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發生了不少改變,這種靈元波動和血肉活性,已經比過往超出太多。”
“更爲難得的是,連它生下的子體都繼承這些基因,擁有複製自身能力的模板!”
大道無私,萬物相齊,原本就相當於一個沙盤之中的沙粒,是基因的表達,使得個體呈現出種種差異,如同巧手在其中雕築亭臺樓榭。
蟲族本身的社會分工,更賦予了它們把這些性狀分別繼承和發展的特性,以便充分利用。
李塵發現,蜂后六號作爲人造生命,能夠依靠麾下蟲羣的吞噬能力攫取外界基因作爲自身能力的模板,還能夠將其復刻至直接生產的子體身上,已經是成功的造物。
但真正令人震驚的,還是它產在蟲巢之中的一些幼蟲。
它們外形如同甲蟲,呈現五色斑斕的顏色,看起來就像是它自己的複製體,而非正常預設的工蜂,狩獵蟲,飛犽之流。
“這是……母皇幼體!”
“它竟然開始產出蟲族母皇了!”
李塵想起了天樞的報告,猶自還有幾分難以置信。
天樞的傳訊在李塵腦海響起:“我一直監控它的動向,但發現此物後,暫時放棄回收,就是想把試驗繼續進行下去。”
李塵道:“你做得很好,這樣有利於它的發展……”
說到這裡,不禁怔了一下。
他突然想起天樞自身。
天樞若想進化至七星,誕生出真正的智慧,是否也需要更加自由的條件?
或許,可以找個機會嘗試一番。
滄瀾仙府,骨鯤戰艦的建造,就是個不錯的機會。
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不久之後,李塵便從地洞深處退了出來,回到地面。
李塵並未對那蜂后六號如何,只是叮囑天樞暗中觀察和引導。
他打算給予蟲族更多自由發展的機會,或許對方作爲生命的本能,能夠帶來一些意外驚喜。
這時候,外面的大雨已經停了,李塵意外發現幾個閃爍的身影,竟是活躍於附近坊市的拾荒人。
他們在廢墟間穿行,並未發現李塵的身影,很快又被一具散落在叢林間的大型載具殘骸吸引了注意。
李塵居高臨下遠眺過去,發現那是自己麾下生產的重型陣地炮,於戰爭期間被撕裂大地的震動吞噬,但其配備的彈藥,內部的零件,似乎仍然完好,保留着相當的價值。
拾荒人多是低階的煉氣散修,發現這種價值過萬符錢東西,俱皆發出一陣歡呼。
對他們而言,這個大傢伙的價值不啻於獵得一具高階妖獸,但卻沒有高階妖獸那樣的危險性。
接下來的整一日時間,怕是都要在拆卸和清理此物之上度過了。
當然,也有運氣不好的人遇上仍然保持着戰鬥力的機械守衛和各種自動化傀儡,將會爆發戰鬥。
“散修們還真是嗅覺靈敏啊!”
李塵暗笑一聲,回憶起了當年初出茅廬的歲月。
曾經的廣雲城倒塌太快,絕大部分財富已經隨之消散,但亦不乏一些資源留存,還有數以百萬計的機關傀儡殘骸。
草莽散修們如同鬣狗追逐財富而來,已經真的如同鶴長年所說,轉變成爲拾荒人。
在可以預見的未來之內,這種拾荒人,甚至有望成爲本地的主流職業。
除此之外,變異生物和散養在此的蟲族,也有可能成爲他們狩獵的目標。
李塵發現蜂后六號麾下的一些工蜂已經具備開採靈礦的能力,將會把廣雲峰下散落的靈脈氣機收集起來,最大限度進行利用。
這支蟲族已經發展出了轉化靈元的超凡器官,能夠進行類似靈石的富集。
過去李塵雖然搬遷了此地靈脈,但卻以造化宗所給的大匠層次配額,那份仙山支脈居多,廣雲峰原本的靈脈,還有散落在大地上的靈峰福地,將會以另外一種方式滋潤大地,繼續養育這方水土的生靈。
李塵並不打算強行改變這一切,而是任其自然發展。
這將有利於營造繁榮,促進戰後的恢復。
“我們走吧。”
收回目光,李塵帶着冬女和玉玲悄然離去。
……
接下來的一段時日,天龍峰在平靜之中快速發展着。
絲毫不出李塵所料,此一靈峰之下的天龍城不斷容納各方趕來的散修和巫民,已經在事實上取代原本的廣雲城,發展成爲此方地界的主城。
而廣雲廢墟,以及埋藏在廢墟之下的靈峰福地,正在伴隨着幽元晶污染,虛空裂縫,神通殘餘等影響,轉變成變異生物和蟲子的樂園。
隨着傀儡殘骸的處理進行,更將有源源不斷的垃圾傾倒進來,拾荒職業大規模盛行。
人和人之間,人和變異生物,蟲子之間的衝突也頻頻爆發,引導更多煉製,維修崗位的產生。
各方商會同樣聞訊趕來,就近做起了傀儡維修,資源回收等等生意。
這是足以造就多位草莽大匠的系統工程,即便並非所有財富都集中在李塵之手,也完全足以促使廣雲域恢復至戰前水平,甚至變得更加繁榮。
不過在這時候,李塵卻又被另外一則消息吸引了注意。
“據造化宗和金陽門聯合通報,最近坊間發現一些外道殘餘分子的行蹤,似乎正在準備大規模撤離,徹底退出此方地界!”
“此前已經有大魚漏網,如同方圓之流,更是早已自行離開,但仍然不乏一些築基,煉氣境界的弟子需要依賴高手接引。”
星海茫茫,倘若沒有結丹境界以上的修士接引,尋常煉氣,築基境界修士,是無法離開的。
他們甚至難以做到在各方城池之間通行,唯有藉助野外暫時生存,還要擔驚受怕。
畢竟,這一次外道是慘敗收場的,大能高手們已經先行撤離,把他們拋在此間。
坊間灰色勢力和潛伏暗子,是最終的保險手段,但亦同樣存在被偃者一方發現和打擊的風險。
李塵本來對痛打落水狗並無太大興趣,但當他得知,當中有一批儒道弟子,而且還是自己所痛恨的麓驪書院之人,可稱是方圓的徒子徒孫之時,卻又立刻改變了主意。
尤其他們此行選擇的藏身地點,竟然還是棋山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