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樓蘭雪點了個噴天火冰激凌,我自己要了杯可樂,坐了一會,樓蘭雪便跟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楚天齊,其實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
我吸着吸管,瞄了她一眼,“你今天的問題怎麼沒完沒了啊?看來我得跟你開收諮詢費才行。”
“你別廢話,我問你,你說莫翰怎麼會跟譚有珠有……那種關係呢?”樓蘭雪說着,迷惑不解地託着腮幫子,“身材,相貌,氣質,口碑,無論是哪一個方面,她都明明比洛華差遠了。”
我嘟了嘟嘴,說道:“這我怎麼知道?你該去問莫翰,跟譚有珠有一腿的,又不是我。”
“你也是男人,多多少少總是能夠體會到一點感覺吧?”樓蘭雪不依不饒地繼續追問道。
我實在招架不過,只能說道:“這誰知道呢?男人的口味有時候很難講的,有時候山珍海味吃多了,也會想嚐嚐豬頭肉的,無他,圖個新鮮嘛。只是莫翰運氣不大好,吃豬頭肉的時候,被他的山珍海味給抓到而已。”
樓蘭雪看着我,又問道:“照你這意思,如果譚有珠也像勾引莫翰那樣勾引你的話,你也可能跟她有什麼嗎?說實話。”
“我就不可能了。”我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可沒那麼莫翰那麼能吃肥膩。”
“那如果你將來跟一個人在一起了,她各方面都很棒,你明天就要跟她結婚了,但是今天晚上有一個同樣很棒,你一直很想跟她有點什麼的女生向你*,你會不會偷吃?”
我幾乎是想也不想就答道:“當然會啊。”
“靠。”樓蘭雪聽了我的話,立馬停下了吃冰激凌,冒出了我認識她以來的第一句粗話。
我不解地問道:“喂,你幹嘛這麼大反應,難道你真把我想得那麼正直嗎?”
“我當然知道你肯定會上。但是你也不用想都不想,就馬上說‘當然會’這麼誇張吧?你有那麼精蟲上腦嗎?”
“唉……”我搖着頭,嘆了口氣,“跟你們這些女人,就是坦誠不得。”
我嘆完氣,樓蘭雪也跟着嘆了口氣,“唉,我就是因爲從小到大遇到的都是跟你一樣的人渣,所以纔會對男人一點信心都沒有。你們男人啊,永遠都是用下半shen思考的禽獸。”
聽到這裡,我馬上停下喝可樂,擡起頭,看着樓蘭雪,一本正經地對她說道:“樓蘭雪同學,我看怎麼倆關係不錯,才肯贈你這幾句——你這麼想啊,那就大錯特錯了。這個世界上的男人,真正禽獸,真正可怕的,不是永遠用下半shen思考的男人,而是用上半身思考,用下半shen行動的男人。他們只要一關房門,馬上就是男盜女娼,如飢似渴,什麼齷齪的事情都幹得出來,簡直恨不得把女人連皮帶骨都給吞下去。可是隻要把房門一推開,馬上就是道貌岸然的謙謙君子了,走在路上看到美女,眼睛都不斜一下。同學,這纔是真正的人渣,這纔是真正的禽獸。而我們永遠都只用下半shen思考的男人,雖然同樣淫蕩,但是起碼我們坦白,我們從不隱瞞。我們有任何想法,下半shen馬上清晰地反映出來。你要真是貞節烈女,不樂意跟我們勾搭,你繞道走,我們也不可能當街把你給強姦了不是?要是你明明看到我熱血沸騰了,還撞上槍口來,那就叫你情我願,誰也不能怪誰了。對吧?所以說,如果你某一天,你遇到一個用下半shen思考的男人,比如我這樣的男人的時候,你該心懷感恩之心,因爲上天讓你遇到了一個真誠的男人。”
我把話說完之外,看到樓蘭雪微微張大嘴巴愣了一陣,好一會之後,她才笑着搖起頭來,“楚天齊,我真是奇怪,爲什麼不管是多麼下流,多麼無恥的事情,你都可以把它說得這麼正義凜然,這麼理直氣壯呢?”
