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儀告成,戚南北說了一些祝福的詞語就告辭了,尹長寧依舊懶懶地坐在那裡沒動,管豐忙起身送戚南北出去了,七七才知道那洞房原來不是設在尹長寧這房間,而是在“景平殿”旁邊的一處“伊香閣”,七七一看連處殿都算不上,心裡那口悶氣稍得平緩,但還是覺得壓鬱得很。
七七是尹長寧的貼身小黑奴,沒一會便被叫了過去,長公主一見七七便道:“小菱,今天是你主子的新婚之夜,你可要侍候好你主子!”
七七連忙道:“長公主,奴婢一定不辱使命!”
長公主才帶着倚芳一縱人走了出去,七七沒見那突然晉升爲侍姬的倚芳有什麼笑模樣,恭送長公主一行人離去,七七才趕緊轉過頭,兩年多沒見,那天香完全長成了一個標準的美人兒,鵝蛋小臉腮若桃紅,瓊鼻菱脣實在可人,不笑剛罷,一笑真的是滿室生光,七七從心裡羨慕尹長寧那廝的豔福。
天香正腮紅眼媚地看着尹長寧,尹長寧卻道:“孫小菱,先送香妃回‘伊香閣’!”
七七非常沒品味地心中一樂,忙上前行了禮裝模作樣地道:“奴婢給香妃帶路!”
天香有些委屈地看向尹長寧,尹長寧卻在轉身時道:“孫小菱送了妃香快些回來當差,本王還有好大一堆事情!”
七七忙不迭地對更加委屈的天香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天香白了七七一眼,纔不情願地走出了尹長寧的房間。
七七真沒想到時隔近三年,自己居然有機會與這天香走得這麼近,心裡澎湃,那咳嗽就有點不由自主了,走到“伊香閣”也沒用出自己想的任何一種對付天香的方法,在進去的時候,天香恨恨地看了七七一眼,七七纔想到長公主走的時候故意跟自己蠻親熱的,這天香大約覺得一路上自己咳都是故意的。
“伊香閣”也算得上是張燈結綵了,七七還沒退出,就聽到“咣噹”一聲,然後裡面傳來李尚儀等人的驚呼聲,七七小心地躲了回去透過屏風看了過去,見那天香是把桌上的一個妝盒給掃到了地上,那李尚儀及僕從倒嚇得跪到地上去了,聽那李尚儀連連道:“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天香卻忽然一轉身就撲到了牀上,李尚儀連忙跪行到天香跟前道:“公主,想想太子的大計,公主答應過太子什麼樣的委屈都會忍的!”
天香卻嚶嚶地哭了起來道:“這是誰家規矩,還未入洞房就要先敬茶水!”
李尚儀聽了忙道:“公主,這個長公主顯然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你曾經應過太子的,所以的決計要忍着!”
天香哭得更厲害了道:“只是,只是,怎麼這個歆王竟然是他…”
李尚儀四下看看對那些宮女內侍道:“四周看着,將那原來的人都打發下去!”
七七本來就是極力忍着咳,一聽忙輕手輕腳地跑掉了,這個李尚儀顯然是天香的智囊團,自己還是別讓他們發現比較好,她們有大計,自己也有大計。
七七邁着輕快的腳步回了“景平殿”,真沒想到平日荒廢慣了的尹長寧居然極是勒勉地坐在燈下看書,只是沒穿那件有些扎眼的新郎服了,七七才知道還真有做作的新郎,新婚之夜,把新娘扔在洞房,自己看什麼書。
七七剛一邁進屋子,尹長寧就擡起頭來看着七七道:“小臉緋紅,怎麼遇着情郎了!”
兩人鬧彆扭,這還是第一次說話,七七心裡是高興又興奮,從小有一高興、激動或生氣就臉紅的毛病,忙伸手摸了一下臉,忽想起自己的膚色,尹長寧能瞧出個什麼臉紅,收斂了激動小心地問:“將軍爺讓奴婢回來侍候,奴婢來當差了!”
尹長寧嗯了一聲,又繼續看書去了,七七一看心想那長公主折磨天香有一手,這尹長寧分明是自己的魔鬼,折磨自己不差於那長公主折磨尹長寧的那些相好!
剛纔跪了一個多時辰,這一會再站,七七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麼好的體力了,站了沒多久就想咳,忍了好幾次,終於是忍不住還是咳了出來,尹長寧才擡起頭問:“給你的藥可都準時吃了沒!”
七七對那藥常是記得就吃一次,咳得厲害就吃兩天,好點或者記不得了,就懶得吃了,但嘴裡卻道:“將軍爺賜的藥,奴婢都記着吃了,每天都吃!”
尹長寧眉毛一挑問:“真的嗎?”
七七覺得尹長寧挑眉這動作最爲經典,而且非常好看,於是有點失神地回道:“真的!”
尹長寧便道:“那這是什麼?”
七七纔看到尹長寧手邊有一堆藥包,尹長寧便道:“這些是給你配的一個月的藥,你吃了三十天怎麼還剩這麼多?”
七七傻傻地看向尹長寧問:“王爺真的確定那些是奴婢的藥嗎?”
尹長寧哼了一聲道:“真想讓你咳死算了!”說完吩咐人將七七的藥送了上來,盯着七七喝了才道:“如果你以後再敢不按時吃藥,就天天來給本王捂被窩好了!”
七七喝着藥的時候有那麼一點點感動,但喝完藥就收起了感動,自己這身子爲什麼成這個樣子,不是全拜尹長寧那廝與“嫡母”他們的功勞嗎,逼自己喝一次藥有什麼可感動的呢。
放下碗,七七見尹長寧盯着她在看,於是擦擦嘴道:“王爺看着奴婢,難不成奴婢臉上生了花!”
尹長寧聽了才道:“七七,怎麼你喝着藥,那眼神卻恨着本王,難不成本王給你喝藥,你也恨嗎?”
七七忙道:“王爺,奴婢從小最怕喝苦藥,所以王爺逼奴婢喝苦藥,奴婢自然恨王爺!”
尹長寧撇了一下嘴道:“本王看倒不象恨本王逼你喝藥,有些象想吃掉本王的一頭餓狼!”
七七沒想到自己看尹長寧的眼光居然象惡狼,還沒想得透徹,尹長寧卻站起來身伸了個懶腰道:“本王累了,鋪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