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胤洛目光幽幽的看着紫凌粉嫩的小嘴,口乾舌燥起來。
拇指與她“親嘴”時,他順勢低下了頭,吻在她脣上,見她愣着不知反應,尉遲胤洛眸中劃過笑意,把這個吻加深了。
紫凌被吻的有些暈暈然,一雙清澄的琉璃與他鳳目相撞,有種奇怪的感覺,這鳳目爲何不太像宮清羽的靜默?反而更像尉遲胤洛的妖美?
宮清羽從來都不會…這麼主動…。
難道…她現在…還在瑰寶閣…所以…纔會被尉遲胤洛吻?
可…她明明就在天下第一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想不通,理還亂。
尉遲胤洛品嚐完她的小嘴,見她眸中異動,立馬心中有數,她定是對他起了疑心,丹鳳微微閃了一下,心中十分不願,卻不得不願。
他單手托住她的後腦勺,薄脣附在她耳邊道:“小公子的遊戲真新鮮,下流的這麼有意思。”
說罷,不等紫凌反應,他就咬住了她的耳垂,孔雀翎一般的羽睫扇了下去,將眼中所以光澤蓋了嚴實。
紫凌耳珠一疼,他似有幽涼的聲音讓她渾身一顫,這聲音,這話語,除了尉遲胤洛,還有誰會說?
她猛的推開抱住她的男人,耳垂被他牙齒刮的有些疼,但此刻,她顧不了耳垂的疼痛,她要看看眼前的“宮清羽”到底是不是尉遲胤洛假扮的…。
宮清羽睜開眼睛,靜默如水的眸子在看到紫凌探究的目光時起了波動。
“你到底是誰?”紫凌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冷聲問道。
宮清羽本就是個倒黴的,這兩天他數次掙扎,都未能從尉遲胤洛的壓制下掙扎出來,今兒,尉遲胤洛沒忍住紫凌的引誘,方纔吃了紫凌的小嘴,又見她開始懷疑,這才把宮清羽放了出來,這會兒宮清羽倒是不想出來面對紫凌,偏就被尉遲胤洛強行送了出來……
“我…本神醫是宮清羽。”他迎上她懷疑的目光,冷清如斯的回答道
裝逼?
紫凌看了一眼他空空如也的掌心,譏嘲道:“宮神醫的娘炮…咳咳…金絲線呢?”
娘炮線他恐怕聽不懂。
宮清羽視線落在她揪着他衣襟的小手上:“小公子如此無禮的揪着宮某衣服,讓宮某如何拿金蠶絲?”
金蠶絲?
傳說,黃帝正妃嫘祖養的千萬只蠶中,有兩隻身體金色的幼蠶,它渾身是耀眼的金色,能吐出碧色絲來,這絲不同於一般的蠶絲,不僅刀割不斷,火溶不化,更是有一種天地靈氣深埋碧絲中,亦可做上好的武器。
嫘祖便動起了做一把曠世好劍給黃帝的念頭。
畢竟兩隻金蠶吐出的絲太少,根本不夠做成武器,嫘祖爲了這兩隻金蠶能孕育出更多蠶寶寶,每日去仙山採集仙桑葉和清露水來餵養。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功夫不負有心人,嫘祖終於培養出百隻金蠶。
正是金蠶吐絲的季節,嫘祖心情緊張的守在百隻金蠶旁,看其吐出根根碧絲,心情激動無比。
所有的金蠶嘴裡都吐完碧絲,只有一隻體型肥碩的金蠶未吐絲,嫘祖有些奇怪的看着那隻體型肥碩的金蠶,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之間,讓嫘祖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那隻體型肥碩的金蠶忽然張開嘴巴吃起旁邊金蠶們吐的碧絲來。
嫘祖急壞了,這些碧絲雖然還不夠鑄成一把曠世好劍,但到明年收集碧絲後,也就足夠了。
這麼多年來,她的心血怎能被這隻金蠶毀了?
嫘祖伸手就要把那體型肥碩的金蠶拿出來,手指剛碰到那金蠶就被一道金光震了回來。
她吃驚的看着金蠶,心中萬分震撼,這隻金蠶…成仙了?
