羣山間的幾萬人又一次目瞪口呆地傻眼了。
這一次他們不僅是看不懂擂臺戰局的事兒了,這一次,他們的小心臟都有些承受不住如此大起大落的戰鬥轉折。
管東陽現在的口都張的大大的,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周路那種將快慢融合於一刀的刀境讓他心中嗤嗤地冒着冷意。
一年前周路的實力排名還和他參差彷彿,一年之後,這個胖子已經對他實現了大幅度的超越。
管東陽自認,如果現在擂臺上和周路戰鬥的是他,那麼,他極可能連周路的十招都接不下來。
杜監察坐在那裡深吸了一口氣,他承認,他心跳的讓他也有些血壓上升,在他們這些強者認爲周路發揮出慢之刀境之後實力已到極限,而關山月纔剛剛開始的時候,周路又一次用華麗麗的暴發刷新了人們的心理承受底限。
原來,方纔周路那時也僅是剛剛開始。
原來,剛纔讓他們激動歡呼熱血沸騰的戰鬥,僅是那兩人的熱身戰。
原來,最開始那些驚險曲折讓人慾罷不能的激鬥,人家兩人還都僅是矜持地在壓着打。
直到這時,這兩人真正的實力與最後的底牌方纔真正展開。
那邊人羣中,曹義又一次囂張地大笑出聲,他伸手指着擂臺上一身是血的關山月哈哈笑道:“你們看這個怪物,被切掉兩條胳膊反而變得好看了一些呢
曹義的高聲談論引起阪橫商會幾千人狂怒地不滿,幾千人憤憤然地轉頭怒目而視,曹義毫不在乎,洋洋得意地用目光回瞪着。
祁坊主額頭上全是虛汗,揚手取出一枚玉瓶,從中倒出一粒丹藥納入口中,咕嚕一聲嚥進肚裡。
“周路會贏嗎,周路會最終贏下來嗎?”
祁坊主喃喃:“不行,這樣大喜大悲的心情起伏,我得先吃粒藥壓壓。”
關山月明顯的被打殘了,周路現在離最終的勝利僅差了那麼一小步,只要邁過去,他就可以成就一個傳奇,只要一小步,他就可以實現一個煉獄城歷史上沒有人達到的高度。
贏下兩千萬。
一年之內就通過核心弟子考覈的第一關。
這樣的目標簡直讓人振奮之極。
如果周路果真能達到這一步,那麼,他們輪迴交易閣將以一個無可阻擋之勢在煉獄城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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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時,城主的暗中小動作,阪橫商會的商戰攔截將全是渣。
還差一小步了,還差一小步了,周路能邁過去嗎?周路能邁過去嗎?這個時候還會不會出現什麼曲折?到達那一目標之前,戰局還會不會有什麼變動?
洪閣主在旁邊一捅祁坊主:“老祁,把你的丹藥也給我一粒。”
祁坊主一下子笑了出來,就連洪閣主都有些承受不住這種大起大落了。
而那邊,關旗坐在人羣中臉色一片鐵青,他的雙肩都在隱隱發抖,關旗將自己的十指都攥進了肉中。
關旗簡直都快要絕望了。
祁坊主將一粒丹藥倒給洪閣主,然後壓低聲音說道:
“閣主,我看這粒丹藥,其實更適合給那位關旗大會長吃纔是。”
兩人同時哈哈低笑。
擂臺上,關山月都快要歇斯底里了,
他不服,他不甘,他絕不甘心如此失敗,如果他失敗了,那麼,他將在神殿中留下一個千年笑柄。
一年之內就被人家踩着他的名頭爬了上去,一年之內就被一個初入神殿的新人打敗,這對於他來說簡直是一個無法洗刷的屈辱。
呀地一聲低吼,紫面修羅再次一躍而起。
關山月的眉心燃燒着淡紫色的光焰,身周煞氣撞到擂臺的防禦結界上,讓防禦結界都冒起黑煙。
關山月一記墊步,揮舞着四柄刀狠命地向周路衝了過去。他的四柄刀中夾雜着無堅不摧,無物不枯的刀勢,就如雷電在九天當中虛度,刺目的光芒一下子將整座擂臺映亮。
但是,面對着兩個周路絕對完美的配合,面對着快慢結合速度暴漲的刀境,關山月又一次被完全地打壓。
周路的本尊與青金身體如兩道光芒在擂臺上穿插交錯,兩柄刀一經合力,刀速就會嗡地一聲暴漲。
快到眩目的刀芒讓關山月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噗。
關山月右胸前被劃過一道幾寸長的血痕。
噗。
關山月的一條小腿上又被抹出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
關山月連連怒吼,將四柄刀潑灑成風,成羣的刀光宛若漫天席捲的龍捲風
但是,周路的快慢刀境速度太快了,關山月急怒中拼命一閃讓過那條手臂,噗哧一聲,周路的刀卻就勢透胸而入,一刀從關山月的肋下插了進去。
關山月臉色一下子變了,兩隻泛着墨鱗的手緊緊抓住這柄插入他身體的刀,那邊,青金一柄刀以更快的速度襲來。
關山月大驚中胸向裡縮,以毫釐之差閃過那道刀光,卻最終沒有閃過青金那隻變態的大腳。
砰。
一腳正中胸口。
青金的絕對蠻力讓紫面修羅體也承受不住,紫面修羅明顯的胸口都被那一腳踹癟了,哇地一口鮮血噴出,關山月騰騰騰地一連後退幾十步,一屁股坐倒在地,巨力仍在,關山月一個後仰向後翻滾了出去,突覺身下一空,關山月一個倒仰仰下的擂臺,骨碌碌地摔到了臺下。
嘩地一聲,羣山間的譁然聲大作。
堂堂的封神榜186位的強者,就這樣下臺了?
