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賭場
“小公子,三天前賭輸的那男人又來了。”沈書站在紫凌身邊,傾身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紫凌雙腿交疊的放在軟腳凳上,手中的玉骨扇有一下沒一下緩慢的往臉上吹着風,聽到沈書的話,她一合扇子,笑着說道:“款爺又來送錢了。”
她手中扇子在沈書手臂上輕敲一下,又道:“書兒,去準備一壺好茶,兩個大波美人,送給款爺享用。”
沈書見紫凌眼中閃着貪財的光澤,心中一笑,他們家小公子啊!只有見到銀子的時候眼睛纔會這般雪亮。
“書兒這就去辦。”
四海賭場雖是個坑錢的賭場,但裡面的服務絕對是沒話說的,四海賭場養有六大國色天香的大波美人,據說這六位大波美人比天上的嫦娥仙子還要美,胸前波濤洶涌如絕世勝景,只稍一眼變讓人永生難忘,若是埋頭吃一口,便死而無憾。
不過,美人是美,這銀子送出去卻是血淋淋的疼,曾有一富商,爲埋頭想一口死而無憾的豔福,從頭到尾,一共被紫凌坑了三百多萬兩。
坑完那富商,紫凌瞬間變土豪,富商瞬間變土鱉。
土鱉吃完豔福後,日子過的一落千丈,前因後果一想,大哭矣,虧他還做了幾十年的生意,卻還是上了小公子生意經裡的當。
君塵悠進來的時候,一縷迷人的香氣傳入他的鼻子,擡頭看去,兩個美人,長髮琯起,整個香肩露出在外,一朵大紅牡丹和一朵清雅百合分別畫在漂亮的蝴蝶骨中央,朝美頸延伸上去幾隻彩蝶。
“款爺,坐吧!”珠紗內,溫潤的聲音依舊,玉珠白紗擋着,君塵悠隱約能看到那白衣勝雪的少年,還有一把瀟灑輕敲手掌的玉扇。
君塵悠不太明白珠紗內的少年忽然安排兩名美人坐在他椅子左右兩側是何意思,若有所指的說道:“小公子這是…。”
珠紗內,傳來溫然的笑聲:“款爺在四海賭場消費已滿百萬,享受的服務自然要提高一個檔次,沉魚,落雁,你們還不快起來伺候款爺。”
“是,小公子。”兩位美人異口同聲,如夜鶯般婉轉,悅耳,似能穿透人靈魂般。
兩名美人姿態妖嬈的站起來,緩緩轉身。
貌,極美,當得起這沉魚落雁之詞。
胸,好大,似一對海波凸在鎖骨下方。
衣,好低,雪山深溝讓人鼻血橫飛。
君塵悠本就閱女不多,怎經得起這麼火爆的視覺衝擊?鼻子一熱,兩條鮮紅直流而下。
“款爺,你好不小心哦!鼻血都流出來了呢。”沉魚手持香帕朝君塵悠鼻子拭去,一對波濤洶涌在他眼前晃盪,幾乎碰撞到他手臂上。
落雁端來香茗,大波一挺,抵上君塵悠手臂,抵着他身子一顫,香茗喂至他脣邊:“款爺,這是天山雲霧茶,有降火清熱之功效,流鼻血是心火過盛所至,款爺快喝一口降降心火吧!”
君塵悠本想推開落雁,聽她這麼一說,鬼使神差的一口喝盡所有茶水。
紫凌在珠紗內把玩着手中玉骨扇,心中暗數。
一、二、三、
倒地。
撲通一聲,君塵悠昏在地上。
玉骨扇伸出珠紗簾,撩開,白衣似雪是絕色少年走了出來。
紫凌走到君塵悠身旁,蹲下身來,玉骨扇擡起他的漂亮的臉頰,放正看了看。
果然是他,君大俠。
“小公子,這人一身的血腥味,定是殺手無疑,他屢次來找小公子,恐怕會小公子不利,不如趁他昏迷,我們…。”沉魚從青絲上拔出一根鋒利的玉釵,若秋水般的眸子閃過一道厲色,對着君塵悠咽喉刺去。
紫凌玉骨扇一擋,制止沉魚的動作:“這人的性命暫時留着,本公子有用的着他的地方。”
聽小公子這麼說,沉魚把玉釵插回頭上,秀眉微微顰起。
落雁嬌着嗓子輕哼一聲:“小公子該不會是看這人長得漂亮,又想將他收爲袍下之臣吧?”請注意,她用了“又”字,這意思是小公子已經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兒了。
玉骨扇在落雁頭上輕敲一下,紫凌道:“你這丫頭,說什麼呢?”