嫘祖不敢妄動,看着金蠶將所有碧絲吞入腹中。
肥碩的金蠶吃飽,頓時周身散發出金色光芒,它張開嘴,對天昂,一條粗壯的金絲從它嘴裡直上青霄……。
這便是古籍中記載的金蠶王吐金絲。
可嫘祖養的那隻金蠶王吐出金絲後就死了,從那以後再未有金蠶王誕生過。
紫凌心中一驚,宮清羽手中的娘炮線就是當初嫘祖要給黃帝打造曠世寶劍的金蠶絲?
難怪宮清羽手中娘炮線那麼厲害,幾次將她玄機扇逼退,原來那娘炮線這麼有來頭。
紫凌心中太過震驚,表面卻不動聲色,小手鬆開他的衣襟。
宮清羽整了整衣襟,面對她的譏嘲,只好心裡嘆氣,他出來的真不是時候。
“小公子,你壓到宮某的金蠶絲了,請讓讓。”
紫凌低頭往身下一看,除了枕頭什麼也沒有啊!哪來的金蠶絲。
難道…金蠶絲在這枕頭下面?
她身子挪了挪,宮清羽從枕頭下拿出金蠶絲印證了她的想法。
紫凌瞅着宮清羽將金蠶絲一圈圈纏繞在手掌上,那指尖的動作行如流水,冷清靜逸。
很奇怪的感覺,他的手指明明在動,卻給她一種靜逸的感覺,就好似動中有靜。
紫凌又擡頭看了看他的臉,他的眸,和方纔一模一樣的臉,眸中少了妖異,靜默如湖,他…確實是宮清羽…。
真是奇怪,方纔她怎把宮清羽看成了尉遲胤洛?
活見鬼的怪事兒。
紫凌見宮清羽恢復了清冷狀態,嘴邊凝起一個笑:“方纔宮美人說本公子的遊戲下流的很有意思,我們再來玩一遍怎麼樣?”
宮清羽手中金絲線一頓,靜默下來的眸子又浮起點點波動,胸口微微起伏了一下,起身就往門外走去。
紫凌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笑着道:“方纔宮美人還熱情似火,怎一轉臉就變冷清了?這可不像剛纔的你。”
見宮清羽臉色不太好,她用力一拽,把宮清羽拽到牀上,擡起一隻腿壓在他身上,阻了他的去路:“宮美人,別用這種傲嬌的小眼神來看本公子,拿出你方纔的熱情,來親一個。”
裝逼會遭雷劈的。
“公子自重。”宮清羽推開她壓在他身上腿,卻不想被她一撲,壓倒在牀上。
紫凌趴在他身上,手指繞起他鬢角的青絲,捲了一圈,拿髮梢在他臉頰輕刮,見他窘迫的躲避,她呵呵直笑。
“方纔宮美人親本公子的時候,怎閉口不提自重二字的?”
方纔…方纔…是尉遲胤洛,不是他…。
宮清羽氣結,又不能明說,這一憋,整個臉都憋成青紅色。
紫凌低下頭,在他脣上輕啄了兩口,見他欲抗拒,她虎口捏住他雙頰,譏嘲道:“欲擒故縱的把戲玩夠了沒有?”
宮清羽瞪她,手中金蠶絲冷光乍現,卻遲遲未出手。
“怎麼?還不覺得自己委屈了?宮美人,你不覺得這樣很可笑麼?”紫凌視線瞄到他手中金蠶絲正散發着危險的光,也知道若是打起來,她不是他的對手,但…這依舊阻止不了她繼續嘴賤。
若宮清羽天生的冷清性子,她或許可以接受他冷冷清清的態度,但他時而妖孽時而冷清的態度讓她有種很煩躁的感覺。
她無數次在心裡告訴自己,她喜歡的是宮清羽,卻又每一次在他身上看到尉遲胤洛的影子,就好像是在嘲諷她明明喜歡尉遲胤洛,偏要誤以爲自己喜歡宮清羽。
宮清羽不知道紫凌心中的想法,也對她說變就變的臉習以爲常,沒法回答紫凌的問題,他就冷着臉,什麼也不說。
“宮美人,別玩了成麼?你若想用這種把戲讓我心繫與你,你已經成功了,沒必要再裝出一副冷清的樣子,告訴本公子,到底哪一面纔是真正的你?”她緊緊盯着宮清羽冰冷異常的眸,似乎想要透過他的眸看清他的內心。
她總感覺這冷清的男人心中住着一個討厭的小妖精…。
見他嘴巴動了動,未發出聲音,她手一鬆:“差點忘了,本公子一直捏着你的嘴,你也沒法說話。”
宮清羽雙頰獲得自由,他心口微微起伏了兩下,月華似的眸子看着紫凌,忽然,他挺起頭,薄脣覆在她脣上輕輕碰了一下,又很快的退了回去:“小公子滿意了?”
