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來,房中已經沒有尉遲胤洛的身影,枕頭邊餘留他惑人的體香,好聞的令人心醉。
紫凌掀開被子,雪白的身子上朵朵嫣紅的梅花嬌綻,是他昨夜瘋狂的痕跡,疲憊的身子得到一夜的休息雖然緩解一些,仍然有些腿軟。
紫凌嘆息,小妖精殿下每次都要盡興,一點也不願意委屈自己的小兄弟,真是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不過,他倒是個細心的,牀上清爽乾淨的牀單被子是他昨夜換的吧?也不知道小妖精殿下把昨晚換下來的牀單被套拿去給誰洗了…。
想到這裡,紫凌臉上火辣辣的紅。
穿好衣服,紫凌出了門,正好碰到剛下早朝的尉遲胤洛,看他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紫凌心中難免有些不平衡,自個這雙腿兒還有些打軟,他倒是春風得意,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麼?
賊老天忒不公平了。
尉遲胤洛像似無意間看了她一眼,面上裝的還算好,只是那鳳眸中瞬間的暖色讓她有種情人間色授魂與的錯覺。
真是越裝越不像了…。
紫凌本想做做表面功夫,對他發一發“花癡”,可還未等她發花癡,就有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花癡就朝尉遲胤洛走了過去。
花癡盈盈福身行禮:“妾身參見太子殿下。”
上次一巴掌還沒把這姓許的小妞打清醒是不是?
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企圖勾搭她男人?
尉遲胤洛淡淡的掃了行禮的女人一眼,未理會,徑直的朝前方走去。
許茜微垂着頭,感覺到一陣幽冷的氣息從她面前走過,空氣中似乎還餘留屬於他身上的冷香,心中跳動的頻率忽然加快一倍。
曾,未見太子之容顏,便不知這世上竟有這般俊美無雙的男子,今,偶然一眼,便遺失芳心。
無論曾經多少關於太子殿下的傳言,那都屬於過去,現今,她已經成爲他的良娣,今後的生活滿滿的都是他。
而且,父親也曾說過,這麼多皇子中,皇上最寵愛太子殿下,下一任儲君很有可能就是太子殿下。
現在她是他的良娣,今後便能成爲身份尊貴的貴妃,甚至…。
“美夢做醒了沒有?”一道聲音忽然傳來,打斷許茜的美好的想象。
許茜回神,看清來人,驚嚇了一跳,立即行禮:“太子妃萬福金安。”
紫凌冷笑:“許良娣在本宮面前這般大膽的勾搭本宮夫君,本宮能萬福?能金安?”
許茜心裡那是一個恨,面上委屈萬分:“太子妃這是哪裡的話?妹妹已經是太子殿下的良娣,今早正好路過這裡,見到天子殿總不能失了禮數,太子妃您說是不是?”
這小妞,被打了以後,還真聰明瞭許多,一句話似乎說的滴水不漏,其中意思卻是說她這個太子妃不懂禮數還小肚雞腸,一大早的看她對太子殿下行禮,就來找她茬。
呵呵…。
成人精了是不?
紫凌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許良娣,你說你總是把自個當那麼回事,讓本宮如何是好呢?”
“你們來東宮時,本宮就打過招呼,莫要削尖了腦袋爬上太子的牀,看來總歸是有人不到黃河心不死的。”
“本宮也不是小氣之人,既然許良娣偏要一門心思的搶本宮夫君,本宮就給你個機會。”
許茜聽着紫凌的話,心中恨的牙癢,她還不是小氣之人?她們都是同一時間被皇上冊封給太子殿下的,而今她卻霸道的想要獨佔太子殿下,處處給她們小鞋穿。
若說太子妃不是小氣之人,這世上就沒有小氣之人了。
她還有臉皮講出這種話來?
