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歡,舊愛?
紫凌心中咯噔一聲,她不認爲尉遲胤洛是個會多嘴的人,從苗疆回來,她也就今早剛和尉遲胤洛分開而已,又是誰把她和尉遲胤洛好上的事情告訴了宮清羽?
紫凌自知對他有愧,心中虛的很,低着頭,也不敢吱聲,手指互絞着,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宮清羽算是個有耐心的,等了半天,她一句話都未有,再多的耐心也在慢慢消失。
但看她此時似犯了錯的孩子般低着頭,與平時風流倜儻的小公子判若兩人,宮清羽又不忍對她逼迫的太狠。
可心中那股子難受很不舒服。
宮清羽緩緩矮下身,雋秀的手掌放在她手背上,輕嘆一口氣,輕聲道:“小公子還記得對清羽說過的話麼?”
紫凌心中一陣愧疚,她當然記得,只是現在有了尉遲胤洛,她已經沒有資格再喜歡宮清羽。
見她眸子還是低垂着,不看他一眼,宮清羽月華似的眸子暗了暗,很快又恢復了常色。
“倘若不喜,不愛,小公子就不該一次又一次的招惹清羽,既然小公子攪了清羽的心境,就不該如此冷漠相待。”
紫凌心中知曉宮清羽說的沒錯,是她招惹他的,現在又和尉遲胤洛好上,這算一種背叛,倘若這事兒發生在她身上,她亦接受不了這樣的對待。
此刻,她覺得自己在宮清羽面前像個負心漢。
既然做過了,終究是要面對。
紫凌咬了咬脣,擡起頭,帶着歉意道:“清羽,我知道現在說什麼便是一個錯字,但…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你怪我也好,罵我也罷,我只能對你說聲抱歉。”
宮清羽臉上瞬間一白,扯出朵曇花一現的便凋零的笑:“我不要聽抱歉。”
紫凌見他眼神似受傷般看着她,心中莫名一疼,好想像以前那般把他摟在懷中好好哄一番,但現在卻…不能。
有些感情就算心中有,她亦給不了宮清羽,她已經負了宮清羽,如何能再對不起尉遲胤洛?
“清羽,這次是我對不起你,你不想聽抱歉,我便收回那句抱歉,我欠你的,哪怕用盡一生也會還你,你還有什麼想要的?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替你拿來。”她知道這樣說也許宮清羽會生氣,但她不知道除了能給他別的補償,她還能給他什麼?
聞言,宮清羽手指收緊,捏的泛白,良好的修養讓他再氣也未把心中的話吼出來。
她就這樣打發了他麼?
當他宮清羽是什麼人?
菩薩心腸?
他宮清羽從來就不是…
鳳眼中的清冽被劃開一道口子,憤怒的情緒從口子中不斷的浮出,幾欲沾滿整個鳳眸。
紫凌低垂着頭,並未發現宮清羽的異樣,那段話說完,她便怕看到他更加受傷的眼神。
“我想要什麼?”忽然,他嘴角扯起一個詭異的冷笑。
紫凌感覺到周身溫度急速下降,一股詭流暗暗涌來,她一驚,剛擡頭,就被一隻大手按住了頭腦勺,脣上一涼,她驚訝的瞪大眼睛看着強吻她的男人。
宮清羽含住她的脣瓣,舌尖挑開她的貝齒,帶着怒氣攪動她的丁香小舌,將她嘴裡的味道嚐遍。
紫凌傻了片刻,回神後,心中大驚,想也未想就伸手去推他。
宮清羽似早有防備,指尖輕彈,金絲線繞住她的手腕,反鎖椅背上。
他的吻更加熾烈,和平時的清冷相差巨大。
紫凌手不得動,雙腿又被他壓住,唯一能動的腦袋左右閃躲,似要躲開他熾烈的吻。
她來之前如何也沒想到,宮清羽這樣清冷的男人會做出這麼瘋狂的舉動來,猶記得第一次他和她親吻,他只是輕輕的碰了一下她的脣,連多留片刻都爲敢就離開了。
她一直以爲宮清羽若動了怒氣會甩袖而去永遠的不理她,這也是她做好的最壞打算,卻沒想到…現在比她做好的最壞打算還要糟糕。
宮清羽見她躲,雙手捧住她的小臉,使看着自己,微喘着氣道:“這便是我想要的,以前能做到,現在做不到了麼?”
