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來,道:“反正當時柔翠師姐在場,師叔,現在,柔翠師姐也願意將當時的事情說一遍,方纔她告訴我了,都是那玉琉姐姐逼她,不許將推我下去的事情說出來的,不信,師叔只管問柔翠師姐就是了。但是師叔,你可須得保證柔翠師姐的周全。”
掌門人聽了,紫棠色的麪皮也越發難看了,喝道:“竟然還有威逼之事?柔翠,你只管說了來,便是本座身爲她的父親,也斷然不會徇私,助長這個不正之風!”
玉琉難以置信的擡起頭,望着柔翠,柔翠兩隻眼睛瞪着,微微張開口,想說什麼,我低聲道:“柔翠師姐,你覺得,你跟玉琉姐姐,還能回到原來那般親密無間的地步麼?我這話一出,她還會信你麼?”
柔翠哆嗦起來,額上劉海都給汗水打溼了,又是看着玉琉,又是看着掌門人,又是看着我。
陽春子忙道:“柔翠,上次你究竟因何不曾說實話?現今,師叔也會與你做主,你快快說出來,落雁塔裡,將花穗推下去的,究竟是誰?”
玉琉的眼神又是陰沉,又是恨,柔翠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這才跪下來,顫聲道:“師叔……我……我也不過,是一時糊塗……”
這便將謀劃好了,旱魃之事和落雁塔之事,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果然旱魃之事,居然是玉琉遠在南疆的時候,聽說之後託柔翠做的,怎樣將花穗推下去的,也紅口白牙,詳細至極,也不由得人不信。
這話一出口,在場的幾個師叔全愣住了,掌門人的臉色本來就難看的很,現如今,簡直是暴風驟雨將要來襲一般,怒道:“玉琉,柔翠說的,可都是真的麼?”
玉琉忙道:“方纔,不知道花穗與柔翠說了甚麼,定是柔翠倒戈相向,冤枉起了玉琉來了,父親明鑑,口說無憑,便要是就此與女兒定罪,還請拿出證據來,沒有證據的話,女兒反倒是想問問柔翠和花穗,這般的污衊女
兒,究竟是個什麼罪過!”
這下子,衆人的眼睛又看向了柔翠。
玉琉這話說得好,便是沒有證據,柔翠現如今迫於無奈,也要提供證據出來了,哎,罔顧玉琉平素心計過人,這一着急,倒是也口不擇言的。
也罷,我也跟着瞧一場好戲罷。
我說道:“柔翠師姐,你也聽見了,若是沒有證據,咱們兩個便要做冤枉玉琉姐姐的罪人了,現下里,保全自己,還是保全倒打一耙的主謀,你自己做決定。”
柔翠低下頭,猶豫不決,她大概也知道,這大概是她最後一次能不能回到玉琉身邊的機會了,我說:“事已至此,你就算回去,那碎過了的花瓶,粘上也有裂痕,不如重新開始,掌門人和師叔,不都答應會護你周全麼?”
玉琉沉聲道:“柔翠,你若是給花穗威逼利誘,大可不必害怕,將真相說出來,咱們還是好姐妹。”
“玉琉姐姐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大概清楚的很,”我說道:“爲着目的,自家妹妹都能害,自己的命也豁得出去,這樣的狠,你能受得了麼?說不定,下一次就輪到你了。”
“這……”柔翠幾乎崩潰了,這才終於說道:“我說……我說就是了,還請掌門人和師叔,一定要信守對柔翠的承諾,柔翠,也是迫不得已的……那次,玉琉師姐自南疆給我的信,說是教我燒掉了,可是我一時忙碌,那封信,還藏在了鳥籠子底下……”
“來人,快給本座去跟着那柔翠將信取出來!”掌門人怒道:“本座便要看一看,究竟玉琉是不是這樣的狠心!”
陽春子自告奮勇的跟着去了,玉琉銀牙緊咬,眼珠子直轉,不多時,信取來了,掌門人拿在手裡看一看,摔在了玉琉眼前去:“你說!這封信是怎地回事?若是捏造,能早便藏起來麼?分分明明,也是你的字跡!”
“父親明鑑,說不定,柔翠早跟花穗是一丘之貉,先前備
下,這會子拿出來,也是有的!”玉琉磕了一個頭,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說道:“父親,難道你連自己的親生女兒也不相信麼?”
“現今人證物證俱在,”我答道:“玉琉姐姐,你再要抵賴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了,難不成,當父親和幾個師叔,都是小孩子,幾句話就能教你騙住麼?”
“你不是花穗!”玉琉咬牙道:“你不是以前的那個花穗了!父親,這個花穗不對勁,請父親查一查,看看她是不是惡靈附體,要專門將太清宮給攪合成一團亂,教父女反目,人心離散的!”
我答道:“若是有甚麼惡靈,難道父親身爲掌門人,居然矇在鼓裡這許多時日?玉琉姐姐,你這不是對父親和太清宮的折辱是甚麼!”
“玉琉,白紙黑字,你居然還不肯承認……”掌門人怒道:“來人,且將你們二師姐給帶到了那落雁塔上思過,不承認的話,不要教她出來!”
“父親,女兒是冤枉的!”玉琉呼喊的聲嘶力竭:“這是陷害!這是一場陷害!父親若是聽這個花穗的,準會後悔的,對了,父親,她與那惡名昭彰的赤面夜叉有所往來!說不定,這些個詭計,都是那赤面夜叉教給的,父親尋了赤面夜叉,準能問一個清楚明白!”
“赤面夜叉?”陽春子皺起了眉頭,問道:“花穗,這是怎麼回事?”
我忙道:“陽春子師叔,赤面夜叉,便是花穗與您提過的那個妖鬼,與二姐姐,曾經相約胭脂河的,既然是二姐姐的朋友,來冤枉我做一個僞證,那可不是容易之極的麼!”
“這麼說來,玉琉除了與星河,還與那赤面夜叉……”陽春子牙齒咬的咯咯響,且與那掌門人私語幾句。
掌門人臉色陰晴不定,道:“一個妖鬼,居然也能做太清宮的證人,傳出去,豈不是笑掉了人的大牙!玉琉,你給本座在落雁塔之中,好生思過,何時認錯,何時再來與本座相見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