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笑道:“原來你知道,那位姑娘叫白筱筱,可是一位能人,當真識人相面,火眼金睛。txt全集下載沒甚麼能瞞得過她的眼睛。”
我奇道:“竟如此神通麼?”心念一轉,想起那吉順軒原便是冥界二公子夏忘川的地界,那神秘的女子,定不是尋常角色。
青青道:“明日不妨陪姑娘一同去問問卦,你也可看看熱鬧。”我巴不得一聲,忙應下了。
及至到了吉順軒,內裡愈加熱鬧不凡,小諸葛已經門前冷落車馬稀,大羣茶客圍着那白筱筱正聚精會神。
我湊過去一聽,現下一位着錦衣,戴金釵的富貴夫人,好像是東頭興隆茶莊的孟掌櫃夫人,正問:“先生,小婦人求問,小婦人平素自行管家管賬,家中男人從來不存私房體己。可小婦人男人近日裡頗有些不尋常,時常從櫃上偷偷拿些散碎銀兩,鬼鬼祟祟出門,回來便花了個溜幹二淨,小婦人疑心的很,問他可倒好,吞吞吐吐甚麼也不說,您看那死鬼莫非揹着小婦人賭錢去了不曾?”
那白筱筱閉眼片刻,答道:“夫人去鐵鍋衚衕問問可有一家姓柳的寡婦沒有,自知分曉。”
那孟夫人一聽,拍案而起,咬牙切齒,怒目圓睜。帶了丫鬟風風火火便出去了,邊走邊道:“小婦人去去便回,銀錢稍後奉上。”
白筱筱笑道:“不靈不要錢,夫人去罷。”
瞧那姑娘儀態做派,倒真真像是有真本事的。琉璃姑娘也湊上去問道:“先生,我想問問,我何時能與我那公子離開這裡?”
白筱筱尚未答話,倒瞧見了我,笑道:“小妹子,若還不回家,只怕爐竈起火,要燒了你們家房子呢!”
我登時一驚:“甚麼?”
白筱筱笑道:“不信麼?還不回家瞧瞧火去!”大家齊刷刷看着我,勸道:“趕緊回去罷!先生說出去的話沒有不靈驗的!晚了沒你後悔的!”
給大家一說。我這心裡也很有些害怕,半信半疑着也就跑回家去了。
娘倒是回姥姥家了,可是爹明明還在看鋪子,怎麼會着火呢?
不料我一轉到家門口,門竟是鎖的,爹當真不在家。最新章節全文閱讀我忙開門進去,便瞧見濃煙滾滾從後廚房的窗戶縫裡傾瀉出來,我登時嚇的差點一屁股
坐在地上,忙跑過去推開門,濃煙撲面而來,原來泥爐上本座着紫砂鍋燉高湯,不知何故紫砂鍋竟給燒裂了,湯汁的焦糊氣嗆得人睜不開眼睛
。
可能是湯被燒乾後爐子火苗噴出燒上來引燃了整個竈臺,抹布和幹紗布早着起來了,所幸火勢剛起,並不算大,我舀了一瓢水便把竈臺上的火澆滅了。
若是我回來的晚些,只怕整個廚房都要燒起來,油,酒。哪個都危險,後果必將不堪設想。若是沒了這房子,我們一家豈不是要流離失所······我後怕的渾身顫抖,邊琢磨邊收拾燒焦的東西,這可多虧了那白筱筱,要不然,爹孃一生心血付之一炬,我們家必不知會何等悲慼。
可是我越想越疑惑,這廚房起火之事,她又是怎生知道的呢?莫非她當真知道些天機麼?鬼谷子便是傳說中未卜先知的神人,這個神秘的白筱筱,在神秘的吉順軒,着實耐人尋味。但她定然不是壞人,此番救了我家,也許也是一位神仙,回頭定要多謝她的救命之恩。
正胡思亂想着,爹拎着滿手的雞鴨回來了,沒進門便嚷:“梅菜倒先到家了,看爹給你做栗子雞吃·······哪裡這麼大煙火氣?你這丫頭,莫非又不聽大人的話玩起火來了?燒了東西,看你娘不打你!”
我忙道:“爹,幹甚去了,家裡險些便燒光了!”爹一瞧,丟下雞鴨跑了來,自是唬了一跳:“這·····這是怎麼回事?”邊也忙動手收拾起來:““本來爹只是買些香糯米便回來了,不料難得看見雞鴨便宜些,便擠着等了些時辰纔買到,真真貪小便宜吃大虧,怎生趕上這紫砂鍋給裂了……”
我勸道:“爹也莫要自責,依我看紫砂鍋用的年頭久了,許是不禁燒了,還是收好了爛攤子打緊,給娘知道了,咱們倆免不得得挨一頓罵。”
爹點頭稱是,剛把碎片掃出去整理乾淨,便見楊嬸過來串門,見我們掃屋子,奇道:“正月下怎生掃起房來,不怕失了財氣麼?”