但,紫凌就是個厚臉皮的,她是太子妃,便什麼都由她說了算,區區一個良娣,她還不放在眼裡。
“本宮給你一個晚上時間,你若今晚不能爬上本宮夫君的牀,就給本宮老實的滾回你的窩去,別一大早的在太子面前晃悠,以爲自己天仙美女似的能勾起男人獸慾。”
“不用太感謝本宮,你今晚勾引不到太子,本宮對你是不會留情面的。”
小妖精殿下又豈是那麼好勾引的?而且昨夜小妖精殿下已經“食之已飽”,對於送上門的女人,恐怕沒什麼興趣,倒有一些厭惡。
紫凌也是也缺心眼的,捕捉到一點異色就順風推,還當真以爲她沒看出來小妖精殿下沒把擋住他路的許茜丟出去,實則不知心裡在打什麼小九九?
他要玩兒,她何不讓他大大方方的玩兒?她倒要看看他會整出怎樣一隻五彩斑斕的幺蛾子來?
許茜氣的快要吐血了,她堂堂一個大家小姐,居然被太子妃這粗鄙的人說成和妓女一般的狐媚子?
勾引,何等的恥辱?
“太子妃,雖然您身份貴爲太子妃,妹妹只是一個良娣,但該有的骨氣還是有的,請太子妃不要傷及妹妹的自尊。”許茜頗有些怒氣的說道。
紫凌勾起一抹譏嘲的笑,點頭道:“希望許良娣的骨氣能持續永久,莫要讓本宮看了你的笑話。”
嘴上說誰不會?若是真的有骨氣,豈會這麼大早的在這裡等尉遲胤洛?
偶遇,行禮,都是假的,吸引尉遲胤洛關注纔是真的,那關注之後呢?順氣之然的爬上尉遲胤洛的牀,這不就是這些所謂大家小姐想做的事兒?
既然目的那麼明確,何必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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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寧宮
“那事安排的如何?”太后身着尊貴的金色色鳳袍,闔目坐在蒲團上,手中捻動佛珠,似一尊觀音佛般。
“回老佛爺,一切安排妥當。”富得海恭恭敬敬的低聲道。
太后眼睫未掀,點點頭:“這次若是失敗,就提頭來見哀家罷!”
富得海心中一驚,額頭冒出緊張的汗珠,打開的脣顫抖着:“是…奴才遵命。”
太后緩緩的睜開眼睛,戴着藍寶石甲套的手指翹起,富得海立即伸出手臂來扶,太后卻在他光潔的手背上輕拍兩下,溫聲道:“小海子,哀家也是沒有辦法了,此次任務失敗,莫要說你,就是哀家也要跟着受牽連。”
頓了頓:“你…可明白?”
富得海此刻心驚肉跳,難道上面那位主子下了死命令?
“奴才明白。”命都搭在裡面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唯有盡心盡力完成老佛爺的交待纔有活命的機會。
上面那位主子可不像老佛爺這般對他們仁慈。
那手段,狠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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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紫凌坐在亭臺水榭賞着水中嬉戲的錦鯉,小手中時不時的灑下一些捏碎的糕點吸引的錦鯉爭搶着美味兒。
這一羣的錦鯉中有兩條錦鯉最是霸道,擺尾有力,鱗甲奪目,魚目有神,爭搶起糕點最是厲害,其餘的錦鯉幾乎不敢靠近這兩條威武霸道的錦鯉,只能眼饞的在一旁游來游去。
兩鯉相爭,誰也不肯想讓,甚至在紫凌灑下糕點的那一瞬間躍出水面爭食。
紫凌不由的笑了,魚兒尚且知曉爭搶,何況人呢?
還真應了宮清羽那句話,魚有魚的煩惱,只是世人不知而已。
紫凌將手中所有糕點全部灑了下去,撣了撣手上的殘餘的糕點屑,起身,準備離開時,不遠處傳來匆忙的腳步聲。
擡頭看去,一名侍衛急色匆匆的走來,應該是有重要的事兒稟告尉遲胤洛。
只是,這侍衛有點眼生,貌似剛來東宮不久。
紫凌身子一側,擋住欲從她眼前走過的侍衛,成功的看到侍衛眼中的急色。
“沒有規矩,看到本宮在此也不知行禮?”紫凌叱道。
東宮中的侍衛壓根就沒有把女人當主子的自覺,所以他直接忽略了坐在水榭中賞魚的太子妃。
這條水榭長廊又是去太子宮殿的必經之處,這會兒被太子妃攔住去路,他心中那是一個急啊!