“欺騙了我的感情,現在又想抽身?這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兒?”
說罷!他又低下頭,狠狠的吻了上去,極盡的攪裹着她的舌頭,眸中卻沒有一點欲色。
“唔唔…”紫凌被他捧着臉,現在是動不得半分,嘴裡被堵着也說不了話,除了悶悶的唔聲,也發不出別的聲音來。
幸好宮清羽雖強吻她,到底還是名君子,他未像尉遲胤洛般把手伸到她衣服裡亂摸。
若他發現她是女子,便會以爲她從開始就抱了欺騙他的心裡,用小公子的身份調戲他,欺騙他。
那她就真的是百口莫辯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離開了她的脣,雙手放了她的小臉,轉身便離開屋子,快的紫凌都未看清他臉上表情。
紫凌被捆在椅子上,小嘴被他脣舌裹的如滴血般的紅,此時正張開着大口呼着新鮮空氣,她臉上緋紅一片,缺氧太久造成的結果,方纔,她差點被他吻昏過去。
片刻後,她呼吸漸穩,心中對宮清羽的性子還是有些瞭解的,她就說宮清羽是個生氣起來會跑的,果然…這不跑了?
但…你跑也別把老子捆在椅子上啊!
紫凌手腕用力掙扎了幾下,勒出幾條血痕,卻還是無法掙脫金絲線的束縛,心中嘆氣,難道今晚要被綁在這椅子上一整夜?
哎~
自作孽不可活~
次日,破曉。
紫凌睜開眼睛,朝房中望去,宮清羽還未歸,自個還被綁在椅子上,渾身肉酸,骨頭疼。
她動了動頸脖,酸的咔嚓作響,老這麼被綁着也不是個事兒,紫凌眼中精光一閃,妙招浮上心頭。
她腳點地,弓着背,椅子背在身後,像駝背兔子似的蹦出了房門。
涼亭中的司徒雲看到從房間裡蹦出來的人,臉上露出驚訝,站起身說道:“大哥,你看。”
司徒風順着司徒雲手指視線過去,便看到某個非常狼狽的小公子正揹着椅子往外蹦。
紫凌耳力極好,一聽這聲音便知是司徒雲,這兩貨還沒死心呢?還賴在天下第一莊等宮神醫治療他們身上的膿包呢?
紫凌見司徒風和司徒雲看猴似的看自己,索性也不蹦了,椅腳落地,她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抖着腿兒。
司徒雲看到紫凌此時模樣,雙眼流光一閃,滿臉的興奮,來時大哥囑咐的話當耳邊風拋到了九霄之外。
司徒風瞅着弟弟臉上春心涌動的神情,想攔已來不及,那小子身影一閃,就到了華凌身前,嘴開始發賤。
“呦,我當是誰像兔兒爺似的蹦出來,原來是華凌小兄弟啊!許久不見,華小兄弟越活越讓人匪夷所思了啊~”司徒雲本不想這樣說她,但看到她一幅見到自己就別開臉的不屑神情,嘴裡就莫名的冒出了這些譏諷的言語。
紫凌嘴角一抽,操,敢說她像兔兒爺?她哪一點像兔兒爺?她小公子是強攻好吧?