爹苦笑道:“楊嬸莫見怪,實實是我的不是,出門未曾給泥爐熄火,還吊着高湯,險些燒起來,多虧梅菜回來的早,如若不然,自家燒了不提,少不得得連累鄰居,真真想都不敢想……”
楊嬸笑道:“可不梅菜是龍神爺的使者,滿滿的福氣相,逢凶化吉,當真靈驗。”
我忙道:“楊嬸莫要笑我,要說靈驗,這是吉順軒那位女算卦先生提點的,倒真是靈驗。”
楊嬸一聽,奇道:“這也是那先生提點給你的?可不真是個仙人麼!我剛打街上回來,人人都議論那先生說一不二吶!”
我忙拉了椅子請楊嬸坐下,又緊着倒茶,問:“可有那先生甚麼異事不成?”
楊嬸似也累了,喝口茶,點點頭,道:“你可知道東頭興隆茶莊的孟掌櫃?”冬每役才。
我點點頭:“剛剛在吉順軒,才瞧見了孟夫人也去占卦。”
楊嬸忙道:“你可聽見那白先生怎麼說?”
我回道:“是教孟夫人去鐵鍋衚衕問問可有一家姓柳的寡婦沒有,自知分曉。”
楊嬸摑掌道::“可不是麼!那白先生實實在在是有真本事的,我纔在鐵鍋衚衕口見聚着不少人,這可不聽說了,孟掌櫃自小跟柳寡婦一同長大,未成家便與那柳寡婦情投意合,現下孟掌櫃經營茶莊頗爲有錢,柳寡婦也便勾搭上了,孟掌櫃日日拿錢貼補,孟夫人只道他去賭,今日給那白先生一說,正在柳寡婦堵個正着,鬧的天翻地覆,好不熱鬧
。”
爹嘆道:“這可終究不是甚麼光彩的事,抖落的人盡皆知,還教那孟掌櫃與柳寡婦怎生做人啊!”
楊嬸啐道:“做着這沒臉的事,本就不往好裡做人,打臉也是活該!不守婦道,勾搭別的男人,我看那柳寡婦也是自己找的!”
爹猶豫道:“其實這事情鬧大了,對誰也都沒有好處,孟夫人又是出了名的河東獅,真真不曉得要如何收場。”
楊嬸道:“可不是那白先生靈驗,你說孟掌櫃的行蹤,張嘴就來,還千真萬確,我在紫玉釵街這麼些年,那神棍神婆騙錢耍猴,我見得多了,可從未見過如此靈驗的,這事情嘛,人在做天在看,柳寡婦和孟掌櫃偷雞摸狗,那也是不知廉恥,命中該着。”
爹苦笑道:“不知孟夫人知曉了,依她那暴脾氣,鬧成了甚麼樣子?”
楊嬸搖頭道:“我倒是瞧見了,但見那孟夫人張牙舞爪,一把把那弱不禁風的柳寡婦揪出來,當街便甩了幾個耳光,柳寡婦那白生生瓜子臉登時腫的蟠桃似得,又給人一圍,又羞又恨,又打不過那孟夫人,將將要死過去,孟掌櫃要拉,給孟夫人一個窩心腳蹬出去老遠,四下誰也不敢攔,還是等孟夫人又掐又咬,折騰累了,才丟下柳寡婦,拉着孟掌櫃耳朵罵罵咧咧回茶莊去。”
爹嘆道:“雖說柳寡婦做的不光彩,倒也受盡折磨,只當贖罪了罷!”
楊嬸撇撇嘴:“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腳上的泡都是自個兒磨出來的,又怪的了誰人?”
楊嬸說的也頗有道理,只是我仍覺得那柳寡婦怪悽慘的。
那白先生既然天眼神通,可看到了告訴孟夫人真相後發生的這一切麼?
白先生本便是占卦爲生,大概各人有各人的迫不得已。
又過了些日子,白先生的名聲愈加大了,吉順軒日日車水馬龍,我從門口經過幾次,但見小諸葛獨個兒提着鳥籠子嘆氣,神情可寂寥的很,想是給白先生這一來搶風頭,擠的連說書都沒人聽了。
這日爹派我去興隆茶館買些茉莉花茶,我一進興隆茶莊,正看見孟掌櫃正蔫頭耷腦的擦櫃檯,店堂雖又大又深,卻一個夥計也沒見,平素開門迎客的孟夫人也不見蹤影。
孟掌櫃看見我,強擠出個笑臉:“這不是梅菜麼,又來給你爹買茉莉花茶?”
我點點頭問道:“孟掌櫃,麻煩給稱半斤一般價的,今日怎生店裡只有您自己?可忙得過來?”
孟掌櫃嘆口氣,轉身拉開高高的分存着各類茶葉的木格子,一股子茉莉花香撲了過來,伴着老舊的樟木味道,倒聞的人昏沉沉只想打盹。
只見他邊熟練的抓出茶葉拿了小秤去秤,邊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我那點子破事只怕你們這些孩子也聽見了是不是?”
我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學着大人口氣東拉西扯道:“人多嘴雜,說甚麼的都有,孟掌櫃莫介懷,大概鬧鬧也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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