“屬下有要事稟告太子殿下,還望太子妃行個方便。”侍衛按耐着心中的焦急,不冷不熱的對紫凌道。
紫凌視線掃過侍衛清秀的臉,嘴角浮出一抹森冷的笑,這侍衛還真不把她這太子妃放在眼裡呢。
她小臉一冷,厲聲道:“找個要事的理由就可以無視本宮了麼?誰給了你這奴才的膽子?”
侍衛知道紫凌是個會打壓人的,太子殿下的那幾個良娣和寶林不就被她打壓的連一個好住處都沒有?
太子殿下討厭這些女人,倒是給了太子妃狐假虎威的機會,真是可惜了那幾個天仙似的美人兒。
侍衛未把狐假虎威的紫凌當回事兒,在他看來,這女人雖貴爲太子妃,但在太子眼中不足一根毛髮的重量,他無所畏懼。
當下也冷起了臉:“太子妃耽擱了太子殿下的要事,付得起這責任麼?”
這話說的極重,是個知趣的女人都會讓出道來。
紫凌冷笑一聲:“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威脅起本宮,好的很吶~”
她側身讓出一條路來,侍衛立即挺直了腰桿子走過去,她忽然出聲道:“這條路本宮暫時給你這奴才讓出,一個時辰後,本宮希望還能看到你安然的從這條路走出去。”
侍衛身子一怔,是個傻子也能聽出太子妃威脅他的話了。
他本不應該怕太子妃,但這幾日太子妃的做法讓他不的不承認,她是一個兇狠的女人。
是的,太子妃給他的印象就是兇狠,拿着皇上給的特權正大光明的兇狠。
他毫不懷疑若現在就這般走了,太子妃會想辦法給他治罪。
想到這一點,侍衛立即轉身,聲音也矮了幾分:“太子妃饒命,屬下這是迫不得已啊~”
紫凌沒說話,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無形之中給人之中威壓。
太子妃到底是主子,他只是個奴才,主子要捏死奴才,那比捏死一隻螞蟻都容易,剛纔一時糊塗和太子妃頂撞,現在後悔萬分。
“奴才該死,給太子妃賠不是,求太子妃饒過奴才吧!”侍衛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屬下直接自貶成奴才了,雖是兩字之差,但屬下終究比奴才好聽些。
紫凌見侍衛被打壓的差不多了,緩緩的開了口:“本宮到底是個心軟的,也不忍心處罰你這不懂事兒的奴才。”
侍衛心下一鬆,還沒來得急高興,頭頂就傳來讓他一陣頭皮發麻的話兒。
“本宮是太子妃,幫太子分憂也是分內之事,本宮這麼說,你這奴才應該能聽懂本宮的意思。”
他怎能聽不懂?
事到這一步,他也知道若自己不說,太子妃沒那麼容易放過自己,腦子運轉中,心生鄙夷,太子妃爲了得到太子殿下青睞還真是想要什麼事都參與。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女子該能參與的,太子妃這樣無疑是找死。
侍衛低垂的眸中閃過一道陰冷的笑,把這事兒告訴這自作聰明的蠢女人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奴才明白,奴才明白。”侍衛臉上掛着討好的笑,繼而又道:“宮中出大事了。”
紫凌蹙着眉問:“什麼大事?”
“鳶妃娘娘今日臨盆,竟生出一個血淋淋的小狸貓,不僅驚了聖上,那小狸貓還把聖上的手背撓出五條血印來。”侍衛說的繪聲繪色,紫凌聽着心中一驚,不過鳶妃生出小狸貓是件天方夜譚的事兒,人怎麼可能生出狸貓來?這其中恐怕有人在搞鬼。
而且,剛出生的小狸貓根本不會撓人,這小狸貓卻能傷皇上,足以說明有人想要治鳶妃於死地。
“就在奴才們拿着棍棒欲打死那隻小狸貓時,發生了一件怪事兒。”侍衛繼續道。
“什麼怪事?”紫凌問道。
侍衛神秘兮兮的左右看了看,確定四下無人後低着嗓子道:“那小狸貓居然流淚了。”
紫凌呼吸一窒,心中訝異,小狸貓會流淚?怎麼可能?莫不是和土豆一樣,成精了?