“司徒雲,你丫的有種給我解開這金絲線,我他媽有種捲起袖管痛扁你。”
司徒雲被紫凌一激,立馬捲起袖管,橫眉怒目道:“好,我看你有多大的能耐扁本少爺。”
說罷,氣呼呼的幫她解起金絲線來。
司徒風踏着輕功而來,一把拽住司徒雲手臂,道:“雲,別上了華凌的當,宮神醫綁她自有道理,我們是來求醫的,少管他們之間的閒事。”
這挨千刀的司徒風,她差一點就能獲得自由了,他偏來橫插一腳…
司徒雲腦筋是個活絡的,經司徒風如此一說,恍然大悟,指着紫凌道:“好你個小混蛋,居然騙本少爺幫你解金絲線。”
說罷,也不知道是想揍紫凌,還是想咬紫凌,反正就掙脫了司徒風的手掌,往紫凌身上撲去。
這一撲不打緊,紫凌坐的是椅子,根本沒法逃脫,還是會翹頭的,司徒雲這人高馬大的…直接把椅子帶着紫凌撲到了地上…。
司徒雲也沒想到自己這麼猛,眼瞅着她後腦勺就要着地,他臉色一變,手托住了她的腦袋,抱着她一翻,自己後背砸在地上,她卻被眼明手快的大哥抓住了椅背,安然的坐在椅上。
咔嚓!
司徒雲明顯感覺到自己背上兩聲響,司徒風朝他伸手來時,他躺着未動,苦逼道:“大哥,我背上肋骨斷了一根。”
紫凌聞言,哈哈大笑:“活該啊~”
司徒雲見她笑的小沒良心,心肝肺都氣炸了,罵道:“你他孃的有沒有人性?老子要不是因爲救你,能斷肋骨?早知道就該讓你摔成老子這德行。”
紫凌翻了一個白眼:“你他媽的沒聽過一句話嗎?害人終害己。”
“…。”司徒雲。
一個上午的時辰從眼前飛逝。
紫凌苦逼的坐在椅子上,朝涼亭中瞅去,嚥了咽口水。
那兩個傢伙絕壁是故意的,有好吃的也不知道帶她分享一下,她從昨日到現在一粒米都未吃,現在肚裡唱的不是空城計,而是要命悲歌。
司徒風也是個厲害的,司徒雲被摔斷肋骨,他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法,在司徒雲背上拍了兩下,司徒雲就活蹦亂跳了。
丫的這麼厲害也幫幫她啊!一招斷了這椅背,她也好正常走路啊~
宮清羽跟她玩起了失蹤,到現在鬼影子也沒看到,她派來天下第一莊的十大高手也鬼影子都沒看見,大概是宮清羽防止她逃走,故而支走了她的人。
紫凌有些頭重腳輕,宮清羽到底想要哪般,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把她關在這小院?
這是不讓人活了?還是不讓她活了?
紫凌閉上眼睛,不去看涼亭中那兩個光顧自己吃,不顧他人餓的醜惡嘴臉。
咕嚕嚕…
肚子又唱催命歌鳥。
不一會兒,一陣香味撲鼻而來…。
紫凌吞了吞口水,睜開眼睛,看到某個欠扁貨拿着一個大鴨腿,眉開眼笑的在她面前顯擺。
“想吃麼?”司徒雲揚起手中鴨腿,笑道。
紫凌知道司徒雲是個缺德貨,她若說想吃就着了他的道,嘴巴一抿,什麼話也未說,繼續閉上眼睛。
她相信宮清羽不會把她餓死在這裡。
鴨腿的香味越來越近,好似…到了她嘴邊,紫凌心道他不會有這麼好心,也未張嘴去咬,鴨肉伸入她嘴裡,紫凌再次睜開眼睛。
司徒雲笑道:“我在你心中就那麼壞?吃吧!”
紫凌有些懵了,這貨絕壁不是什麼好鳥,上午還笑她兔兒爺呢,這會兒怎變了個人似的?
有的吃紫凌也不客氣,大口吃了起來。
“慢點吃,別噎着,我這兒可沒準備你喝水的茶杯,噎着難受莫要找我。”見她吃的狼吞虎嚥,他眼睛笑成了月牙兒。
紫凌懶得和他廢話,不一會兒把鴨腿吃了乾淨,肚子裡好過一些。
他從袖口裡掏出一方手帕,還算溫柔的替她拭去嘴邊油漬。
紫凌看着他的一舉一動,緩緩說道:“你這般殷勤是想要我在宮清羽替你們說情吧?”
