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已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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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文蠱生之外,恐怕只有言先生最清楚,被文蠱生的傀儡術操縱的話結果會怎樣了。
所以,言先生現在看着被附身的姜夜鶯,表情十分地僵硬。
“我真喜歡你現在的表情,”附在姜夜鶯身上的文蠱生,笑得更加開心了:“就爲了這個表情,再讓我使十次‘轉生’我都願意”
文蠱生的媚態,配上姜夜鶯天生麗質的外貌,倒是別有一番風情。
可現在的言先生,並沒有心情欣賞這番風情。
其實,方纔言先生只要想的話,可以輕輕鬆鬆就將文蠱生之前的那具“女工”傀儡捏碎,無論是用“破”直接吹得她心肺具裂,還是用越普通人潛能的“力”直接將之筋骨掰斷,都不是太難的事。可言先生卻選擇了“堅”,一個強於保護自己,卻在破壞力方面強得有限的一個言咒。
言先生之所以這麼做的原因,是因爲他知道被文蠱生操縱的只是一個普通人,如果他下了重手甚至殺手,倒黴的也只是那個傀儡,文蠱生本身不會受到絲毫的傷害。
倒不是言先生本人多有慈愛之心,只是將人打死在自己的房間裡這麼招搖的事情,能不做的話言先生儘量不想做。言先生的計劃是將傀儡的“性能”破壞掉,那麼傀儡失去了利用價值,文蠱生自然就會離他而去。
儘管言先生已經足夠收手,儘量做到只傷皮不傷骨,但結果卻還是將女工給揍了個半死——好,言先生對“控制力道”這種事確實不怎麼在行。
本以爲毀了她一個傀儡,就會讓很計較得失利弊的文蠱生自動退避,卻沒想到這次她的態度會如此強硬,轉了個身又附到了姜夜鶯的身上。
如果想的話,言先生自然可以如法炮製,將姜夜鶯的手腳關節給脫臼,再將文蠱生給逼出來。
可問題是,言先生願意這麼做麼?言先生,捨得這麼做麼?
這個問題言先生仍在思考,可文蠱生卻已經知道了答案。
三年了,文蠱生已經三年沒有看到過言先生這樣的表情了。
掙扎,擔憂,憤怒……這麼多不冷靜的表情一齊出現在言先生臉上的概率,實在比中一次**彩的概率高不了多少。
文蠱生清晰地記得,上一次言先生臉上出現這些表情時,他的身軀還擋在自己的身前,他那關懷的目光,還加註在自己的身上。
可現在,雖然言先生的目光仍看着自己,但文蠱生卻知道,她看得並不是自己。
三年的時間,這熟悉的一切,卻早已物是人非。
在短暫的感情流露之後,言先生神情變了。所有的感情全化成了同一種情緒:
殺氣。
與之前的殺氣不同,之前言先生還只是想趕走文蠱生了事。可現在,言先生是真的起殺意了——文蠱生在刀口活了這麼多年,嗅得出其中的些微差別。
剛纔的言先生,還在考慮如何壓縮言咒的使用次數,如何在不傷到傀儡的情況下將文蠱生的碎片靈魂驅逐出來。
而現在的言先生,已經不再考慮這麼多,他的第一優先選擇,已經從“趕走”,正式轉變成了“消滅”。
這個女人,對於言先生當真如此重要?文蠱生有些訝異的同時,心中若有似無地升起了一股妒意。
“文蠱生,你踩到老虎尾巴了”言先生左眼的綠色越來越通透,也越來越明亮:“如果你真想再呆在那個身體裡,我就把你和那副軀體一起撕碎”
“你就那麼不喜歡我呆在你相好的身體裡?”文蠱生“哀怨”地說道:“你就不想一次性和自己的兩個女人逍遙一番?”
“先,她不是我的女人;”言先生伸出了右手,在空中畫了幾個字符,然後說道:“其次,你也不是我的女人”
在言先生說話期間,他在空中憑空畫出的字符忽然開始出瑩瑩的綠光。
動真格的了文蠱生很清楚那“綠字”的威力,立刻如臨大敵地低下了身子,紅色的雙眸爆出更加強烈的血光。
這一回就不是肉貼肉的流氓鬥毆,而是真正意義上的,言咒師的戰鬥了。
——如果這場戰鬥真的打得起來的話。
就在綠色的字符即將在言先生手上轉化出它的真正形態時,一張黃紙忽然緩緩飄落到了言文二人的中間。
“嗯?”二人皆是一愣,目光都被這張黃紙所吸引。
先覺不對的,是對於符咒更有研究的言先生。他看到了黃紙上面有紅色寫出的奇怪符號,而這個符號,又和自己常用的“驅魔咒”有幾分形似。
這不是普通的黃紙,這是一張符,一張道符。
牛鼻子老道用來驅邪鎮鬼的道符,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妖魔鬼怪皆散盡,皇天后土葬陰靈”
忽然間,在二人的上方傳來了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
兩人還沒來得及擡頭,那張黃色的符咒便毫無徵兆地炸裂開來。
他們也都沒想到,一張薄薄的黃紙居然能夠爆炸,而且炸開之後,還會讓整個房間都充滿了濃重嗆鼻的煙霧。
“該死”這又是從哪裡殺出了一個道士?被濃霧嗆得睜不開眼的言先生看不見生了什麼,只能將綠色字符散去,擺開架勢準備使用“破”字言咒先將濃煙衝散。
可就在這時,另外一個蒼老的聲音卻在言先生背後響起。
“以費茲羅伊之名,以珊多拉孔的羽毛爲祭,煙霧啊,請你聽從我的請求,幻化成泰坦神的手掌,攔阻我的敵人”
咒語?魔法師?
言先生還沒來得及驚訝,就隱約間看見身前的煙霧繪成一隻巨手,朝自己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
可惡言先生趕緊擡起手,想在巨手擊中自己之前,念出“破”字咒。
不過,言先生卻沒有來得及念出。
因爲在這間不容之際,一隻柔若無骨的纖纖玉手,忽然繞着言先生的脖子打了一個轉,然後捂住了言先生的嘴。
“你的小嘴太可怕了,我認爲還是讓它閉上的好。”一個女聲在言先生耳邊笑吟吟地說道。
只是拖延了這一個瞬間,當言先生掙開堵住他嘴的小手時,煙霧之掌已經打中了他。
言先生倒下了,在倒下之前,言先生還瞥到一個長袍大褂的怪人,右手抱着一本聖經左手拿着一個十字架,正對着被文蠱生附體的姜夜鶯唸叨着什麼,而文蠱生的樣子,看上去十分的痛苦。
這突如其來的攪局者,不但驚擾了文言二人的戰鬥,而且在兩三下之間,就將兩人紛紛制服。
媽的,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言先生倒在地上,仰面朝天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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