土豆畢竟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又和她生活了那麼長時間纔有了人的情緒,那小狸貓…。
“皇上如何處置那小狸貓的?”她倒是有興趣去看一看那小狸貓,究竟是什麼讓那小狸貓有了人類的情緒?
侍衛低聲小心翼翼道:“這事兒說來怪極了,皇上正要處死小狸貓時,一陣陰風吹來,小狸貓就在皇上眼皮子低下消失不見了。”
紫凌琉璃閃過深思,這小狸貓當真古怪,皇宮中大內高手如雲,想要無聲無息的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消失,並不是一間容易的事兒。
“後來如何?”她道。
“後來皇上下令,錦衣衛指揮使嚴格搜查皇宮包括每一個角落,明日午時前必須找到小狸貓,若有誰敢私藏那小狸貓,一併論罪。”侍衛道。
紫凌瞳孔微微一縮,抓住了侍衛這句話的重點:一併論罪。
這小狸貓到底是用來陷害誰的呢?
“鳶妃娘娘現在如何?”紫凌又問。
“鳶妃看到生出來的是個小狸貓,又撓了聖上的龍手,當場嚇的昏了過去,到現在還沒醒呢。”侍衛說到這兒打住,後面的話不用說紫凌也知道鳶妃這輩子算是毀了。
皇上既然要處死小狸貓,就是認定了小狸貓是妖物,那生下小狸貓的鳶妃不也成了妖物?
紫凌知道,皇上這段時間很是寵愛這位二八年華的稚嫩鳶妃,但自古帝皇多薄情,皇上怎麼可能接受的了自己的愛妃生了一個小狸貓?
“知道了,你下去吧!”紫凌擺擺手,示意侍衛退下。
不知爲何,心中會忽然升出一股強烈的不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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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尉遲胤洛很忙,幾乎每天都未能按時下早朝,紫凌基本一個上午也沒看到他從門前走過。
深夜,他也未來過,紫凌趁着夜色出過房門,卻看到書房的火燭是明亮的。
朝中也出事了麼?
紫凌沒有打擾尉遲胤洛,又靜悄悄的的返回自己房中。
躺在牀上,她雙手枕在頭腦勺上,沉思着這兩天發生的事兒。
鳶妃一醒來就被打入冷宮,聽說第二天就瘋了投井自殺,撈上來時屍骨冰涼,而且手背和臉上出現一層似動物般的白毛,這一現象讓整個皇宮中的嬪妃包括皇上都驚呆了。
衆人猜測芸芸,說鳶妃是貓妖幻化的,現在死了原型畢露。
鳶妃的父親是禮部尚書,喪女之痛本就悲了一頭白髮,這下自己女兒又被說成貓妖幻化,當場起的吐血,一病不起。
聽說皇上最近也病了,有人說皇上是沾了鳶妃的妖氣纔會龍體欠安,務必要找到那小狸貓施以火刑,才能掃除皇上身上沾的母妖妖氣。
