!”
“幽月殺的好!就那個亂臣賊子,就該讓他生不如死!”
“南宮晨被神秘人救走了,以後會不會來萬瀾國找麻煩?”
大家臉色微沉,這正是他們都擔心的事。
鳳幽月也皺了皺眉,半個月後她就要去七星學院,到時洛城這邊……
“你們是不是把我忘了?”就在這時,鳳長昊忽然開口,含笑說道。
大家一愣,鳳蒼擡起頭,怔怔的看着他,“老祖,您……不走了?”
“走?”鳳長昊俊眉一挑,“你想讓我去哪兒?”
鳳蒼連忙搖了搖頭,慌亂解釋,“不不,您誤會我了。我的意思是,您不和徐老祖去遊歷天下嗎?”他明明記得以前老祖是最喜歡四處閒逛的。
鳳長昊勾了勾脣,握緊徐墨涼的手,和愛人相視一笑。
“我們不走了,以後就留在家裡。”徐墨涼暖暖的開口,眸中有璀璨的漣漪劃過。
“對。”鳳長昊嘆了口氣,“這些年我重傷昏迷,一直沒對鳳家做過什麼。如今,我和墨涼決定留下來。雖然平日幫不了你們,但若是有危險,我二人還是能幫上一幫。而且,我兩人也不想繼續漂泊了,哪裡都不如家裡好。”
鳳蒼一聽,頓時激動了。其他長老們也紛紛露出笑意。
老祖不走了,那鳳家就有定海神針了!
玄皇階的高手在鳳家坐鎮,誰敢來犯!
……
之後的幾天裡,萬瀾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四大家族中,既吳家之後,孫家步其後塵,徹底衰敗。
這次鳳幽月沒有屠滿門,鳳家無人死亡讓她心情不錯,索性也就放了孫家人一條生路。
不過,孫霸天和幾個參與其中的孫家長老,全死了。
還有護國公府,袁天哲和袁天培死了,袁天峰早就被抓進了大牢。如今府中只剩下袁婷和袁文濤以及一衆主家分支的人。
一大羣人爲了家主之位,鬧得沸沸揚揚,而鐵騎營的兵符又被鳳幽月收入手中,一時間,護國公府也走向了衰敗。
比起孫家和護國公府,上官家的結局,是衆人最意想不到的。
誰都沒想到,上官霍會在最危險的時候選擇站在鳳家一邊。也因此保住了上官家的地位,也成了四大世家中唯一沒有受到牽連的家族。
有人說上官霍老奸巨猾,有人說他命好,但唯有上官霍本人知道,若不是孫女上官玉,如今他說不定也會成爲被滅的一方。
經過此次大戰,鳳家成爲了萬瀾國當之無愧的第一世家。鳳蒼感念上官霍雪中送炭,贈送了上官家不少上好的丹藥,並且和上官霍的關係增進不少。
至於上官龍,鳳蒼沒提,鳳清巖也沒提,上官霍心知鳳家是在讓步,心中更多了幾分感動。
不管怎樣,上官龍已經失去了兩條手臂,再也不能興風作浪了。從他回來那天起,就被上官霍軟禁在家,再也不能胡作非爲。
這對他來說,是最好的結局,也是最難以忍受的結局。
除了鳳家和上官家外,四大世家空出的兩個位置,被鬱家和錢家補上了空缺。
鬱家一向低調,鬱晨和鳳幽月關係好,連帶着鬱家也沾了光得了不少丹藥和寶貝,實力也是提高了一大塊,如今已經隱隱有準世家的風範。
鳳蒼顧念和鬱老爺子的友情,趁此機會提了一把,直接把鬱家拉到了四大世家之中。
至於錢家,實力比較強,雖然和鳳家還有上官家沒法比,但是也會慢慢成長起來。
如此,萬瀾國四大世家更新換代,未來百年的格局,就此有了雛形。
再說皇宮,事情結束之後,皇后蕭吟閉門養傷,一直臥牀不出的南宮無奇卻破天荒的親自上朝了。
他當着文武百官的面,澄清了當日南宮晨手中的聖旨乃是僞造。同時,親自宣佈自己身體有恙,力不從心,準備退位。由嫡長子南宮烈爲新一任萬瀾國皇帝。
聖旨宣讀後,衆人跪拜,無一人持反對意見。
即便有人想反對,也沒那個膽子啊。
南宮烈身後是誰?那是鳳家!
鳳家有誰?鳳幽月那個小變態和鳳長昊那個老變態!
一個三級煉藥師,一個三階玄皇,誰敢造次?誰敢造次!
很順利的,南宮烈成爲了萬瀾國的新國主。登基大典於七天之後舉行。
自從風波結束後,金鳳宮就一直非常安靜。蕭吟的身體本就弱,如今又受了驚嚇,又受了傷,總要養一陣才能徹底恢復。
南宮烈下了朝後,直接來了這裡看望蕭吟。
“母后,今日感覺如何?”他走進偏殿,見蕭吟正半倚在貴妃椅上,手中坐着針線活。
她見兒子來了,便將手中的東西放下,笑意盈盈的衝婢女揮了揮手。
“都好都好。有幽月的丹藥,我就算想不好,都難啊!”
婢女搬過一把靠椅到蕭吟身邊,南宮烈掀起衣襬坐下,一身清貴優雅。
“幽月的丹藥自然是最好的。母后身體安康,孩兒就放心了。不過刺繡傷眼,母后還是少做爲好。”他沉聲勸到。
蕭吟笑着點點頭,“只不過無聊罷了,做一會兒便歇了。對了,今日朝堂上的事,本宮聽說了。烈兒,你的登基大殿……爲何要辦的這樣急?”
按照宮裡的規矩,新皇的登基大殿怎麼也要準備一個月之久,這才七日,實在是有些倉促。
南宮烈的脣角抿了抿,眸子垂了一下,遮住眼中的複雜之色。
“畢竟剛剛經過了風波,兒臣不想太過鋪張。”
蕭吟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的看着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這話你能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烈兒,你是爲了幽月吧?”
南宮烈的呼吸一頓,臉上露出一抹不自然。
蕭吟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疼的皺了皺眉,“七星學院報名的時間要到了,還有半月,幽月也該動身了。烈兒,你若是想,不如……就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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