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就在裡面,你可以進去了。”
滄瀾仙府,主巢大廳前,韓麗停下腳步,對李生元道了一聲,旋即便轉身離開。
李生元心中一懍,依言走了進去。
只見主巢大廳中,寬敞明亮,宛如白晝。
玄光幻影在四壁投射出了宛若天穹的背景,李塵坐在機關飛椅上,背後是一根宛若擎天之柱的靈光光柱,氣蘊非凡。
李生元崇慕李塵已久,但卻還是第一次面見真人,聽說大能高手化身萬千,也不知道這個究竟是不是本體。
不過即便不是本體,這具形體淵渟嶽峙,也自有一股凜然的氣度,立在其前,如臨淵嶽。
“晚輩慈山李生元,參見大師閣下!”
李生元連忙回過神,執晚輩禮躬身參見。
“生元,我聽北豐說你手裡有梧州夏家夏玉堂暗助仙盟,謀我天國的證據?”李塵見了他,也不多說其他,開門見山道。
“確實如此,不過他們手腳很快,許多線索已經無從追查了,相關的知情之人要麼已被滅口,要麼就是與其關係密切,不會出來指認,我暗中調查之時不慎觸及,反被其知悉。”李生元回答道,旋即便把自己最近一段時日的經歷一五一十的道了出來。
李塵聞言,不置可否,只是道:“你有心了,但如此行事,卻是莽撞,應該第一時間告知我的。”
李生元略顯尷尬,道:“實不相瞞,我也是知曉此間干係重大,不想因我之故妄啓爭端。”
他的理由是無可厚非的,事涉兩位大師,一方是宗內前輩,底蘊深厚的名門高人,一方是新晉大能,未來的宗師巨擘,捲入其中,兇險難測,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場,如何敢以自己妄斷胡亂攀咬?
就算他不以自身安危和家人親友爲念,也得考慮宗內和偃道陣營的影響。
事實上,夏玉堂之事,在坊間也不乏知情之人,但那些人如今大多諱莫如深,不敢妄言,都是爲尊者諱。
這種事情還輪不到他們開口,人微言輕,說出來也沒有什麼人採信!
李生元也不責怪他,只是又再細問了一番最近經歷。
當他得知,這次遭到神秘人物截殺,險些栽在敵人手裡,但卻因爲敵人內訌而僥倖逃出生天的時候,不禁也是頗感意外。
他已經派出韓麗,即便李生元被抓住,也很快能夠找到,並救回來。
結果並不會改變多少。
真正讓他意外的是那三個疑似夏家門下死士的小嘍囉,竟然也通曉自己著述。
看來隨着自己學說傳播,影響力已經開始蔓延,就連中下層修士都開始受到影響了。
巨大變革,正當其時!
李塵很快把思緒從中轉移回來,對李生元道:“生元,你願意做我證人,告發夏玉堂嗎?”
李生元道:“道之所在,義不容辭!”
只是他回答之後,卻又底氣不足:“但我手裡頭的證據殘缺,恐怕……恐怕告發不了他啊!”
李塵微微一笑,道:“不要緊,我的直覺告訴我,就是那夏玉堂無疑,而且就算不是他做的,此前阻我大事,囤積靈鐵,也實屬罪有應得,冤枉不了。”
“我現在需要的不是什麼證據,不過師出有名罷了。”
李生元一臉驚恐,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這……這樣也行?”
“你把你所知者整理出來,尤其是相關的可能知情之人,一併告訴我,事後我自會去叫人補上!”
“至於現在,我直接去找夏玉堂。”
他說完,眼睛微闔,彷彿神遊太虛,精神發散到不知何處去了。
……
東勝洲,梧州夏家族地。
“我這右眼皮怎麼總是狂跳,原身軀體已經老了,就是毛病多……”
夏玉堂帶着幾分心緒不寧,踱步在自家宅邸的庭院中。
近期以來,他已經閉門謝客,宣稱造車,但實際上卻是在遙控指揮各路部屬和相關的知情之人毀滅證據,撇清關係,意圖把自己從上次的事情之中摘出。
造化宗七大宗師之一的龐大長老已經警告過他,李塵絕非等閒之輩,如若犯在他的手裡,就連他這個宗師大能,都不好強行出頭。
歷經仙盟一事,不單是仙盟那邊已經確定了他的實戰能力,就連造化宗這邊,也同樣把相關的重視提升幾番。
誠如李塵所言,他如今已經是足以影響大局的人物,必須盡力爭取和團結。
斷然不可能爲了區區一個老牌大師,而且還是犯了錯的大師,平白把他推到敵人那邊。
夏玉堂心中不由得開始有些後悔,後悔自己一時糊塗,犯下了如此大錯。
突然,夏玉堂心神微動,看向一旁虛空:“誰?”
空間扭曲之中,波紋陣陣,如同靈泉上涌。
一個人影強行穿透此間法陣的重重防禦,打破壁障,現出身來。
人還未至,一隻手臂已然戳破罡元凝成的牆壁,仿若憑空而現的手臂嗤啦一聲,將夏玉堂眼前的畫面撕裂。
那是一隻宛若凡人,全無任何異常氣機的手臂,但夏玉堂看到,卻反而如同見鬼般恐怖。
“怎麼可能,我這裡有多重壁障防護,還有高階戰傀預警,全然沒有被驚動……”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下意識的身影一閃,就要逃離原地,但卻只見四周波紋陣陣涌過,他只是踮了踮腳,再無他事發生。
“失效了?”
夏玉堂這時候才察覺到,附近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面浮空的大旗,一個大大的“坤”字浮動在其上。
“坤地攘雲旗!這是李塵在金光城一役中,繳獲自武道宗門的高階法寶!”
夏玉堂頭皮發麻,頓時明白,自己麻煩來了。
下一刻,李塵已經趁此機會撕裂虛空,降臨此間。
由於他事先就把坤地攘雲旗插下,生成洞天,外界並不會輕易知覺,就算恰好有夏家的僕從護衛過來,短時間內,也無法將其打破。
他從容的邁出腳步,站在夏玉堂面前,似笑非笑看着這位老牌的偃道大師。
“夏大師,你應該知道,我是爲何而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