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剋死了,也是信女的命數。"我吸了一口氣,道:"此番,也多謝二公子,今次終於知道,命數,還可以更改。"
"你莫要得了便宜還賣乖!"那二公子怒的跳腳:"下次,再有了下次,讓你們一個一個的,都不得超生!"
"哪裡還有那許多的下次?"龍神爺笑道:"今日多謝多謝,再有下一回,估摸着,是另一個精彩,希望二狗子你,能終生難忘!"
"下次?"二公子俊秀的臉抽搐 起來:"是本公子失言,身無棱天地合,也不想與你再相見!你們會後悔的!"
"綿綿情話,說的卻粗魯。"龍神爺似乎只當那二公子是在誇他的,厚着臉皮笑道:"本神哪裡捨得不讓你見呢?"
說着,將我和陸星河往後一拉,手一揚,道:'你們,且回去,本神尚且還須得與這二狗子,議論議論更魂器的事情……"
後面的話,我便已經聽不清楚了,因着我和陸星河,都飄到了半空之中。
身上失去了平衡,可 我的手,跟陸星河的手,握的緊緊的。
這,便是所謂的,生死相依麼?
灰暗的天色立時宛如陽光穿破了雲層一般,一下子亮了起來,我睜開眼睛,看見的,是一個天花板。
這是哪裡?我晃一晃腦袋,只覺得腦袋裡面都霧氣沼沼的,什麼也想不清楚。
啊,是了,我的生魂回來了,陸星河呢?
我轉過頭,卻見外面十分明亮,顯然正是白日裡,可是蘇沐川將頭擱在了自己的臂彎裡面,那長長的睫毛蝴蝶一般慢慢的扇動着,正伏在了桌子上,看上去,好像十分疲累。
我去了很久麼?
心裡一陣難過,因着自己,連累了他,不是一次兩次,人情不是不想還,可是,真的不知道怎麼還。
我側過頭,只見陸星河正躺在一個牀上,胸口,微微有些起伏了。
我大喜過望,忙跳下了軟榻要往那牀邊去,腿卻給一隻手拉住了。我不禁吃了一嚇,低下頭,原來是國師正蹲坐在了我的軟榻旁邊,眼眶子黑
沉沉的,綠眼睛的光芒卻並不見減弱了,目光灼灼的望着我,道:"夫人,你可算是醒了。"
"國師在這裡一直守着?"
"不然,你以爲呢?"國師做出了一種十分委屈的神色來:"夫人可心疼?你知道,本座放下了多少的事情,只爲着陪你吧?"
"多謝國師,國師好意,若有機會,花穗一定相還!"說着,我轉過身子,拉起了自己方纔蓋着的被子,擱在了蘇沐川身上,正這個時候,那阿芳正從外面進來,看了我一眼,淺淺行一個禮,將手中的盆擱下,潔白的面巾沾了水,正給陸星河細細地擦拭。
"怎麼樣?"國師幸災樂禍的說道:"瞧得出來,這個小丫頭夠有心的啊,夫人啊,你何時也能跟她伺候大舅哥一樣伺候本座,本座方纔一個死不瞑目……"
"國師,我睡了多久?"
"也不長,不過三日三夜罷了,這個小丫頭,可伺候了三日三夜,不簡單吶!"國師望着我的眼神,很有些個隔岸觀火的模樣:"是不是,能稱得上一根紮在心裡的毛刺?"
"國師說笑啦。"我眯了眯眼睛:"大師哥對我幾分,我清楚的很。"
"是麼?"國師搖搖頭,道:"萬事無絕對啊!不過,你只明白,你一轉身,本座就在你身後,也就是了。"
"多謝國師!"
但見陸星河好看的眉頭一皺,長長的睫毛一顫,也醒過來了。
阿芳一見,手裡的面巾"啪"的一聲落在了地上:"陸,陸公子?"
陸星河眨了眨眼睛,坐了起來,皺着眉頭道:"出了什麼事情了麼?"
我嘆口氣,道:"大師哥,你說,怎地每次都是我來救你呢?下一次,遇上危險,還是讓我來受,大師哥來救我吧……"
"危險?"陸星河有些茫然的望着我:"你說什麼危險?"
我奇道:"大師哥,你什麼都不記得了麼?"
"怎麼樣,夫人救了大舅哥,可也是瞎子點蠟,一場白忙!"國師趁機在我耳朵旁邊說起了風涼話來:"大舅哥懵懵懂
懂,全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我忙道:'大師哥,你這纔剛剛醒來,腦袋昏沉些,也是有的,待你什麼時候好一些個,再仔細想想,究竟是誰,將你給推進了胭脂河裡了。"
"掉進了胭脂河?"陸星河開始還是滿臉的茫然,可是,一瞬時,他的臉色卻變了:'啊,難不成……"
"哎呀,大師哥醒了麼?"蘇沐川終於也揉着眼睛醒了過來,這才鬆了一口氣的模樣,轉頭望見了我,笑道:"也不枉費了,花穗一場冒險,該死,我怎地倒是這個時候,將你們回來的時候錯過去了,說好了等着你們,自己倒是睡着了的。"
說着,這才瞧見了自己身上披着的被子,有些個尷尬:"倒是教你們照顧起我來了。"
"無妨,"我不知怎地,望着蘇沐川旭日一般溫暖的笑容,總有些個心虛起來:"這一次,真真多謝二師哥相幫,花穗才得以進入了冥界之內,承蒙神靈護佑,將大師哥帶了回來……"
"大舅哥,話到嘴邊留半句可不好!"國師理睬也不理睬那蘇沐川,倒是繼續逼問起了陸星河來:"大舅哥方纔說着,將你推下胭脂河去的,'難道是'誰?"
"不好意思的緊,"陸星河望着國師,卻猶豫了一下子,道:"在下,不記得了……"
陸星河從來不愛說謊,是以這一說謊,簡直拙劣的有些個可笑。
"大師哥,你真的忘了麼?"我盯着陸星河,道:"這件事情,事關重大,還是說, 大師哥有大師哥的苦衷?"
陸星河只是搖搖頭,道:"想起來了,不過,不過是岸邊溼滑,我一不小心,跌了下去,何曾有人推我?便是有人想推我,只怕也沒有這個本事。"
陸星河,難不成是在保護誰不成?
我越發的疑心了起來,但也只得說道:"原來,只是一場意外,橫豎,是一個有驚無險。"
"不錯,"陸星河的眼睛,並不敢跟平素一樣直直的看着我,只是顧左右而言他:"一場意外罷了。"
陸星河,心裡有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