紫凌愣了愣,這個吻雖然與之前火辣辣的吻完全不同,但卻給她一種異樣的心悸,就好似…一個冷清君…常年對你冷清,不容你調戲半點,忽然有一天他對你獻上薄脣,雖是蜻蜓點水,卻足夠讓人欣喜若狂。
紫凌見他臉上浮起可疑的緋色,抱着他道:“不夠,不夠,再來一個。”
她喜歡看他這種冷清中帶點羞澀,羞澀中帶點被迫的情絲,被迫的情絲中又帶點想要逃避卻無處可逃的模樣兒。
他現在的模樣兒就好似天上的清月,經她調戲後,忽然變成一輪光暈淡緋的緋月,那麼讓人驚奇。
宮清羽心跳正在加快,見她一副小無賴的樣子,嘆氣道:“小公子,好男風終究是錯。”
紫凌笑道:“錯又怎樣?有宮美人這般好看的佳人相伴,本公子將錯就錯,一錯到底,死也不悔改。”
宮清羽心中一悸,看着她笑成月牙似的眼睛,心,似乎跟着淪陷:“小公子真的不悔?”
“悔什麼?本公子喜歡你,便認定了你,有什麼好悔的?”她喜歡他,喜歡和他相處沒有任何危險,沒有任何煩惱的感覺。
宮清羽眸中劃過一道異彩,送上薄脣,青澀的在她脣瓣上碰了碰,又極快的離開她的脣。
這算是接受她了…。
他的薄脣剛離開,紫凌就壓了上來,霸氣的說道:“讓本公子教教你,什麼叫做吻。”
——分割線——
離開天下第一莊時,天色已晚。
下了一天雪,天地間一片銀白,夜晚也顯得亮堂。
紫凌手中拿着摺扇,心情甚好的翻上馬背,一甩繮繩,馬蹄飛揚。
忽然,兩道玄黑色攔在了她的前方。
紫凌本想騎馬撞死那兩個玄袍混蛋,一想他們武功甚高,撞了也白撞,索性就拉了繮繩,讓馬兒停下。
“司徒大公子,二公子,這深更半夜的攔着本公子,有事麼?”心裡雖恨死這兩個混蛋,紫凌還是做足了表面功夫。
“華小兄弟,在下有一事相求。”司徒風抱拳,有事求人,態度三百六十五度大逆轉。
“哦?何事?”紫凌悠閒的問道。
“在下請求華小兄弟在宮神醫面前說個情。”身上的膿皰都發臭了,薰香也快遮掩不住,再不醫治,他們就快無法出去見人了。
紫凌笑道:“司徒大公子乃武林盟主的兒子,司徒府的公子,論名望比我這無名小卒強上百倍,我何德何能啊?怎有那資格替司徒大公子和二公子在宮神醫面前求情?再說了,宮神醫那神仙般的人物又豈會聽我的?我雖是無名小卒,但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想陰她,反遭報應,她巴不得他們爛的渾身是洞,這叫活該啊!
司徒雲本就憋了一肚子氣,這會兒見紫凌諷刺他們,臉上一怒,道:“華凌,你一整天待在宮神醫房中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你不想幫我們求情就直說,別他孃的陰陽怪氣的譏諷我和大哥。”
聞言,司徒風眉頭一皺,這小子怎麼回事?來找話凌的時候看,他千叮萬囑二弟,不要和華凌發生口舌之爭,他怎麼就忘了?