但派錦衣衛指揮使查遍了的皇宮,卻一直未找到小狸貓,衆人又有猜測,定是誰私藏了那小狸貓,用那小狸貓來克皇上。
其中之心不說也明,就是有人想要造反,取而代之。
但這一猜測到底是被國師壓了下來,理由很簡單,空中未出現第二顆帝王星,那意思也就是沒有人企圖謀反想要奪皇位,這猜測是無稽之談。
但國師的話雖然壓下了造反一說,卻無法壓下邑州那突如其來的一場瘟疫。
頓時,民間謠言四起,妖星降世,瘟疫肆掠,百姓遭殃,遍地屍骨。
這次瘟疫來勢洶洶,幾乎把龍體欠安的皇上壓的喘不過氣來。
故而,皇上不顧太后的強烈反對把朝中很多事情交給了尉遲胤洛。
當然,這幾天尉遲麟宇也從“失去”紫凌的痛苦中走了出來,出現在早朝之上。
這一切,表面看似乎對小妖精殿下有利而無弊,但紫凌卻隱約覺得好似有什麼陰謀正在悄悄進行着。
她絕不相信小狸貓的事兒會有那麼簡單。
然而,在三天之後,一切印證了她的猜測。
錦衣衛指揮使一直沒有搜查到的小狸貓出現在了尉遲胤洛書房,所有的矛頭一瞬間全部指向尉遲胤洛。
皇上勃然大怒,當即廢太子,並把尉遲胤洛圈禁在了東宮之內。
所有的權利一併收回,此時的尉遲胤洛猶如天堂跌入了地獄,東宮也變得岌岌可危。
這一次,讓紫凌徹底的見識到皇家的冷酷無情,哪怕小妖精殿下是皇上最寵愛的兒子,最想捧上皇位的兒子,但在皇上沒有把皇位親手交給尉遲胤洛的時候,皇上是決不允許有人觸碰他的皇權。
流言猛於虎,皇上到底是把有人想造反的流言聽進了心中。
而且,邑州瘟疫一事也推動了皇上廢掉尉遲胤洛這個“私藏”小狸貓的太子。
尉遲胤洛被圈禁的很嚴密,門外有數名武功頂級的錦衣衛把守,寢宮的所有窗戶都用厚實的木板釘的嚴實,皇上下令禁止任何人看望廢太子,就連紫凌想要夜裡偷偷的溜進去都是不成的。
紫凌很納悶一件事兒,小妖精殿下像這麼容易被打倒的人?
根本不像嘛~
可爲什麼他被廢之際卻一句解釋都沒有?他這是明知解釋沒有用?還是故意被廢?
難道做膩了太子?
紫凌猜不透尉遲胤洛的心思,看到被她打壓的那五個女人害怕的在她面前哭的稀里嘩啦,她心中一陣煩躁。
這五個女人本以爲進了東宮,或許可以盼得尉遲胤洛當上皇上,她們也就成了人人羨慕的嬪妃,現在尉遲胤洛一被廢,若皇上再治尉遲胤洛的罪,她們全部要被牽連進去跟着倒黴,這還沒享福就倒黴,誰心中想着不爲自己感到不值?
可,在她面前哭有用麼?
紫凌煩不勝煩,一掌拍在桌子上:“你們哭夠了沒有?”
五人皆被嚇的一驚,看到臉色冰冷的紫凌,她們忽然心頭升出一種害怕又畏懼的感覺來。
當然,紫凌的處事不驚也深深的震撼了她們。
五人被驚的一時間忘了哭泣。
紫凌掃過她們的臉,冷冷的道:“太子殿下如今還未被問罪,天塌下來有本宮這太子妃在你們頭上頂着,你們怕個屁?”
