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下遵旨。"掌門人應了聲,一聲吩咐,幾個師弟要招待那兩個太監,兩個太監說留不下,教我們幾個快點準備。
我和陸星河忙回去了各自收拾,緊着隨着那兩個太監入了宮。
坐在了青油馬車上面,再次進了宮。
不想到了太后的宮外,聽聞太后正在休憩,內院的太監請我們在外面等一下。
不多時,詩雨倒是來了,見了我和陸星河還有掌門人來了,忙管掌門人行了禮,笑道:"太后娘娘等了一會子,說是倦了,你們來了再喚,可是現如今太后娘娘睡得正香,勞你們再等一下子。"
我忙點點頭,道:"無妨,聽說,太后娘娘見到了神蹟?卻不知道,是一個什麼神蹟?"
"那個神蹟,實實在在,也是非常出奇。"詩雨忙道:"你們不提,我也想跟你們好好說說,是太后娘娘正在燒香祈福的時候,面前的神像,說話啦。"
"神像說話?"
"不錯,那神像說道:'時下里,四海昇平,爾功不可沒',且一時間仙樂四起,香菸繚繞,有五色雲霧瀰漫,我也瞧出來了,分分明明,乃是仙氣……"詩語接着說道:"我們見狀,知道並不是妖物作祟,而是有神靈現身,忙拜了下來。那神像接着說道:'然,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居安思危,方纔得保安寧長久。'
這話,自然是說到了太后娘娘的心內,太后娘娘聞言忙道:'上仙所言甚是,不知信女,可能做些什麼?'
那神像答道:'便是,不增殺戮,大赦天下,凡是血光之災,萬勿提起,世間萬物皆有靈,多積福報,方能多還安寧。'
太后娘娘自然深信不疑,跪拜禮神,那雲霧方纔散去了,神像也重歸平靜。這一次神蹟,乃是古往今來都罕見的,太后娘娘忙下了命令,請皇上大赦天下,想起來了驚擾太后娘娘的那一個巨蛟,忙也特別請皇上下旨,將那巨蛟赦免了,還請你們過來敘述敘述。"
"原來如此。"
掌門人點點頭,我何陸星河,則早是一個心知肚明瞭。
不多時,太后醒來,傳旨教我們進去,隔着重重珠簾,太后問道:"哀家見了神蹟之事,你們說,可是吉兆?"
"太后娘娘和皇上德行動天,方纔能有了這樣的神蹟親傳,自然是一個天大的吉兆,"掌門人道:"君主賢明,乃是萬民之福。"
"甚好。"太后接着問道:"關於太清宮,這一陣子的流言,究竟,是怎麼回事?"
"回太后娘娘的話, 那關於了大弟子星河的身世,本也是無稽之談,正是那別有用心之人,胡亂捏造出來,妄圖污衊了太清宮的聲望,更挑撥了皇室與太清宮的關係,還請太后娘娘明察。"掌門人道:"倘若星河真乃是什麼妖物所生,又如何可能在太清宮之內,降妖除魔許多年?且太清宮天罡氣最盛,妖物不能容於內,太后娘娘英明,勢必不會給那些個胡言亂語的造謠中傷瞞騙過去。"
大概留陸星河居住在太清宮之內的話,他那巨蛟的靈氣,一定全數都要給封存起來的。也難怪,要那樣怕水。
"原來如此。"太后點點頭,道:"神蹟顯示,哀家現如今心情大好,且不少大臣仗義執言,願意擔保,也便不追究了,但是聽聞,這一陣子,太清宮附近,妖氣大動,有妖物作亂麼?"
