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中旬,飛舟過來之後,此間坊市興建起了一座可以遠距離收發訊號的靈波通訊法陣。
這一法陣的主要功能是被動收聽來自高階偃者的廣播,關鍵時刻,對外發出求援或者其他消息。
萬利商會的總舵在聯繫上此間之後,就利用它與此間分舵聯絡,用於調整物價和經營策略。
最近他們從自己的渠道得知一條重要消息,趁此機會告知丘舵主,卻是天龍門背後金主的真實身份。
原來,一直在幕後支持天龍門和蜈道人的,是一個規模與他們相當的商會聯盟,稱爲恆通商會。
此一商會在其他地方也有類似封疆之主的大主顧,極少親自下場,參與地方紛爭,但天龍峰不同。
此一靈峰,原本就不爲金陽門所察覺,等到他們發現有所衝突之時,已是買定離手,再難更改了。
恆通商會雖然忌憚於金陽門的勢力,不敢過多幹涉,但卻同樣捨不得放棄在此的利益,一座靈峰福地,外加數十上百福地,以及千萬級數的巫民人口,完全足以使得他們鋌而走險了。
更何況,李塵也不是金陽門本身,他雖然是金陽門所冊封的封疆之主,但卻無法代表金陽門。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恆通商會是絕對不介意打破原則,得罪於他的。
而在此刻,李塵又從丘舵主口中確認了另一消息。
“你們的意思是,他們已經在外招募了一批散修高手,甚至還有築基高人,將於本月中下旬運送至此?”
丘舵主道:“不錯,那些人的性質與您招募的拓荒散修是一樣的,但天龍門委託商會在黑市發佈消息,聲明瞭參與戰爭的需求,膽敢應募的,恐怕實力更強……”
“那些想要來此參與戰爭,撈取好處的築基散修,也多是混跡草莽的老江湖,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李塵沉吟良久,問道:“你可知道,他們大概有多少人?”
丘舵主道:“應是八人左右,煉氣境界百餘人……”
他說完,又隱晦提醒道:“那些還只是招募而來的人手,要謹防恆通商會本身的人馬親自下場。”
“他們家底頗豐,也是有結丹高手坐鎮的勢力,一口氣派出數位築基修士不成問題,當中甚至可能會有師匠之流。”
“這可還真是個壞消息啊!”
李塵沒有想到,轉眼功夫,天龍門那邊又再添高手。
無論如何,同爲築基境界,人數衆多的一方總會佔據優勢。
哪怕只是築基一重,也已跨越煉氣巔峰與築基境界之間的鴻溝,能夠稍微與他這般的高手過招,再來個三五人合力,便是巨大的威脅。
李塵麾下可用的築基戰力其實並不多,真要到了戰事吃緊時,以攝形畫皮所僞裝的幾大化身便要暴露了。
看來,是時候該大力生產,添置戰傀了。
他如今所欠缺的,是可以用於煉製機關傀儡的珍貴靈材,如若逼近山窮水盡,也顧不上其他發展計劃了,只能先把所有資源都用於煉製戰鬥傀儡,來個窮兵黷武。
……
轉眼功夫又再過去一段時日,不知不覺中,六月二十就到了。
蜈道人以巫民王國的大軍侵入荒山,掃蕩居住在那裡的古巫山民們,還輪番派出了築基高手搜尋五號化身,試圖將其誅殺。
但李塵始終藉助偵察方面的優勢巧妙避開戰鬥,也就避免了正面交鋒所帶來的暴露風險。
蜈道人短時間內奈何不得,但卻同樣沒有冒險深入,而是耐心等待着自己的強援到來。
果然,這一日,天穹之上星輝大亮,耀眼的光芒在白晝都清晰可見,吸引方圓數千裡注意。
一艘外形如同釘螺的飛舟帶着攝人的氣勢降了下來,落在蜈道人等人所在的闢遠城外空地上。
接到通知時,蜈道人已然帶着麾下衆人前來迎接,但見飛舟停穩,一羣華衣錦服的男女從裡面走出,爲首三男二女,衣飾上盡皆繡有宛如三角鏢紋的恆通商會徽章。
他們正是受命而來,支援蜈道人的商會高手。
除此之外,是八名散修模樣的築基修士,個個氣機精深,看起來頗具實力的模樣。
蜈道人率領天龍門上前:“林舵主,梅姑娘,歡迎之至!”
“還有諸位道友,能夠光臨此間,真是蓬蓽生輝啊。”
被稱作林舵主的老者亦是露出了一絲笑容:“吳道友,好久不見,你在此地開疆拓土,越發的有一方峰主的氣勢了呀。”
一身白衣勝雪,面容嬌美的梅姑娘亦是道:“見過吳叔叔。”
她是商會之中一位結丹長老的孫女,可謂出身不凡,也正因爲如此,其人雖然年輕,但卻得到大量資糧和寶材得以修煉,因而很快擁有了堪比築基的實力。
蜈道人曾經與她所在的梅家有舊,也算是與她父親平輩論交,因而這次前來幫襯。
但蜈道人卻不敢託大,連忙回禮相見。
他可不能當真把對方當做小輩,他還有許多地方需要仰仗梅姑娘背後的那位梅長老,那也算得上是他闖蕩數十年來積攢下的最大人脈了。
林舵主引他與其他人相見,然後衆人便就近期情況談論起來,蜈道人高談闊論,自信十足。
只是轉至城內,於堂內私下會談之時,才喟然長嘆,對商會幾人叫起苦來:“對方近期剛得外援,可謂兵多將廣,底蘊深厚,我這邊雖然大軍壓境,但一時之間,仍然不知如何是好啊。”
梅姑娘道:“吳叔叔不必憂慮,你所顧慮者,無非便是對方所擁有的鎮山之寶,如今我爺爺已經得知你難處,特地從總舵調度一具到此。”
“它雖然不能直接爲你所用,但亦可由我們駕馭,爲你壓陣。”
“我們會負責拖住對方頂尖戰力,再加上其他前來支援的築基高手相助,完全可以在築基層面形成壓制,徹底奠定勝局!”
蜈道人聞言大喜:“梅長老真乃貴人也,此次若能全取此間靈峰,我必爲商會鞠躬盡瘁,死而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