明明粗辱的話,此刻聽在五人耳朵裡卻猶如天籟。
“全部把眼淚水給本宮擦乾淨,本宮沒有哭之前,誰也不準哭,誰敢哭一聲,本宮就給誰一個耳光嚐嚐。”
“他媽的,像哭喪似的。”紫凌罵道。
五人嚇的也顧不得端莊的形象,擡起衣袖就去擦臉上的眼淚鼻涕。
擦乾之後,屁都不敢吱一聲。
打發掉五個鬧心的女人,紫凌眼中忽然閃過一個明黃的色彩。
她摸到頭山的金鳳釵,拿下來轉在手中看了看,琉璃逐漸變深,片刻之後,小嘴勾起一抹笑,握住金鳳釵出了門。
紫凌沒有想到在半路會碰到尉遲麟宇,看樣子他是去慈寧宮找太后老妖婆的。
尉遲胤洛被廢了太子,最得意的無非就是尉遲麟宇和太后老妖婆,皇上若再立太子,恐怕會直接提尉遲麟宇上位。
尉遲麟宇看到紫凌的容顏後,震驚的站在原地說不出話來,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腿腳朝她走來,顫着聲音道:“凌…凌兒…”
“六殿下,您認錯人了,本宮…咳咳,妾身不是您口中的凌兒。”紫凌斂去眼中光芒,微微福身行禮。
尉遲麟宇見她溫柔賢淑的模樣和凌兒的性子相差甚遠,神識迴歸,乍一看眼前的女人確實很像凌兒,但仔細看去,卻發現她皮膚暗黃,沒有凌兒小臉的精緻,她和凌兒相差甚遠。
“你就是父皇選給尉遲胤洛的妃子?”他打量着她。
“嗯,是的。”紫凌並不擡頭看尉遲麟宇,一副小家碧玉的樣子。
尉遲麟宇忽然朝她走進一步,手指捻着她下巴,強迫她擡起頭來,赤黑的眸撞入她的琉璃之中,見她琉璃中氤氳水色,秀眉微顰,一副惹人憐愛的模樣,他心中一軟,心神飄飛。
若凌兒也如眼前的女子一般嬌弱可人該有多好?
想到那已經香消玉損的絕美少女,尉遲麟宇的心臟抽痛起來。
他手指微鬆,放開了她的下巴,一句話未說,手下意識的按住發疼的心臟朝前走去。
紫凌揉了揉被他捏疼的下巴,邊走,心裡邊把尉遲麟宇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通通罵了一遍。
走到容妃之處,尉遲麟宇被她從外到裡都罵的翻了過來。
容妃像似早就料定她會來找她一般,臉上掛着笑容,吩咐宮女煮茶奉上。
若說今天之前容妃送金鳳釵是爲了討好巴結她這太子妃,希望與她達成聯盟對付太后老妖婆,現今尉遲胤洛被廢去太子,容妃就是等她這已經沒有太子妃頭銜的女人來巴結她,投靠她與太后老妖婆作對。
這也是僅六歲的她種下的因,如今得到了容妃無時無刻不想報復太后老妖婆的果。
畢竟太后老妖婆可是爲了尉遲麟宇這心愛的孫子狠下殺手要對容妃的女兒出手了呢?
導致容妃的女兒至今不敢回皇宮,容妃大概是想放手一搏,拉攏各方勢力扶持自己兒子與尉遲麟宇一爭高下。
爭贏了,她的女兒自然就無所忌憚的回到皇宮,成爲尊貴的公主。
紫凌是個明白人,來之前早就把這些分析的透徹,來之後容妃口中隱約透露的大概也就是這意思。
所謂兩幫相爭漁翁得利,現今尉遲胤洛被廢,她不介意來做一回漁翁。
誰叫這些人真的把她當成可以利用的蠢貨?她若不成全他們多不好意思?
於是,紫凌也透露出想要投靠容妃的意思,臨走時,容妃笑的合不攏嘴,眼中精光閃閃,當真是一隻萬年的老狐狸。
這幾天,朝中局勢瞬息萬變,紫凌不動聲色的把這一切暗收眼底,大部分空餘時間,她會去尉遲胤洛的宮殿前,門口有冷峻帶刀的錦衣衛。
這些看門狗東西。
紫凌心中暗罵,卻什麼也不能做,那些看門狗一雙雷達似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生怕她闖入尉遲胤洛寢宮似的。
紫凌靜靜的站着,彷彿透過那扇緊閉的大門,能看到寢宮內的情景,小妖精殿下現在不需批閱奏摺了,他應該是慵懶的躺在偌大的牀上休息罷!
可,這一連“休息”這許多天不見陽光和呼吸外面的空氣,他也會覺得寂寞壓抑吧?
紫凌心中很是煩躁,以前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站在他的寢宮門口望眼欲穿的想要看她一眼。
寢宮中的男子似乎感覺到了她的到來,緩緩響起一曲蕭聲。
清幽的似小溪流水,悅耳怡神,漸漸的迴旋婉轉,恰如三月暖陽,清風一襲,桃花妖綻。
忽然,蕭音一轉,紫凌頭頂的天變黑了,一輪偌大的圓月似銀盤高掛。
紫凌驚訝,這…又是入了他蕭音的幻境?
