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是貓,我只是個小心地收斂着自己鋒芒的小小女孩。
如果可能,我希望自己是虎,一隻有着尖銳爪牙的虎,能輕易撲上仇敵的前胸,咬斷他們的咽喉,挖出他們的心臟。
可我現在,正掛着天底下最純真的笑容,用一隻銀簪子去逗引我的貓。
這時,小如來了,跌跌撞撞,差點把正從乾元宮緩緩步來的宇文昭撞得一個趔趄。
宇文昭還沒來得及發怒,小如已跪倒在母親面前,痛哭着一下一下將頭磕在白石地上:“娘娘,娘娘,救救公主,救救我們二公主!”
“出了什麼事?”母親驚得匆忙坐起,覆在身上的素花織毯落於地上,顯出那柔弱而玲瓏的身段。
小如擦着淚道:“二公主前天開始臉上身上長了許多水泡,而且一直髮着高燒。我昨天好容易求了太醫院的人來看,說是出了天花,可要用的許多藥都很名貴,太醫不肯開方子,說是這年頭亂,藥材緊得很。可咱們公主今天發燒發得愈發厲害了,再不吃藥,只怕會,只怕會……嗚嗚……”
母親詫異道:“有這種事?天花?”
宇文昭走過來,皺眉道:“病了就病了,這麼乍乍呼呼!不長眼睛的奴才!”
我扔下貓,將宇文昭使勁一推,嘟着嘴道:“什麼叫病了就病了?那是我姐姐啊。”
轉身去拉小如的手,道:“小如,走,帶我去瞧瞧,我找太醫給姐姐治病去!哪個不長眼的敢不開藥來,我把他打一頓扔陰溝洞裡去!”
“棲情,站住!”母親忽然站起來,厲聲喝道。
我詫異擡頭,人已被母親狠狠拽到了身邊,差點摔個跟斗。
而母親已衝夕姑姑喊道:“夕顏,快把棲情帶去洗手,用皁角和酒水多泡一會兒,快去!”
轉而又向小如道:“本宮呆會就讓御醫前去救治,你立刻回宮去,好好侍侯着,不許亂跑一步。”
她不等小如反應過來,已大聲呼喝:“來人,把小如送回迴雪宮!”
小如張開嘴還想說話,已被幾個牛高馬大的太監押住,半推半搡趕了開去。
母親從沒這麼聲色俱厲過,一時我呆住,宇文昭也大是訝異,過來安撫母親道:“怎麼了?”
母親面色有些蒼白,目光幽寒,道:“天花,那是傳染病啊!”
宇文昭猛悟過來,打了個寒噤,道:“是啊,我居然沒想起來。得趕快將雪情公主隔離開來。”
母親哼了一聲,道:“放在宮中,總是禍害。第一棲情是個不安份的,免不了四處亂跑,沾惹了一點半點怎生了得?再則頡兒也不是好東西,雪情不是給他欺負了,也落不到這樣的地步!”
宇文昭有些尷尬,道:“對,得和頡兒說,萬不能再去沾惹這女子。只是現在怎麼辦?把她扔出宮去?”
母親沉吟道:“不能讓她流落在市井間。這病在民間傳染開也是麻煩的事,何況,何況雪情的母親雖是又倔又傲,總不把我放在眼裡,可這丫頭還是皇甫家的女兒啊。”
“楊淑妃……”宇文昭閃過一絲難堪和厭惡,道:“罷了,把她送出去找個地方圈禁起來吧。如果能治癒再回宮也不遲。”
母親點頭,一轉眼看見我還立在那裡聽得發怔,氣急敗壞道:“死丫頭,還不去洗手?哦,然後再洗個澡,將身上衣服全都脫下燒了!”
我應一聲,在夕姑姑的陪伴下一溜煙的跑了。
而母親還在命人打掃前院,又命人挑水來洗地。
[下次更新: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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