落雁哎呦一聲,芊手捂着被敲疼的頭,不服氣的說道:“難道我說的不對麼?小公子不就喜歡這種長相貌美的男子?”
又嘀咕一句:“男人有什麼好的?哪有女子身子嬌柔?”
落雁剛說完,手臂被人一拽,她身子倒在紫凌懷中,清淡的香氣撲進她的鼻子裡,落雁有些吃驚的看着少年俊逸無雙的臉。
“丫頭,有沒有人告訴過你,本公子不僅喜歡貌美的男人,也喜歡像你這般大波的女人?”
玉骨扇抵着落雁下巴往下移,雪波溝壑處微微一頓,輕輕往下一壓,落雁倒吸一口氣,小臉如大紅的牡丹嬌展。
“公子下流。”旁邊,沉魚輕唾一聲。
紫凌擡頭見沉魚面色不佳,她溫然一笑,道:“大丫頭可是吃醋了?”
沉魚別開目光,不去看紫凌絕色的容顏,手臂忽然一沉,她來不及驚呼,就撞進一個懷中。
沉魚擡頭,正好對上紫凌滿含笑意的俊容,還有那雙讓人深陷的溫然黑眸。
“你們是本公子的大小丫頭,本公子又怎好厚此薄彼呢?要抱,自然是一起抱了。”紫凌手掌摟在她們腰間,笑着說道。
沉魚面頰一紅,與落雁同聲道:“公子無恥。”
紫凌開懷一笑:“說的好極,本公子就是下流無恥,大小丫頭難道不愛?”
沉魚,落雁低唾一聲,嬌豔的脣輕揚,眼波似如春水,嬌媚天成。
“小公子,奴家…奴家…今晚伺候您可好?”落雁小手絞着衣裳,眸微垂,貝齒咬着脣瓣,整個小臉緊張極了。
沉魚心中一動,擡頭看着紫凌俊美的側臉,身子往紫凌懷中貼了貼,心中多了一份期盼,若小公子應了落雁,那她今晚…也定然會留下來一同伺候…。
紫凌忽然皺了一下眉頭,推開懷中的兩名美人:“你們兩的大波頂的本公子胸悶。”
沉魚,落雁身子差點摔在地上,勉強穩了身子站起來,對着紫凌一陣嬌嗔,又低頭看看自個的大波,顰眉心道:大波不是男子的最愛麼?小公子怎嫌她們頂着胸悶?
沈畫推門而入,正巧看到沉魚,落雁被紫凌推出身外,他看了眼她們的胸前,眸色微沉,隨即便將情緒深藏。
“小公子,畫兒打聽出了結果,這男子名叫君塵悠,是暗閣堂主。”
暗閣,西陵國最大的暗殺組織,暗閣堂主,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殺手老大,他若讓你一更死,你絕不會活過二更天。
紫凌雙手環胸,視線落到地上昏迷男人身上,沒想到,短短八年的時間,他當真創造了一個強大的黑暗組織。
這…是爲她創造的麼?
紫凌幽深的目光閃過一道笑意,對沈畫道:“把款爺帶去上好的房間休息,他醒來就直接帶到我房中。”
沈畫心中有些異樣,但還是按照紫凌說的去做。
擡君塵悠出去後,沈畫捏着君塵悠的臉,左右看了一圈,道:“這臉,也不見得比我好看。”
又在君塵悠胸前按了按:“這身子,也不見得比我結實。”
繼而又冷嗤一聲:“哪裡特殊了?哪點入小公子眼了?”
