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這個荷包是誰的 鑽石加更兩更合更



“所以,這裡,有那萍兒的執念。”梅樹轉過頭來望着毛龍:“你可曾想起來了甚麼之前不曾想起來的東西麼?”

毛龍的臉色,有點彆扭,聲音也有點沙啞:“這個麼……”

“你有你的思緒,我們明白。”梅樹還是微笑着,說也奇怪,那一雙大大的桃花眼,不知道怎地,但凡笑起來,微微一眯,成了長長兩條線,貓似的,像是什麼事情,早看穿了。

毛龍知道自己,現如今已經瞞不過,這才低了頭,一隻粗糙的手,顫顫的往自己的懷裡摸了進去。

那手穿梭過了粗麻布的衣服,拿出了一個小小的荷包來。

那個荷包,不像是尋常的貨色,十分精緻,料子也是上好的,墨藍色浮花的底兒,上面繡着銀色的流雲,穗子長長的,半新不舊,是男子帶着的款式。

“這個是什麼?”那兩夫妻面面相覷:“從來,也不曾見過了這個物件兒。”

“這個物件兒,想必,便是那萍兒姑娘的執念了。”梅樹將那荷包接過來,道:“想必,這個荷包,乃是先生那一次送萍兒姑娘回家的時候,不經意間得到的罷?”

“正是。”毛龍點點頭,低下頭道:“那個時候,那荷包可能是架着那姑娘自水裡出來的時候,不知怎地按在了我懷裡了,回家之後,方纔瞧見的,那水漬淋漓,估摸着,便是那個萍兒姑娘的東西,我有心還回去,可是……可是……”

“可是,倒是怕那一次過去了尋不得萍兒姑娘,白跑一趟,糟踐了這個機會。”梅樹笑道:“還不如,便等着那萍兒姑娘來尋自己,又能安安順順的見一面啦!”

毛龍的那一張黝黑的面孔,一下子燒起來了紅色來:“是,也差不多,咱……咱瞧着那萍兒姑娘那樣的秀外慧中,自然是有心相識的,可是,可是咱家裡窮,貿然說甚麼,只怕是姑娘要覺着,咱有非分之想的,咱自慚形穢,賴蛤蟆怎敢妄圖要吃天鵝肉的……”

“這倒是,”月芒道:“誰也看得出來,這個荷包,又是男人的款式,你一定也怕,別是那萍兒姑娘心上人的,唐突了,更不好。”

“對對對,”毛龍點頭不迭:“便是這麼回事的。”

“你們說,這個荷包是誰的?”月芒對那兩夫妻喝道:“繫着那萍兒姑娘的執念,要緊的很,有了這個東西,那萍兒姑娘的心願不了,就沒法子離開了這個地方去……”

“這個荷包麼,我不曾見過。”那兩夫妻俱搖了搖頭,尤其那桂珍,倒更是一臉的彆扭:“不成想,萍兒居然,倒是有了這個心思了……”

幾個農人看了看,也俱不知道是誰的東西。

農人們便是用荷包,想來也不會有多精緻,這個荷包,雖然不太新,究竟也不像是農人的東西,梅樹拎着那荷包,撩起了窗簾,拿過了油燈擱在了那窗臺上,卻將那荷包點着了。

衆人俱瞪大了眼睛:“這這這……”

“心願了結,也就不會再在這個受那個束縛了。”梅樹道:“這下子,想必執念,也就跟着那個荷包一般,化作灰燼了。”

綢緞上了火,不多時,燒盡了。

一縷青煙隨風散去了,一聲淡淡的嘆息,也像是隨着那青煙,飄蕩了起來,一起漸行漸遠。

大家誰也沒有問,卻心知肚明,那一聲嘆息,究竟是誰發出來的。

那大馬猴還吊起了書袋來:“這萍兒姑娘,紅顏薄命,寧死,也要抱着這樣的念頭,真真是一個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

那兩夫妻顫顫抖抖的,兩隻眼睛咕嚕嚕的打轉,那桂珍跟那鐵柱兩人推了推,桂珍才說道:“那……我那妹子,算是安息了?”

