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爺的屍體和蘭花兒的屍體是在三天後找到的,大家都在傳是被蘭花兒的一個相好發現了,那相好發現了蘭花兒的姦情,一氣之下把兩人都給殺了,本來就寂寞的軍爺們自然對這樁香豔案子非常感興趣,除了對以後少了玩伴有幾分遺憾,便是對案情猜得唾液橫飛的。直到七七來畏畏縮縮來告假,才知道,纔將眼光移到七七身上,纔想到這黑黑的七七與那香豔女主是親戚,一邊批七七假一邊有些好奇地問:“你們真的是堂姐弟?”
七七心裡除了對這些軍爺無聊的猜測氣憤,那蘭花兒有姦情怕石場鎮沒有人不知道,現在蘭花兒出了事,就沒有一個人說一句好聽的話,發自內心地哭着道:“這還能有假的!”
七七告假後來石場鎮先把尹長寧的消息傳給管豐了,然後真的買了棺材給蘭花兒裝殮了,甚至還請了兩個鎖吶,一個和尚,做了一個道場,哭了半天,當天就把蘭花兒給下葬了,七七還掛着眼淚呆呆站在蘭花兒墳前時,聽到有人哼了一聲道:“看樣子,是不是打算跟着一起下葬呀!”
七七轉頭一看是阿生,哼了一聲站了起來,用袖子擦了擦眼淚,那阿生便低聲道:“趕快回去,告訴爺,那天那時,我們準備好了,除了有大動作,還會在西北方向派人接應他!”
帶着對阿生的不滿,紅腫着眼睛的七七灰溜溜地回了採石場。
一切似乎都歸了平靜,七七安安靜靜地等着四月初六的到來,而這一天不管七七如何地緊張害怕,它還是如往常任何一天來了。
四月初六的早上,如同平日一樣,囚犯是沒有早飯的,七七做完雜事,就心如鹿撞地等着中午送飯,心裡着急,咳得厲害,手心背心全是汗,正在這當兒,外面忽有了動靜,七七愣了一下,按約定是午時有動靜,怎麼提前了,七七一下坐直了,看見洞裡的軍爺都急忙往外走。
七七起先以爲是管豐他們開始有了動作,隨後又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比預定的時間至少提前了半個時辰,她連忙站了起來,剛一走到洞口,卻看見山下那片平整石場壩子上,帛瑗正從馬上下來,山洞裡的軍爺原來是出去迎接了,七七嚇了一大跳,尹長寧那廝講帛瑗要七天的行程,顯然這帛瑗又使了什麼詭計讓管豐他們上了當,三年來這洞裡的軍爺們是怠懈了,而那帛瑗顯然沒有一絲地怠懈,七七私底下認爲這個帛瑗就這份功夫也算得上是尹長寧的對手了。
帛瑗身後似乎還有一輛蒙着藍布的馬車,帛瑗一下馬,他的親隨立即就把他身後的那輛藍布馬車趕到了一邊,七七以爲那親隨會把馬車上的人趕下來,但卻見只是停在那裡,卻沒有動作,帛瑗對那些軍爺講了什麼,便擡步開始往山上走來。
七七一看趕緊往手忙腳亂地往回走,到了劉管事的門前,小聲通知了劉管事,然後急急忙忙來到尹長寧的牢門前,纔想到鑰匙在那些軍爺的手裡,七七急得火燒眉毛,又怕被上來的帛瑗看見,只能求尹長寧自已多福了,心裡又恨死了尹長寧那廝,如果不是他不許自己告假就不回來,自己這會不知在哪裡逍遙快活,哪用象現在這樣,說不定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七七隻能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裡跑,準備躲一時是一時,剛躲進自己的房間,就聽到人羣涌進來了聲音,雖是害怕,但還是忍不住打開了個門縫,偷偷望出去,那帛瑗已經走了進來,身穿杏黃的太子袍,外罩一件黑色繡着金邊的披風,比幾年前看上去又多了幾分韻味和氣派;戚南北象只哈八狗一樣地跟在他身邊,戚南北此舉有可能是因爲帛瑗的身份地位發生了變化,七七還是懷疑戚南北對帛瑗有幾分是真心的,就象自己這樣點頭哈腰,心裡還不指定是怎麼想的,帛瑗一坐定就,那戚南北就陰陰地道:“帶人犯尹長寧!”
那些軍爺忙不迭地掏鑰匙,沒一會那身穿沒有什麼顏色衣服的尹長寧被帶了出來,七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很具有奴性,見着尹長寧這麼落魄的樣子,卻怎麼看都覺得勝過帛瑗,尹長寧伸了個懶腰道了聲:“喲,這不是韻王嗎,可有些年頭沒見了!”
七七一想尹長寧這句話可算一句大老實話,他和帛瑗不真有些年沒見了嗎,如果換作是自己,早就瘋掉了,帛瑗聽了也沒惱,揮手讓人都退下,大約他知道尹長寧吃了舒筋散,所以是成竹在胸,只是他千算萬算沒算到他沒懈怠,而那些軍爺懈怠了,還混進了一個蘇七七,暗裡幫他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
戚南北一聽就不高興了喝道:“尹長寧你老實點!”
尹長寧聽了看向戚南北才“喲”了一聲道:“原來還有個戚公公,本王咋就沒看到有這麼個東西!”
戚南北氣得揮了一下鞭子喝道:“你算哪門子本王?”
尹長寧聽了淡然一笑道:“本王是大周國皇上欽賜的,大周國皇上到現在也沒撤了本王的尊封呀,怎麼戚南北,你很不滿意大周國皇上的聖意嗎?”
帛瑗卻冷笑一聲道:“尹長寧沒想到三年不見,你還是秉性不改呀!”
尹長寧有些好奇地道:“本王有什麼需要改的呢?”
帛瑗哼了一聲道:“本殿看樣子真該關你三十年!”
尹長寧聽了有幾分好笑地道:“本王是無所謂了,只怕急的是那些個本殿!”
帛瑗一擡手剛要講什麼,外面卻傳來一聲呼嘯的聲音,略一會,洞外有人道:“太子殿下,是山賊!”
帛瑗哼了一聲道:“山賊有什麼那麼可怕嗎,軍人不就是要消滅山賊的嗎!”
外面的人應了一聲,然後是離開洞口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的聲音越發大了,除了吶喊聲,甚至還夾雜着刀槍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