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
紫凌猛的從牀上坐起身,額頭佈滿了的冷汗,彷彿從噩夢中驚醒。
看到自己身上蓋着雪白的錦被,紫凌心中一鬆,吐出一口濁氣。
“做噩夢了?”一道清潤的聲音傳來。
紫凌擡眼就看到尉遲胤洛…不,是宮清羽坐在牀邊,手中端着一碗清淡的糯米粥,神色有些擔憂的看着她。
“是你?”紫凌沒順着他的話往下說,那噩夢太過讓人膽顫心驚,她不想讓他擔心。
見她岔開話題,宮清羽靜默的黑眸微微一閃,沒有接着問下去,玉指捻着瓷勺在粥裡打着轉兒散熱,又細心的颳了表面一層不冷不燙的溫粥送到紫凌嘴邊。
“嗯,餓了吧!你身子現在還很虛,先喝點粥養養胃。”
幾日未進食,不太能吃太過豐盛的食物,腸胃接受不了。
紫凌張開小嘴含住他送來的粥,一股清甜入了嘴,順着舌頭滑入腹中,不燙不冷,不稀不濃,很好吃,讓她的食慾爲之大開。
宮清羽喂的很細心,每一口粥都是溫度適中如嘴正合適的。
宮清羽看着她小嘴一張一合吃粥的模樣,黑眸漸漸變的溫柔,他一直都知道,眼前這位是個嘴刁的,熬了一早上的粥,還真怕她說不好吃。
一粒米沾在了紫凌嘴角邊,濃稠的粥水將她有些發白的嘴脣映的就像河池一般,他彷彿在她嘴角看到了盛綻嬌豔的荷花,有種想要一親芳澤的衝動。
宮清羽黑眸暗了暗,想到她現在的身體情況,終究是忍住了。
紫凌當然不知這一碗粥吃下來,宮清羽腦中閃過各種念頭,一舔小嘴,對他笑道:“清羽,這粥真好吃。”
宮清羽看到那誘人的小舌尖掃過她脣瓣上的粥水,早就不太靜默的黑眸微微一縮,危險的盯着她那看上去就香甜的小嘴。
眸中的獸,似乎要衝破禁錮,出來爲所欲爲。
宮清羽眸中變化起的太快,又藏的太快,紫凌並未發現,一碗粥下肚,感覺身子恢復了大半力氣,正欲下牀,被一隻修長如玉的大手按住了肩頭。
“凌,你膝蓋上的傷還未好,暫時不適合下牀。”他將空碗擱置一旁,手心是圓潤的肩膀和帶着她體溫的柔軟衣服,宮清羽心中閃過異樣,有種手心捏緊的衝動。
紫凌見他神色似有不對,顰眉道:“清羽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宮清羽意識到自己心中不該有的想法,猛的縮回手,背過身去不敢看她疑問的眼神:“我很好,我還有事先出去一趟,你在屋中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只需喚一聲,小憐在就在門口。”
頓了頓,又道:“我…很快就會回來。”
紫凌瞅着他逃似的走了出去,心中納悶,他這又是玩的哪一齣?
房門關上,紫凌收回視線,搖了搖頭,也不去管他,被子裡的腿試着動了動,膝蓋部分還是有些疼,但比起之前已經好太多,小手放上去輕輕的摸了摸,膝蓋已經不再腫的像個大包子。
她嘴角勾起一笑,宮清羽真不愧是神醫呢,她這雙腿兒就算在現代最好的醫院裡,可能就開刀動手術沒幾個月或是一年半載不會好,但在他手上,這才睡了一覺的功夫,就消腫了,興許休息幾天就可以下牀了。
宮清羽出了小院,並未離開天下第一莊,而是朝一間密室走去。
這裡,是他的禁地,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不得擅闖。
宮清羽走到石門前,手指拉了一下石門上獅嘴裡的拉環,一道黑線把獅嘴分成兩半,石門朝兩邊開去。
待他進入,石門又自動而合,石門上的獅嘴又合併爲一,竟看不出一點分開過的痕跡。
“屬下無能,還是讓雪暗香逃了,請殿下懲罰。”初燁和瑾單膝跪在地上,對着的並不是尉遲胤洛,而是那一身纖塵不染雪袍的宮清羽。
金絲線在宮清羽手中緩慢的纏繞,他的眸依舊靜默如湖,沒有尉遲胤洛的半點妖異。
“責罰你們何用?能讓雪暗香在人間消失?”他極爲平淡的說道,眸輕掃跪在地上的初燁和瑾。
明明是極淡的眼神,卻讓初燁和瑾渾身爲之一顫,背脊發涼,額頭沁出細密的冷汗。
他們也想雪暗香在人間消失,只是雪暗香那魔頭太狡猾,他們就差那麼一點點就能捉住他,沒想到還是讓他逃走了。
“雪暗香的那支活死人戰隊呢?”見兩人低着頭不語,宮清羽又問道。
“稟告殿下,屬下已經找到雪暗香那支活死人戰隊,就在冰湖之北的冰川洞中,一共一千兩百三十個活死人戰鬼,其中三名是前朝將軍,五名是北原國三年前死去的猛士。”初燁快速的回答道。
宮清羽嘴角微微一扯,曇花一現的笑,美的顛倒人魂,卻又冰冷蝕骨:“一千兩百個戰鬼,三個將鬼,五個猛鬼,這支活死人戰隊若是進攻西陵皇城,恐怕御林軍也抵擋不住。”
“雪暗香真是好大的能耐,竟然製造出如此強大的鬼隊來。”
宮清羽眸中紫光微閃,倒有幾分欣賞雪暗香的智慧和能耐。
瑾忽然出聲:“殿下,雖然屬下暫時控制了這支鬼隊,但它們終究會成爲我們極大的危險。”
宮清羽眸色微沉:“藍重樓那小畜生也隨雪暗香跑了?”
