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生路

心之生路

“你現在滿意了嗎?”夜靈冷冷道。

白玉之氣息微微沉重,卻竟是牽動脣角露出笑意:“我說過,與我……再也無關……”

說完,他亦要離去。

夜靈拉住他,深深看着:“玉之,你是要逼走身邊所有的人才甘心嗎?”

白玉之看向他,不解。

夜靈道:“你是要……我也離開這裡嗎?我問過蕪兒,我是否不該再出現……而你告訴了我答案。”

白玉之清潤的眼光,微微流動:“大哥,你說我在騙自己騙蕪兒,那你呢?”

夜靈輕笑道:“我是過去,而你是現在……”

“我說過,她不曾忘記過你,她說過……她永生不會忘記,既然如此,爲何……你不去成全你們的幸福?一定要我給她不完整的幸福?”白玉之看着他,目光如暮,“她不止一次的……覺得我就是你……不止一次的……有過錯覺,你還不懂嗎?她對我只是一種寄託而已……”

“那你呢?若說開始,你果真是爲了替我照顧她,或者說爲了報復她,你便沒有過動心動情?便沒有過情不自禁?”夜靈搖頭說,“我不信,只是我見的,便不止一次,你看她的眼神,那種深情是無法掩飾的。”

“哈……我是濫情之人,眼神什麼的,最會騙人了……”白玉之轉過頭,目光裡有溫熱的水淌過眼眶,他卻在笑,“大哥,你太高估了我……”

他字字微顫,夜靈道:“可你……還是要了她,不是嗎?”

要了她!白玉之的心口彷彿被利劍穿過,那一夜,那不該發生的一夜,那他一直極力避免,卻還是發生了的一夜……

他緊緊閉目,聲音顫動:“那……不過因爲我是男人……而她……是女人……如此……而已!若大哥嫌棄她,我亦沒有法子!”

“你……”夜靈不敢相信如此不負責任的話,出自最信賴最親近之人,他從來獨來獨往,白玉之可以說,是他的親人了。

“玉之,你可知道,皇帝陷害蕪兒,想要佔有她,爲她吃下了迷藥,那種迷藥,會令人產生幻像,眼裡看到的只會是心裡想的人,然後會令她情慾上升,我將她救出之時,她口口聲聲叫着的……都是……玉之!”夜靈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扎進白玉之心裡的針。

他用力平復:“大哥,去找她吧,而我……你知道,我本便不該有情在的,我的過去,別人不知道你知道,我是一身罪孽的人,跟着我,不會有更好的結果……”

他說完,轉身離去,夜靈忽然怔楞了,他看向白玉之飄然而去的背影,恍然大悟一般,他似乎猛然驚覺了!

白玉之,或許他並不是推走慕容蕪,並不是將她還給自己,而是……他一開始的猶豫不決裡,便摻雜了許多考慮,不單單是因爲自己,因爲考慮的太多太多,當自己沒有出現的時候,他心裡的情不能任由他眼看着慕容蕪因此而煩惱痛苦,但當他出現,他知道,他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甚至更愛她後,他做出了能讓慕容蕪更幸福的抉擇!

玉之,你太傻了,那些過去,你何必一直記在心裡!

那些所謂罪孽,終究有償清的時候,是你一直不肯寬恕自己,不肯放自己的心一條生路啊!

…………

慕容蕪離開林郊,一封休書足以斬斷所有的情意!

在慕容蕪看來,這已經沒有什麼要挽回的了,可是有些事情還是要查清楚。

今日遇見火女,她才記起來,當時慕容紹帶來的江嶽山的信,她雖然沒有看,但是她交還給了慕容紹,如果慕容紹還留着,她想她應該看看那封信。

她不能牽累了夜靈和白玉之。

還有香萍,還有李銘輔,還有胭脂淚,還有鬥彩大會,還有季芸、白夫人和雲妃之間到底是怎樣的微妙關係,她都必須要查清楚。

雖然,白玉之寫了休書,她卻不能就這麼不登白家大門。

她要先回慕容家一次,一路上,不知是否是錯覺,總感覺身後有人跟着,是火女嗎?她加快腳步,直到走到慕容家大門口,才放下心。

慕容家寧靜非常,偶有雀鳥飛過,都似驚了這片寧靜。

慕容蕪只見,花園之中,有兩名女子輕輕散步。

她定睛一看,竟是雲斕和香萍,香萍看上去氣色很好,雙頰紅潤,施了淡淡胭脂,杏眼有光,與雲斕談笑不止。

雲斕亦悠悠的笑着,很是愜意。

若是她不是事先知道,絕看不出香萍是有病在身的。

難道治癒了嗎?

她走過去,叫了聲:“香萍。”

香萍與雲斕同時回過頭,香萍的面色一滯,似乎慌張的看向雲斕,雲斕保持鎮靜,看向慕容蕪:“二小姐。”

雲斕安撫的握了香萍的手,慕容蕪湊過去,拉着香萍:“香萍,你好了嗎?”

香萍驚恐的看着慕容蕪,不知如何回答一般向後縮了縮,看着雲斕不說話。

雲斕道:“回二小姐,香萍好得多了,二小姐掛心了。”

她說着,又問:“二小姐查的怎麼樣了?香萍之事可是無疾而終了?”

慕容蕪微微垂首,原本白玉之說會有好戲上演,可之中出了太多的問題,她道:“快了,玉之……已經有了線索。”

玉之兩個字如此輕易的令她心尖一痛。

雲斕望她神色,冷笑道:“只怕是與白家脫不開關係的,白玉之也未必清白吧?”

自從香萍之事,本便冷冷清清的雲斕對自己越發的有敵意。

慕容蕪道:“我定會給香萍交待。”

雲斕看向香萍:“香萍,我們回去。”

“等等……”慕容蕪叫住雲斕,“大哥在嗎?我找大哥有要事。”

雲斕停住腳步,稍稍皺眉望着她:“這……你卻恐怕來的不是時候。”

“怎麼?”慕容蕪問。

雲斕冷聲說:“到還是你惹下的麻煩,江嶽山……正在偏廳與少爺敘舊。”

她敘舊二字說的很重,慕容蕪聽得出她是故意加重了!

她心中大驚,江嶽山!自己纔要來找他寫的信,他卻來到了慕容家嗎?

在這樣的時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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