月芒早看那兩夫妻不順眼,對梅樹的笑容早有微詞,先搶着粗聲道:“已經跟着青煙散開了。”

“哎呀我那苦命倒黴的妹子啊,來世託生,可定要尋一個好人家啊呀呼嘿……”那桂珍人細瘦,嗓子倒是喇叭似的,一聲爆裂出來,像是

打碎了一個碗一樣尖銳刺耳:“嫂子再沒法子心疼你了,你可一路走好哇,悔不當初,不曾給你尋了好婆家,這下子,還是一個清清白白大姑娘,便往生極樂喲……”

“行了,行了……”那鐵柱訕訕的將他老婆給拉了起來,道:“事情既然了結了,那……那咱們也就就此別過,不打擾了,添了麻煩,實實在在抱歉的很……”

幾個農人都露出了奇異的神色來,望着這兩夫妻:“便這樣了結了?”

“事情也不能怪我們,那可都是意外啊!”那桂珍一見農人們倒像是不甘心,哭也不哭了,且辯解道:‘幾位叔伯,那也都是看着我們鐵柱和萍兒長大的,現如今,萍兒已經送了命,安息了,那活人,好好活下去,方纔對不起她哇!您說,是不是?”

“小的還有事情想問。”那老四卻衝着梅樹,十分困惑的問道:“爲何,那萍兒,讓小的給看見了呢?”

“自然,是想着跟您再多見一面啊。”梅樹笑道:“她該是見到了久違的親人,便是執念,也放鬆了一瞬罷?這才顯現在了您眼前,想必,您對她來說,可也是一個可以依靠的長輩呢!能見一面,自然要見一面的。”

梅樹話一出口,那老四的眼圈兒也泛了紅,擡起了手掌擦拭了擦拭眼睛,聲音也啞了下來:”那個孩子,自小,乖得很……”

農人們俱沉默了下來,而這會子,那青煙,早就散乾淨了。

毛龍低着頭望着那窗簾,嘆了口氣,想說什麼,卻終究什麼也不曾說。

農人們終於也散去了,那鐵柱和桂珍兩口子倒是給人抓了現行的賊似的,滿臉的心虛,也要隨着農人往外面去。

月芒瞪着那兩個人,滿眼的不甘心,拉過了梅樹來:“這慫哥哥惡嫂子,便這樣完了?我可不甘心!”

“就是!”大馬猴也隨聲附和道:“善惡終有報,這兩個人,怕也對那萍兒姑娘傷害不少,咱們跟萍兒姑娘,也算得上是一場緣分,不幫着她討要回了公道來,那可很有些不妙。”

梅樹倒是笑了:“報應是老天爺安排的,咱們幾個凡人能如何?也罷……”說到了這裡,梅樹眼睛裡面閃現出了狡黠的笑容來,張口道:“兩位還請等一下。”

那鐵柱與桂珍一聽,這便停了下來,周身發僵,腿肚子直轉筋,鐵柱是說不出什麼來了,那桂珍倒是勉強說道:“公子……還有什麼事情麼?”

“不錯。”梅樹卻說道:“兩位到現在,還不曾有孩子罷?”

這話一出,雖然梅樹的聲音有禮又親切,可那鐵柱和桂珍還是覺着耳朵給人刺了一下子一般,身子縮了一縮:“這個…公子如何知道?”

“這個倒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梅樹笑道:“不過,你們知道,人的福祉總有限,做了惡事,還會抵消了那福祉去,慢慢的,福祉若是給惡事扯帶了,那就再回不來了,至於那子孫之福,可也是福祉的一種呢!”

“子孫之福?”成婚許多年,這桂珍別說孩子,連肉都不曾多長一塊,想當娘想的都要瘋了,一聽原來是因着作惡,當即哭天抹淚起來:“原來其中, 還包含着這樣的事情麼?小婦人後悔的很,卻不知道,可有什麼破解的法子麼,小婦人,做不得娘,死了也合不上眼睛啊!”

“好說。”梅樹道:“虧空的東西,我有法子,讓你們粘補了過去。你們只管聽我的,將那萍兒姑娘生前用的那東西,好生的歸置了,鮮花燭火供養着,什麼時候,欠人家的,還上了,該你們的東西,你們自然會得到。”

那兩個人一聽,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只差跪了下來,千恩萬謝的便走了。

“哼,這樣,也未免便宜了他們。”那月芒很有些個不服氣的模樣,搓着鐵拳道:“一報還一報,給他們點厲害瞧瞧纔好。”

大馬猴卻摑掌說道:“這個法子好!可不是也算安慰了那萍兒姑娘的在天之靈了麼!不過……”大馬猴又像是想起來了甚麼,問道:“梅樹,那個

荷包,究竟是誰的?”