"回太后娘娘的話,"掌門人答道:"正是那些個妖物聽見了種種的謠言,方纔想要趁虛而入,打朱厭的主意,已經給肅清了,還請太后娘娘且放心吧。"
太后的聲音聽上去十分滿意:"如此甚好,哀家,便信了你,終究不可能,有人要讓自己的兒子與女兒成婚的,無稽之談,果然不過是無稽之談,花穗和陸星河,屢建奇功,哀家可也是十分喜歡的。"
"多謝太后娘娘!"我忙與陸星河拜了下去。
"本來,哀家想要留你們在宮中,但是眼下里,好像還是太清宮和朱厭,是更要緊的,雖然捨不得,可也只得放手了,這樣吧,花穗
,那掌事的身份,便給詩語來做,你們兩個,只安心守護着更魂器與朱厭,太清宮內關乎社稷,最爲重。"
我心下大喜。終於,能出宮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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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行禮拜謝道:"多謝太后娘娘恩典。"
"哀家很喜歡你,"太后笑道:"你也該有這個福氣。"
與太后作別,留下了那翠玉的腰牌和掌事的衣裝,詩語接下來了,因着她最後還是留在了宮內,大眼睛忽閃着,頗有些戀戀不捨:"你這樣一身輕鬆,倒是好了,我現如今,也回不得青桐宮去。"
"這樣的話,你可萬萬莫要說給了旁人聽。"我忙道:"宮裡麪人心複雜,你還是小心點好,過幾日,若是有機會能討了恩典,還是出來的好。"
"我何嘗不想,不過我出宮不出宮,都是孑然一人,可不跟你一樣。"詩語咬了咬下脣,道:"什麼時候,能再見到你?"
我猶豫了一下,道:"這個雖然不大好說,但應該終究還是有機會的,你且放心吧。"
與詩語告別,隨着陸星河和掌門人出了那宮殿之後,我看見一排鴻雁正自那湛藍色的天空上滑過去,好像,徒增傷感。
去了,也總會回來罷。
掌門人忽然說道:"拖了這許久,趁着這個機會,你們兩個的婚事,辦了吧。"
"誒?"
"只希望,莫要夜長夢多。"掌門人微微笑道:"做長輩的,可真是,一輩子操不完的心,你們成婚,獨當一面,可好得多了。"
"多,多謝師父。"陸星河臉色紅的像是落日一樣:"星河……"
"不消多說,本座,全都明白。"掌門人也被過手去,望着一片秋日的藍天,道:"有情人終成眷屬,也許,是本座欠了旁人的,也只好,自你們這裡彌補了。"
"成婚……"只覺得,無數花火綻放了開來,難以想象,像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心願,一日裡,終於成了真的。
"花穗,"掌門人回頭望了我一眼,道:"真的花穗,現如今,該也很好罷?"
"很好。"我心下一凜,接口道:"應該,也是十分和樂的。"
"既如此,甚好,"掌門人道:"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罷。"
話說來很美,可是,實現起來,實實在在不容易。
"可是,那更魂器在我們身上的事情,早給宣揚出去了,"我忙道:"現如今,妖異一定會緊緊追隨着,這隻怕是……"
"謠言能起,自然也能給旁的謠言壓下去。"掌門人道:"一位身處妖界的大先生,好像在其中幫了不少的忙,現如今,那些個妖怪們得來的消息,都說更魂器歸了百花神教,好像百花神教,倒是不堪其擾的。"
原來如此,又是大先生。
"大師哥和三師姐,終於要修成正果了。"
"想也知道,掌門人如何能讓親生兄妹成婚的,據說前一陣關於大師哥身份的謠言,是三王爺在太清宮的奸細傳出來 。"
"因着守護那朱厭,咱們太清宮可真真是任重道遠。"
"許多年,不見喜事,這一次,可算是能熱鬧一下子了。"
太清宮的師弟師妹們也都跟着高興了起來,前一陣太清宮總是人人自危的模樣,終於,也有了一件喜事。
籌備婚事定日子,豐春子因着再不回來,掌門人只說豐春子往天界去了,暫時不回來,教陸星河且管理着四象園,四象園的師弟們速來都是好熱鬧的,一個個精神抖擻,幫着出謀劃策,獻計婚事怎麼辦才熱鬧,陸星河的死魚眼總是一副不耐的樣子,可是耳朵早便紅了起來。
定了日子之後,我給大先生寫了信,託了那赤面夜叉的手下幫着送了信,大先生知道之後緊着趕了過來,倒是比自己辦喜事還高興些,大包小包,提了許多的禮物。
在胭脂河邊笑盈盈的望着我,道:"好日子可算上盼到了,雖說,我這個身份,也沒法子往那喜宴上去,可是,心下里,還是高興的很,那陸公
子,人是有些個一板一眼,不大願意變通,可是這樣的人,最是靠得住的,啊,人老了,總要喜歡囉嗦,約略,一個外人這樣說,總要惹人厭煩的……"
"不厭煩,不厭煩,我可從來沒把大先生當成了什麼外人。"我笑着搖搖頭,道:"大先生跟我不過是幾面之緣,要這樣的待我好,我實實在在,感激不盡。"
"不,不,我實在,也是……"大先生搖搖頭,像是話到了嘴邊,還是不曾說出來:"總之,我,我高興的很!你要預備嫁妝,可不是也忙碌的很麼!這樣吧,你只管去忙,我,我不打擾了,吃酒那一日, 我一早便來!"說這,告辭而去。
我心裡很高興。
說實話,我非常喜歡大先生,便是見面不多,更不熟悉,總是一種孺慕之情,沒有父親的人,難道見了有些個像長輩的,都要這樣想靠近麼?