眸隨音去,果然,他一襲紫衣站在月下吹簫,潔白的月光似在他身上鍍了一層月華光暈,風微揚,吹起他衣袍翻飛,讓此時的他看上去不似凡人,似腳踏祥雲隨時可能隨風而去的妖仙。
他就是如此矛盾的結合體,似妖似仙,完美的不可思議。
他鳳眼幽幽,卻專注的看着她,彷彿這一曲蕭聲是特意爲她而奏。
紫凌知道,他這一曲確實爲她而奏。
她此刻有很多話想要問他,可話到脣邊,她又不忍心打斷這美麗如夢的蕭聲。
紫凌把想問的話吞回肚子裡,如他一般專注,專注的看着他,靜靜的聽他這一曲。
蕭聲再美,總有落時,音止,月下的紫衣妖仙手指一轉,蕭拿離薄脣,幻境的畫面未因他的蕭聲停止而發生變化。
他看了她許久,沒有擁她入懷,沒有熱情親吻,只是靜靜的看了她許久。
久到她覺得這一刻可能會變成天長地久。
他薄脣輕啓,說了兩個字:“等我。”
如珠玉落盤似的灑在她的心上,等他?什麼意思?
等他出來麼?
她剛想問,卻發現眼前的畫面已經變成黑白,他妖紫的衣袍,如玉的容顏也變成黑白,然而,他變成黑白的瞬間,卻是那麼的雋秀無雙,比那山澗清泉還要靈氣清美。
不過片刻,所有的黑白畫面都被一點一點的擦去。
月夜褪去,天又亮了,眼前的一切又恢復如初,只是,那寢宮裡的蕭聲停了…
紫凌看見守着門口的錦衣衛眼神皆露出迷茫,似剛從夢中睡醒,她眸中閃過狡獪。
方纔她看到的小妖精殿下,應該不是幻境,他真的出來了…如幽靈般的出來了…
忽然,鼻子有些酸,眼淚似要掉下來,她就知道,這區區兩扇宮門怎麼可能關的住小妖精殿下?
第二日,當紫凌得到一個消息的時候,拿着把刀衝到尉遲麟宇面前砍死他的心都有了。
他居然敢向皇上提議讓尉遲胤洛去邑州察看瘟疫和處理那些瘟疫而死的屍體。
她得到消息,邑州這次瘟疫十分嚴重,外面的人已經把邑州圈爲死亡之城,就是當地的衙門,也不敢派人進入邑州城,甚至有人提議放一把大火把邑州所有染上瘟疫的活人全部燒死在裡面。
若不是考慮到大火易放難收,他們在就那麼做了。
這時候讓尉遲胤洛去不等於送死?
就在她得到這消息一個時辰內,紫凌習慣性的去尉遲胤洛寢宮門口站站時,聽到裡面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彷彿要把肝膽咳出來一樣。
這是怎麼了?
昨天尉遲胤洛還好好的。
紫凌心中焦慮,顧不得那許多,就往寢宮走去,卻被兩個錦衣衛橫刀攔在門外。
“皇上有旨,不準任何人接近廢太子。”機械的冷聲調。
“大膽狗奴才,你沒聽到大皇子身體不適一直在咳嗽麼?你們還不給本宮請御醫來?大皇子身體若有萬一,你們誰承擔得起這責任?”紫凌冷厲的吼道。
錦衣衛未被紫凌的話嚇到,反而露出譏嘲:“咳幾聲嗽而已,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請御醫?皇上可沒說允許御醫可以進這圈禁起來的宮殿。”
牆倒衆人推,錦衣衛此刻的狗嘴臉和平常見到太子殿下那副諂媚的樣子完全相反。
紫凌眼睛危險的眯了眯,捏緊的拳頭有種要殺人的衝動。
若這不是皇宮的話…。
“你這狗奴才,就這麼確定大皇子翻不了身?”她這話說的很陰冷。
錦衣衛被她問的一愣,見紫凌眼中凌厲的氣勢,心中到底有些怵,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可笑,眼前的小女人更加可笑。
一個廢太子,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翻不了身,更何況這廢太子即將要去邑州那座死亡之城,想活着出來?