“我如何知道?”梅樹雖然這樣說着,可是卻沒什麼信服力,月芒也追着問道:“那個荷包,一定是那萍兒姑娘心上人的罷?不過,既然是執念,何故非要將這個執念寄託在了那個給毛龍放在身上的荷包上,而不是去見那荷包的主人呢?”

“我倒是覺着,那萍兒姑娘的執念,不在這個荷包本身,甚至不在那個荷包真正主人的身上,而是……”梅樹望着那青煙消散的藍天,道:“不想讓旁人知道,她究竟跟那個荷包,有過一段什麼樣的回憶,什麼樣的過往罷,所以麼,死者爲大,死者的意願,咱們活人,自然是要遵循的了,不是麼?”

“哼。”月芒很有些不甘心:“那一定,是一個美好的跟那戲臺上唱出來那般才子佳人的往事,不能知道,也怪可惜的呢!”

“是啊, 誰知道呢?”梅樹微微的笑了,可那狡黠的眼睛卻還是讓他的話,那般的不可信。

他定然,早就瞭然於心了罷?

荷包是定情信物的款式,誰知道,是誰做出來送給誰的?是單相思,還是兩廂情願?能猜測的事情很多,猜測出來,才讓本來也許平淡無奇的事情,變得撲朔迷離。

這個,是聰明人才享受的到的樂趣。

“那……”毛龍也從屋裡怯生生的出來了,問道:“萍兒姑娘這下子,能往生極樂了罷?”

“這個,還要問萍兒姑娘啊!”梅樹道:“不過,她的執念,也就是損毀了那個荷包,關於荷包的事情,她誰也不想讓人知道,事情已經完成了,她這個心裡的結,跟這個你心裡的結,現如今,不是都打開了麼?”

“是打開了……”毛龍卻頹然低下頭,喃喃道:“小的只是很遺憾……”

梅樹自然知道,毛龍遺憾的,是早先不知道,家裡多出來的那個人,便是魂牽夢縈的那個萍兒姑娘啊!

月老紅線千千萬,可是如何,只給一些人纏上了一半?孤單單的拖着沒有對象的紅線,倒是也挺苦的。

不過,終究,每個人都會有重新得到了牢固結實不鬆開的紅線那機會罷?要不然,月老整日都忙什麼呢!

“子不語怪力亂神,可是如何,這兩日居然見到了這麼多。”那大馬猴縮了縮脖子,道:“梅樹,你說,這算是一個什麼事情?胭脂河畔,該不會出了什麼事情罷?”

“那是自然啦。”梅樹回過頭來望着那澄澈的胭脂河,道:“有人,想趁着龍神爺偷偷溜出去的空子,要趁虛而入呢!”

“誰……誰啊?”大馬猴越發只覺得背後發涼:“難不成,是哪大鱔魚口中所說的,那個什麼綠眼睛胡人麼?四下裡盜取精元的?”

“誰知道呢?”梅樹年紀雖然小,那個笑容,卻總是讓那一張俊朗的臉上,顯得高深莫測的。

“鼓弄什麼玄虛?”月芒鼓了腮,道:“想來,是有人要上門跟本姑娘搶買賣了。”

“搶買賣?”大馬猴忙問道:“便是你那個什麼布口袋裡小光球的事情麼?你要收集了九十九個,跟誰去換一個心願啊?”

月芒那一張白淨的面孔,卻秋柿子一般,一下子紅透了。

想起來那跟他一起看花火的時候,那溫和的一張俊臉,他的眼睛,總像是在笑。

子恆哥哥他,會記得這件事情罷?

他一定,等着她呢!

“少問!”月芒甩了甩頭髮,自往前面走了過去:“以工代賠,還須得做什麼?”

“這個麼……”梅樹嘴角翹了起來:“那自然,是李姑娘做得到的事情了。”

“你如何知道我姓李?”月芒猛地回過頭來:“我……我可不曾提過!”

“你提過,如何這麼快就忘了?”大馬猴道:“連小生也聽見了。”

“少說!”

“收集了那九十九個妖怪的內丹,想必,是想在那鬼市之內,換取了想要的東西吧?”梅樹眯着眼睛:“比如說,一顆人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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