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碧涵的近身宮娥春雪打了碧淺一耳光,身手利落。
碧淺捂着臉,恨恨地瞪着碧涵。
“你是什麼東西?貴人身份尊貴,豈容你胡言亂語?”春雪喝道。
“碧淺,今時不同往日,以卵擊石,受苦的只有自己。”我清冷道。
“還是你有見地。”碧涵抿脣一笑,“不如你猜猜我今日來此的目的?”
“貴人心思,我怎敢妄加揣測?”
“你一定覺得奇怪,陛下爲什麼再次廢了你的後位?”
“倘若貴人知曉箇中原因,還望相告。”
碧涵紅豔豔的脣勾出一抹冷笑,“你並不蠢,怎麼會想不到?”
我的確猜到,張方廢后應該與她有關——她與張方私自相見,還在夜裡出宮相會,想必她對他有所求。張方是驍勇善戰的將軍,不會聽命於一個柔弱無依的宮妃,能打動他的,只有美色。
爲了出氣,爲了復仇,碧涵委身張方,讓張方矯詔廢后,並不出奇。
我想不通的是,就算嚐到了皇帝的女人的滋味,張方也未必會做出矯詔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吧。
除非……他想以“廢后”告訴洛陽所有人,如今洛陽、宮城的主宰者是張方,不是旁人,誰也不能忤逆他,他想要誰死、就要誰死,就算高高在上、身份尊貴的皇后也只能任他宰割。
“沒錯,是我。”碧涵走到我面前,掐着我的雙頰,“是我讓張方矯詔廢后,我要你被我踩在腳下,我想怎麼折磨你,就怎麼折磨你。”
“悉隨尊便。”我冷冷地瞪她。
“這回落在我手中,我會讓你求不能、求死不得!”她的黛眉高高挑着,目光也吊得高高的。
我不語,她的一雙美眸微微眯着,散發出絲絲冷氣,“誰也救不了你!對了,是我把你推到寒潭的,你應該猜到了,可是你婦人之仁,竟然放過我!”
碧淺憤怒道:“皇后放你一馬,你非但不感恩,還恩將仇報,你不是人!”
春雪又甩她一耳光,清脆響亮。
碧涵的美眸盈滿了怒氣,面容有些扭曲,“恩將仇報?我是有仇必報!你讓我去侍奉陛下,好,我去,我很高興,終於飛上枝頭變鳳凰。可是,我什麼都沒有,兩手空空,陛下不喜歡我,你也不讓陛下冊封我,讓我當一個卑賤的宮女服侍陛下,任人踐踏!我懷了陛下的骨肉,你竟然搶了我的孩子,讓我與翾兒骨肉分離,這都是你的錯!我所遭受的苦與罪,都是拜你所賜!”
“你貪心不足、心術不正,你怨不了任何人!”碧淺反駁道。
“我就怨她!這都是她的錯!”碧涵色厲內荏地怒吼,狠狠地掐着我的臉,“我忍了幾年,爲的就是今日!我告訴你,你不要妄想有人來救你,你表哥也救不了你!”
“你把表少爺怎麼樣了?”碧淺驚恐地問。
“你擔心什麼?又不是你的表哥。”碧涵燦爛地笑,坐下來,“來人。”
四個宮娥押着我和碧淺跪着,兩個內侍走進來,在碧涵的示意下,巴掌摑在我們的臉上。
我和碧淺毫無反擊之力,任由他們一掌掌地抽在臉上。
表哥一定出事了,一定被張方制住了,否則碧涵不會說出這般肯定的話。
雨點般的巴掌接連地落下來,很疼,很痛,紅腫了,流血了,麻木了……頭暈目眩……
碧涵看着我們捱打,得意地笑,眸光那般冰冷,神色那般暢快。
不知道捱了多少個耳光,只覺得滿嘴都是血,耳中嗡嗡嗡地響,像是被什麼東西塞住了。
如果不是宮娥架着我,我早已軟倒在地。
也許碧涵覺得痛快了,站起來,擺擺手,“不許有人伺候,不許給她們膳食,不許給她們熱茶,否則,人頭落地!”
