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珠便別過陳洛兒,邀請她坐着,然後弱柳扶風般走到了爹爹面前。
張老爺介紹秦君浩道:
“雲珠,這位便是當朝皇多欽定的探花郎秦君浩公子!快去見過!”
張雲珠輕輕擡頭,看過去,瞬間便被擊中了一般。這位秦公子,當真是好相貌啊!活了這麼久,還沒有見過長相這麼俊朗的男子呢,更何況他還學識了得!
當下裡,張雲珠就將秦君浩刻在了腦子裡,心裡無可救藥地生出愛慕來,臉上頓時飛起一片紅雲……
“雲珠見過秦公子——”她施了禮,再不敢拿眼睛去看秦君浩了。
秦君浩趕緊站起來回了禮。
陳洛兒將這一切看在了眼裡。
想到上次因爲禮物的事情,鬧得心裡頗有微辭,陳洛兒覺得現在的時機到了,不妨將禮物當着這衆人的面送了吧,也算是給自己掙了點兒面子回來。
又想,這樣做未免也有點兒那個吧,但究竟還是虛榮的心佔了上風,陳洛兒站了起來,走到張雲珠面前,親熱地說道:
“雲珠妹妹,張老爺,上次到張府討擾了,給你們添了不少的麻煩,這次過來,順便帶了些禮物,都是些女兒用的物品,還望去珠妹妹能夠收下才是。”
說罷,朝門口喚道:
“大虎二虎,擡進來吧。”
話音剛落,只見大虎二虎一人一邊,擡着那箱子進來了。
張雲珠一看,當即就嚇了一跳,敢情要送這麼多給自己?她記得,當時陳洛兒來了張府,她只是將自己的一件新衣裳送給她穿罷了啊。這禮物,未免也太貴重了吧,不管是什麼,單憑着那數量,就是不少呢!
“姐姐何必這樣客氣?你我相見,原是緣分,不必這般隆重吧。”張雲珠有些慌亂。
張老爺也是有些驚訝。上次走的時候,他們走路不方便,本想送一輛牛車的,因爲拒絕,便也沒有強送,現在人家的禮物,可是遠遠超過了一輛牛車的啊。
就連秦君浩等一干人,也是驚訝不已,他沒想到陳洛兒竟是這般捨得。同時,心裡還有些一些難受,他送她的禮物,她都送給別人了,怪不得,在路上的時候,要問他是不是真的要送禮物給她呢。
陳洛兒大大方方地說:
“洛兒記得上次經過這裡的時候,張老爺和雲珠妹妹對我們一行甚好,照顧頗周,心裡感念,總想着有機會的話,一定要當面感激,今天重新見到了張老爺和去珠妹妹,心裡十分快慰,故事爾有此一舉,小小心意,還望收下。”
陳洛兒說的話滴水不漏,張老爺沒有話說了,只得收下,然後讓下人趕緊擡到小姐雲珠的房間裡去,由她支配。
張雲珠心裡十分不好受。陳洛兒不僅人長得漂亮,而且現在財富還頗多,身邊更有帥氣的男子相伴,就連那倆隨從大虎和二虎,也是堂堂儀表,威武不凡。
她悄悄咬了咬嘴脣,心裡翻騰不已。不過人前不好發作,只得忍下,有意無意地將目光對準那秦君浩,脈脈含情。這一切,自然也沒有逃過張老爺的眼睛,他將女兒和秦君浩反覆地看,覺得真是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不由心中歡喜,但又有焦慮,不知道秦君浩是否已經定下了婚約。他想着,得找機會問問纔是。
大家又說了一陣話,下人來報,晚飯準備好了,請主人和客人入席。
雲珠一聽,站起來對張老爺說她要回房間去換件衣裳,再出來陪洛兒姐姐一行吃飯。
張老爺頷首。
於是大家站起來,往飯廳裡而去。
路上,陳洛兒悄悄對秦君浩說:
“瞧見沒有?雲珠妹妹對你很是上心呢,你今天真是有福氣了。”說罷裝得若無其事地走開,氣得秦君浩直想跺腳,拿調皮的陳洛兒真是沒有一點兒辦法。
到了飯廳,大家分賓主坐下。因爲人多,擺了兩桌,頗爲熱鬧。陳洛兒一看那些菜式,發現種類還挺多的。
香草沒有上桌吃飯。另外被安排在一張桌子上和大虎二虎他們一起吃飯。
五兒走過來,悄悄問她道:
“那秦公子和你家姑娘是啥關係啊,瞧他們走得很近一樣。”
香草不明白五兒爲什麼要問這個,本能地怕誰污了自家姑娘的名聲,急了,便老老實實地說:
“沒什麼關係啊,只是認識,很好的朋友而已。”
“哦,我還以爲他們倆是一對兒呢。”五兒神秘地擺了一個手勢。
香草忙悄悄擺手:
“哪裡啊,不是不是的,只是尋常朋友的關係呢。”
“哦,香草,快吃飯吧,走了一天了,肚子也餓了。”五兒說完,便離開桌子,到裡面去了。
