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新文 來自陰間的老公 上線!
【知識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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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螻蛄還銜來一些不知哪裡尋得的乾果,布在西柳姑娘的面前。
一隻綠蟈蟈那就是琉璃春罷,震翅發出悅耳動聽的聲音。
這個宴會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我昨天雖也來過這裡,一切倒是宛如夢境。
哎呀呀,原來這裡是蟲子的寶窟啊!龍井搖頭晃腦的說。
我昨天就是在這裡做客,還吃了這裡的東西,沒問題吧!有了這種怪異的經歷,我有點擔心自己會不會也變成蟲,入夜爬進去鳴叫,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嚯嚯呵呵,那誰知道啊!也許明天你就長出翅膀來了!龍井用宛如唱歌般的奇怪語調幸災樂禍的說。
瓜片忙叫?明日一齊飛!明日一齊飛!
這時,那個大蜘蛛突然吐絲把西柳姑娘包裹住了。
";快救救西柳姑娘!我抓住龍井:這大蜘蛛要吃了她!
你怎麼知道要吃了她呀?龍井像趕蒼蠅一樣對我揮揮手。
那,蜘蛛吃蟲子,不都是先吐絲裹起來麼?我不服氣的說。
誰說這是要把西柳姑娘當蟲子呀!龍井若無其事的說:看看你就知道啦!再吵下次不帶你來看熱鬧了。
我不高興的撅着嘴。但是轉念一想,龍井畢竟是龍神爺,想來不會見死不救,便鼓着腮不再說話。
西柳姑娘一副很開心的樣子。和大蜘蛛依偎着,真搞不懂還有什麼熱鬧好看,直接把西柳姑娘救出來不就好啦!
龍井穩如泰山的席地而坐,還從懷裡掏出一串風乾栗子。神態自若,大吃大嚼。
瓜片也忙過去吃了起來,龍井居然大方的分給瓜片一把,真是罕事。
只有我手心都攥出汗來了。
對女人來說?什麼纔是最幸福的?龍井突然問。巨估叉亡。
這個嘛,姐兒之間也經常談論呢,她們的意思大概是,嫁個好男人咯,。我想起秋兒和鸞兒的對話。
那不就是了,其實對西柳姑娘來說,做人許還不如做個蜘蛛。龍井吃到一片栗子皮兒,噗的一聲吐了出來。
做人不如做蜘蛛?無論怎麼想,還是做人比較幸福吧?蜘蛛這種東西,天天在陰暗潮溼的地方生活。吃噁心的蒼蠅維生,輕易就會被人捏死,這種生物,真的會幸福嗎?
你懂什麼,這叫自由啊自由,不管做什麼,放在第一位的還是自由,做人什麼都沒有的時候。還不如返璞歸真呢。我是看錯了吧?龍井,他會這麼落寞?不會,只是他失望於風乾栗子這麼快就吃完了罷。
蛛絲裡面的西柳姑娘像是睡着了,龍井站起來拍拍屁股,大手一揮做出再見的手勢,推着我回去了。
這麼回去可以嗎?西柳姑娘怎麼辦?我擡頭看着他。
她自己選的,就尊重她的意思啦!龍井說:有些時候,裝作看不見,是對當事人最大的幫助了。
回到家裡,我像那日在朱府瞧游龍戲鳳,睡得很沉。
迷迷糊糊裡,西柳姑娘來了,她笑道:梅菜,你可要賀我一個喜了。
我忙道:敢問西柳姑娘什麼喜事?
西柳姑娘面色酡袖:我的恩客朱大爺,偏巧前些年沒了夫人,願意贖我回去續絃,你說這可是喜麼?
我忙說:是喜是喜,恭喜姑娘了!梅菜多嘴一句,朱大爺人品如何?
西柳姑娘笑道:對我是極好的,雖大我一些,倒可貴的忠厚。熬了這些年,總算撥雲見日,得了這樣一個歸宿,我還是多謝龍神爺護佑,煩你幫我謝謝龍神爺。
我忙點頭:姑娘何時動身?
西柳姑娘說:已經來接我了,我尋思着,我素來不善交際,只和你道一個別,橫豎朱大爺的宅邸離的不遠,朱大爺還囑咐我,寂寞了可接你去玩玩。只不過,許過一陣子,我們便要回西域去了,到時候天各一方,須各自珍重了。
我忙說:謝姑娘,姑娘自己多加珍重。
西柳姑娘搖搖晃晃起身像是要走,突然又回頭說一句:朱大爺說,教你自己多加留意,你身邊,有了不得的東西。
什麼?什麼了不得的東西?還望西柳姑娘明示我奇道。
西柳姑娘往我身上一指,剛要開口,不知哪裡的雷聲滾滾,我睜開眼睛,原來不是雷聲,竟不知是誰在重重敲我的門,我忙起身開門,居然是鸞兒,還杏眼含淚,嗚嗚咽咽,我忙道:鸞兒姐,你這是怎麼了?
鸞兒哭道:是,是西柳姑娘,昨日裡沒了。。。。
我心裡一沉:什麼?
