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廣雲域的李大師?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啊!不知李大師降臨,夏某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夏玉堂反應很快,轉瞬之間就變了一副面色,連忙說道。
“你不用裝傻了,這裡沒有外人。”李塵淡定說道。
夏玉堂微愣:“李大師,此話怎講?”
李塵道:“你應該知道我是因爲何事而找你的,我也能夠猜到,你身後大概有什麼大能高手拂不下情面來照應你。”
“但不要緊,我不爲難他,只要暗中解決掉你,報我之仇,便可令念頭通達,宵小震怖。”
“而當我做完這一切之後,你幕後靠山同樣沒有證據責怪我,也爲難不了我。”
夏玉堂聞言,簡直要魂飛天外。
怎麼會有這麼狡猾的人!
他千防萬防,就是沒防到李塵能夠如此舍下身段,陰謀暗算。
不過夏玉堂不知,李塵可是曾經在征戰大乾期間,幹出過六大元嬰戰力偷襲麗水河伯這般事情的人。
麗水河伯是何許人也?不過以區區築基陰神,一方豪強而已。
雖說當時是爲免驚動大城守軍,但如此之爲,也足可見,李塵心中並無太多桎梏,行事風格簡單直接,卻又不失縝密。
“很抱歉啊,但這就是殘酷的大自然……”
夏玉堂聞言,氣得七竅生煙,但卻毫無辦法。
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逃!
只有從這裡逃出去,召請大長老幫忙,纔有一線生機!
李塵向前跨出一步,手掌虛晃,一陣突如其來的刺痛就在夏玉堂身上傳了開來。
夏玉堂低頭看去,不知何時,一道長長的爪痕出現在自己腰腹,竟然在虛晃的瞬間就被撕裂了。
“完全沒有察覺到攻擊……這是什麼手段?”
他心神劇震,一邊急速回憶着自己所知的李塵底蘊和手段,一邊嘗試躲避和脫離。
但轉眼功夫,又見其手臂一揮,自己的心臟似乎被什麼東西摘取,直接碾碎了。
撲通一聲,這具殘軀再也無法支撐,直接撲倒在地。
不過夏玉堂身爲偃道大師,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被殺死。
在這具身軀血氣衰敗的瞬間,周身上下衆多竅穴一同打開,宛若堡壘的晶壁把他脫出的元嬰團團包圍起來。
靈魂要塞!
這是類似於李塵築基階段,曾經賴以自保的手段,魔方迷宮般的終極堡壘。
作爲早已掌握虛空洞天,元神出竅這兩大前置技術的偃道大師,夏玉堂早就能夠在自身內部開闢隨身攜帶的洞天福地,並在其中經營建設了。
這一洞天福地雖屬小洞天,體積不大,但安裝一個戰爭機器般的移動堡壘並不困難。
他早已經煉化自身生命機體的信息,保留一切神魂與血肉。
平素在外行動的,只不過是一具軀殼,靈魂要塞纔是本體!
但見棱形晶體大放光芒,不多時間,一個拳頭大小的晶石宛若真丹飛了出來,帶着強大氣勢朝外飛去。
它周身上下密佈着宇道的力量,以虛空對虛空,界壁對界壁,狠狠撞了上去。
轟隆!
四周憑空傳出了宛若巨浪滔天的波紋,緊接着,便是蛛網密佈,重重裂痕浮現出來。
這靈魂要塞着實了得,竟然叫他真的撞破坤地攘雲旗所形成的小洞天,輕易逃了出去。
李塵想要追擊,卻見四周清芒一閃,四男四女總共八位持劍衛士出現在面前。
這是夏家的護衛們聽到動靜,趕過來了。
夏玉堂沒有留下來查看戰況,只是悶頭遠遁,緊接着,接連穿梭,躍遷,挪移至遠方虛空之後,方纔停下,祭出一道符詔:“大長老,救我!”
頓時間,一個矍鑠的老者身影浮現出來。
那正是造化宗七大宗師之一的龐邩,擁有着“光神”之稱的龐大長老。
“原來是你。”
僅僅只是片刻功夫,李塵就追了過來。
夏玉堂見狀毫不奇怪,以李塵如今的修爲實力,當真要解決那些護衛的話,也就是一下功夫的事情。
但讓他意外的是,李塵看到那身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龐邩也絲毫不動,只是呆呆的站在那裡。
“龐大長老……龐大長老?”
夏玉堂不明所以,試探性的叫了幾聲。
李塵轉過頭,漠然看向他:“不用叫了,那是假的,你也沒有成功逃脫出去,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幻術罷了。”
“什麼?”
隨着李塵道破真相,夏玉堂神識顫動,六感清明,一下打破幻象,重新回到現實。
現實之中,他仍停留在見到李塵的剎那間,這時候再細思過程,驚恐發現,自己竟然在見到李塵的瞬間就被偷襲了!
“是元神病毒,模因傳遞!”
“李塵心證智能道果,能夠影響一切有情衆生和無情衆生之心智,技近於道,類似法則!”
“這是僞根源道術,我在見面的瞬間中招,被矇昧了心智,按照他所模擬出來的一切發展……”
至今夏玉堂仍然感覺腦中昏昏沉沉,似乎有一個不受控制的念頭在瘋狂演算各種天體運行的圖景,平常引以爲豪的元嬰神識,絕大多數都花費到與眼前局勢無關的其他事情去了。
這種不受控制的雜念運轉,他也略有所聞,的確正是李塵的成名絕招之一!
藉此機會,他能輕易控制低階修士的心智和念頭,干擾他們的五感,甚至第六感!
夏玉堂哀嘆一聲,微微閉目,終於徹底放棄了掙扎。
事已至此,他也全無鬥志了,哪怕能夠拼盡手段戰勝李塵降臨的這具化身,也將毫無意義。
李塵見狀有些意外,但卻毫不客氣,順手一擊,就是靈能洶涌,洞穿了夏玉堂的元嬰。
轉瞬之間,腐化之影張牙舞爪,重重扒化,將其徹底撕裂,吞噬。
撲通一聲,殘軀倒地,化作畸變扭曲的章魚,然後飛快腐爛,化作血水,徹底難辨形跡。
李塵深深看了地面一眼,悄然收起坤地攘雲旗,又再悄然離去。
許久之後,現場玄光照映,一個淡淡的人影出現在其中。
停留片刻,復又悄悄離去,誰都不知他們曾經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