“不是我把事情說得正義凜然,理直氣壯,而是這件事情本身就是這麼正義凜然,這麼理直氣壯。”
“是啊,這世上最正義凜然的人就是你了,聯合國真該給你頒個獎才行。”樓蘭雪瞟了我一眼,說道。
我呵呵一笑,把臉湊上去,說道:“這些虛名對我楚天齊來說,就像浮雲一樣,根本不放在眼裡,還是實際點,你親一下就算了。”
樓蘭雪一把將我推開,笑道:“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鬧了一陣,樓蘭雪又問我道:“不過說真的,這段時間怎麼不見你找我?”
我故意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說道:“你那麼忙,那麼多公子哥兒要應付,我這個窮小子哪敢找你啊。”
“少來了,纔不是這個原因。”樓蘭雪一點也不相信地癟癟嘴,然後試探着問道,“聽說你做了錢不易的私人助理,是不是跟這件事有關?”
我瞄了樓蘭雪一眼,說道:“你的意思是,錢不易用私人助理這個職位收買我,而做爲代價,就是我不能去找你?”
樓蘭雪眨了眨眼睛,說道:“以錢不易跟譚亭山的關係,這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啊。”
我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那你就當是吧。”
樓蘭雪瞧了瞧我,說道:“那就是說不是咯?那是什麼原因?”
“你又沒給我發工資,我憑什麼回答你的問題?”我假裝生氣地說道。
樓蘭雪見我這個樣子,以爲我真生氣了,趕緊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討好地說道:“天齊,你不會真的生氣了吧?我剛纔也是隨口說說,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的。”
我腦袋一撇,“知道不是那你還問?”
“哎喲,我是覺得奇怪,所以隨口問到咯。”樓蘭雪見我依然無動於衷,於是使出了身爲美女的無敵法寶——嘟着嘴,靠着我的肩膀,拉着我的衣袖,撒起嬌來,“哎喲,天齊,你就別生氣了。是我錯了,我認罰,晚上請你出去玩,你消消氣嘛,好不好?”
我本來就沒生氣,更經不住她這撒嬌攻勢了,於是趕緊笑笑,說道:“你們女人的心啊,永遠都是針眼那麼大,鬼才有閒心跟你生這個氣。”
“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容易生氣。”樓蘭雪見我並不生氣,表情也就輕鬆起來,又說道,“既然你給錢不易做事,跟我無關,那我就該恭喜你了。”
“這有什麼好恭喜的?”我看了看樓蘭雪,不以爲然地問道。
“話可不能這麼說,錢不易這個人胸懷大志,而且他手下也全都是他老爸精心給他配置的,可謂是人才濟濟。你現在能夠跟他一起共事,只要肯用心學習,將來飛黃騰達幾乎是一定的了。以你的靈性,將來就算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也沒有什麼奇怪的。一個不小心,保不齊哪天四大家族就要加上你的楚氏家族,變成五大家族了。”
我笑着搖了搖頭,“你想得還真遠,我可是從來沒有想那麼遠。至於飛黃騰達什麼的,我也一點興趣都沒有。我只需要賺到足夠我一輩子吃喝玩樂,消遙自在的錢就夠了,再多的錢,就是累贅,送給我我也不要。”
樓蘭雪不敢相信地望着我,說道:“我就不信你真的一點飛黃騰達的想法都沒有。”
“想飛黃騰達的都是傻逼。飛黃騰達的人看起來好像很牛,其實狗屁,自己想做的事,一件也做不了。就像我太爺爺,多牛逼啊,號稱全通海第一大家,有屁用,自己喜歡的女人都跑了,臨死還哭得稀里嘩啦的。再看我老爸,雖然沒什麼錢,可是跟我老媽日子過得多逍遙啊。所以說啊,人生一世,逍遙自在,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最重要。窮,當然是絕對不行了,可是太富,富到飛黃騰達,那還是免了吧。”
樓蘭雪還不甘放棄地又問道:“但是,如果你飛黃騰達,你就可以當一個大人物,做大人物就可以主宰小人物的命運,難道你不想要這種感覺嗎?”