那膿包爛皮膚的滋味不好受,她可不以爲司徒雲給她吃的沒有這層目的。
“華小兄弟知道就好。”本是好心看她快要餓昏過去,送些吃食給她,反而被她說成有目的,司徒雲心中有氣,索性隨了她的話,反正他和大哥身上的膿包也拖不得了,她若肯幫忙最好不過。
紫凌鄙夷的瞅了司徒雲一眼,嘆氣道:“若司徒二公子半個月前這般對我客氣,興許我還能說動宮神醫幫兩位治療身上的膿包。”
“可現在…司徒二公子看我這樣…都自身難保了,還能幫你們說動宮神醫?”
司徒雲仿若沒看到她眼中的鄙夷,反正這小混蛋一直把他當壞人,他也沒指望她有朝一日把他當好人,只是…他有些好奇…這小混蛋究竟如何得罪了宮神醫?
看她被綁的樣子,就知道宮神醫這次氣的不清。
“你該不會是在外面亂搞別的男人被宮神醫發現了吧?”他知道這小流氓是個好色的,見到漂亮男子更是魂不守舍。
被司徒雲一屁彈中,紫凌嘴角微抽,也沒什麼好說的,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
司徒雲見她悶不吭聲,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心中一陣不舒坦,嘴上揚着笑道:“華小兄弟好豔福啊~這半個月裡沒見到又搞上新鮮美男了?跟哥哥說說,又搞上哪家漂亮公子哥了?”
面對司徒雲的打趣,紫凌送了他一個大白眼:“我搞誰家公子哥關你屁事?你先吃蘿蔔淡操心,管得着麼?你?”
司徒雲碰了一鼻子灰,冷哼一聲:“色膽包天的小混蛋,招惹了宮神醫還敢去外面招惹別的男人,簡直不要命了,活該啊你。”
確實活該,不活該能被綁了一個晚上加一個上午?
紫凌閒着也無聊,和司徒雲鬥起了嘴,兩人鬥着鬥着,不知誰先開頭提起了殺手盟和暗閣的最近發生的爭鬥。
紫凌半個月不在四海賭場,這一回來就因爲尉遲胤洛和宮清羽的事兒亂了心智,自然也不知道最近江湖之事,聽司徒雲這麼一說,她心中敲響警鈴。
“你是說殺手盟有訓練出來一批新的殺手?而且武功都非常高強?”她記得殺手盟被君塵悠的暗閣滅了一大半勢力,就算再怎麼蹦也不過是跳樑小醜,不足爲奇。
莫非,這股新勢力是太后老妖婆援助的?
是了,太后老妖婆可是有個厲害的大將軍王哥哥,家族勢力的太后強大的後盾。
“嗯,這一批殺手有些古怪,暗閣不是其對手。”司徒雲道。
“古怪?怎樣的古怪法?”紫凌心中一個突凸,心中忽然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寒意。
雪暗香此時恨她入骨,又知曉她的兩個身份,除掉君塵悠和暗閣便是瓦解她勢力的第一步。
司徒雲想了想,似回憶般,緩緩道:“說不出來的古怪法,殺手盟的這批殺手似乎不太像人,更像一具具殺人的機器。”
紫凌心中吃驚,急忙問道:“你是不是見過殺手盟的那些殺手?”
司徒雲見她如此緊張,譏嘲的笑道:“我有沒有見過那些殺手關你屁事,鹹吃蘿蔔淡操心,管得着嗎?你?”
拿她的話來打擊她,司徒雲心中甚爽。
紫凌沒有心思和他鬥嘴,心中陣陣寒意,此事有關暗閣和四海賭場甚至天上人間的所有人的存亡,她一點也大意不得。
她曾殺了他的屬下,雪暗香要報復,定不會放過她的人。
這纔是她最爲恐懼的…。
“司徒雲,你若把事情詳細告訴我,我便幫你在宮神醫面前求情,讓他幫兩位醫治好。”此時,她已顧不得那許多,那麼多條人命都在她手中,她如何能不顧全大局?
司徒雲也看出了她的認真,黑眸疑惑,問道:“華凌,你到底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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