大家等了一會兒,去換衣裳的張雲珠還沒有出來。張老爺便讓大家不必再等了,先吃着喝着,邊吃邊等她。平常本不上桌子吃飯的,今天是要陪自己的結拜姐姐,所以才顯得隆重一些。
陳洛兒當即謝過,只是笑笑,並不多說什麼。
過了好大一會兒,張雲珠終於是在丫頭的攙扶下出來了。大家的目光都對着了她。陳洛兒放下筷子一看,吃驚不小。
現在出來吃飯的張雲珠,真是比剛纔更加美豔動人了。不僅重新收拾了頭髮,新挽了髮髻,而且新換了衣裳首飾,處處看出她的精心,將自己打扮得漂亮無比。
楊氏一看,不由誇獎道:
“雲珠姑娘好生漂亮,現在一看,竟如仙子下凡一樣呢。”
大家都點頭,不由真心讚美。
陳洛兒坐在秦君浩身邊,悄悄對她說:
“可別失禮了啊,見了美女口水掉下來的話,可是太不雅觀了呢。”說罷,輕笑。
秦君浩急忙說:
“怎麼可能?她比洛兒妹妹還是要差幾分的。不過吃一餐飯而已,還得如此隆重,顯得有些過了吧。”
陳洛兒悄悄嘆息一聲:
“哎,姑娘的心事,你哪裡懂啊……女爲悅己者容,看來,這桌子上有她十分在意和喜歡的人呢。”
“啊……”
張雲珠坐了下來,秦君浩不好再說話了。因爲張老爺安排張雲珠就坐在他的左手邊。
秦君浩頓時如坐鍼氈,渾身都覺得不自在。
這飯吃得有些拘謹。因爲是在人家家裡,不好亂說話,且敬酒什麼的都有順序,不能亂了半分,陳洛兒覺得還是在自己那寶硯齋裡好玩,來的人都不拘,大家每次都吃得快快樂樂,喝酒喝得也自在不已。
不過,一想那寶硯齋後院裡的酒席,不由得就要想到花子騫那個人了。他出現的次數多,每每氛圍也好。陳洛兒這才發覺,不知不覺中,自己的生活裡,已經是處處都融入了花子騫的影響,想逃都逃不開啊。
她的心瞬間就不太好起來,於是只是微笑着,得體地吃喝,不說多餘的話。再者今天看來,桌子上的主角也不應該是她,而是張雲珠和秦君浩呢。
張老爺情緒十分得好,在他的主持下,大家邊喝邊吃。一會兒,他無意中對秦君浩說道:
“秦公子如此風流倜儻,學識高妙,青年才俊一個,想必那未婚妻定也是蔓妙無雙啊!不知道是哪家姑娘有此福氣呢?”
秦君浩一聽,忙回答道:
“張老爺真是說笑了。秦某不才,不過讀得幾句書而已,因爲年紀尚輕,所以並不急於考慮婚姻大事,再者家中還有哥哥,早已成親,侄兒也已生下,父親因此對君浩倒也寬鬆,不曾催促君浩成親,只說是等到事業安頓下來再說不遲。”
“哈哈哈,你父親看來真是開明之士啊,現在這麼開明的父親已經不多了……”張老爺聽了,十分開心,心裡頓時有了主張,只是礙於在桌子上,人多,不好馬上說出有些話來罷了。
陳洛兒無意中看了看張雲珠,臉上飛起紅雲不說,還比剛纔更顯嬌羞無比。
坐在她旁邊的秦君浩,額頭上卻滿是汗珠,頗不自在。
“來,大家不要客氣,吃菜吃菜!張老爺十分熱情地張羅着。
飯吃完了,張老爺便讓管家安頓大家各自歇息。還熱情地邀請秦君浩一行明兒再留一天,反正路途遙遠,不急着一時的。
陳洛兒卻打定了主意明天一早就要離開這裡。而且她猜想着,今天晚上這張府可能並不會安生,如果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會是有一些事情發生的。
陳洛兒跟着管家,陪着父母一行往客房處走去。
因爲人多,安排了幾間,陳洛兒便自行安排,讓父母睡一間,二桂和香草的爹爹睡一間,晚上也好照顧她爹爹。她自己則和香草睡一間,其餘的人也都一一安頓好了,只是丫頭五兒特地過來說了,秦公子一個人住一間。就在靠東頭的那邊。
陳洛兒想着,如果正常的話,那張雲珠應該着丫頭過來請她過去一趟的,倆姐妹好久不見了,這會兒正是坐在一起說話聊天的時候,不過等了一會兒,並沒有見到有丫頭過來傳話。
心裡明白過來,便有些泄氣,然後就洗漱後準備睡下。今天又驚又累,現在真是累壞了。
香草進門來,告訴她一個消息:秦公子剛纔讓五兒給請走了,不知道請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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