紫凌回到房中,忽然一個小白影竄到她的懷中。
“土豆。”她手指摸着某小萌獸雪白的毛髮,這匹狼八年前米糰子大,如今也就長到兩個米糰子大小,一點也沒在現代時狼王的威風霸氣。
“嗷嗚…。”主人,有三個混蛋陷害你。
嗷嗚完,某小萌獸前爪指着紫金木案几上。
紫凌視線順着土豆爪子過去,看到案几上攤着一張黃紙,上面貌似畫着一個人相,一個飛鏢壓在黃紙上。
她走過去,單手拿起黃紙,上面赫然寫着一排大字:“通緝採花賊,華凌,懸賞一千兩黃金。”
下面畫着的是她玉樹凌風的面容。
紫凌手指一緊,告示被捏皺,眸中閃着危險的光芒:“這是誰做的?”
“嗷嗚…。”司徒府那兩個混蛋勾結衙門做的…。
紫凌冷笑一聲:“我猜也是他們做的,老子才離開司徒府幾天,他們就迫不及待的來找老子麻煩了?”
又冷呵一聲,繼續道:“連這麼缺德的招式都使上了,老子若不去會會他們,豈不是對不起他們這番良苦用心?”
“嗷嗚……”主人,司徒府那兩個混蛋很缺德,那飛鏢有毒,土豆聽到他們缺德的對話,說是中鏢的人會身上爛膿瘡,發出臭味。
某小萌獸爪子飛舞,指着毒鏢,又指着背,嗷嗚不停的說着。
紫凌拿起案几上的飛鏢,左右看了一眼,陰笑道:“歹毒的鼠輩,從唐門拿了毒鏢來對付我?還真是難爲他們了。”
將毒鏢收在袖中,紫凌放下某小萌獸,回了趟“華府”。
果然不出她所料,管家拿了一封剛收到不久的信給她。
展開一看,可不就是司徒府那兩個混蛋寫來的?
紫凌看完,便將手中的紙揉做一團,丟到池水中,看着紙團被池中的鳳尾魚當食物搶,她目光浮浮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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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其實,三個男人也可以謀劃一臺戲,比如現在。
“楚世子,你這一招管用麼?華凌那死小子明天會去麼?”司徒雲緊蹙這眉頭問道。
司徒風抿了一口茶水,視線朝楚沭看去,華凌那死小子卑鄙無恥,陰險狡詐,不一定會上他們的當,這萬一要是明天她不去…。
楚沭信心滿滿的道:“司徒大哥,你放心吧,這一招,是當今最具有才華和謀略的六皇子想出來的,華凌若不去,官府明日便會上華府抓人,到時弄的她府中雞飛狗跳,不得安寧,我們再安排一些”證人“出來,華凌就算躲的了初一,也躲不過十五,那死小子要夠聰明,一定回會去。”
繼而又道:“後山另一邊就是今年武科舉的比試場,到時我們把那死小子引入比試場,我已經和考官打好招呼,讓他給華凌得個武探花。”
奸笑兩聲,又道:“武狀元在朝廷本就是個憋屈無用的職位,這武探花…呵呵…不用我多說,司徒大哥,二哥,你們也能想到那死小子的職位有多憋屈,只要華凌有了官職,我們便可幽怨抱怨,有仇報仇,我定讓她吃不完兜着走。”
光是他世子的身份,便可讓那死小子跪地磕頭,指東不敢往西。
司徒雲哈哈大笑兩聲,興奮道:“楚世子,你定要治的那死小子跪在地上大喊,她是鼠輩。”
楚世子道:“那是自然,他敢如此罵我未來的哥哥們,我自然把她往死裡整。”
司徒風見他們臉上甚是得意,也覺得這一招似乎天衣無縫,但不知爲何,心中升出一股不安來,他朝楚沭看去,他總感覺若華凌進了朝堂,楚沭倒黴的多……
不過,明日是否能真的把華凌引入武科舉場,還是一個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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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弦月高掛的夜,繁星如織的夜。
司徒府的牆上,翻進來一個嬌小的黑影,她熟門熟路,腳步如飛。
沒一會兒就來到一個房門前,她輕手輕腳把門推開,小身子一閃,進去了。
闔起房門,她極輕的步伐走到牀前,看到牀上熟睡的男子,他面容俊美,刀脣薄頜,發出清淺的呼吸聲。
她快速伸手一點,牀上的男人熟睡中昏了過去。
嬌小的黑衣人掀開男子的被子,一片裸露的古銅色肌膚暴露在她眼前,肌理分明,線條流暢,腹肌八塊,一看就知是常年練武而形成的。
紫凌輕嘲:“沒想到司徒府的大公子還是個睡覺不喜穿衣的暴露狂。”
她小手按在他精壯的腰上,一推,他身子趴在牀上,紫凌掏出袖口裡的毒鏢,看着他穿着白色短褲的屁股,陰深深的笑了。
用力一刺,毒鏢沒入司徒風的屁股,牀上的人好似不知般,還在呼呼的睡着。
紫凌拔出毒鏢,用白絹包住,又塞進衣袖中,將司徒風翻過身來,替他蓋好被子,小手在他俊臉上拍了拍。
“混賬東西,好好享受毒鏢的滋味吧!”