“當然想了,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這種感覺誰都想。但是這個時代已經過去了,大人物……我說到這裡,笑了一下,“有幾千億,當個省長,別人人前人後的巴結你,你就算是大人物了嗎?狗屁,你錢丟了,官丟了,你看看還有沒有人鳥你?這不是你人大,是你的錢大,是你的權大。一千年後,誰知道誰是比爾蓋茨,誰又知道現在的美國總統是誰,誰又知道現在的聯合國秘書上是誰。”
“什麼纔是真正的大人物?像拿破崙那樣,光着身子上岸,對着來抓他的士兵說,向你們的皇帝開槍吧,然後士兵就把軍官都抓起來,送他到巴黎復位,這纔是大人物。像賀龍那樣,起義失敗,帶着兩個隨從回家鄉,縣裡的保安團長照樣得屁顛屁顛地過來磕頭,喊賀爺,您回來了,這纔是大人物。什麼叫大人物?大人物就是兩手空空,一無所有,可是振臂一呼,一樣應者百萬,左右天下大勢,這纔是大人物。”
說到這裡,我意猶未盡地繼續說道:“你看所謂的四大家族,他有錢吧,還有譚亭山,他老爸是省長,有權吧。可是就我這樣的,我楚天齊,小小一個大學生,只要我自己不作奸犯科,不貪財,不上套子,他們兩家任何一家,敢隨便弄死我嗎?不敢!就算我真把他們得罪急了,他們想把我給弄死,都得事先籌謀個半天,事後還擔驚受怕,生怕東窗事發。一旦事情爆出來,他們就全部都得給我陪葬。連我這種小角色的生死都不能隨意決定,還談什麼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啊?蒙誰呢?所以說,真正的大人物,只有在亂世纔有。真想當大人物,趕緊坐時空飛船回清朝。太平盛世,是註定不會有什麼大人物的。太平盛世說白了就是市井小民的時代,是吃喝玩樂的時代。無論你混得多好,混得多牛,你覺得自己對這個世界有多重要,在太平盛世裡,都只不過是另一種自欺欺人,自以爲是而已。這種逆天下大勢的傻事,讓像錢不易這種胸懷大志的傻瓜去幹吧,我纔不幹。”
聽到我說了這麼多,樓蘭雪轉過臉,看着桌子,眨着眼睛想了一陣,然後點點頭,說道:“你別說,聽你這麼一說,我現在開始覺得,像你現在這樣醉生夢死的生活其實也滿對的。”
“那當然了,楚天齊大大一貫英明,一貫正確。”我咧開嘴,得意地笑道。
樓蘭雪難得地沒有在我得意忘形的時候踩我,她笑着看着我說道:“怪不得洛華一直說你敗絮其外,金玉其中。沒想到,你還真挺有思想的,怎麼我從前就沒看出來呢?”
“像我們這種有深厚哲學根基的人,自然不可能像你們這些粗俗的升斗小民一樣,肚子裡有三兩水就四處顯擺啦。咱們講究的是深沉,不但深,而且得沉得下去。”我得意地摸了摸腦袋笑道。
“得了吧你,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起來了。”樓蘭雪笑着打了我一下,站了起來,看了看錶,“快六點了,也差不多了,咱們回去吧。”
我答了聲好,便買單跟她一起回去了。回到楚洛華宿舍一看,楚洛華已經睡着了,而張盛傻乎乎的坐在一邊守着。我於是輕聲問他,“怎麼樣了?”
張盛這個棒槌居然反問我,“什麼怎麼樣?”
“這不是廢話嗎?當然是問你跟楚洛華小姐勾兌得怎麼樣了。”
張盛眨了眨眼睛,呆呆地說道:“我不知道要說什麼,兩個人就坐了一陣,我給她削了個蘋果,她說不想吃,有點累,想睡覺,然後她就睡了,我自己把蘋果吃了。”
我真是要暈倒,我辛辛苦苦給你創造的良機,你就這麼浪費的?不過,看到張盛那一臉無辜的模樣,我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轉過頭,對樓蘭雪說道:“今天晚上讓你多請兩個人有沒有人問題?”
樓蘭雪聳聳肩,答道:“沒問題。”
我轉過身,拍了拍張盛的肩膀,“好吧,把楚洛華叫醒,我先請吃飯,吃完飯樓大小姐請去酒吧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