鸞兒抽抽噎噎的說:先生說是心力交瘁,油盡燈枯,但是我們瞧着,臉上還淺淺笑着呢。煙雨閣裡,都是苦命人啊。咱們也算交好一場,**女子也就葬在亂墳岡,葬禮都不得一個像模像樣的,西柳姑娘平日裡孤苦,咱們幾個,且去送她一程吧!
我呆了一呆,點點頭。
西柳姑娘換了一身水綠色紗衣,雙眼緊閉,臉上猶自笑着,有個淡淡的酒窩。
在朱府,西柳姑娘想必過的很高興吧?終於,不用看那些怪臉色了。
也許,鸞兒和秋兒大概是兔死狐悲,感懷身世,個個哭的梨花帶雨,我嘆口氣,希望一切都好,大家,一切都好,其他書友正在看:。
杏花開了,這個季節端的是細雨霏霏。陽春時節自然要吃陽春麪。
我們家的陽春麪是取新麥子磨粉過篩,以豬骨高湯和麪,切成細細麪條,入雞湯煮開,打一個荷包蛋,撒些青蔥,簡簡單單卻滋味綿長,我雖不懂什麼叫陽春白雪,但這清爽麪條自是時下新**。
但是麪條不好長時間浸在湯裡,不然麪條勁道程度會大打折扣,爹正在琢磨擱鹼的量。
我百無聊賴的趴在窗臺上看着鋪子窗戶外面的杏花細雨,從房檐流瀉到窗上,打個水花,再濺到地上,跟地上的泥水混在一起往東流去。一切都霧濛濛潮溼溼,有點杏花的花粉味兒,很不爽氣。
吱呀。關着的門被人打開了,我回頭一看,是煙雨閣新來的姐兒晴韻姑娘的丫鬟瓣兒。
瓣兒五短身材,五官也都短小,一張暗黃圓臉上有三層下巴,時常油膩膩的頂出幾個袖疙瘩,倒有些像油酥燒餅。穿一件秋香色縐紗裙子,一件醬色背心,進門先把傘豪放的用力往屋裡地上甩甩,道:什麼天氣,偏教我出來買點心,一點主僕情分不講不說把人往死裡使!人家的丫鬟都受着嬌慣,偏生我這跟着不得意的姐兒做不得意的人,梅老闆,一盒子桂花松子糖,一盒子膠片糖。邊坐下來,用沾滿春泥的飛雲鞋用力往別的凳子來回蹭。
爹搭訕着笑道:難爲姑娘了,這個天氣還出來。一會兒我用牛皮油紙包好,管教這糖沾不上水。
瓣兒鼻子哼口氣:這倒是梅老闆會做生意!不跟我們那姐兒一樣,不會看人下菜碟,空憑着一張臉,甚麼出息。
爹邊麻利的把糖放進牛皮油紙包成八角包,邊用麻繩系起來:是麼,那晴韻姑娘還得憑着姑娘指點了。
那可不,本來嘛,會個琴棋書畫,甚麼利害的,還不是破落戶出身,若論人才,只怕我還比她強些養在深閨長大的,甚麼都不知道!
那可幸晴韻姑娘有您這麼一個好丫鬟!爹把糖交過來:姑娘收好!
瓣兒卻不接:不是有梅菜麼?叫梅菜陪我送過去,反正也是送這個的人,這細麻繩勒的我手可受不了,邊打開她臘腸一樣的五根腫脹手指:人都說,女人這個命,也就看個手,我這手,也確實好看。可是人人都贊,豐美不說,都說富貴呢!勒了我的手,誰不心疼?
爹也不願意讓我下着雨出去跑,忙賠笑道:姑娘受累了,店也小,梅菜一會得幫我擀麪條,實在走不開,這樣吧,我再送姑娘一盒春餅嚐嚐,不計在賬上,可行?鋪子裡提供給姐兒的東西一概記賬,到了時間莫先生再一併核帳,並把銀錢歸到姐兒的月例銀子裡,不記賬,就是白送她。
瓣兒飛個媚眼::倒是梅老闆客氣。邊拿起三個盒子,故作金貴的誒呀了一聲,爹忙從櫃檯裡起身相送,看着她扭着圓滾滾的腰身走到雨裡了。
她走遠後爹嘆口氣:看來這晴韻姑娘的日子可不好過,怎生還有這樣丫鬟。邊嘖嘖的回去和麪了。
我心想,這個瓣兒,可真不簡單啊。
晚上送陽春麪,偏巧雨就停了,我挎上籃子去煙雨閣,黃昏的雨後初晴很是清爽,天邊被晚霞映成淡淡袖色,非常漂亮。
進了煙雨閣,原來晴韻姑娘住在以前西柳姑娘的屋子,走過樓梯正好經過,卻聽見有人吵嚷起來,我忍不住探頭一看,竟是瓣兒跟鸞兒,瓣兒一手叉着腰,一手定定指着鸞兒鼻子,道:死過人的屋子給我們住,你們怎麼不住?我們家姑娘是個不知道事兒的,但也別當老孃好欺負!今日裡把房子讓出了也就是了,不然大家就耗着,大不了一拍兩瞪眼!橫豎你們姑娘生意好,看誰吃虧!