說完,她小身子一閃,如風般出了門。
同樣的事情,她又在司徒雲房間裡做了一遍。
司徒雲是個怕痛的,她刺進他屁股的時候,司徒雲悶哼了一聲,紫凌朝他臉呸了一口,閃身出了司徒府。
幹完缺德事,紫凌心情甚爽,吹着小曲兒,搖着玉骨扇走在月夜星空下。
忽然,一縷詭異的夜風吹來,地上的落葉如海浪般捲起,又落下,快的瞬間完成,空氣中波流詭詭。
世事反常必有妖,夜下反常必有鬼。
紫凌玉骨扇一合,幽深的琉璃朝遠方那片深冷看去。
前方,忽然跑來一個衣衫凌亂的女子,她慌張的跑着,時而回頭看後方,好似有夜鬼追着她一般。
紫凌看不清女子的面容,從輪廓上看應該是極美的女子,她肩膀的衣服被刀割了幾道血口,鮮血染紅了大片肩膀。
“公子,救命,救命。”女子看到紫凌,仿若看到一絲希望,喘着氣叫道。
紫凌本也不是什麼心善之人,她救人,通常會考慮兩點。
一、這人值不值得她救?
二、她是否有能力救下此人?
眼前這女人,顯然不符合她心中的第二點。
空氣中那層層捲來的詭波,讓她渾身都不自在,仿若又回到了八年前,和小妖精殿下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眼神給她的感覺,和這空中的詭波無二樣。
也就是說,要殺這女人之人,武功更甚她一籌,對於力所不能及的事兒,紫凌一般會選擇視而不見。
紫凌見女人朝她跑來,想也不用多想,轉頭就走。
女人忽然慘叫一聲,摔在地上。
“公子,求求你,救我,救我。”她用盡嗓子裡的聲音大聲喊道,仿若一隻垂死掙扎的小獸,那聲音裡求生的*那麼明顯。
聽到這聲音,紫凌心中微微被觸動了一下,腳步緩了一些,救生,是人的本能,曾今,她無數次掙扎在死亡線上的時候,也是這般想要活下去……
“取了她的心頭血。”空中,忽然傳來一道陰冷的聲音。
紫凌眉頭一皺,好狠毒的人,居然取女子的心頭血?
這一取,那女子焉有命在?
紫凌轉過身,便看到一把寒光閃閃的劍朝女子胸口刺去,那人左手中拿着一個透明的玉碗,顯然是裝女子心口熱血用的。
紫凌心中一驚,來不及多想,飛身而去,手中玉骨扇一擋,將地上的女子拖離劍下。
救了地上的女人,紫凌纔看清眼前的惹了多大的麻煩。
四名身穿黑衣的俊秀男子擡着一頂烏金黑的轎子從前方走來,那轎子足有平常轎子的五倍大,足以躺下兩人。
紫金色的珠簾華貴而妖異,像似九幽地獄中生長的妖花,紫凌看着那珠簾,背脊忽然生出一陣寒涼,似被一把冰劍貼了背。
寒,入了骨。
身後的女子緊緊的抓住紫凌的手臂,渾身發顫,流着淚說:“公子,我怕。”
廢話。
什麼叫你怕?老子也怕。
紫凌心中後悔萬分,她今兒怎麼就腦筋發熱,救了一身的麻煩?
“放了她,取他的。”紫金色珠紗中,傳來一道幽涼透骨的聲音。
紫凌渾身一震,這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