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嶽山嘆了口氣,“說到底,還是我沒把話說明白,讓他一直誤會。如今我兒子和兒媳落得這麼個下場,殊不知是不是因果報應。”
鳳幽月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心中微微一動。
其實,青嵐君未必不知道當年他父親是主動請戰的。
只不過家破人亡的憤怒和悲傷需要一個發泄渠道,青嶽山一家就成了平衡他內心的那根獨木。
鳳幽月嘆了口氣,看着眼中冷厲的青嵐君,緩緩開口。
“我不是你,沒辦法判定這件事誰是對的。但是恕我直言,你應該是知道你父親是自動請戰的,也知道你父親之所以替青茫擋劍,其實是爲了救一個小兵。”
青嵐君周身的氣息瞬間變得暴虐,他陰沉着眼看着她,一字一字道:“你說什麼?”
“你不必欺騙我,也不必欺騙自己。你是九尾狐族的九長老,想要調查這件事太容易不過。一切真相你都知道,只不過你即便知道了真相,仍然把這筆賬算在青嶽山和青茫頭上。說白了,你不過是個懦夫,沒辦法承受家破人亡的打擊,纔將矛頭對準了青嶽山。”
青嵐君:“你說謊!”
“我說謊也好,真話也罷,當年的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自己心裡清楚。”鳳幽月懶得在跟他墨跡,她算是看明白了,這青嵐君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把所有的錯誤都推到別人身上,胡亂發泄自己心中的悲憤。
上陣殺敵,生死是常事。悲痛誰都有,但也沒見其他人如此不分青紅皁白的去害人。
鳳幽月原本還覺得青嵐君也算是個人物,至少他在青嶽山身邊蟄伏那麼多年,心計也算是一等一的。
可現在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原由,她倒是有幾分看不起他。
鳳幽月不耐煩的擰了擰眉,站起身:“我的問題問完了,你和青嶽山之間的恩怨我也不想管。有關青茫和知雲的線索呢?”
青嵐君沒說話,陰惻惻的盯着她,眼中殺光頻現。
鳳幽月也不害怕,大喇喇的靠在柱子上,抱臂與他對視。
片刻後,青嵐君臉上的怒容消失,吃吃的笑了一聲。
鳳幽月皺起眉,這男人喜怒無常的毛病到底是跟誰學的?
“你想要青茫和知雲的線索?我給你。”說着,青嵐君站起身,隨手甩出一個包袱。
鳳幽月沒有接,她後退一步,任由包袱落在腳邊。
“鳳莊主膽子這麼小啊?怕我害你?”青嵐君譏諷的說。
鳳幽月絲毫不見惱怒之色,淡淡笑道:“防人之心不可無。更何況是九長老這樣心機深沉之人。”
青嵐君聽出她的言外之意,眼中劃過一抹惱意,隨即輕輕一笑。
“鳳莊主說的也對。像我這種心機深沉之人給的東西,的確該小心防範。只不過這包袱裡裝的可是青茫和知雲當年留下來的衣物。鳳莊主,青茫夫妻失蹤了十萬年,別說是你,就連我們也想找到他們。這些衣物是唯一的線索,你想想要,就拿走。若是嫌棄,就燒了它。夜深了,青某該回去睡覺了。告辭。”
青嵐君說罷,一晃眼消失在原地。
鳳幽月看着他離開的方向,鳳眸緩緩眯起,劃過一抹沉思。
青嵐君今晚來這裡,究竟是什麼目的?
只是來給她送這些東西嗎?
她低下頭,看着腳邊的包袱,想了想,緩緩彎下腰。
“老大,當心包袱有毒啊。”小混忍不住提醒。
“放心吧。”鳳幽月手掌白光一閃,包袱自動掉入空間之中,“你老大我百毒不侵。再說以青嵐君的心機,下毒這招未免太低端了。”
這時,八角亭背後閃過一道藍光。
天龍化成小蛇從縫隙中劃了出來。
“如何?”鳳幽月問。
天龍:“青嵐君回別院了,只有他一個人,沒見到其他九尾狐族的人。”
鳳幽月皺起眉。
青嵐君孤身一人跑來朝暮城,就是爲了給她送青茫和知雲的衣物?
“青老,您覺得青嵐君還有別的目的嗎?”
青嶽山想了想,緩緩搖頭:“說來慚愧,老夫養了青嵐君幾百年,也沒看清過他心中所想。今日之事,老夫實在不知他有何目的。鳳莊主對不住,幫不到你。”
……
鳳幽月回到鳳雲山莊後,秋彤等人一窩蜂的從偏廳迎了出來。
“你們怎麼還沒睡?”她驚訝的看着大家。
“你去見青嵐君,我們怎麼能睡得着。”秋彤走過去,仔細打量她一番,擔憂的問,“有沒有受傷?青嵐君他都說什麼了?”
感受到同伴們的關心,鳳幽月心底劃過一道暖流。
她勾了勾脣,拍拍秋彤的手,道:“大家放心。我和他只是說說話就回來了,並沒有動手。天色晚了,你們快去睡覺。明天我再跟大家細說。”
得知鳳幽月沒受傷,大家都鬆了口氣,紛紛道別離開。
鳳幽月回到房間,轉身進了空間。
空間中,青嶽山和輕若圍着那個包袱,眼裡帶着渴望,卻又不敢輕易觸碰。
“老大,我檢查了一下,應該沒毒。不過還是小心爲好。讓天龍來吧。”小混提議。
鳳幽月點點頭,天龍飛過來,尾巴尖在包袱上一挑。
包袱的活結立刻散了,露出裡面的東西來。
輕若看見包袱裡的東西,眼圈瞬間紅了。
“那是孃親最喜歡的鳳釵!還有爹爹的血如意!”
鳳幽月蹲下身在包袱裡翻了翻,一共四套衣服,和幾件首飾和小物。都是當年青茫和知雲很喜歡的東西。
當年青茫和知云爲了逃命,屋裡的東西都沒來得及拿。青嶽山當時也被九長老和銀宴追殺,自然也無暇顧及這些。
時隔十萬年,如今再看到青茫和知雲的東西,青嶽山和輕若都覺得悲痛不已,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悲涼。
“這些東西都沒問題,沒下毒也沒下禁制。”鳳幽月檢查了一下,不由得心中疑惑更甚。
難道青嵐君真是良心發現,才約她出來把青茫夫妻的東西還給她的?
鳳幽月思索了許久,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雖然青茫夫妻的衣服在這裡,但該怎麼通過這些東西找到二人,又是一個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