這句咬牙切齒的話隱隱傳入我的耳朵,宮娥鬆開我,我癱軟在地,模糊中,那抹華美的宮裝倩影慢慢遠去。
“皇后……”碧淺掙扎着朝我爬過來,嘶啞道,“你的臉……”
“你也是……”一開口,嘴巴、臉頰就疼痛難忍。
“她怎麼……變成這樣……壞……”
“別說了……很疼吧……”我努力撐起身子,想摸摸她紅腫滲血的臉,卻又擔心弄疼她。
“不疼……”碧淺搖頭,淚水滑落,“奴婢幫你擦擦……”
她幫我擦受傷的臉,之後我也幫她擦臉,她時不時地落淚,惹得我也難過。
是我連累了她,碧涵賞給我們的耳光估計有一兩百下,嘴和臉都傷了,必須外敷內服才能好,可是,碧涵怎麼會讓太醫給我們診治?那些太醫也不敢擅自診治我們。
碧淺愁苦道:“臉腫成這樣,沒有傷藥,如何是好?”
我安慰她兩句,眼下這情形,我們無可奈何。
五臟廟空了,碧淺說去找點吃的,我搖搖頭,碧涵有意折磨我們,就不會給我們飯吃。
相擁而泣,然後並肩躺在簡陋的**上。
我聽到了她肚子咕咕的叫聲,她也聽到了我五臟廟鬧騰的聲響,相對苦笑。
忽然,有人敲門。
碧淺去開門,外面卻沒有人,回來時手中拿着一個小碟子,上面是四個饅頭。
也許是哪個好心的宮人偷偷送來的。
……
翌日早上,掙扎着起身,卻起不來,天旋地轉。
碧淺和我都全身發熱,臉和嘴的傷引起的低熱。而且,我發覺雙耳不太靈光,聽不清碧淺的聲音,她的情況比我好一些。
“皇后好好歇着,奴婢去求太醫來一趟。”她強撐着下**。
“你也病了,不要了,再者太醫不會來的,去了也是白跑一趟。”
“奴婢求他們,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呢?”碧淺掰開我的手,朝我一笑。
碧涵的近身宮娥春雪突然來了,說貴人要我們去洗衣物。
碧淺哀求道:“皇后病了,全身發熱,下不了**。春雪,我求求你,你在貴人面前爲皇后說幾句好話,就由我代皇后去洗,好不好?”
春雪擡腳踢開她,居高臨下地說道:“她已經不是皇后了,你最好牢牢記住。貴人決定的事,我也沒法子,你們不去洗,只怕更難熬的折磨還在後頭。”
我拉住碧淺,讓她不要再求人。
忍着不適,跟春雪來到洗衣物的宮苑,春雪說貴人每日的衣物都要我洗,洗完了纔有飯吃。
那麼,只能洗。於我來說,做這類粗活並非難事。
只是,我和碧淺都病着,頭疼腦熱,眩暈一陣陣地襲來。每當快忍不住的時候,我就告訴自己:忍!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只要撐住了,就能所向無敵!