難嘍!
“大皇子翻不翻的了身,卑職不知,卑職只遵聖命,還望大皇子妃莫要爲難卑職。”冷漠的語言,譏嘲的態度,完全不把紫凌放在眼中。
紫凌手指捏的咔咔作響,錦衣衛卻毫不放在眼裡…。
啪~
錦衣衛只覺得眼前一道白光閃過,臉上就捱了一耳光子,鮮紅的五指足以看出打他之人用了多大的力氣。
這一幕也看呆了一旁其餘的錦衣衛。
紫凌從懷中拿出一塊淡紫色的手帕,擦拭着方纔打了錦衣衛一耳光的手,一根玉指一根玉指的擦拭着,極爲細緻。
“打你這狗奴才一巴掌,本宮心裡舒服多了。”她笑着把擦拭完手指的帕子丟到地上,嫌惡的說道:“真髒,像手上沾了狗屎一樣。”
被打的錦衣衛氣的雙頰通紅,打了他的臉,說狗屎,那他不就成了狗?還是一隻臉上塗了狗屎的狗?
錦衣衛氣的揚起手掌,紫凌瞅見他這架勢,忽然大喊起來:“狗奴才打主子啦~快來人啊~”
初燁立即從不知名的角落裡衝了出來。
“初燁,把這狗奴才給本宮抓住。”紫凌指着臉被打紅的錦衣衛說道。
初燁身手極好,似風速一般把那錦衣衛抓住:“大皇妃,如何處置這無法無天想打主子的狗奴才?”
紫凌心中給了初燁一個大拇指,乾的漂亮,問的漂亮。
“打斷這狗奴才的雙腿,丟出去喂狗。”紫凌當機立斷。
她本就不是什麼善良的人,如今她的男人在裡面咳嗽咳的撕心裂肺,這狗奴才不願意叫御醫前來,明顯是想看着她男人死了。
而且,尉遲胤洛爲何會忽然咳嗽?她絕不相信那是普通的感冒咳嗽,很有可能是有人想要她男人的命。
這批錦衣衛只怕早就被人買通了。
敢動她的男人?
她會讓那人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誰敢動我的人?”一道冷冽的聲音橫插進來。
來的是一個身穿錦衣衛飛魚服的男子,英挺的面容,冷峻的表情,凌厲的眸,腰間斜掛一把腰刀。
此人正是錦衣衛首領,陸雨化。
陸雨化是皇上心腹,武功極高,平時並不多話,除了皇上,他並不理會任何想要拉攏他的嬪妃或是大臣。
陸雨化這人就是屬於皇上身邊的忠犬,一隻冷峻的“鬼獒”。
忠心並兇殘。
當然,這隻“鬼獒”咬對皇上起異心的人,對屬下,他還是很護的,這也就是爲什麼錦衣衛所有人都臣服他的原因。
試問,誰不想跟在把自己當回事的主子下面做事兒?
紫凌知道此人難以對付,她對初燁使了一個眼色,嬌小的身子擋在“鬼獒”前面,目光同樣會以冰冷:“本宮敢動你的人,如何?”
紫凌話音剛落,被初燁抓住的錦衣衛就傳來一聲慘叫,他跪倒在地上,那雙腿顯得沒有一點活力。
這雙腿算是廢了。
衆錦衣衛看到兄弟慘遭初燁毒手,唰的一下,全部拔出腰間的刀來,陽光下,刀面冷如冰,寒光森然。
“大膽錦衣衛,你們真想弒主不成?”紫凌大吼一聲,人雖嬌小,氣勢蓋天。
陸雨化看着眼前攔着他的嬌小女人,黑眸閃過凌厲,若是一般人見着他這眼神,恐怕嚇的渾身哆嗦,而紫凌卻仰着頭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
兩道冷冽的光芒在半空中碰撞,誰也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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