這身上再不治,會臭的遭蒼蠅的…。
紫凌聽了司徒雲的話呵呵直笑,譏嘲道:“我在宮美人房中做什麼,我當然心中清楚,你既然知道我不會幫你們求情,又何必來自取其辱呢?”
她又不是好人,又沒那興趣當個好人,又憑什麼救他們呢?
司徒雲見她直言不諱的承認,心中更加確定紫凌在宮清羽房中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心中一陣氣憤,罵道:“不要臉。”
“司徒二公子說話還是主意點,這裡是天下第一莊門口,二公子罵我不要臉,豈不是等於在罵宮神醫不要臉?別忘了,那種不要臉的事兒,可不是我一個人能做的。”紫凌扯着嗓子說道,唯恐天下第一莊裡的人不知道。
司徒雲正要說什麼的時候,空中忽然出現一身雪袍的男子,清冷的圓月很大,似高掛在他的頭頂,將他凌空的身姿忖得更加清塵奪目,他的周身似被銀色光暈包圍,踏着空中仙步而來。
不過,這仙人臉色似乎不太好。
他冷冷的看着司徒雲,手指一彈,金絲線如蛟龍一般朝司徒雲門面飛去。
司徒雲和司徒風皆是一驚,心道,方纔華凌說的話恐怕是惹惱了宮神醫,所以…宮神醫拿他們出氣。
這是司徒雲和司徒風兩兄弟上次看到華凌強吻宮神醫,他們倆倒黴的被揮飛得出的結論。
宮清羽和華凌的關係,他們早就知道不是一般的暖昧。
司徒雲險險的躲過飛來的金絲線,拔劍抵擋了兩下,幾招下來,司徒雲暗自吃驚,宮清羽的武功已經練到如此高的境界,只怕這世間也難逢敵手,就連他也難在宮神醫金絲線下過百招。
明知繼續打下去也只是丟人現眼,司徒雲也不打了,轉身躲的老遠:“宮神醫手下留情。”
宮清羽本就不知爲何看司徒雲不爽,方纔又聽到紫凌說司徒雲罵他不要臉,他豈會手下留情?
紫凌深知宮清羽是個面皮薄的,被她那樣大聲的說出他們之間的曖昧事兒本就會惱羞成怒,又聽她大聲說出司徒雲罵他們不要臉,宮清羽又豈能接受的了?
紫凌雙手環胸,看着司徒雲被宮清羽打的跟猴兒似的到處亂串,她一陣哈哈哈大笑。
司徒風自然是幫弟弟的,有了司徒風的加入,司徒雲沒那麼狼狽了,但爲時不久,司徒風又被宮清羽打成了亂串的猴子,司徒雲就更不用說了。
直到兩人棄劍而逃,紫凌才拉住欲追去的宮清羽,大聲道:“窮寇莫追。”
窮寇莫追!
這四個字頓時把逃跑的司徒風和司徒雲氣的夠嗆。
“窮寇”落敗跑了,宮清羽臉上不見得好看,依舊冷冷如霜。
紫凌伸手在他臉上摸了一把,調笑道:“他們說的沒錯,你我關係本就如此,清羽難道還怕別人說不成?”
宮清羽沒有紫凌臉皮厚,他怎麼不怕別人說?
“冬日的夜間寒冷,小公子還是早點回府罷!”
紫凌見他要會莊子,摸在他臉上的小手一轉,托起他的下巴,身子朝他傾下,腳尖勾着馬背,在他薄脣上落下一吻,見他又要惱羞成怒。
她笑着說道:“送你一個晚安吻,清羽晚上好夢,夢中有我。”
說罷!腳尖使力,回了馬背,高喝一聲:“駕”。
人和馬皆以跑遠。
宮清羽站在雪地上,看着的那身嬌小的白影越來越遠,眸中幹麼個浮起的羞怒又變成了不捨。
他竟也有了不捨?
紫凌身影徹底消失後,宮清羽轉身,欲回莊子。
忽然,一個黑色人影從天而降,攔在宮清羽的面前,手中捧着一襲嶄新的紫袍。
“莊主,這是殿下的吩咐,請您換上。”
宮清羽後退一步,手中金絲線捏緊,搖頭道:“我纔出來,不可能現在就把身體讓給他。”
“不可能嗎?這可由不得你。”黑衣人冷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