碧淺勸我歇會兒,我搖搖頭,繼續洗。洗完後,春雪命令我爲貴人做午膳。碧淺義憤填膺,卻也沒法子,只能幫我分擔一些。
做好午膳,端到雲氣殿的案上,碧涵嚐了一口,就端起菜餚撒在我身上。
衫裙髒了,好在菜餚不是很熱,沒有燙傷。
碧淺驚了,想爲我擦擦,被春雪拽住。
“這世間有很多平民百姓吃不飽,不能浪費了,你就把地上的菜吃了吧。”碧涵鄙薄地看我。
“不能用手拿,只能用舌頭去舔。”春雪道。
“奴婢替她吃,奴婢很餓,替她吃……”碧淺連忙道,搶着吃。
一個內侍一腳踢過來,將她踹到一旁。
碧涵輕蔑地眨眼,“她想吃,就讓她吃個夠,去拿二十個饅頭。”
春雪催促我快吃地上的菜餚,我吸氣、再吸氣,像狗一樣趴在地上,用舌頭舔,用嘴巴吃,將屈辱吞入腹中,將所受的劫難銘記在心。
碧淺眼睜睜地看着我吃,幫不上忙,正如我也幫不上她。
宮人親眼目睹我像狗一樣舔地上的髒菜,就算覺得不忍,也不敢吱聲。
宮人拿來饅頭,逼碧淺吃饅頭,連續不斷地吃,吃不下也要吃,噎死了也要吃,嘴巴痛死了也要吃,正如我的嘴巴爛了也要吃。
婦人之仁果然害人害己,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碧涵一邊笑,一邊飲茶,端莊地坐着。
碧淺噎到了,劇烈地抽氣,內侍用勁地拍她的背,讓她吐出噎在喉嚨的饅頭,她才緩過氣。
淚水橫流,痛苦難當。
我們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倒在地上,如死一般。
碧涵還不解氣,深深地笑,“拖出去,掃地。”
之後,我們在雲氣殿掃地,掃完了還要做晚膳。
下午,碧淺暈倒一次,我暈倒兩次,被宮人弄醒,喝點熱茶,又繼續幹活。
還好,碧涵吃了晚膳,沒說什麼;接着,她要我服侍她沐浴。
她坐在浴桶中,胴ti皎潔,凝白如玉,我爲她擦身,她一會兒說力道輕了,一會兒說力道重了,春雪在旁邊不停地呼喝、捏我。
有幾次,我以爲自己再也忍不住了,可是,我咬牙忍了。
有幾次,我以爲自己支撐不住了,暈倒了,可是,我還是站着。
出浴後,我爲碧涵擦乾身上的水漬,還要爲她擦腳。
她忽然覺得雙足不舒服,命我打來一盆熱水,給她浴足。
我強忍着,輕緩地揉着她小巧的足,突然,她尖叫一聲,擡腳踹在我臉上,“你想捏死我!”
她的腳板正中我的臉,我跌倒在地,倍感屈辱,淚水在眼中翻滾。
052誰敢碰我!
可是,我不能哭,不能再她面前示弱。
終於,碧涵就寢了,不用我伺候了。
這一日,累,乏,四肢無力,嘴臉腫痛,頭暈腦脹,滿心憤恨,卻只能強逼自己吞下所有的侮辱與凌虐。
吃了一點東西,碧淺和我互相安慰幾句,昏昏睡去。
第二日,身上的熱度還沒退,又是千般折磨的一日。
……
一連五日,碧淺和我飽受折磨。
第二日,沏的茶太熱,潑在我身上;太涼,潑在臉上。
第三日,碧涵稍有不如意,就將我按在浴桶的水中,死死地按着,直至我喘不過氣了才讓我起來。她高興了,羞辱我,不高興了,也羞辱我。
第四日,小公主司馬翾染了風寒,她遷怒於我,命人將我和碧淺裝在布袋裡,用藤條抽我們,不停地抽,抽得我們傷痕累累,皮開肉綻。
第五日,她的宮裝染了髒污,罰我們跪在殿前,從午時跪到翌日天亮。雙腿麻木了,膝蓋疼得沒知覺了,全身僵硬了,下雨了,我們冷得瑟瑟發抖,終於在天亮時分暈倒。
醒來後,碧涵又繼續折磨我們,千方百計,無所不用其極。
她以折磨我們爲樂趣,愜意暢快地笑,得意忘形地笑,陰冷嗜血地笑。
碧淺和我互相鼓勵,互相安慰,一定要挺過來,一定要活着,就算碧涵再怎麼喪心病狂,我們也要忍着,等到孫皓來救我們。只是,這樣的日子,一日比一年還要漫長。
我羊獻容發誓,有朝一日讓我翻身,我一定十倍償還!
