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匠,冤枉,我們並不知情啊!”
“此人我們從未見過……”
“或許當真有人膽大包天,藏匿外道,但如此機密,又怎會向我等透露?”
面對李塵的質問,衆人叫苦不迭,連連揭開自己。
李塵想了想,對應家家主道:“封鎖棋山,禁絕一切人等出入,還有,孟大匠呢?”
應家家主道:“已經有人去通知他了,但至今尚未有音訊。”
李塵道:“未有音訊,怕不是做賊心虛了吧!”
就在這時,突然有棋山之人前來稟報:“峰下坊市發現外道行蹤!”
李塵微怔:“這麼巧?”
他的確派人佈下天羅地網,到處搜查外道,但卻沒有想到,在這緊要關頭有了消息。
很快,他又反應過來:“不會是孟浮雲把他們賣了吧?故意泄露那些人行蹤,作爲自己逃跑的掩護。”
棋山衆人聞言,面色各異,他們也都想到了這個可能。
李塵道:“這個傢伙還算聰明,雖然我們有足夠的人手去追查,但始終時間精力有限,作爲草莽大匠,也有足夠多的手段對付尋常追兵,若非我和穆長老親自出手,尋常人等根本攔不住他。”
他終究還是沒有去追,而是讓人蒐羅棋山,去看孟浮雲原本的住處,自己則趕往坊市,處置抓捕那些外道弟子之事去了。
他和孟浮雲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非得殺掉對方不可,在來此之前,他甚至不曾針對對方,只是對方誤以爲此番事泄,必步陸明後塵而死,才匆匆出逃。
如此一來,倒也省事,大家把棋山這邊的利益一瓜分,相安無事,以後又是一個和諧美好的商盟,解決諸多隱患,反而欣欣向榮。
……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頑抗無用,反而自取滅亡,識相點兒,還是乖乖投降吧!”
“再給你們百息時間,如若不然,我們就要開始強攻了!”
棋山峰下,坊市東郊,一座公中名下的莊園外,李塵帶來的一衆隨從,原爲散修頭目徐志開所統屬的老弟兄們帶領諸多傀儡師和機關傀儡將其包圍,開始喊話勸降。
據可靠線報,敵人就藏身於此,他們已經封鎖了坊內坊外,更召來關城駐防大軍,在附近城池嚴陣以待,隨時都有可能攻入棋山。
但因爲李塵尚未來到的緣故,他們在此最高戰力不過築基而已,對方似乎也有一名築基,還有數十煉氣,爲免不必要的傷亡,還是沒有立刻動手。
反正已經是甕中捉鱉,他們也不着急。
“韓管事,現在該怎麼辦?”
莊內大院火把林立,把四周照映得一片通明,搖曳的火光照映在中年修士的面龐上,如同他驚惶無措的內心。
實際上,此時這名韓管事也已經沒有了主意。
“怎麼會這樣?陸長老沒有了音訊,孟大匠也聯繫不上……”
“這些人來得蹊蹺,必定是有人泄露了我們行蹤!”
但他終究還是築基高手,不久之後,也逐漸冷靜下來。
“眼下我們已經別無選擇,只能爭取在對方高手尚未趕到之前殺出去。”
“然後……就各自奔逃吧!”
這幾乎就是九死一生的選擇了,所有人聞言,俱皆沉默。
突然,有人高叫道:“我們寧死也不投降!”
“落到偃者手裡,還不知道要變成何等模樣,還是博個轟轟烈烈,粉身碎骨好了!”
一衆人等響應:“師兄說得對!”
一直以來的妖魔化教育,使得這些外道弟子們非常恐懼爲偃道所俘獲,他們都是聽着同道被邪魔外道煉製爲人傀儡,各種切片抽血做實驗的恐怖傳說長大的。
結果還不到百息,他們就主動往外衝擊。
追捕頭目大怒:“你們這是自尋死路!”
對方足有六十餘人,一下全部衝出,也頗有威脅,於是他果斷下令攻擊。
一時間,各種罡石彈,飛針,鋼刃傾瀉而出,慘叫聲此起彼伏,當場就有數人栽倒在地。
這時候,李塵也終於趕了過來。
他坐在機關飛椅上,漂浮在上空,遠遠看着這一幕,旋即卻是把注意投在了幾名身上閃動着白芒,正在吟誦道德文章的儒道弟子身上。
他們同聲共氣,引動了如同陣道合擊的共鳴效應,隱約可以感應到,天地之間,一股堪比築基高手的力量升騰而起。
追捕者頭目驚怒道:“他們還藏着另外一個築基高手?”
李塵卻是暗自搖頭,喃喃自語道:“錯了,只有一個築基……”
“這是儒道特色的合擊之術啊!”
其實早在此前的戰爭中,他就已經見識過此類法門,但在大軍碾壓之下,沒有掀起什麼風浪。
直至這時,他才意識到,這也是頗具戰術價值的手段。
如若這種手段能爲偃道破解,使用,甚至轉移至傀儡大軍身上,該有多好?
這是偃者本能的思維,過去許多劍道法門,法道神通,都是這麼被破解的。
“紙上談兵,千軍召來!”
終於,那些儒道弟子集中了力量,文氣洶涌之間,同時祭出法力與精神。
一道道宛若真實的身影,從空中浮現的兵書幻象之中飛了出來,灑落在前庭。
那些全部都是由法力與罡元凝聚而成的披甲兵士,數量在六百有餘,幾乎個個都擁有着煉氣一重上下的實力。
這種披甲兵士的形象,是大乾王朝常見的武卒,雖然沒有淬鍊氣血,但在法術加持之下,仍然可以運用堪比罡鋒劍氣的刀槍武器。
這比單純的脣槍舌劍更多了幾分靈活運用,披甲兵士衝殺之間,悍不畏死,一下給追捕者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李塵原本還打算觀望一陣,不過現在看來,沒有必要了,再等下去,容易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當下,李塵駕馭着機關飛椅衝了下去,直接來到紙上談兵所召喚出來的披甲兵士中間。
衆人只見眼前一晃,就多出了一個坐在機關飛椅上的偃者身影,在那青年偃者身旁,還有兩個美女緊緊相隨,如同忠實護衛跟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