這場戰鬥就這樣定下了形式?
關山月都被打下擂了,那麼,周路的勝利還有什麼疑議嗎。周路不是已經可以宣佈他最終勝利了嗎。
輪迴交易閣那裡,幾千人都快要樂瘋了。
勝利了,周路終於勝利了,周路終於將關山月打下擂臺去了。
不少人擊掌相慶,還有許多人跳起來熱烈地歡呼着,曹義興奮地將手指屈在口中大聲吹着口哨。
羣山間的情緒一下子就達到了鼎沸的狀態。
那位錦袍強者微笑中一個縱躍躍上高擂,大有深意地看了周路一眼,微微點頭道:
“周路,恭喜你。”
周路長吁了一口氣,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笑了笑。
然後錦袍強者轉頭面向羣山的數萬人,朗聲說道:
“擂臺賽打到這種程度,還有異議嗎?周路已經用無可辯駁的實力爲我們詮釋了什麼叫強大與變態,周路已經用無可爭議的實力贏得了這場擂臺戰,好,下面我宣佈,這場擂臺賽的勝利者是——周路”
聽到這個宣佈,洪閣主與祁坊主衆人用力一攥拳。
到手了,周路的勝利終於到手了,他們終於將這個結果盼來了。一波三折過後,他們終於得到了他們想要的,這簡直讓他們心中狂喜。
洪閣主與祁坊主相視一笑,都能看出對方強行壓抑着的快慰。
聽到這聲宣佈,擂臺下的幾萬人就要爲周路縱聲歡呼,就在這時,一個冷冷的聲音響了起來,突兀地傳進數萬人的耳中:
“慢。”
擂臺下,渾身是血的紫面修羅體緩緩站了起來,一抖身,一篷青煙消散之後,關山月的本體顯露了出來。
紫面修羅受了那麼重的傷,沒有幾年時間是無法恢復了,但是,關山月的本體卻並沒有受傷,關山月依舊中氣充足。
嗖。
一道流光,關山月腳尖點地直衝上擂臺,滿眼怨毒之色狠狠地瞪了周路一眼,再將頭轉向那位錦袍強者大聲說道:
“慢,我不服,方纔的比賽結果我不服。”
“嗯?”
臺下幾萬人一下子就靜了下來,洪閣主衆人眼眉齊齊一皺。
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了關山月還有臉上臺,他又想說什麼?
擂臺上,錦袍強者臉上都露出不渝之色,淡淡問道:
“關山月,你都被打下擂臺了,如此明顯的定勝負方式萬衆皆見,你還如何不服?”
一提到被打下擂,關山月臉上的肌肉頓時就有些扭曲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暴虐,向錦袍強者施了一禮接着說道:
“師叔,方纔的戰鬥,我認爲周路是在作弊,他召喚出來的青金明明就是一個獨立的生命,他和青金可以看作兩個修者,兩個人打我一個,這公平嗎?我和周路賭擂,我挑戰的可僅是周路一個人,而不是他們兩個。兩個人打一個也算他贏?這是什麼邏輯?”
關山月的這句話讓羣山間更靜了,人人都在皺眉思索。
不得不說,衆人都看出關山月是在強詞奪理,但是,他說的也確實是有一些道理在裡邊。
周路站在後邊皺了皺眉未動。
錦袍強者先代周路開口了。
他緩緩搖頭道:“關山月,不要混淆概念。周路與青金之間神魂相連,靈魂共通,他們不能算是兩個修者,我們歷史上就有一些傳說中的修者修成分身神通,其實我看,周路的那個更是一種神通,就如你召喚出的紫面修羅神通一樣,只不過,周路的這個更高明一些。”
錦袍強者目光如炬,他固然不知道周路是如何實現分身神通的,但是他仍然能一口就將周路分身神通的本質點出來,他的這個解釋極爲中肯句句在理,十分清晰地將關山月的疑問解釋了清楚,也讓臺下那麼多人齊齊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