第七日,碧涵吃過午膳,賞糕點給我們吃,吃下後,我們就暈了。
醒來時,我們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雙手被綁在牀上。恰時,兩個護衛模樣的男子走進來,垂涎三尺的樣子令人作嘔。
原來,碧涵要讓我們嚐嚐被強暴、凌辱的滋味。
碧淺驚懼地瞪大眼,縮在牀角,“你們想做什麼?”
“貴人便宜我們兄弟倆,高貴美麗的皇后,我們會好好伺候你。”黑臉男子猥 褻地看着我。
“不要碰皇后……你們想要……就要我吧……”碧淺懇求道,擋在我身前。
“那可不行,我們要向貴人交代。”小眼男子摸着下巴道。
“她是皇后,陛下回京,知道這件事,你們一定不得好死……你們也不想因此獲罪,是不是?”碧淺淚流滿面地求着,“你們放過皇后吧,我可以……我代皇后……”
他們對視一眼,一起走過來,我連忙道:“兩位兄臺,只要你們放過我們,我可以保證,你們會有榮華富貴的一日。”
這二人一愣,黑臉男子饒有興致地問:“你已被廢,還怎麼許我們榮華富貴?”
“我被廢,又被立,當中緣由,你們也許不知,但我可以告訴你們,只要陛下回京,我就一定給你們想要的。”我挺直腰桿,傲然道。
“我們交不了差,也活不了,還怎麼享受榮華富貴?”小眼男子道。
“就算你們交差了,你們照樣活不了,甚至滿門抄斬,誅九族。”我重聲道。
他們面面相覷,應該在商量應該如何是好。
半晌,他們有了決定,笑容猥褻,顯而易見,他們選擇聽命於貴人。
碧淺驚駭道:“只要你們放過皇后,我怎麼樣都可以……求求你們,放過皇后……”
小眼男子拽過她,撕扯着她的衫裙,在她身上又啃又咬。
親眼目睹這禽獸行徑,我喝道:“住手!你們不能這樣……你們膽敢傷她分毫,我絕不會放過你們!”
黑臉男子鄙夷道:“你已經被廢,再也不是皇后了,這宮中貴人說了算,你還是省點點力氣吧。”
碧淺尖叫着,閃避着,卻躲不開被凌辱的命運,衫裙被撕破了,雪白的蓮花彈跳出來,刺疼了我的眼。
小眼男子眼睛一亮,低頭吻她的胸脯……
黑臉男子目光閃閃地欣賞一陣,朝我撲來,我厲聲怒吼:“誰敢碰我!”
他倒是愣住了,就在這時,有人踹門進來,是表哥的部屬,手執長戟,滿面怒容。
欺負我們的兩個男子震驚地停住,想溜走,卻長戟攔住。
戟尖入體,血濺當場,那兩個男子倒地身亡。
碧淺劇烈地顫着,暈了過去。
……
表哥的部屬送我們回來,請了太醫診治我們。
太醫說我和碧淺傷痕累累,身子虛寒,發着低熱,臉腫未消,口腔也爆裂,身上的鞭痕密密麻麻,觸目驚心,總之要好好調理,至少兩個月才能痊癒。
碧淺病得迷糊,卻還惦記着表哥,口齒不清地問:“楊將軍在哪裡?是否有性命之憂?”