瑾頭皮有些發麻,特別是聽到殿下說藍重樓是小畜生的時候,更是麻的厲害,這次惡戰,他可不就被那小畜生咬了食指?牙齒真厲,疼的專心。
“是的,殿下。”他道。
“本宮就知那小畜生是個控制不住自己心神的,竟還妄想永遠待在東宮和凌兒在一起?哼,難不成還讓本宮縱容他害了凌兒?”宮清羽不屑的說着,本就有點深葡萄紫的瞳仁流光四溢,竟有種說不出的妖異。
宮清羽紫眸又掃過初燁和瑾低着的臉,視線在瑾的臉上微微停留了一下,深沉的讓人猜不出情緒:“瑾帶一批人拎着化屍水去把那些早就該入土爲安的戰鬼化乾淨了,初燁去替本宮放一道消息,雪暗香若肯交出藍重樓,本宮就放他一條生路。”
“殿下這是準備放過雪暗香?”初燁和瑾都不解,殿下從來都是殺伐果斷的,怎麼可能放過雪暗香留有後患?
“本宮放過雪暗香很奇怪麼?”宮清羽紫眸閃過危險,初燁和瑾縮了縮脖子,真想抽自己兩個大耳光,殿下放過雪暗香就放過好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再說,他們又怎麼可能猜透殿下的心思?殿下做事從來都是滴水不漏的,就連小郡主也沒發覺宮清羽其實就是殿下…。
咳咳,下面的心裡活動就爛死在心裡罷!主子的事兒哪裡輪得到他們心裡琢磨?
“不奇怪,不奇怪。”兩人異口同聲。
宮清羽冷哼一聲:“本宮…只是見不得那小狐狸失去一個”大哥“罷了。”
初燁和瑾驚詫,他們殿下是真的對那小白眼狼上心了?
爲了保全小郡主的“大哥”,殿下這是在給自己留下一個心頭大患。
雪暗香武功一日比一日恐怖,而且他又是鎮國公的人,還懂用蠱控屍之術,雪暗香如今斷念斷情,若是抓住殿下的軟肋,那殿下豈不是…
“殿下,雪暗香如今非比以前,若他知曉您如此在意小郡主,只怕會抓住您的軟肋,我們若不趁他現在勢力削弱除去他,到時恐怕…。”
宮清羽打斷初燁:“你在質疑本宮的話?嗯?”
“屬下不敢。”他是怕小郡主會成爲殿下的軟肋。
若是這樣,殿下的千秋大業…。
“都下去,按照本宮說的去辦。”宮清羽不容置疑道。
“是。”初燁和瑾見殿下動怒,所有的話都憋回腹中,退了下去。
宮清羽收回視線,手中把玩着金絲線,紫眸漸漸沉澱,變成原先靜默清淡的湖面,彷彿剛纔妖異詭譎的他只是別人的一個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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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清羽出去不到兩個時辰就回來了,紫凌此時正躺在牀上睜着眼睛發呆,儘量拋卻腦中亂七八糟的東西。
宮清羽走進房門就看到這麼一副小女人發呆圖。
看到她,宮清羽的冷漠的臉本能的變的柔和,走到她的牀邊,規矩的坐在牀沿,溫然道:“凌,在想什麼?”
在想什麼?
在想體內的春蠱怎麼破?
身子好難受啊!你這個神醫也不知道弄點仙丹來把我體內的春蠱弄死。
紫凌知道宮清羽是個害羞的,小手主動的拉起他放在腿上的玉手,摩挲啊~摩挲,吃着豆腐:“清羽,我體內有蠱蟲的事兒,你是知道的對麼?”
宮清羽的手被她柔軟的小手摸着,一陣酥麻的感覺鑽入他的肌膚,往手臂和心中衝去激盪,他抽了一下手,被她小手捏的更緊。
“嗯,凌,別這樣。”他點了一下頭,看着她捏緊他的小手。
“摸摸又不會死,有什麼好躲的?再說了,你本來就是我的男人,我不摸你,我摸誰?”摸你算什麼?等老子春蠱發作時,還要操你呢…
你是我男人,我不操你,操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