"大先生倒是先本座一步來了?"
是國師的聲音。
我擡起頭來,只見國師不知什麼時候來了,正斜倚在一棵柳樹後面,一雙綠眼睛閃閃發亮:"本來是該道一聲恭喜,可是本座,無論如何,說不出口。"
"國師肯過來,已經感激不盡。"我笑道:"怎地,國師也是來……"
"本座來,可不爲旁的。"國師慢慢走過來,笑道:"不過是來通風報信,這個婚事,結不得。"
"結不得?"我挑起了眉頭來:"這話,是一個什麼意思?"
"現今你自然還不知道。"國師走過來,湊近了我,笑道:"不過,你信爲夫就是了,終究,你還是要跟爲夫成婚的,至於這些個嫁妝麼,本座說過,都無妨,你人過來就是了。"
國師進一步,我只得退一步,眼看着,要退到了胭脂河裡:"國師,待嫁之身,可能死心?"
"那又如何?"國師的綠眼睛狡黠的閃着光:"大舅哥,終究不會是本座的對手。"
"國師大概不算什麼壞人,"我盯着國師眼睛裡倒映出來的自己的影子,道:"既然不是壞人,一定不會破壞什麼。"說話間,腳一滑,將將要踩在了水裡。
"本座怎麼會破壞什麼呢!"國師一伸胳膊攬住了我的腰,笑道:"夫人,天煞孤星沒法成婚,這是天命註定,本座占卜了,方纔放了心,也纔過來請夫人放心,。"
我心下一緊,沉聲道:"國師自何處裡知道的?"
"這還用問?"國師笑道:"因爲本座,纔是真正跟你有約定的那個星君啊!本座的名字喚做計都,你不曾往那一顆星辰上面想?"
天上也是有一顆兇星,名喚計都星,一旦出現,總要跟朱厭相伴,教天下禍亂。
"兇星計都,自然聽說過,"我答道:"我只不信,國師真的是那一顆星。"
"不管你信不信,等着你的,本來也是本座。"國師低下頭,鼻尖要撞到了我的鼻尖上:"不管有怎樣的亂花漸欲迷人眼,你總會回來的。流星總是一閃而過,只有我,是永恆守在這裡的。"
"我不知道,我何德何能,能讓國師這樣看重。"我要自國師手裡掙脫出來:"這個婚,我只想跟大師哥成。"
"大舅哥的命數不定,怎麼能託付終身?"國師總不肯放手,左手牢牢的放在了我的腰上,右手將我的腦袋往前一推,一張好看的不真實的臉孔湊過來,道:"你只管等一等。"說着,薄脣只往我脣上湊了過來。
國師的脣舌非常溫暖,也非常柔軟,脣齒微微一用力,這個味道更是似曾相識。
是血腥味道。
"你真的,一點也不心疼本座麼?"國師擦了擦給我咬出來的血,那一抹紅,更是讓他顯得妖異邪魅:"總要謀殺親夫,這,不大好,本座不喜歡你做寡婦。"
"還請國師說清楚,爲什麼和大師哥的婚事結不成?"
"這個麼,"國師重低下頭來,毫不計較,還是將耳朵側過來,愉悅的笑道:"你在我耳邊說一句,你是我的,本座就告訴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