這些護衛中有一個叫做徐勇的頭目,表哥對他有救命之恩,他才這麼相幫。
“姑娘請放心,楊大哥暫無性命之憂。”他轉頭對我道,“皇后放心,末將會派人保護皇后。”
“勞煩徐大哥。”我感激地道謝。
兩日後,我才知道,碧涵佈局精妙,先抓住表哥,再對我下手,一擊即中。
張方派人伏擊表哥,將表哥囚在隱秘之地,徐勇查探多日才找到囚禁表哥的地方,半夜偷襲救出表哥。
於此同時,張方命部下調走昭陽殿的守衛,緊接着不讓他們進宮,因此,碧涵在宮中如何折磨我,自然是易如反掌,我再怎麼叫,也沒有人救我。
徐勇救出表哥後,得表哥指示,從北苑的一處暗門進宮,這才救了我和碧淺。
眼下,我擔心的是,區區幾十個禁衛,還是抵不過張方的強兵悍將。
不過,接下來的幾日,碧涵好像忘了我,不聞不問,不惱不怒。我不知道,她是暫時按兵不動、伺機再起,還是真的不再針對我。
無論如何,我必須養好身子,等着翻身的機會。
十日後,表哥終於出現在我面前。
我猜到了,他被張方囚着,日夜折磨,鞭笞,烙鐵,遍體鱗傷,被徐勇救出來的時候,奄奄一息。養傷多日,只復原了三成。我看着他蒼白無血的臉膛,淚水滑落,“表哥,是我連累了你。”
“你也被折磨得不成樣子,容兒,只要我們還活着就好了。”孫皓揚眉一笑,“碧淺,你一直挺身相護,我應該謝謝你。”
“表少爺千萬別這麼說,這是碧淺應該做的。”碧淺笑道,“表少爺要好好休息。”
他點點頭,眉頭微皺。
我問:“怎麼了?”
孫皓嘆氣,“我擔心碧涵不會放過你。”
碧淺眸光一轉,“不如我們離開洛陽吧。”
我搖搖頭,“假如碧涵不放過我,就不會讓我離開洛陽。”
她着急道:“那怎麼辦?”
孫皓苦澀地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
不知道碧涵是不是真的收手了,竟然沒有再來找茬。
八月十五日,司馬穎帶着司馬衷回京,只有數十騎跟隨。
原來,東贏公司馬騰聯合王浚等人起兵討伐司馬穎,破石超大軍,鄴中大震,司馬穎率部屬紛紛逃散,只有數十騎跟着司馬穎、司馬衷奔回洛陽。
這混亂的局勢、世道,何時才能終結?
從未想過還能與司馬穎相見,能夠同處洛陽,我還沒準備好見他,可是,上蒼會安排我們相見嗎?
天子回京,雖然張方掌控了宮城和洛陽,但也要做做爲人臣子的樣子,囂張跋扈有所收斂。
回來第二日,司馬衷就來看望我。
“容姐姐,聽聞你病了,好些了嗎?”他疾奔而來,撲到牀邊,關心的模樣還是傻傻的。
“好多了,陛下不要擔心。”我牽脣一笑。
離京只不過一月餘,他就瘦了一圈,想必隨軍的時候吃了不少苦頭。
今日他只穿一襲清素的絳紗袍,也沒佩戴貴重的玉佩,與常人無異,只是眉宇間多了一些風土塵霜。他的眼眸溢滿了關懷,卻是孩子氣的,呆滯有餘,靈氣不足。
“沒事就好。”司馬衷像個孩子似的癟了嘴,“容姐姐不知道,宮外可辛苦了,整日吃不飽,吃的還是粗米,睡覺也不舒服,不是睡在地上,就是睡在硬邦邦的木板上,朕根本睡不着。”
“陛下回宮就好了,那些不開心的事就不要想了。”
“嗯嗯,這些日子不見容姐姐,朕可想你了,你想朕嗎?”他拉着我的手,搖了搖。
“自然想。”我淡淡一笑。
司馬衷滿足地笑了,舉眸四望,面色一沉,“這是什麼地方?容姐姐爲什麼住這裡?這裡什麼都沒有,這牀榻也這麼硬,容姐姐爲什麼住這裡?”
碧淺適時地插嘴道:“是貴人讓皇后住這裡的,貴人還說,是陛下廢了皇后。”
他驚詫地皺眉,“朕沒有廢后啊,朕去問碧涵,她爲什麼這麼做?”
我連忙拉住他,“陛下不要去,這裡挺好的。”我拉他坐下來,“陛下,貴人服侍陛下多年,任勞任怨,不如冊封她爲皇后。”
“不行,你是皇后,她是貴人。”司馬衷使勁地擺手,“容姐姐是皇后,誰也不能和容姐姐搶,朕立刻下旨,讓容姐姐重新當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