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瀾的同黨?我忽然之間便有了個大膽推測,並立刻把那推測說出了口:“你是,安世遠的兒子安亦辰?”安世遠的第二個兒子,應該就是他這個年齡,何況這人的氣質,絕非屈居人下者。據說,安亦辰年紀雖輕,卻舉止舒徐,爽朗仗義,有儒將之風。
“你認識我?”這下,輪到那少年驚訝地張大嘴巴。
“我猜的!”我見自己居然猜中,十分得意,伸手從牀上拉條錦被拖到地上,裹了自己,好奇看他:“你跑皇宮裡來幹嘛?不知道宇文昭正想着捉你嗎?”
安亦辰繼續撓頭:“你還真會猜!沒錯,宇文昭一定想捉我,可我知道公主一定不會讓他捉到我。”
“你……你還真的很自信!”我驚訝嘆道:“可宇文昭待我不薄,你安家卻待我們皇甫家不怎的,這事,我還得權衡權衡!”
安亦辰明星般的眼瞳有一瞬時的幽深,那樣深得似乎要扎到我心中一般。然後他吐字時眉宇間已沒了稚氣:“我不信。我纔不信你們母女會這麼甘心淪爲宇文昭的玩物。”
玩物?
我和母親是宇文昭的玩物?
我想也不想,一巴掌甩過去,清脆響亮地拍在他的臉上,頓時浮起五隻淡紅的手指印。
“難道不是?”安亦辰顯然沒想到我反應那麼大,一時怔住,研判地盯住我,而我已忍不住想要掉淚了。
我曾想過自己和母親都如同宇文氏的玩偶一般,可這麼赤裸地被人稱作他的玩物,那種屈辱,把我薄如紙片的自尊迅速折成兩半,碾於腳底。
“對不起。”許久,安亦辰垂了頭,輕輕道:“我說話唐突了。”
我覺得這天更加得冷了,裹了被,依在炭爐畔,還是凍得瑟瑟發抖。
“是不是,天下人都認爲我們母女是宇文昭的玩物,認爲我們是用自己的身體維繫了我弟弟名存實亡的皇位?”雖然難以啓齒,我還是問出了口。如果天下人都如此認爲,打他的耳光有什麼用?也許天下人認爲,該被打耳光的,是我們母女。
“沒有。”安亦辰靜靜望着我,眸光已經溫暖,夾雜了掩抑住的同情和憐惜:“我只是聽仇瀾說你肯暗中安排人救他出去,想着你們必定也過得委屈了。”
我眼皮都不擡道:“我只不過不想讓宇文昭認爲我和你們這些叛賊有牽扯而已,誰想救你們?你等着,天亮了我就叫人把你捉走。無事往我們昭陽殿闖,以爲我們母女最好欺侮麼?”
安亦辰笑了一笑,拿了銀挑子將炭火撥了一撥,也不理會我話語中的挑釁之意,緩緩道:“上次入宇文府刺殺宇文昭的人,的確是我們晉州的。我並不同意他們如此冒險,可他們一意如此……除了已經遇害的,還有兩名兄弟被生擒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又道:“一個叫安亦思,是我堂兄,一個叫杜子瑞,是我的好兄弟。我們好多次派人暗入宇文府查探,都沒有消息。近日才知道,宇文昭把他們關押在皇宮某處密室了。”
“原來還有活着的!”我眼前總是浮現着晚蝶死後,那如夜蝶折翅般仆倒於地的壯烈與決絕,喃喃道:“今晚是除夕,皇宮防守最弱,所以你親自跑來救人?待部下這樣有心,不怪有如許多賣命的死士了。只可惜枉費了一番心思,還是不曾得手吧!”
安亦辰的眼睛又明亮得出奇了。
他笑道:“他們已經被我的弟兄們救出去了。我是斷後的。”
“你?斷後?”明明以他爲尊,卻要他來斷後?
我明天下鄉去,沒有網絡,不能更新的,今天先更新一章哈!
實在爲皎不定時的更新感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